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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 级 学 号

馨 功 犷六了
博士学位论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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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文题目 中国古代北斗信仰的考古学研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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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
作

合作 导师

年 月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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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 级 学 号

馨 石了声 第六了
博士学位论文
日 口 丫

论文题目 中国古代 北斗信仰 的考古学研究

作 者 朱 磊

专 业 考古学及博物馆学

导 师 姜 生 教授

合作导师

年 月 日
 原 创 性 声 明

本 人 郑 重 声 明 所 呈 交 的学 位 论 文 , 是 本 人 在 导师 的 指 导下 , 独

立 进 行 研 究 所 取 得 的成 果 。除文 中 已经 注 明 引用 的 内容 外 , 本 论 文 不

包 含 任 何 其 他 个 人 或 集 体 己经 发表 或 撰 写 过 的科 研 成 果 。对 本 文 的 研

究 作 出重 要 贡 献 的个 人 和 集 体 , 均 己在 文 中 以 明确 方 式 标 明 。本 声 明

的法律责任 由本人承担 。

。
论
文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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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文 作 者 签名 导 师签 名 孰 日黔孚口, 少、夕 一
 山东大 学博士学 位论 文

目 录

内容摘要 ……

……

绪 论 ……

记载 北 斗信 仰 的 有 关 文献 ……
考 古 发现 的有 关 北 斗 遗存 ……
北斗信仰研究综述 ……
本文的研究 目的 、 方法及 意义 ……, ……
上篇 北斗信仰的历史 ……巧

一 史前的北斗信仰 …, ……, …, , …, …, , ……,二, ……, ……

一 史前北斗遗存辨析 ……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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伟,
二 西水坡 号 墓之 再 考 量 气

三 小结 ……
二 殷 周 的 北 斗信 仰
一 从 卜辞看 商代 的祭 斗 一
︸一
涵 义 今
二 曾侯 乙墓 漆 箱 “斗 ”
三 殷 周 时期 的 北 斗信 仰 与死 后 一
世界观 ……
四 小结 , ……
三 秦汉 的北斗信仰 ……, ……
一 北斗 厌胜 信 仰 ……
二 北斗与天帝信仰 ……
三 魂 归 斗极 — 北 斗 主 杀信 仰 ……
四 星 占 与分 野 ……, ……
五 汉 墓 「`的天 象 图 ……
六 禹步梆 兵信 仰 之 解 析 ……, ……
七 其他 类 匕斗一 遗存 ……、 ……, ……
八 小结 ……, ……
四 魏 晋 南 北 朝 的北 斗 信仰 ……
一 南 之「
注 生 、 北 斗注 死 ……
二 北 之「
九 空信 仰 ……
三 北 斗仄 胜 信 仰 的地 域性 迁 移 ……, ……
四 北 牛为炼 形 之 宫 ……, ……
五 鬼 自̀ 比斗 ……
六 雌雄 三 斗 ……
七 大 象 图 中 的北 斗 ……
八 小结 ……
瓦 隋唐 宋 明 的北 斗 信仰 ……
一 斗姆 信仰 ……, ……
二 厌 胜信 仰 之 衰 落 ……
三 唐 宋 时 期墓 葬 天 象 图 ……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文

四 关 于北 斗 主 生 ……, ……, ……
五 元代 的打压 与明代 的复兴 ……, ……, ……,二
六 佛教 中的北 斗信仰 ……
七 小结 ……
六 清 代 以 降 的北 斗信 仰 ……
一 艰难 的延续 · ········,·········…… 巧
二 小结 ……

下篇 北斗信仰 的专题研究 ……

一 北 斗信 仰 产 生 的原 因 ……, ……
一 地 理 位 置 因素 ……, ……, ·
二 实用性 的考虑 ……
三 宗教神学观念 的附会 ……, ……
二 何谓 “漩 巩 ,, ……
一 天文仪器 “漩巩 ” 考 ……
二 星 象 “漩 形 ” 考 ……, ……
三 墓 项 天 象 图 意 义探 讨 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……
一 地下星空 — 仙境之符号 ……
二 仙 国路标 — 中国神州之象征 ……
三 北一 斗代表 工权 , 不 敢 潜 越 使 用 ……, ……
一
比之 卜、 至 汗 `与 王 权 ……
一 中 国上古至上神 …… 犯
二 黄 神 北斗 ……, ……
三 法 斗而治 ……
五 北 斗 、 鬼 宿 与 厌胜 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……
一 角军注瓶上 的北斗图案分析 ……
二 “鬼 , ,观 念 之 滥 筋 ……, ……
三 北斗压鬼 宿之星象 学考 察 ……
六 道 教 的北 斗 信 仰 ……, ··
········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……
一 道 教 的 北 斗 九星 说 ……
二 北斗神君身份 、 名号及 其演变 …, , ……,
三 匕斗 道法 ……
结 语 ……

参考 文 献 ……

后 记 ……

攻读 博丁学位期 间发表 的学术 论文 ……
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文

插图 目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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︺ 山西吉县柿子滩岩画摹本 ……
河姆渡文化猪纹方钵 ……
河 姆 渡 文化 木 质 北 斗 ……,二, ……
河南蹼阳西水坡仰韶文化 号墓 出土的龙虎北 斗图 ……
大 汉 口文 化铲 形 图案 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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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 安市 芦 山赤 出土 的 新 石器 时代 七 孔 玉 刀 ……
薛家岗遗址 出土石 刀 ,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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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 前 年 月 日 的天象 图 , ……, ……
公元 前 年 月 日 的天象 图 ……
犯 冯 时复 原 的盖 图及 西 水坡 号 墓 与 盖 图的 符合 情 况 ……
曾侯 乙墓 斗字漆箱盖面 图象摹本 ……, ……
曾侯 乙墓 、 、 、 四漆箱盖面 图象摹本 ……
咸 阳窑店陶瓶 ……, ……
天帝煞鬼符片 ` ……
江 苏 仪征 烟 袋 山西 汉 中期 墓 女棺 盖 内侧 的 北 斗 七 星 ……
盯 胎 东 阳汉 墓 木 刻 星 象 图 ……, ……
汝 阴侯 墓 六 壬式 盘 ……, ……
卒阳 双 占堆 汝 阴侯 墓 三 八 宿 圆盘 ……
传 山汉 象习二 七 星 盘 …… 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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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肃武威磨咀子 出土新莽时期漆式盘 ……
曲泪二翠竹园西汉壁 画墓墓室券顶北部天象 图 ……
西安交通 大学西汉晚 期壁画墓墓顶天象图 摹本 ……
洛 阳烧 沟 号西 汉 壁 画墓 中 日 、 月 、 星 辰 摹 本 ……
南 阳唐 河 县针 织 厂 出 土汉 代 画 像 石 ……

南 阳 市 麒麟 岗汉 画 像 不 墓 寸室 大 象 图 ……
山东 长清 孝 堂 山三 角 石梁 梁 底 画 像 ……
山东嘉 祥 武 氏祠 北 斗 星 君 图 ……
滕 州市 “北 斗 星 象 图 ”三 角 形 止 像 石 ……

马王 堆 汉 墓 中 出 土 的 `“太 一将 行 图 ·,
一 ……
汉长安城平面图 ……
四 川新 都 七 星 墩 汉 墓 群 ……
淮 南北 斗 七 星 形 铜 带 钩 ……
南越 王 墓 北 斗 七 星 纹 银 带钩 ……
目一肃 酒 泉 孙 家 石 滩 魏 晋墓棺 盖 板 星 象 图 ……
吐鲁 番阿 斯 塔 那 墓 、 中绘 有 一匕之「
的 木棺 前档 ……
吐鲁 番 河斯 塔 那 西 区 十 六 国 时 期 墓 室后 壁 庄 园 活 图 ……
资 兴 南朝 北 斗 符 ……, ……, ……
曰 少金盆 岭 墓 葬 结构 平 面 示 意 图 ……
长沙 金盆 岭 墓 室 空 匡 的符 号 布 设和 区 域划 分 ……
济南市马 家庄北齐墓墓室 四壁壁 画展升 图 ……
济南 市马家庄一匕齐墓北壁壁画墓主头顶 丘方绘北斗 局部 ……
 山东 大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图 西安东郊 田王晋墓 “地下北斗 ”图 ……

图 新疆吐鲁番 阿斯塔 那墓 中纸画 ……
图 集 安长川一号壁 画墓后室藻井天象 图 ……
图 舞 踊家藻井 星象 图 ……
图 角抵家藻井 星象 图 ……
图 洛 阳北魏元 又墓星 象图摹本 ……
图 唐代天象镜 拓本 ……
图 永 乐 宫 元代 壁 画 中 的 北斗 星 君 , ……
图 新 疆 吐 鲁番 ' 号壁画墓天象图 ……
图 五代吴越 国钱元灌 墓石刻星 图摹本 ……
图 五代李茂贞夫人 墓墓顶砖铺北斗 图 ……
图 宣化辽壁画墓 后室顶部彩绘星 图 ……
图 明南 京 城 墙 “南 斗 北 斗 ”聚 合 形 布 局 ……
图 广 西 上 思 县 明墓 七 星板 ……
图 重庆沙坪坝清代 墓葬 号棺棺底七星 图案 ……
图 大汉 口文化 、 龙 山文化 的玉牙壁 ……
图 漩 巩 范 围示 意 图 ……
图 漩 巩 空 间纵 剖 面 示 意 图 ……
图 北斗 图 紫微垣 图 局部 ……
图 成阳窑店陶瓶上 的图文摹 木 ……
划 二爪村 东 汉 墓 、,北 斗一君 ”朱 书墓 本 ……, ……
图 东嘉 祥 武 氏祠 北 斗 星君 图 故 宫博 物 院藏 清 代 拓 木 ……
图 陕西 南 甩 王村 东 汉 墓 解注 瓶 摹 木 ……, ……, …
图 陕西 户 县 曹 氏符 摹 本 ……
图 陕西 临憧斜 口乡解注瓶摹本 ……
图 河 南 洛 阳唐 寺 门解 注 瓶底 摹本 ……, ……
图 甲骨 文 与 金 文 “鬼 ”字 ……
图 公元元年 月 日 的天象图 ……
图 太星君 ……
图 纽星君 ……, ……
图 二匕斗一神君 演 化 图 ……
图 《大洞 玉 经 》 ……
图 一
七星移度 ……, ……
引 存 思帝尊二星及符 图 ……
图 存 三 一 、 三 卿及 我 图 ……
图 存三 一图 ……
图 临撰 前存 一 图 ……
降 存 北一斗覆 头 图 ……
图 《九宫紫房 图 》 存思北斗 图 ……, ……, ……
图 存 斗星覆 身图 ……
图 《玉 堂大 法 》 卷 ……
图 《玉 堂 大法 》 卷 ……, ……
图 存 身入斗星 图 ……, ……
图 臣卜斗图 ……, ……, ……
图 存 北斗九星 图 ……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表格 目录

表 北斗星名对照表 ……
表 史 前北斗遗存 的再考量统计表 ……
表 汉代北斗厌胜器 图案统计表 ……
表 汉代 式 盘 统 计 表 ……
表 北 斗七 星 星 占对 照 表 ……
表 汉 代 北 斗一天 象 图遗 存 统 计 表 ……
表 关 中汉 代 壁 画 墓 归纳 表 ……
表 洛 阳汉代壁画墓 归纳 表 ……, ……
表 魏晋南北朝北 斗遗存 统计表 ……
表 高句 丽 古 坟 壁 画天 文 因 素一 览 表 ……
表 唐宋时期墓葬天象 图统计表 ……
表 《灵宝无 量度人上 品妙经 》 各卷 中五斗神君 司职统计表 ……
表 《玉 堂 大 法 》 卷 《出入 斗是 品 》 中北 斗法 术 统 计 表 ……
表 匕斗遗 存 分 类 信 息 表 ……
表 一匕之卜信仰历 史沿革 表 ……, ……
表 匕斗职 能统 示· 表 ……, ……
表 一匕斗信仰专题列表 ……`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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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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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 大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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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文

内 容 摘 要

中国 自上古 时期就盛行着 各式各样的 自然 崇拜和鬼神信仰 。天神地抵 纷繁复

杂 , 如上帝 、 社翟 、 山河 、 鸟兽 、 日月星辰 、 风雨雷 电等等 。在这诸 多的信仰对

象中 , 对 北斗的信仰 可谓 是华夏上古先 民最早产生 的宗教信仰之一 , 也是 我国历

史上持续时 间最长 , 影响范围最广 的一种宗教信仰 。在古代先 民意识 中 , 北斗神

曾是生杀予夺 、 至高无上的大神 , 受到最高规格的祭祀和膜 拜 。

有关北斗信仰 的遗存最早 见于新石器时代 。直到如今某些地 区的丧葬 习俗 中

依然保存有北斗文化葬俗 , 可谓贯穿整个 中国历史未 曾中断 。考古资料表 明 , 距

今五 六 千 年 前 的蹼 阳西 水 坡 号墓 中 , 已经 出现 由蚌 壳堆 塑 的 三 角形 与 两 根 人

胫骨 构 成 的 匕斗 形象 , 浅
, 国初 期 的 曾侯 乙墓 中也 出土 有 朱书 “斗 ” 字 及 二 一 八 宿

的漆 木 衣 箱 。汉 代 以 降 , 北 斗题 材 的壁 画 、 石 刻 、 墓 砖及 随 葬 品 更加 普 遍 。如 山

东嘉祥武 氏祠北斗 “帝车 ” 石刻 , 河南 南阳一

市麒麟 岗汉代 “诸辛,卜
及 南斗 、 北斗 ”

画像 石 , 绘 有 北 斗 图案 并 书 “黄 神 北 斗 ”、 “北 斗 君 ” 等字 样 的解 注瓶 , 后 世 墓 葬

中经 常 出现 的 “七 星 板 ” … … , 都 在 不 同程 度 上 反映 了 当时人 们 的 北 斗 信 仰 。另

外还 有 一些 北 斗信 仰 的变 体 形式 , 如 随 葬 品 的 摆放 是否 按 北 斗 形状 排 列 , 随

葬 品 的 数量 是否 或 的倍 数 , 名 称 中 带 “斗 ” 字 的器 物 斗瓶 , 形状像斗

的 器物 , 以及 一 些 俑 或人 像 北 斗星 君 ··… , 都 值 得 我们 重 点关 注 和 重 新 审 视 。

殷 商 甲骨 文 多处 出现 关 于 “斗 ” 及 祭斗 的 记载 , 后 世的诸 多 文 献 一
也 对 当时 人

们 的北 斗信 仰 有 所 描 述 。根据 这 些 文献 的 记载 , 似 乎 在一
占人 的 宗 教意 识 中 , 匕月

兼 具 降福 、 延 寿 、 占 卜、 厌 鬼 、 辟兵 、 修仙 等 多 乖宗 教 职 能 , 并 在 不 司的 时期 、

不 同的地 域 和 文化 背 景下 还 会 呈 现 出 不 同 的而 貌 。 州此 需 要 结合 考 古 遗 存 , 对 文

献中提 到的各种 北斗信仰进行个面而系统 的梳理 。

文 献 的 系 统 归纳 和 类 型 学 分析 , 笔者 以时 间 为 线 索 将
通 过对 北 斗遗 存 和 北 斗一

中 国古代 北 斗信 仰 的发 展 脉 络 分 为 孕 育 期 、 萌 芽期 、 成 熟 期 、 转 型 期 、 兴 盛 期 及

衰落期六大 阶段 。同时在每一阶段 中分类型 、 分地域细致考 察当时北斗信仰所呈

现 出的文化 面貌和宗教特 点
 山东 大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史前时期 孕育期 新石器 时期 , 北斗曾离北天极很近 , 极有可能被作为

当时的极星 。 同时 , 由于北 斗拥有指方 向 、 定季候等诸多 与生产 、 生活息息相关

的实用性功能而受到华夏先 民的尊崇 。

殷周时期 萌芽期 殷商时期 已经出现对 北斗的大规模 祭祀活动 。 周代某

些思想流派开始注意到北斗在天空中的独特地位 , 并逐渐 衍生 出了 “魂归斗极 ”

的死 后 世 界观 。

秦汉时期 成熟期 秦汉时期为北斗信仰 全面 发展 的时期 , 基本上奠定 了

后 世 北 斗 信 仰 的 主要 框 架 。随着 北 斗逐 渐 远 离 北 天 极 , 北 斗 的 神 位 下 降 , 被 视 为

天帝之车 在汉纬中又将北斗 附会成黄 帝之精 占星术 士对北斗尤为重视 , 认为

通过观测北斗附近 的天象变化能够 了解君王 的功过夭寿及官员优 劣等诸多信息

由于在天象中 , 北斗 “帝车 ” 之下压着 “天尸 ” 鬼宿 。所 以北 斗又被赋予压鬼辟

邪 的神 学 职 能 , 用 以解 除 注 祟 , 护 佑生 人 此 外 , 在 东 汉 时期 , 北 斗 主 杀 的观 念

已初 露 端 倪 , 是 为魏 晋 北 斗 注 死 信 仰之 滥 筋 。

魏晋南北朝 转 型期 魏 晋 之 时 的原 始 道 教 逐 渐 将 北 斗 信 仰 吸 收 消 化 , 并

重 新 赋 予 其 新 的 宗教 内涵 , 使 得 北 斗 信 仰 呈现 出 多元 化 的文 化 面貌 和 神君 化 的转

型 。并 衍 生 出 “南斗 注 生 、 北 斗注 死 ” 的 司 命神 信 仰 以及 鬼 官 北 斗这 样 的仙 官体

系 , 进而 发展 出一系列的北斗道法 , 强化北 斗在道教修炼过程 中的辅助功能 。此

外 , 上至北齐 , 下至 今 日仍在使用 的七星板葬制 更是反映 出世 人欲魂 归斗极 的终

极愿 望 和 北 斗 对 于道 教修 仙 的重 要 作 用 。

隋唐宋 明 兴盛期 唐宋之际 , 出现 了系统而完备的北斗道经和拜斗科仪 。

斗掌管 人 之 寿 命福 禄 , 崇 祠 北 斗 可 以消灾 去厄 , 延 命 致 福 , 甚 至 认 为 “万
认 为北 一

法 皆从 斗出 , 少律 皆从斗役 ”。在 宋元之 际 已经发展并完成 了 以北斗信仰为基础

的 “斗 姆一 九 皇 ” 信 仰 体 系 。 有 研 究 显 示 , 明 代 开 国 皇帝 朱 元璋 将 南 京城 城 垣

设 计 成 南 斗 与北 斗拼 合 而 成 的 葫芦 形 , 其 死 后 所 葬 之 孝 陵 中的 建 筑 也依 北 斗 位 置

排 列 。 可 见 明初 之 时 北 斗 信仰 影 响极 大 。

清 代 以降 衰落 期 清 代 以降 , 有 关 北斗 信 仰 的文 献 较 为 匿 乏 , 明显 呈现

出衰 落 的 迹 象 。遗迹 现 象 中也 鲜 见 北 斗 文化 的踪 迹 , 仅 少 数 地 区 的 民俗 中还 保 留

有 “七星板 ”、 “七星钱 ” 等丧 葬习俗 。

同时在文章中 , 笔者还分析 了北斗信仰 产生的原因 揭示 了北斗厌胜信仰 的
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文

星象学渊源 细致梳理 了北斗与天帝 、 太 一 、 天一等至上神信仰的源流 关系 北

斗与黄帝之间的神秘联 系以及北斗对君王治术 的指导作用 并且 重新归纳整理 了

北斗司生杀之信仰 以及 北斗在道教修炼 中的重要意义 。基本还原 了中国古代各 个

时期北斗信仰 的文化面貌及宗教职能 。

本文的创新 点主要 体现在 以下三个方面

第一 , 选题新颖 。北 斗信仰是中国历史上延续时间最长 , 影响范围最广 的 自

然物崇拜之一 , 是 中国古代历史 、宗教 、思想 史等学科研究不可或缺 的重要 内容 。

但是长期 以来却一直没有 得到学界的充分重视 。本文兼顾考古资料和 古代 文献 两

大方面 的内容 , 对 中国古代北斗信仰有关的实物遗存和历史文献进 行全 面系统 的

收集整理 , 考察北斗信仰 的历 史发展脉络 , 揭示其发展规律 。

第二 , 本文运用 多学科交叉的研究方法 , 以宗教学的视角对考 古材 料进行 整

理 和 解 读 , 之 前鲜 有 学 者 尝 试 。首 次根 据 宗 教 职 能 , 将 墓 葬 中的 北 斗 文 化 遗存 分

为天 象 图类 、 厌胜 器类 、 星 占类 及其 他 类 四大 类 型 , 并分 别 从 宗 教 社会 学 、 宗 教

心 理 学 、 宗 教 文 化 学 等 多 维视 角 出发 , 结 合 文 献 学 、 天 文 学 、 考 古 学和 民俗学 等

诸 多材 料 , 考 察各 种 北 斗 文化 类 型 的历 史成 因 、 发 展 脉络 、 表 现 形 式 、 文 化 内涵 、

宗教意义 、 影响范 围等一系列问题 。

第三 , 首次对 中国古代墓葬中的天象图 内容进行 了分区 、 分期的系统梳 理 ,

通 过 对 不 同地 域 、 不 同 形 式 的 天象 图比对 研 究 , 探 讨 古人 在 墓 葬 顶 部 绘 制 天象 图

的 意义 所 在 。并通 过对 解 注 器上 的北 斗 图案 及 文 字 分 析 , 结 合 北 斗 压 鬼 宿 的天 文

现 象̀ , 揭 示 出北 斗 厌 胜 信 仰 的 星 象学 起 源 。

关键词 北斗 厌胜信仰 墓 葬天 象 图 天人 感 应 墓 葬修仙 信 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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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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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 大 学博士 学位 论文

绪 论

星辰信仰是世界范围 内普遍存在 的原始 自然信仰之一 。 世纪德 国的著名

学 者 康 德 说过 “世界 有 两 种 事情 能 够震 撼 人们 的心 灵 一 件 是我 们 心 中崇 高
的道德标准 , 另一件是我们头上灿烂 的星 空 。” 在人类 诞生之初 , 人们就对可望
而不可及 的神秘 星空产 生了浓厚的兴趣 , 并且开始 了有 目的天文观 测 。通过天 文
观 测 , “人 们 获 得 了对 自然 界 和 对 人 类 生活 、 生产 方面 的有 用 知 识 , 并 进 一 步 总
结 出一些天体视运行 的规律 , 并将之与其 它 自然现象联系起 来 , 考 察 自然界更 为
广 泛 的 、 带 普遍 意 义 的规 则 ” 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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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满天 的繁星中 , 中 国古人 最为尊崇 北斗 。在现代天文学 中 , 北斗七星是属
大熊 座 的 一 部 分 恒 星 , 七 颗 亮 星 在 北 部 天 空 排 列 成 斗 或勺 形 。 由于较 易 被 观
星 者辨 认 , 常被 当作 指 示 方 向和 认识 星座 的 重 要标 志 。上 古 时期 , 中国 古代 先 民
就 已经 十 分 重 视 北 斗 七星 , 并 巨能够 通 过观 测 斗构 指 向来 定节 候 。先 秦 古 籍 《鹃
冠子 》 记载 “斗 构 东 指 , 大 下 皆春 斗 构 南 指 , 大 下 皆夏 斗 构 西 指 , 大下 皆
秋 斗构 北 指 , 天 下 皆冬 。” 按 汉纬 《春 秋 运 斗枢 》 的 说法 , 北 斗七 星 各 自拥 有
固 定 的星 名 “北 斗 七 星 , 第 一 天枢 , 第 二 旋 , 第 三 巩 , 第 四权 , 第 飞 研灯 , 第
六 开 阳 , 第 七 摇光 。第 一 至 第 四 为 魁 , 第 五至 第七 为构 , 合 为 斗 ” 。此外 , 中
国 古代 亦 有 北 斗 九 星 之 说 , 即在 北 斗 七 星 之 外 加 上 辅星 和 弼 星 二 颗 暗 星 。有关 北
斗 更 为详 细 的天 文 数 据 , 请 参看 表 。

表 北斗星名对照表

采自 伊世同 《北斗祭一一对攫阳西水坡 号墓贝塑天文图的再思考》, 《中原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

星名 赤经 。 赤纬 沙 星等

中名 西名 百 年差
差 百年差
差
刀 户 口

北斗一天枢 , , 司 , 咯 月 一
北斗二天玻 卜 ,国
国十 十 石 一
北斗三天现 下 卜 。·到 一 ,
北斗四夭 权 占 十 一

北斗五玉衡 ` 卜 闭 一 引 一
北斗六开阳 七 目 十 一 ,
〔附〕
辅 闰 一
北斗七摇光 , 卜 月 叫 一

川 户央 《易学 与人文学 》, 中 国书店 , 年 , 自序第 臾。

】 」
安居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河北 人民出版 社 , 年, 第 页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文

记载北斗信仰 的有关文献

在 历代 文 献 中都 能够 看 到 古人 对 于北 斗 信 仰 的 记载 。并 且 在 不 同 的时 期 、 不

同的地域和 文化背景下还会呈现 出不 同的面貌 。根据 甲骨文 的资料显示 , 中 国人

祭祀北 斗的风俗可 以上溯到殷 商时期 。先秦 的诸 多文献如 《楚辞 》 中的 《九歌 》、

《远游 》 、 《招魂 》 等 篇 , 以及 《鹃冠子 》、 《山海经 》 、 《尚书 》 、 《诗经 》、 《国语 》、

《夏 小正 》、 《竹书纪年 》、 《世本 》 、 《左传 》、 《论语 》、 《庄子 》 、 《荀子 》、 《墨子 》、

《韩 非子 》、 《周礼 》、 《礼记 》、 《周易 》、 《易传 》、 《吕氏春秋 》 等篇章 中都有不 同

程度涉 及北斗信仰的文字记载 。

到 了秦汉 时期 , 随着社会 的发展 , 文化 的进步 , 北斗信仰进一步成 熟 。在文

献 中 也 大 量 出现 描 述 当时人 们 思 想 意 识 中 的 北 斗 信仰 的有 关 记载 。汉 人 将 北 斗 视
为 “太 一 ” 天 帝 之 车 , “运 于 中央 , 临制 四 乡 ”。 此 时期 大 量 文 献 如 《淮 南子 》、
《史一
记 》 及 东汉 的纬书 中对 秦汉 细 的 记载 。据 《史
期 的 匕斗 信仰部有着较 为 户
记 ·封 禅书 》 载 , 秦 时已建有专 门的南北 斗尼 , 进行祭祀 “及秦并天下 , 令 词
官所 常奉天地名 山大川鬼神 可得而 序也 。 … …雍有 日 、 月 、 参 、 辰 、 南北斗 、 荧
惑 … …百有余庙 ” 【
' 。西汉 以降 , 不管是国家祭祀还是宗教祭祀逐渐 增多 。 庙祭
大盛 时 , 北斗与 “黄灵 ” 、 “后土 ” 受到 同样的尊崇 。 即使在各种杂祀大 为缩
减 、 禁止 时 , 对星辰 的祭祀仍然被保 留下来 , 足 见其重要程度 。可 以说 , 北斗
在 汉 代 一 直 都 是 立 庙 祭 祀 的 对 象 。王 莽 尤其 迷 信 北 斗 , 认 为只 要 效 法 北斗 便 可 得
天 命 , 合 天 道 , 平 定 内乱 , 稳 固政 权 。甚 至 在 性 命 枚 关 的 生死 关 头 , 依 然 固执 地
认为 , 只要 自己的坐席与北斗斗构 的方 向相同 , 便 能够化险为夷 , 遇 难成祥 。也
正是在王莽 时期 , 开始产生 以神学理论 附会儒 家经 典的纬书 。其 中 《春 秋感精
符 》 、 《春秋合诚 图 》、 《春秋潜谭 巴 》、 《春秋 说题辞 》 、 《春 秋纬 》、 《春 秋文耀 钩 》、
《春秋元命包 》、 《春秋运斗一
枢 》、 《春秋佐助期 》、 《河 图 》、 《河 图宝录 》、 《河图帝
览嬉 》 、 《河 图 始 开 图 》、 《尚 书 大传 》、 《尚书 帝 命 验 》、 《尚 二
阵说 》、 《尚 书 正义 》 、
《尚书 中侯 》、 《诗含 神雾 》、 《礼纬 》、 《礼斗威 仪 》、 孝经雌雄 图三光 占 》、 《孝经
钩 命 决 》、 《孝 经 纬 》、 《孝 经 援 神 契 》 、 《易 坤 灵 图 》 、 《易纬 通 卦 验 》 、 《鸿 范 五 行 传 》
等多篇 纬书中存在对 北斗神奇 能力 的大加 附会 , 并将之与人 皇之祖的黄帝联系起

《史记 ·封禅 书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、 之。

少
《汉 书 ·郊祀志下 》 “ 中央帝黄灵后 十及 日庙 、 北辰 、 北斗 、 填星 、 中宿 中宫 十 长女城之 未兆 ”
《汉 书 ·郊祀 志下 》 “本雍 川祀一百三所 , 唯 山川诸星 十五所为应礼 也”。
」相 关研究参见贾 亿霞著 《磁书和 纬书的产 生 》, 《管 子学一 》 年第 期 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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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 , 称黄帝为北斗之精 。此外 , 北斗主杀的观念在东汉开始 萌芽 , 拜斗求长生 已

然成风 , 是为魏晋之 时北斗注死信仰之滥筋 。根据这些文献 的记载 , 似 乎在汉 人

的宗教意识 中 , 北斗兼具主寿 、 司杀 、 王权 、 厌胜 、 辟兵 、 星 占等多重宗教职能 。
在二十 四史 中几乎均有专人负彭 己录天象 , 并且通过天象判 断吉 凶祸福 。而在星
占学上 , 匕斗 的作用极其重要 , 与君王相 互感应 。
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原始道教逐渐 走 向成熟的时期 。伴 随着信仰传统 的巨大 改
变 , 道教不但继承 并发展 了秦汉 以来北斗信仰所承载的种种 宗教意义 , 而且配 合
崇道 、 修道 的宗教需要 , 逐渐 开始转 型 , 在道教修炼中 占据 更加重要的地位 。随
着道 教神仙谱系 的建立和完善 , 北 斗的形 象出现神君化 的演 变 , 甚至衍生 出鬼 官
北 斗 的新 观 念 以及 “南 斗 注 生 、 北 斗 注 死 ” 的北 斗 司 命神 信 仰 。
唐初 , 李唐政权提倡三 教并尊 , 以道 为大 。道教得到政府扶持 , 北斗信仰 也
随之 发展完善 , 出现 了系统而完备 的北斗道经和拜斗科仪 。在宋元之际 已发展完
成 “斗姆 — 九 皇 ” 的整个信仰体 系 , 将北斗九 皇与斗姆塑造成化育万物 、 法 力
无边的万 能神抵 , 在宫观 中立像祭 祀 。时人认为北斗掌管人之寿命福禄 , 崇祠北
斗可 以消灾去厄 , 延命致福 , 甚至认 为 “万法 皆从斗出 , 万律 皆从斗役 ”。 佛教
也深受道教一匕斗信仰 的影响 , 视北斗君为佛或观音 , 顶礼膜 拜 。蒙元 时期 , 随着
道 教 的 被打 压 , 北 斗信 仰 也 经历 了 短 暂 的衰 落 。 明代 建 国之 初 , 北 斗信 仰 又重 新
复兴 , 南京城 的城墙和 明太祖 的孝 陵均仿北斗之 形营建 , 可见汉人观念 中对北 斗
笃 信 之深 。
道经中与北斗有关 的经 典甚多 , 例如 《抱 朴子 》 、 《北帝七元紫庭 延生秘
诀》 、 《北帝 说豁落七元经 》 、 《北 斗本命 延寿灯仪 》 、 《北斗特法武威经 》 、
《北 斗 九 星 隐讳 经 》 、 《北 斗 七 元 余玄 羽 章 》 、 《北 斗七 元 星 灯 仪 》 、 《北斗 延
生经 》 、 《北斗治法武威经 》 、 《赤松子章历 》 、 《大洞玉经 》 、 《道 门定制 》 、
《道 门科范大全 集 》 、 《洞神八帝元变经 》 、 《洞玄灵宝真灵位业 图 》 、 训司真
三天秘 讳 》 、 《洞真上清开天三 图七星移度经 》 、 《洞真太上飞行羽经 九真升 玄
土 记 》 、 《洞真太上素灵洞元大有妙经 》 、 《洞真太土紫度 炎光神 元变经 》 、 《黄
帝 内经 》 、 《黄 老 经 》 、 《金 锁 流 珠 引 》 、 《老 子 中经 》 、 《灵 宝 无 量度 人 品
妙 经 》 、 《盘 天 经 》 、 《七 元 漩 现 召魔 品经 》 、 《七 元 召魔 伏 六 天 神 咒经 》 、 《七
元真诀语驱疫秘经 》 、 《七元真人 说神真灵符经 》 、 《上清 大 同真经 》 、 《土 清
河 图内玄经 》 、 《上清金 网帝君五斗三一 图诀 》 、 《上清洞 真九宫紫房 图 》 、 《上
保仙上经 》 、 《上清 金
清化形 隐景登升一 帝君五斗 三一图诀 》 、 《上清 太上九真
诀 》 、 《上清天关三 图经 》 、 《四斗二十八宿天帝大 》 、 《太平经 》 、
中经绛生神月一
《太上北斗二十八章经 》 、 《太上洞玄灵宝天地运度 自然妙经 》 、 《太 上飞步 五
星经 》 、 《太 上老君说长生益算妙经 》 、 《太 老君 说五 斗金章 受生经 》 、 《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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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老君 说益算神符妙经 》 、 《太上七星神咒经 》 、 《太上三五正一盟威 篆 》 、 《太

上五星七元空常诀 》 、 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 长生妙经 》 、 《太 上玄灵北斗本命延
生真 经 》 、 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注 》 、 《太上紫微 中天七元真经 》 、 《太
上感应 篇 》、 《太玄金锁流珠 引 》 、 《无上黄篆 大斋立 成仪 》 、 《无 上三天 玉堂
正宗高奔 内景玉书 》 、 《无 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 》 、 《玉清无 上灵宝 自然 北斗本
生真经 》 、 《云岌七签 》 、 《真浩 》 、 《周 氏冥通 记 》 、 《周易参 同契 》 等 。
受道教北斗信 仰的影响 , 佛教也产生 了对北斗 的崇拜 。敦 煌所 见受道教星斗
崇拜 影响 的佛经 , 主要有 《诸星母 陀罗尼经 》、 斯三三七 四号 《摩 登伽经 》 、 《舍
头谏 太子二十 八宿经 》、 《宝星 陀罗尼经 》 、 伯二五五八号 《佛 说七千 佛神符益算
经 》、 伯三七三二号 《佛说提谓经 》、 《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德功德经 》 、 《佛 说普
贤菩 萨说证明经 》、斯二 又又号 《佛说咒魅经 》、伯 三九一五 、斯二一一 号 佛
说安宅 神咒经 》、 伯二一九 四号 《佛说大威德炽盛光 如来 吉祥 陀罗尼经 》、 伯三九

二 号 《佛说大威德金轮佛顶炽盛光如来消除一切 灾难陀罗尼 经 》、 伯二三二二

号 二十八宿真言 、 文殊破 宿耀真 启一
》、 北七六七七号 夜九十八 《结坛散食 回
向发愿文 》、 斯 五五五三号 《密宗神咒 》 九耀星神 、 伯四 七一号 《十一 耀见
生 图 等 历 算 玄文 》等 。其 中 有 些是 直 接 以星 斗之 名 为 题 , 有 些 仅 是 经 「
扫偶尔 提 及 。
一
内容 上多是讲述祀斗之法 , 以为祀星可 以避灾解难 `。
而据 《大 正藏 》 所收录之佛经 , 受道教星斗崇拜影 者有 《文殊师利菩萨
及诸 仙所说吉 凶时 日善恶宿耀经 》、 《七耀攘灾决 》、 《七耀星辰别行法 》 、 《北 斗七
星护摩法 》、 《梵天火罗九耀 》、 《宿耀仪轨 》 、 《北斗七星念诵仪轨 》、 《北斗七星护
摩秘 要仪轨 》、 《佛说北斗七星延命经 》、 《七星如意轮秘密要经 》、 《佛 说大孔 雀咒
王经 》 、 《佛母大孔雀 明王经 》 、 《大方等 大集经 ·日月藏分 》、 《供养护 世八天 法 》、
《七佛八菩萨所 说大 陀罗尼神咒经 》、 《大威德陀罗尼 经 》、 《龙树五 明论 》 、 《佛 说
炽盛光大威德 消灾吉祥陀罗尼经 》、 《大圣妙吉祥菩萨 说除灾教令法轮 》 、 《大 方广
菩萨藏文殊师 利根本仪轨经 》 、 《诸星母 陀罗尼经 》、 《摩登伽经 》 、 《舍 头谏太 子二
十八宿经 》、 《宝星陀罗尼经 》 等等 。 在 《大正藏 ·图像部七 》 所收 日人撰 《白宝

口抄 ·卷 百 五 一
卜五 ·北 斗法 》 中 , 所 载 佛教 星 斗祈 供 之 书 甚 多 , 而 今 已佚 者 , 亦
复不 少 , 如 《大唐 祭 北 斗 法 》 、 《北 斗一
供 次第 、 义 净 撰 《属 星 秘 法 》 等 等 , 今 皆
已佚 。
其他 史书 中或历史文献 中也有大量关于北斗信仰 的 记载 , 如 《淮南子 》、 《论
衡 》、 《周骸算经 》、 《甘石星经 》、 《独异志 》 、 《步天歌 》 、 《搜神 记 》 、 《灵宪 》、 《三
辅黄 图 》、 《孔子家语 》、 《西 京杂 记 》、 《广轩辕本纪 》、 《老子铭 》、 《灵枢 》、 《说苑 》、
《太平 御览从 《观象玩 占 》、 《开元 占经 》、 《五行大义 》 、 《天官星 占 》、 《钦定授 时

参 见萧登福 《道教星斗符印 与佛教密宗 》, 新文丰 出版公 司, 年, 第 页。

参见萧 登福 《 太一几
玄灵北斗本 命延生真经 探述 下 , 《宗教学研究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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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考 》 、 《玉烛宝 典 》 等 等 , 为我们 系统研究北 斗信仰提供 了全方位 的参考 。

考古发现的有关北斗遗存

文献 记载 的北 斗信 仰形形色色 , 其 内容 是否真 实可信 如何证 实 最有 力 的

证 据 就 是 考 古 发 掘所 揭 露 的 古代 实物 遗 存 。迄 今 为 止 , 已经 发现 有 大量 的文化 遗
存 中包含有代表 中国古代北斗信仰 文化面貌 的 内容 , 为我们近一 步 了解 中国古代

的北 斗 信 仰 提 供 了丰 富 的 实物 资料 。
有关 北斗信仰 的遗 存最早见于新石器 时代 。直 到如今某些地 区的丧 葬 习俗 中
依然保存有北斗 文化 葬俗 , 可谓贯穿整个 中 国历史未 曾中断 。考古 资料表 明 , 在

距今五六千年前 的蹼 阳西水坡 号墓 中 , 考 古工 作者发现 了由蚌 壳堆 塑的三 角

形与两根人胫骨 构成 的北斗形象 , 似乎 已经 出现 北斗信仰 的雏形 。殷商 甲骨文 中
的记载 , 可见殷商之 时 , 人 们 己经把北斗看作是 重要的神
多处保 留 了殷人 祭北斗一
明 。周代 某些思想流派 开始注意到北斗在天空 中的独特地位 , 并逐渐 衍生出了 “魂
归 之极 ” 的死 后 世界 观 。战 国初 期 的 曾侯 乙墓 中使 用 有 朱 书 “斗 ” 字及 二十 八 宿
的漆 木 衣箱 作 为 随 葬 。汉代 以降 , 北 斗 题 材 的壁 画 、 石 刻 、 墓砖 及 随 葬 品更 力「
普
遍 。如 东嘉祥武 氏祠北斗 “帝车 ” 石刻 , 河南南 阳市麒麟 岗汉代 “诸神及南一
斗、

北斗 ” 画像石 , 绘有北 斗图案并书 “黄神北斗 ”、 “北斗君 ” 等字样 的解 注瓶 , 后

世墓葬中经常出现在棺 材底部的 “七星板 ” … … , 诸多的北斗遗存都在 不 同程度
上 反 映 了 当 时 人 们 的北 斗 信 仰 。

除 了 这些 直 观 的北 斗 形 象 之 外 , 还 存 在 一 些 北 斗 信 仰 的 变体 形 式 。如 随 葬 品
的摆 放 是 否按 北 斗形 状 排 列 , 随 葬品 的数 量 是否 或 的 倍 数 , 名称 中 带

“斗 ”字 的器物 斗瓶 , 形状 像斗的器物 , 以及一 些俑或人像 北斗星君 ··… ,

都值 得我们重点关注和重新审视 。

笔 者 统 计 , 与 北 斗 信仰 直接 或 间接 相 关 的 考古 报 告主 要 有 《 上西 吉 县 柿 子
滩 中石 器 文 化 遗 址 》 ' 、 《将 军 崖 岩 画遗 迹 的初 步探 索 》 、 《淮 阳 西水 坡 遗 址 发
掘简报 》 、 《淮 阳西水坡 遗址试掘 简报 》 、 《河南澄阳西水坡遗址发掘简报 》
、 《浙 江 河 姆 渡 遗 址第 二 期 发掘 的 主要 收 获 》 、 《潜 山薛 家 岗新 石 器 寸代 选 址 》
、 《营县 大 朱家 村 大 汉 口文化 墓 葬 》 '〕、 《论 新 出土 大 汉 日文 化 陶 器 符 号 》 、 《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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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李洪 甫 《将 军崖 岩幽遗迹 的初步探索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」孙德饮 、 丁清贤 、 赵连生 、 张相 海 《睽 阳西水坡遗址发掘 简报 》, 《华夏考古》 年第 期 。
孙德首 、 丁清 贤 、 赵连生 、 张相梅 《蹼 阳西水坡遗址试掘 简报 》, 《中原文物》 年第 期 。
蹼阳市文物管理委 员会等 《河南睽 阳西水坡遗址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」河姆渡 遗址考古 队 《浙江 河姆渡遗址 第一期发掘 的主 要收获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「 安徽省文物工作队 《潜 山薛家岗新石 器时代遗址 》, 《考 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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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营 — 新石 器时代及 商周时期遗址发掘报 告 》 、 《安徽含 山凌家滩新石器

时代墓地发掘简报 》 、 《延安市发现 的古代玉器 》 、 《山西襄 汾县 陶寺 中期城

址大型建筑 基址 一 年 发掘简报 》 、 《山西襄 汾县陶寺 城址 发现
陶寺文化大型建筑基址 》 、 《二里头遗址 出土 的铜 器和玉器 》 、 《曾侯 乙墓 》
、 《湖北 省随县 曾侯 乙墓 发掘简报 》 ' 、 《曾侯 乙墓 出土 的二十 八宿青 龙 白虎 图
象》【
川 、 《山西长治分水岭战 国墓第二次发掘 》 【
' 、 《三 门峡掳 国墓 》 ' 、 《洋西

发掘报 告 ' 、 《长沙 马王堆一号墓 》 【

' 、 《长沙马王堆二 , 三 号墓 发掘 简报 》 〔'“ 、
《长沙马王堆二 、 三号汉墓 第一卷 田野考 古发掘报 告 》 、 《马王堆汉墓 出
土 帛书 春秋事 语 释文 》 〔` 、 《阜 阳双古堆西汉汝 阴侯基 发掘简报 》 '” 、 《西 汉
南越王墓 》 、 《洛 阳西汉壁画墓发掘报告 》 〔' 、 《北斗七星铜 带钩与北斗星 》 、
《西汉汝 阴侯 出土 的占盘和天文仪器 》 、 《西安交通大学西汉壁 画墓 》 、 《西

安理工大学西汉壁画墓发掘简报 》 哪 、 《西安 曲江翠竹 园西汉壁 画墓 发掘简报 》

、 《洛 阳 西 汉 壁 画 墓 中的 星 象 图 》 口 、 《洛 阳 浅井 头 西汉 壁 画 墓 发 掘 简 报 》 、

《陕西 省千阳县汉墓发掘 简报 》 、 《武威 磨咀子三座汉墓 发掘简报 》 、 《关

山东省 文物考古所等 《首县人朱家村大 汉日文化墓葬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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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鸳 《山西襄汾县陶寺中期城址人型建筑 幕址 一 年发掘简报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绷 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 二 究所 山西工作队 、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 、 临汾市文物局 《山西襄汾 县陶寺城 址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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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 随县擂鼓墩一 号墓考 古发掘队 《湖北 省随县 曾侯乙基发 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, 第 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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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 卜堆汉墓 帛书整理 小组 《马 卜堆汉墓 出土 帛书 春秋事语 释文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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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』 一肃省博物馆 《武威 磨 子三座 汉墓 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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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地 区两汉壁 画墓初探 》 〔' 、 《江苏高邮邵家 沟汉代遗 址的清理 》 、 《咸 阳窑店

出土 的东汉朱书陶瓶 、 《孝堂 山郭 氏墓石祠 》 、 《江苏吁胎东阳汉墓 、 《吁

胎汉墓木刻星象图考 》 、 《江苏仪征石碑村 汉代木停 墓 》 、 《江苏仪征烟袋 山
汉墓 》 、 《习 西平 陆枣园村壁 画汉墓 》 、 《陕北东汉画像石刻选集 》 '“ 、 《西
安交通大 学西 汉壁 画墓 》 【
川 、 《分肠县雅店村清理一座 东汉墓 》 【
'“ 、 《陕西配合基
建考 古主要 收获 》 【
' 、 《陕西旬 邑发现 东汉壁 画墓 》 【
' 、 《西安南郊 曲江池汉唐

墓葬清理简报 》 「
' 、 《唐 河针织厂汉画像石墓 的发掘 '“ 、 《武 氏祠汉 画像石 》 【
` 、
《撞关 吊桥汉代杨 氏墓群发掘简 记 》 【
`“ 、 《咸阳龚家湾 一号墓葬清理简报 》 ' ” 、
《陕西韩城芝川镇东汉墓 》 、 《南阳汉代画像石 》 `、 《南 阳两汉画像石 》 、
《山东汉 画像 石选集 》 】
、 《徐州汉画像石 》 、 《敦煌祁家湾西晋十六 国墓 葬
发掘 报 告 》 、 《甘肃 酒 泉 孙 家 石 滩魏 晋 墓发 掘简 报 》 、 《长 沙 两 晋 南 朝 隋墓
发掘报告 》 、 《湖南 资兴晋南朝墓 》 、 《集安长川一号壁画墓 》 、 《河南洛

阳元 又墓调查 , 、 《洛阳北魏元 又墓的星象 图 川 、 《济南市马家庄 北齐墓 》 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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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戴存 阳 、 张珑 《敦煌 祁家湾西晋 六 国基葬发掘报 告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。
【 】「
肃 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肃酒泉孙 家石滩魏晋墓 发掘简报 》, 《考古 `、 文物 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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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 湖南 省博物馆 《湖 南资兴晋南朝 墓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 年第 期 。
【 〕 吉林 省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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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物出版社 , 年。
【 洛 阳博物馆 物丁南洛 阳元又墓调 查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。
【 」一车 、 陈徐 《洛 阳北魏兀 又墓 的星象 图》, 《文 物 》, 年第 期。
【 」济南市博物馆 《济南市马家庄北齐墓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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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西安 东郊 田王晋墓清理简报 》 、 《西安东郊 田王西晋墓清理简报 》 、 《新疆

吐鲁番地 区阿斯塔那古墓群西 区 、 号墓 》 、 《吐鲁番 阿斯塔那 古墓区
墓》 、 《浙江 上虞县发现唐代天象镜 》 、 《太原市南郊唐代壁画墓清
理简报 》 、 《太原 市金胜村第六号唐代壁画墓 》 、 《唐鼓德太子墓发 掘简报 》
、 《唐章怀太 子墓 发掘简报 》 、 《唐永泰 公主墓 发掘简报 》 【
' 、 《五代 李茂贞

夫妇墓 》 川、 《杭州 、 临安五代墓中的天文 图和秘 色瓷 》 ' 〕、 《北宋皇陵 ' 、 《河

北宣化辽壁画墓发掘简报 》 ` 】
、 《宣化辽壁画墓彩绘星 图之研 究 》 【
' 、 《辽代彩
绘星图是我 国天文史上 的重要发现 》 〔'“ 、 《宣化 辽墓 》 ` 等等 。这些报告主要 以

客观描述遗迹 中的北斗文化现象为主 , 基本上未做文化层 面的研 究探讨 。

需要注意 的是 , 北斗信仰 的遗迹并不只残存于古代墓 葬之 中 。考古资料和文
献 记载 的对照 , 证 明汉长安城 、 明南京城的城墙 设计亦采用 了象征南 斗 、 北斗的
“斗城 ” 形式 , 以期获得上天 的庇护 , 达 到长 治久安 的 目的 。 这说 明 “北斗 ” 并
不简单只是一位掌管死亡 的神抵 。 “斗城 ” 现 象所 反映的当时人们 的主流意识形
态及更深层 次的宗教意义也有待进一步深入研 究 。
这些所谓的北 斗遗迹表现的究竟 是不是北斗 满 天繁星 , 为什么会选择北斗
作 为崇 拜 的对 象 北 斗 在 当 时人 们 的 意 识 中到 底 代 表 了什 么 地位如 何 是千
么 因素 导致 了 中 国古 代 北 斗 信仰 的 产 生 北 斗信 仰 经 历 了 哪 些 阶 段 在 每个阶
段 呈 现 出何 等 面貌 影 响 了哪 些 区域 … … 诸多 问题 都 期 待 找 到 答 案 。

北斗信仰研 究综述

研 究 现状

虽然北斗信仰在 中国古代宗教发展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, 但 一直 以来 , 该领域

【 队西 省考古侧「究所 《西安东郊 川 晋墓清理简报 》, 《考古 , 、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
陕西 省考古研究所配合基 建考古队 《西安东郊 川 西晋 墓 青理简报 》, 《考古 ' 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【 口鲁 番地区 文物局 《新分瓢卜
鲁 番地区阿斯塔 那古墓群西区 、 号墓 》, 《考古 》, 年第 期。
新获 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《叫鲁 番阿斯塔那古墓区 墓 》, 《考古 ' , 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阎 任世 龙 《浙江 一
虞县发现唐代天象镜 》, 《考古 》, 年第 期 。
【
, 山西 省考古研究所 《太原市南郊唐代壁 侧基清理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山西 省文物管理委 员会 《太原市金胜村第六 号唐代壁幽墓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陕西省博物馆等唐墓发掘组 《唐鳃德太了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四 陕西 省博物馆等唐墓发掘组 《唐章怀 太了旅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〔 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 《唐永泰 公主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【川 宝鸡市考古研究所 《五代李茂贞人妇 基》, 科学 出版社 , 年。
〔 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 《杭州 、 临女五代墓中的天 文图和秘 色瓷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。
〔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 《北宋泉陵 》, 中州古籍出版社 , 年。
〔 河北省文物管理处等 《河北宣化 辽壁 冈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郑绍宗 《宣化辽壁间墓彩绘 星图之研究 》, 《辽海 文物学刊 》 , 年第 期 。
河北省文物管理处等 ' 欢辽代彩绘星 图是我 国天文史 几 的重要 发现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【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 《宣化辽墓 》, 文物 出版辛, 年。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论 文

尚未得到学者们 充分 的重视 。目前为止 , 主题探 讨中 国古代北斗信仰 的专著寥寥

无几 , 仅有少量 图书和论文有所涉及 。现将前 辈学人 的有关研 究列述如 下 , 并且
对其学术贡献和存在 的问题作一简要评论

冯时是较早通过考古遗迹探讨北斗信仰 的学者 。在论文 《中 国早期星象图研

究 》 ' 、 《淮阳西水坡 号墓 的天文学研究 》 中他首次将 由人胫骨和蚌壳组成
的铲 形 图案 辨 识 为北 斗 , 从 而 揭 示 了蹼 阳西水 坡 号墓 中蚌 塑 图案 的 天 文 学 含
义 。 由于他天文知识丰富且对考古资料 熟悉 , 其对北斗 问题 的研 究相 当深入 。在
《星汉流年 — 中国天文考古录 》 、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 等著作 中还多处论及
北斗在观象授 时中起到 的重要作用 、 北斗与漩巩 的关系 、 北斗与猪母题材遗 迹的
关系 、北斗与天帝 、太一 的关系 , 并且识别 了许多反映早期北斗信仰 的史前遗迹 ,
研究过程可谓细致详实 , 是研 究早期北斗信仰的重要著作 。但 是 , 在对某些遗迹
的研究问题上存在过度解释 的现象 。尤其是涉及到宗教思想层面 的问题 , 往往 会
因其 分析 推 导过 于 曲折 复杂 而 给人 以附会之 感 。
陆 思 贤 与李 迪 合 著 的 《天 文 考 古通 论 》 中归 纳 整理 了从 史 前至 明清 许多 重
要 的 天 文 考 古 资料 , 其研 究 重 心侧 重 于 天文 学 方 面 的解释 。书 中 对 北 斗研 究 的 一
个 重 要 认识 是 首次 提 出从 史 前遗 迹 中 出现 的漩 涡 形 图案 , 到 后 来 墓 葬 中 常 见 的
随 葬 品玉 漩 矶 , 再 到 后 世 的太 极 图所 表现 的均 是 北 斗 的绕 极 旋 转 。虽然 笔 者 并 不
认同这种 观 点 , 但 是其 独特 的视角和 思维方法 还 是对 笔者 的研 究工 作有所 启
发 。
葛 兆 光所 著 《众 妙 之 门 — 北极 、 太一 、 太极与道 》 一文 中重 点 从 哲 学 角
度探讨中国古代 的北极 北辰 信仰及其与太一 、 太极 、 道等信仰概念之间的关
系 。 并 巨将北斗信仰作 为北辰信仰的一个旁支进行 了简一
单的研究讨论 。
马 来 西 亚学 者 工深 发 的 《从 北 斗真 君 到 九 皇大 帝 — 永 不 没 落 的 民族 意 向 》
较 为系统地论述 了北斗信仰在 中国历 史上各个阶段的发展演变情况 , 并探讨 了
道教北斗信仰 中的有关 巫祝与辛`仙 术 , 揭示 了九 皇信仰 、 斗姆信仰跟北斗信仰 的
源流关系 , 可 说是 目前所见专题介 绍北斗信仰颇为全面的著 作 。此书 主要归纳介
绍 一匕斗 信 仰 的种 种 表现 形 式及 其 在 道 教 ,户的相 关道 法 , 叮对一
其 思想 成 因 、 文 化 背
讨 , 侧 玉于 知 识 普及 '
景 等 深 层 次 的 问 题缺 乏 相应 的探 一 学 术侧 究 。
韦 兵 撰 写 的硕 士 论 文 《斗一
极观 与晚 周秦 汉 的黄 老之 学一 兼 沦楚 简 “天 心 ”》

〕 冯时 《中国 旱 期 星 象 图 研 究 》, 《白然 卞学 史胡一

究 》, 年第 期。
【」冯时 《联阳西水坡 号墓的天文学研究 》, 《文物 》, 年 第 期。
冯时 《星汉流年 — 中国天 文考古录 》, 四川教 育出版社 , 年
冯时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 出版社 , 年。
【 陆思贤 、 李迪 《天文考古通论 》, 紫禁城出版社 , 年。
【 葛兆光 《众妙之 门— 北极 、 太一 、 太极 , 妇直》, 《古代 中国的历 史、 思想 ' 宗教 》, 北 京师范大学 出
版社 , 年。
【
大马 探发 《从北斗真君到九空大帝— 永小没落 的民族怠 向》, 马来西 亚道教组织联合总 会宗教文
化研究中心 , 年。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文

【
' 重点从古代文献 的角度探讨 了中 国古代 以北斗作 为 “天心 ” 的宇宙观模式及这
种宇宙观对 晚周秦汉学术 、 宗教与政 治的影响 。文章 中所 收集 的北斗信仰方面 的
文献资料 比较详实 , 对 晚周秦 汉时期的北斗信仰之研 究也颇 为深入 。但是缺乏对
北 斗文 化 遗 迹 、 遗 物 方 面 的相 关 印证 。 而其 随 后 发 表 的 《道 教 与北 斗 生 杀 观 念 》
一文 中涉及到 一些考古资料 , 但依然未做深入的剖析 , 主要 仍是通过文献论证
北斗主 生杀 的观念及其对道教 的影响 , 文章论述较为简略 。
萧 登福所 著 《 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 经 探述 》 、 《 太上 玄灵北斗本命
延 生真经 探述 下 》 , 详 细论述 了道家经典 《北斗经 》 中对北斗崇拜 的相 关
记载 , 对 比研究 了其他道经 中的北斗信仰 。 并对 《北斗经 》 的作者 、 撰写年代等
问题给 出了 自己的解释 。在 《道教 星斗符 印与佛教密宗 》 中对佛教 中北斗信仰
也有较 为详细 的归纳 。
陈勇的硕士论文 《道教北斗九皇信仰研 究 》 重 点以宗教 学的角度对道教 北
斗九 皇信仰 的源流及其演变做 了详细 的梳理 , 并分别介 绍 了道 教及 中 日佛教 中九
皇信仰 的斋 醛仪轨 。 资料综述 的成分多 , 学术研究 的内容少 。
张鲁君在其博士论 文 《 道藏 人物 图像研 究 》 中对道 经中的北斗 图像进
行了非 常细致 的归纳汇总 。 其侧重点在图像的分析和 断代 。
牟 海芳的 《中国古代北斗信仰与猪神崇拜之关系 论考 》 主要论述北斗信仰
与猪神 崇拜 以及密教 的摩利支天神之间的源流 关系 , 观 点颇有 些新 意 , 但论述不
够清 楚 , 似 有 牵 强 附会 之 感 。
张黎明的 《汉代 的北斗信 仰考 》 归纳 了汉代 的北 斗信仰 中最有代表性 的观
念 , 并且分析 了汉代人崇祀北斗的原因 。但其论证过程 并不清晰 , 结论仓促 , 并
无新意 可言 。
韩湖初的 《沦我 国古代 的 “北斗崇拜 ” 和太 阳神崇拜 》 【
'。对 比论述 了 一
户国古
代的 “北斗崇拜 ” 和 “太 阳神 崇拜 ” 的产生与发展情况 , 认为最终 “北斗 ” 演变
成为宗教神 , “太阳 神 ” 则成为农业神 。 祝秀丽在 《北 斗七星 信仰探 微 》 川中简
要的介绍 了一些至今仍然残存在汉族及少数 民族地区 民俗 中的北斗信仰 程 治洪
的 《武 当山道教的拜一
斗 》 是介绍道 教的拜 斗科 仪的综述性文章 吴慧的 护北 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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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《斗极观 ' 兔周秦汉的黄老之学一 兼论楚两 “ 天心 ”》, 硕 学位论 文, 川 人学 , 年。
书兵 《道教 ` 北 户生杀观念 》, 《宗教学研 究 》 年第 明 。
萧登福 《 太 几玄灵北 本命延生真经 探述 》, 《宗教学研 究 》 年第 期。
萧登福 《 太 卜玄灵北 之`本命延生真经 探述 下 》, 《宗教学研究 》 年第 期 。
萧登福 《道 教星 “ 符 印 川弗教密宗 》, 新文 卜出版公 小 】 年 。
陈勇 《道教 比斗少宇信仰研究 》, 了 项 卜学位论文 , 四 川省社会科学 院 , 年。
张鲁君 《 道藏 人物 图像川究 》, 博 卜学位论文 , 山东大学 , 年, 第 一 贝。
牟海芳 《中国古代北斗信仰 , 猪神崇拜之关系论考》, 《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人文社科版 》 年第 期。
张黎 明 《汉代 的北斗一
信仰考 》, 《北京科技 大学学报 社会科 学版 年第 期 。
韩 湖初 《论我 国古代 的 “ 北 斗崇拜 ” 和太 阳神崇拜 》, 《复 口学报 社会科 学版 》 年第
,

期
祝秀丽 《北斗一
七星信仰探微 》, 《辽宁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》 年第 期。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论 文

八女 ” 考 — 另 附汉译密教佛经 中南斗北斗之汉 化分析 》 ' 主要探 讨道 教 的北辰

北斗崇拜对 密教 的影响 … …
此外 , 在一些 并非专题探讨北斗信仰的文章 中也会见到对北 斗信仰 问题较为
深刻 的论 述 。值 得 一提 的 是姜 生 所撰 写 的 《长沙 金 盆 岭 晋墓 与太 阴 炼形 — 以及
墓葬器物群 的分布逻辑 》 , 以宗教学 的独特视角重新审视 长沙金 盆岭 晋
墓 , 并根 据 墓葬 中器 物 群 的分 布逻 辑 论 证 出整 个 墓 的空 间 结 构 是按 照北 斗 形状 设
计 , 墓室被布置成斗魁形状 , 其用意就是为 了使墓主完成 “太 阴炼 形 ” 的修仙 过
程 。此种研 究方法较 为新颖 , 值得借鉴 , 能够为我们重新认 识古代 文化 遗迹中 的
北斗信仰提供新的思路 。
考察前贤对北斗信仰 问题 的学术贡献 , 虽然取得 了一定的成果 , 但 是相 比其
他发展较为成熟的学术领域而言 , 尚处于初级阶段 。诸 多的 问题需要解决 , 而 已
经研究过 的内容也有待进一步深入和加强 。

研 究 中出 现 的 问 题

现将 前贤在北斗信仰研究过程 中较为 明显的 问题总结如下

文 章 的 沦据 多 为古 代 文 献 记载 的堆 砌 , 论 证 逻辑 不 够清 晰 , 流 一
于空 洞 ,
缺乏 一
说服 力
较少使用考古 资料 。 即使使用 考古材 料 , 也都是拿来主义 , 直接 使用 考
古报 告 中 的观 点 , 对 考 古 资 料 的分 析 和 理 解 不够 深 入

研 究 的视 角 往 往执 著 于 世俗 文 化背 景 , 只 注 重价 值 而 缺 乏 对 意 义 系 统 的
关注 , 对 相 关 北 斗 文 化 现 象 背 后所 隐藏 的 宗 教 思 想 之 考 察流 于 表 面

篇幅 较 小 , 涉 及面 狭 窄 , 对 北 斗信 仰 的相 关 问题 只 能浅 尝 辄 止 , 无法 深
入 系 统地 进 行 论 证
以后 证 前 。 用 后世 的 文献 来 说明 前代 的 问题 。 虽然 文化 的 历 史 是 具 有 延
续性 的 , 但 是 其 在 传 承 的过 程 中会 不 断 发 展变 化 。因此 在 使 用 后 出的文 献 时 要 格
外慎 重
以偏 概 全 。 企 图通 过 建立 一个 作适 性 的 思 维 标 准 , 来解 释 所有 一匕斗文 化
现 象 。 忽 略 了文 化 的地 域 性 和 特 殊 性
过度 附会 。 以 一种 光 入 为 主的 假 设来 对遗 迹 现 象做 出 分 析 , 运 目十一
分繁
复 的逻 辑 对 某 考 古 资料 进 行 层 层推 导 , 最 终 将 其 强 行解 释 成 某种 文 化现 象 的研 究
方法 。

【 吴慧 护北斗八 女 ” 考 — 另 付汉 子密教佛经 中南 之
卜北 牛之汉化分析 》, 《世界宗教似「
究》 年第 期。

「 姜 生 《长沙金盆岭晋墓 与太阴炼形— 以及墓葬器物 群的分布逻 辑 》, 《宗教学不开究 》 年第 期 。

如 段邦宁在 《淮阳西水坡第 号墓星象年代考 》 《中华易学 》 年 第 一 期 。 中根据墓中蚌塑
北斗 的形状结合北斗七星的 自行和黄道岁差等 天文学规律 , 用微 电脑作图和数 值分析 比较 的方法 计算 出
 山东 大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本 文的研 究 目的 、 方法及意义

研 究 目的

由于 目前 学界对于北斗信仰课题 的相关研究 开展较少 , 而 北斗信仰对于 中国

古代 宗教和 思想文化等方面 的意义又举足轻重 。上至 国家政治 、 军事决策 、 官方
祭祀 、 建筑布局 , 下致宗教巫术 、 丧葬仪式 、 算命 占 卜、 生活 习俗 … …方方面面
的内容均在不 同程度上受到北斗信仰 的影 响 。因此 , 如果北斗信仰的 问题不及时

解决 , 势 必会 影响我们对 中国古代 历史文化面貌 的整体把握 。相反 , 如果厘清 了

北斗信仰 的来龙去脉 , 了解 了北斗信仰 的宗教意义和文化 内涵 , 许多过去无法理

解的文化现象和考古遗存或许有可 能找到合理解释 的突破 口 。鉴于北 斗信仰课题

的学术重要性 及当前 的研究现状 , 笔者拟对 中国古代北斗信仰 进行一 次全面系统
的梳 理 , 不 但 要将 遗 迹 、 遗 物 进 行 分期 断代 , 而 且 对 古代 文献 也分 期 、 分 类 对 比

研究 , 试 图厘清北斗信仰在各个 时代 的不 同文化面貌 及宗教 内涵 。

研究方法

为 了使本研究工作更加科学 、 严谨 , 所 以在 资料 收集方面 , 笔者 力图做 到尽

可能全面地收集整理与北斗信仰有关的文献 资料与考 古资料 。同时 , 本文又是主
要针对信仰层面 的考察探索 , 故而在研 究方法 上 , 本 文 以考 古学与宗教学相结合
的交叉式研 究为主要研究方法 , 分别从 宗教社会 学 、 宗教心理学 、 宗 教文化学等
多维 视 角 出 发 , 结 合 古 代 文 献 记载 , 古 代 天 文 学 、 考 古 学 及 民俗 学材 料 , 深 入考
察各种能够 导致这种北 斗信 仰产 生的原 因 、 发展 的背景 、 表达 的宗教思想 、 影响

程度 等 问题 , 通 过 理 性 分 析 和 逻 辑 判 断 , 最 终 得 到 合 理 的解 释 。
经过 对 古代 文 献 的详 细 梳 理 , 以及 对 目前所 见 北 斗 文 物进 行 分 期 分 区 的类 型
学考 察 之后 , 笔 者 发 现 北 斗 信 仰 是 一种 带 有 明显 区 域 性 和 阶 段 性 的 宗 教 形 式 , 不
同 的时 期 、 不 同的地 域 所 展现 的 北 斗信 仰 , 其 文化 面 貌 也 是 不尽 相 同 的 。为 了 更
性地 考 察北 斗信 仰 的 文化 内涵 , 本 文 对 匕斗 文 物 所 做 的研 究 方 式 , 有 别 于
有 针 对一
传统的考古学研究 。除 了将北斗类文物 施 以系统 的类型 学分析 , 以达 到分期断代
的作用之 外 , 更重要 的 目的是考 察遗 物遗迹 背后 当时人们 的意识形态和 文化背
理
月毛 。

通 过 本 文 , 笔者 试 图解 决 的 问题 有 如 下 几 点

年前 的睽 阳人摆塑 出的其实是趴今 士 年前春分 落时的星象 。 并 冲凉叹其居然能摆 塑得

如此精确 。 照此方法 , 任何一个遗迹中随意的元素都 可以 “强行 ” 赋 扑其 “神奇 ” 的意义 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北斗信仰 的源起 时代
华夏 先 民选择北斗作为崇拜对象 的原 因
北斗信仰 的阶段性发展状况及在不 同阶段所承载 的宗教职 能
北斗信仰与天帝信 仰的关系
北斗与古代王权之 间的关系
北斗与生死 的关 系
北 斗 在 墓 葬天 象 图 中 的意 义
北 斗 厌 胜信 仰 的理 论 依据
道 教 中 的北 斗信 仰 内容 。
除 了以上 条需要重 点考察之外 , 其他一些北斗信仰的 问题如北 斗星 占 、 禹
步道法 、 礼斗科仪 、 斗姆 九皇等等 问题在本文 中也有相应 的篇幅进 行探讨 。但是
考虑到本 文是一篇侧重于考古学研究 的学术论文 , 因此对考古遗存不直接体现的
其他方面琐碎的北斗信仰 内容 , 仅穿插在文 中予 以简要论述 。
为使论述逻辑更为清 晰明了 , 本文在结构上分为两个部 分 , 上篇先研究北斗
信 仰 的 历 史 沿 革情 况 , 按 照 时 间 线 索 , 分 阶 段 、 分 地 域 地 梳 理 出北 斗 信 仰在 各个
不 同发 展 阶 段 的 不 同表 现 形式 。同 时结 合 当时 的文 化 背 景 , 横 向考 察 出现 这 种 北
斗 信 仰 的 原 因 。此 篇 以系 统 归纳 加 简 要 论 述 为 主 , 旨在 让 读 者 清 楚 地 看 到 各 个 时
期北斗信 仰的不 同面貌 。
下篇则分专题详 细探讨北 斗信仰 的有关具体 问题 , 如 以天象 图或厌胜信仰
等某个具体 问题为线索将各个 时期 的有关 资料 贯穿起来 纵 向比对 , 结合古代文献
记 载 , 古 代 天 文 学 、 考 古 学及 民俗 学材 料 , 尽 可 能 细 致 而 详 尽 地 从 多 角度 深 入 挖
掘此种北斗信仰 的宗教基础 、 文化背景 、 表达 的宗教 思想 、 影 响程度等一系列 问
题 。希 望本文 的研究成果 能够对 中国古代 思想史 、 考古学和宗教学等学科 的进一
步拓展研 究有所帮助 。

本研究 的意义

首先 , 通 过本文对 中国古代北 斗遗存历史沿革情况 的系统 爬梳 , 及对北 斗信

仰种种宗教职能和表现形式的归纳 , 相信能够大致建立起 中国古代 北斗文化遗存
分 期 断 代 的标 尺 。
其次 , 本文采用多学科交叉的研 究方法对 北斗信 仰 问题进行 多角度 的解读 ,
首 次系统论证 了北斗厌胜信仰 的星象学起 源 问题和 墓葬顶 部绘制 天象 图的意义
所在 。 其创新 的方法和观点或可为考古研 究 中此类 问题 的解读提供新 的启示 。

当然 , 由于本研 究的时间跨度和地域 范围都太大 , 相关 资料 的收集和 整理无
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法面面俱到 。加之笔者 以前 的专业背景偏重于秦汉考古 。因此在 文章 篇幅上呈现

出汉代 资料 比较详实 , 其他朝 代资料颇显单薄的情 况 。再者 , 本文所 涉及 的学科

和知识 点太过庞杂 , 以笔者 一 己之力难 以做到样样通晓 , 致使有 些问题 的研 究不
够深入 , 这些都是笔者需在今 后的研 究中努力克服 的 问题 。错漏之处 , 还望各位

方 家 予 以指 正 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上篇 北斗信仰 的历史

北斗信仰 的遗存最早见于新 石器 时代 , 直到如今某些地 区的丧 葬习俗 中依然

保存有北 斗葬俗 ' , 可 说是贯穿整个 中国历 史而未 曾中断 。本文根据北斗信仰在
不 同历史时期所展现 的不 同文化 面貌 , 按照时间顺序 将其分 为六大阶段 。由于本
文考察的对象是意识层面的北斗信仰 , 因此 本文的研究方式也有别于传 统考古类
型 学 中器 物 分期 的方 法 , 主 要 以文化 背 景 和 宗教 内涵 作 为 分 期 的依 据 。
根据 考古资料推测 , 在距今约万年 的中石器 时代或 己出现对星 辰的有 关崇拜
活动 。 由于北斗拥有指方 向 、 定季候等诸多与生产 、 生活息息相关 的实用 性功能
而受到华 夏先 民的关注和崇拜 , 甚至在某 些部落 中已经产生巫师 、 氏族首 领死后
魂归北斗的原始宗教观念 。在殷商 的 卜辞 中明确记载 了殷人祭祀北斗 的活动 。而
战 国早 期 的 曾侯 乙墓 中 出土 的 斗 字漆 箱 则 反 映 出 以北 斗为 中央 “天 心 ” 的 天 文 思
想 。庄 子 、韩 非 子等 一些 思想 家 开始 将 北 斗 与 原 始 的 “道 ”观 念 相 关 联 , 认 为 “道 ”
能 够 在 北 斗 的大 体 运 动 户得 以体现 。

一 史前 的北斗信仰

宗教 学研究表 明 , 星辰崇拜是世界范 围内最早 出现的 自然物崇拜之一 。考古

发现证实 , 我 国的天文学发展较早 。 距今 年前后的新石器时代 , 在 连云港
将 军 崖 岩 画 中 发现 有 星 象 图 , 是 目前所 见 最 古的 盖 天 星 图 。 图 上 有黄 道 带 、 白
通 带 , 又 把 周 天星 座 分成 四段 , 明确 表 示 四分 天 区 已经产 生 。 由于 史 前还 没 有
文 字 记载 的 史料 , 仅 能通 过 出 土 的遗 迹 遗 物 来推 断 史 前北 斗 信仰 的 面貌 。 那 么 ,
是否 在 其 他 的 史 前遗 存 中也 存 在 反 映 华 夏 先 民早 期 天文 观 测 的 天 文 遗 物 而 被 忽
略 其 中 有 没有 能够 反 映 北 斗信 仰 的 资料 值 得 重新 审视 。

一 史 前 北 斗遗 存 辨 析

勺视 角认 知 史 寸文化 遗存 的研 究极 少 , 仅在 冯时 编著 的 《星汉 流
日前以人 文学 自
年— 中 囚天 文考 古 录 》 和 《中 国天 文考 古 学 》, 以及 陆思 贤与李 迪 合著 的 《天 文
考 古通 论 》 这 儿 部专著 中有 所涉 及 。而 以宗教 学 的视 角认 知史 前文 化遗存 的研 究 目
前 尚未 出现 。在 本章 中 , 笔 者将 重新考 量那 些 被认 为 是反 映北 斗文化 的遗 存 , 在 原

」北京 、 辽宁 、 河南等地均有在墓主身下棺底 处摆放七枚铜钱呈 北斗状 , 称为 “热 背钱 ”

【 连 石港市 博物馆 《连云港将 军崖岩 遗迹调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。
【 陆思贤 、 李迪 《天文考古通 论 》, 紫禁城 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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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 东大 学 博 士 学位 论 文

图 河姆 渡文化猪 纹方钵
采 自 河 姆 渡遗址 考 古队 《浙 江 河姆 渡遗 址 第二 期 发
掘 的主要 收获 》 , 《文 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 , 图七

图 山西 吉县柿子 滩岩 画墓本
图 河姆 渡文化 木质北斗
采 自 山西 省 临汾行 署文 化局 《山西 吉县柿
采 自 河 姆渡 遗址 考 古队 《浙江河 姆 渡遗 址 第二期 发
子 滩 中石 器 文化遗 址 》, 《考 古学报 》, 年第
掘 的主要 收获 》, 《文物 》 、 年第 期,第 页 , 图五 `
期, 第 页 , 图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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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大 文口文 化铲 形图案
图 河南蹼 阳西水坡 仰韶文 化 号墓 出土 的龙虎北斗 图
、 山东苔县 陵阳 河 采集 山东营 县
采 自 蹼阳 市 文物管理 委 员会等 《河 南蹼阳西 水坡遗 址
大 朱村采 集 山东营县 大朱 村 曰 出土
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 , 图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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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延安市芦山赤出土的新石器 时代七孔 玉刀

采 自 姬乃军 《延安市 发现 的古代玉器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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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薛家岗遗址 出土石刀
十 三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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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第 期, 第 页
采 自 安徽省文物 工作 队 《潜 山薛 家岗新石器时代遗址 》 , 《考古学报 》 ,
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文

始社会 的文化背 景下分析考证其合理性 。同时运用宗教学 的方法深入研 究此北 斗

遗存所反 映的北 斗信仰 产生的原因 、影响 的范围及其反映 的宗教 内涵等一系 列问
题。
根据表 的统 计可 以 看 出 , 笔者 对 于 大 多数 被认 为 是 反 映 北 斗 文 化 的 史 前
遗存持否 定态度 。由于这些史前遗迹或遗物 在形象 土都与 北斗相 去甚远 , 所 以在
界定之 时要格外 小心 。
山西 吉县 柿 子 滩 发现 的距 今 近 万 年 的 中 石 器 时 代 岩 画 图 被 认 为是 目前
览最 早 的北 斗遗 物 。 发 掘报 告 中对 此 岩 画 内容 的 描 述 如 下
所见 出土 文物 中 时 千

高 、宽 厘米 。 绘一正面裸体 女性人 物 , 头圆形 , 顶扎双 髻 , 两耳

突 出 , 双臂 平举 屈肘 向上 , 右 手似举 一物 。躯 干丰满 , 袋状 乳房 向两侧 下垂 ,
下腹 部与两腿连接 处 留一圆孔未涂 色 , 象征 女性生殖器 , 各 部 皆用 赤铁矿粉
涂抹 , 唯两腿肥胖 作分 立状用 红色线条绘 出 。头部上方有七个呈 弧形分布 的
红色 圆点 , 两腿周 围分布 有六个 圆点 。

对 于 柿子 滩 岩 画 的 内容 , 冯 寸认为 表现 的 是 女 巫攘 星 祈 福 的 场 而 , 并进 一
步
确 认她 头 上 的 七 个 呈 弧 形 分 布 的 全 色 圆点 应 为 匕斗 七 星 , 女巫 脚 卜`的 六 星或 为 与
北 斗七 星 相对 的 南 斗 六 星 。

图 公元前 年 月 日 的天象图

〕 山西省 临汾行 料 文化局 《山西 古县柿 滩中石器 文化遗址 》, 《名 占学 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臾。

'飞
见江驯时著 《中 国天文 考古学 》, 比京 社会科学 文献出版引 年, 第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文

图 是笔者使用 天文软件系统生成的距今一万年前 公元 前
年 月 日 的天象 图 。 从此 图中可 以清 楚地看到 当时 的北斗七星与南
斗六星 【
`确是 以北天极为中心 , 遥遥相对 。然 而 , 在一万年前华夏先 民的原始观
念 中 , 是否 己将 北 斗 七 星 作 为一 个 整 体 的 星组 来 认 识 尚未可 知 , 更 何 况 在 星 空 中
并 不 醒 目的 南 斗六 星 。
陆 思 贤 运用 易 理解 曰 “此 七颗 星 辰 与 下面 的六 颗 星辰 相 对 应 , 按 《易传 》
天 七 地六 的 说法 , 在 占星 术 上 也 应 表 示 了天数 七 、 地 数六 。据 此 , 此 神 人 是头 顶
苍天 , 脚踩 大地 , 与睽 阳西水坡 号墓主人在墓穴中的位置是类似 的 。 或可 以
说 , 此神人是 当初柿子滩先 民们崇拜的至上天神 ” 。 但是 , 用成 书于东 周时期
的 《易传 》 解释一万年前 的岩画显然有 些不妥 。根据柿子滩遗址 中其他遗迹所
反映的生产 力水平和文化面貌判 断 , 当时的氏族社会 中并不具备产生类似 “天七
地六 ” 抽象 理论之 条件 。
史前的文物 资料由于没有文献 记载作为旁证 , 对岩 画等 图像资料 的解读只能
通 过 宗 教 学 的相 关 理 论 加 以推 测 根据 画面 分 析 , 当 时 的先 民应 该 己经 形 成 了原
始 自然 崇 拜和 巫 术 传统 , 但 是抽 象 思维 和 构 图 的能 力 还 很不 成 熟 。从 时 代 背 景 考
虑 , 当 时人 们 对 星 象 的理 解 还 处 于 最 原 始 的 识星 阶 段 , 虽 有 可 能 产 生 对 满 天 繁 星
的敬畏及 崇拜 , 但 固定的星座观 念似乎 尚未形成 。叶茂林认 为人 物头上的七个圆
点代表上天 , 脚下 的圆点可 能象征大地 上的生灵或谷粒 , 全 图所表现 的是 女巫祈
求 农 业 收 获 的场 景 。 笔 者 认 为此 种解 释 较 为合 理 。
再者 , 据冯时考证 , 浙江省余姚县河姆渡遗址第 文化层 出土的猪 纹方钵 图
, 以及 新 石 器 时代 及 后 世 的若 干 猪 形 遗 物所 表现 的也 是北 斗信 仰 。其 理 论 依 据
是 在 中 国 占代 曾有 过 用 猪 比附 北 斗一
的 文化 现 象 陆思贤 、 陈久金 等 学者 均
表 示 赞 同 。对 此 观 点 , 笔 者亦 不敢 苟 同 。
“北斗一
猪神 说 ” 的主要 证据有二 。 一是唐代徐 坚 《初 学 记 》 卷二九 引汉纬
《春 秋 说题 辞 》 “斗星 时 散 精 为 鼠 , 四 月 生 , 应天 理 ” 另 一个 证 据 是 唐 代 郑 处
诲 《明皇 杂 录 ·补 遗 》 中所 载 , 北 斗七 星 化 成 七 头 猪 , 被唐 代 天 文 学 家僧 一行 捉
住 又 释 放 的 故事 。
首先 , 以后 世文献作为证据来 论证 史 前的文化现象 , 其 说服力值得怀 疑 。 卜
述两则材料跄离那些史 前遗迹有 四五干年 的跨度 , 此 ' 各种文献 记载均未提及 。
即使在东汉某学说件,曾经 出现过 以猪 附会北斗精的 说法 , 也无法证 实此 说传承 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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厂 卜即 一 八宿中的 之宿 。
陆思 贤、 李迪 《天 文考古通论 》, 紫 禁城 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臾。
纵然传 说中 卜占时期曾有 《连 山 》、 《归藏 》 两部古 《易 》, 但 也小可能出现 了 还没有文字的中石器时代 。
叶茂林 《山西 吉县柿 子滩遗址岩侧辨疑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 , 第 贝。
冯时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。
陆思贤 、 李迪 《天文考古通 论 》, 紫 禁城 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。
陈久金 、 张明吕 《中国天文大发现 》, 山东 助报 出版社 , 年, 第 一
 山东大学 博 士学 位论 文

四五千年前 的原始信仰而没有 中断 。
其 次 , “北斗一
猪神说 ” 认为猪怀 孕四月而生 , 以 “应天理 ” 〔' 。此推理步骤
较 为复 杂 , 显然不属于朴素 的原始信仰 。在六七千年前 的原始社会是否 己经对 “天
理 ” 四星有所 认识 , 又是否会将猪 的生育期与之相联 系 , 都值得商榷 。
最后 , 一
记载这种 “北斗一
猪神 ” 说法 的文献材料十 分匾乏 , 足见其 影响力微
弱 。然冯 、 陆所列举 的猪母题材遗迹范 围从 内蒙到江浙 , 影响范围广 大 。在 生产
力 落 后 的新 石 器 时代 氏族 社 会 中 , 氏族 之 间更 加 难 以形 成 如 此 广 泛 的文 化 认 同 ,
即便 当时有个 别原始人 能够产生 以猪来 比附北斗这种较 为复杂 的联想 , 也不可 能
辐射很 大的区域 。尤其在宗教信仰方面 , 各 氏族部 落往 往各 自拥有本 族的崇拜对
象和 巫术传统 。 因此 , 在史 前时期 出现这 种普遍 性 的 “北斗一
猪神 ” 信仰是 不具
条件 的 。
浙江省余 姚县河姆渡遗址第 文化层 出土 的木褪头 图 , 冯 时认为其首
面过大 且木 柄弯 曲 , 褪击物 体时难 以用力 , 从而否定其使用价值 。推 测应是木制
的北 斗模 型 。此推导逻辑不够严谨 。根据其 同层位 出土 的其他遗物对 比 , 可 以判
断此物应是 当 时的实用 器 , 将其解释为一把木勺或更 为合理 。
此外 , 表 中还列举 了山东营县 陵阳河与大米村等地的大汉 口文化遗 址陶
尊上 的刻有 圆 圈的铲形图案 图 安徽省潜 山县薛家 岗新石器 时代遗址 图

“ 、江 苏省南京北阴阳营新石器时代遗 址 、 陕西省延安市芦 山郧遗址 图

、 甚至二里 头遗址 中都有 出土 的带孔石 玉 刀 。 笔者亦 不认 为其所表现 的

是北斗文化 , 并在表 中做 了简 要的解 释 , 此处不再赘 言 。 冯书 中还提到 , 良

诸文化 玉踪 、 玉璧和玉钱等礼玉上出现 的戴冠骑 猪人面神徽 , 其所表 现的是北斗
星君 太 一 的 形 象 。 据 笔 者 考证 , 北 斗 被 神 君 化 当 在 魏 晋 之 时 详 见下文论述
, 新 石 器 时 期 出现 的人物 图案应 该不 是 北 斗星 君 。

距今约六千年 前的河南睽 阳西水坡 号墓 , 出土有仰韶 文化时期 以蚌壳 堆

塑 的龙虎等 图案 图 , 其 中蚌塑三角形 与两根人胫骨 构成铲 形 图案 , 冯时
论证是北斗 。笔者在考察其他诸家解释 之后 , 对 西水坡墓地的整个文化面貌进行
了宗 教 学 的 分 析 , 认 为北 斗 星 象 说 当 为 目 前对 于 西 水 坡 号 墓 最 为 合 理 的解 释 ,
但对冯说 中其他一些宗教文化层面 的解释 不能认 同 , 谨论证如下 。

【 天理指 的足斗魁 中的四颗星 。

口〕 山东 省文物考古所等 《首县大朱家村大汉日文化墓葬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 , 第 灭。
安徽省 文物下作 队 《潜 山薛家 岗新石器 时代遗址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 , 第 一 页。
阱 南京博物院 《北阴 `门营 — 新石器时代及商周 时期遗址发掘报告 》, 文物出版 社 , 年。
姬乃军 《延女市发现 的古代玉器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似师县 文化馆 《一坐头遗址 出十的铜器和玉器 》, 《考古 》, 年第 期 。
【 冯时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。
太一 的神君形象应小早于汉代 , 北斗被 神君化 当丫卜魏晋之时 。 详见下文论述 。
淮 阳市 文物管理 委 员会等 《河南蹼阳西水坡遗 址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 有 关研 究见冯
时 《溉阳西水 坡 号墓 的天文学研 究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 山东大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二 西水坡 号墓之 再考量

睽阳西水坡 号墓从 年简报发表开始 , 就倍受学 界关注 。其 中 , 仅 对

其发掘过 程的质疑就不在少数 。 言明认 为西水坡 号墓存在有发掘 漏洞 ' , 孙
其 刚也认 为蹼 阳蚌 塑龙虎墓即 号墓的平面关系是混乱的 , 墓主周 围 具尸
体 不 是所 谓 的人 殉 , 而是 另外 三 座 单 独 的墓 葬 。 当然 , 发掘 者 也 对 相 关 问题 予 以
回应 、 反 驳和 澄 清 。 二 十 多 年来 , 西水 坡 号 墓 的 问题 一 直 充 满 各 种 争议 ,
至 今 尚未 停 息 。
据笔 者分析 , 认为西水坡 号墓 《简报 》 中报导的遗迹情 况真 实可信 。
墓 中 东西 北三 具 人 骨 与 墓 主人 的位 置关 系 非 常 对 称 , 显 然属 人 为摆 放 而成 。也 就
是 说 , 四具人骨 当同属一座墓 中 , 而 并非如质疑者认为的四座墓葬相互 打破 的场
面 。 因此 , 墓葬 中人骨和蚌塑的位 置关系是 能够体现 当时蹼 阳人的思想意 图的 。

蚌塑 当为星象

为 了 史清 晰 地 反映 墓 葬 的真 实情 况 , 现 将 发 掘报 告 中对 蹼 西水坡 号墓
图 的详 细 描 述 摘 录 如 下

墓 内埋葬 人 。墓主为 一壮年男性 , 身长 米 , 仰身 直肢葬 , 头南足

北 , 埋 于墓 室的正 中 。另外 人年龄较小 , 分别埋于墓 室东 、 西 、 北 三面小
盒 内 。东部完 内的人 骨 , 头 向南 , 仰身直肢葬 , 骨架保存得不 好 , 性别未 经
鉴定 。西面完内的人骨身长 巧 来 , 头 向西南 , 仰身直 肢葬 , 两手压 于骨盆
下 , 性别 为女性 , 年龄在 岁左右 。 头部有 刀砍的痕 迹 , 显然是 非正常 的
死 亡者 。北 面完 内的人 骨 , 身长约 米 , 头朝东南 , 仰身直肢 葬 , 两手压
在 骨盆下 。 年龄在 岁左右 , 骨胳粗壮 , 性别为男性 。

在墓 室中部壮年男性 骨架 的左右两侧 , 用 蚌壳精心摆 塑龙虎 图案 。蚌 壳

龙 图案摆 于人骨架 的右侧 , 头朝 北 , 背朝西 , 身长 、高 米 。龙 昂首 ,
曲颈 , 弓身 , 长尾 , 前爪扒 , 后爪蹬 , 状似腾 飞 。虎图案位 于人 骨架的左侧 ,
头朝北 , 背朝 东 , 身长 、高 米 。虎 头微低 , 圆 目圆睁 , 张 口露 齿 ,
虎尾 下垂 , 四肢交递 , 如行走状 , 形似 下山之猛虎 。另 外 , 在虎 图案 的西部
和北部 , 还分别有两处蚌壳 。虎 图案西面的蚌壳 , 比较 乱 , 不 规则 , 没有一

【 言明 《关一
于蹼阳西水坡遗址 发掘简报 及其有关 的两篇文章中若十 问题的商榷 》, 《华夏考古 》, 年
第 期。
【 孙 其刚 《对淮阳蚌 塑龙虎墓 的几点看法 》, 《中 历史博物馆馆刊 》 年第 期 。
」丁清 贤 、 赵连生 、 张相梅 《关于淮阳西水坡蚌壳龙虎 陪葬墓及仰韶文化的 社会性质 — 兼答 言明提 出
的几个 问题 》, 《华夏考古 》 年第 期 。
蹼 阳市 文物管理 委员会等 南淮 阳西水坡遗址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
朴丁 年第 期。
鉴
组简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月 距 天北极 的角距离均约 度 图 。而到 了公元 前三千年前 ,

北斗的第六星开 阳距天北 极仅 度左右的角距离 。“很 明显 , 北斗七星作 为一个
完整星官 , 去 当年真天极 的距离 己十分接近 , 这意 味着 北斗不仅 完全有理 由充 当
过当年的极星 , 而且也是惟一有 资格成为极星 的星 ” 【
' 。 于 是二位 于天心 作为极
星的北斗无疑会被人们 当做最高的天神加 以崇拜 。后世文献 经常把北斗与北极星
并称 “斗极 ”, 并当做 “太一 帝君 ” 祭祀崇拜 , 盖源于上古 时期 形成的传统 。

墓 穴形 制

冯 时 认 为 西水 坡 号 墓 墓 穴 的 形状 表 现 的是 天 圆地 方 的 “盖 天 说 ” 宇 宙 观 。
并根据 《周牌算经 》 的 记载 , 通过一系列复杂 的计算 , 证 明 出南 部人面形墓穴部
分表现 的是 “黄 图画 ” 中三 环 中的中衡 的上半部 , 加外衡 的下半部组合 而成 的
形状 图 。进 而 认 为 “西 水 坡 号墓 穴 设 计 的春 秋 分 日道 之 所 以异 常 准 确 ,
二 分 日在 当 时所 具 有 的授 时 意 义 是 导致 这 种 结 果 的主 要 原 因 。”
或 许 仰 韶 时 期 的 原 始 人 当时 已经注 意 到 了太 阳运 行 轨 道 的 类 似 变 化 , 但 是 将
这种 天 文 概 念表 现 在 墓 葬 中 到底 出 于何 种 动 机 似 乎 无 法 解 释 。况 且 还 不 是完 整
直观 地表达 , 仅是用 “黄 图画 ” 中衡的上半 部圆弧加外衡的下半部 圆弧再加上代
表 大 地 的 长方 形组 合 而 成 的 不规 则 形状 , 如 此 复杂 而 抽 象 的 设 计 无 论 从 实 用 性 方
面还 是宗教 思想方面考虑 , 都不合逻辑 。 因此 , 仅有 某些数 据的匹配还不足 以证
明墓穴是出于盖图的设计 。 西水坡 号墓 穴表现 出的乃是一种随意 的不规则形
状 , 完全可 能只是 出于周 围地形或 出土方便的考虑 , 其形状 并没有更 多深层次 的
内涵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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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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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参三台岔 云泛幼宙愁二二厂氏 二

图 冯时 复原 的盖图及西水坡
采 自 冯时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社 会科学文献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 , 图 一 、 一

冯时 《中国天 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文献 出版社 , 年, 第 贞。

〔 此三环中的内衡 、 中衡 、 外衡分别代表夏 至 、 眷秋分 及冬至 的 行轨迹 。
冯时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文献 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星 图意 义

西 水坡 号墓 中龙 、 虎 图案均用蚌壳堆 塑 , 唯独北斗采用人骨加蚌壳组成 。
冯时的解释 是 人腿骨是代表古人 日影测 时的 “牌 ”, 北斗亦是观象授时的星组 ,
此 处的北斗形象 “完美地体现 了这 两种 计时法 的精蕴 ” 。令人 不解 的是 , 墓葬设
计者刻 意在 墓葬中体现两种计 时法 的精蕴到底有什 么意义
要解释 墓葬中的遗迹 现象首先要弄清墓葬 的功 能意义 , 人们要通 过墓葬达到
什 么样 的 目的 。只有搞清 了墓 葬的真正功用 , 才`能 够理解墓葬 中遗迹 现象的意义
所在 。 因为所 有的遗 迹现象均是为 实现这个终极 目标所做 的努力 。

那 么 , 人 为什 么要发 明墓葬 , 为什么要埋葬 自己的 同类

其 实 , “在远古 时代 , 原始人没 有安葬 死者的 习惯 , 大约到 了晚更新世时期 ,
在欧 、亚 、非等 旧石器 时代 中 、晚期的遗址 里 , 才 逐渐发现 了埋葬死者 的习俗 … …
由此可 见 , 人类社会虽然有 万年 的发展史 , 而丧葬 的出现只不过是近几万年

以前的事情 ” 【
`。英 国著名人类 学家马林 诺夫斯基认 为 “即在极其 原始的 民族
之间 , 对于死亡 的态度 , 也 比一般人想象 的更不 知复杂 了若干倍 , 更 与我们 自己
的态度接近 了多少倍 ”, “蛮野人 极怕死亡 , 这大 概是因为人与动物都有根深蒂 固
的本 能的缘 故 ” 。 姜生认为 , 自从人 的 “ 自我 意识产生后人类将面 临另一种永
远不能改变 的结局 此后人将 是有 死的 , 准确地 说 , 对死亡 的意识和恐惧也一起
进入 了人 的 自我意 识 , 他再 也不 能指 望返 回到原初 的前意 识 的那种 无知无忧状
态” 。所 以 , “对死亡 的恐惧无疑 是最普遍最根 深蒂 固的人类本 能之一 ” 。于
是 , 如何使 自己的生命 得到延续进而达到生命永恒 的理想境 界 , 自然就成为人类
最为迫切的愿望 。世界 上只有 人类 有修建墓穴埋葬 同类 的行 为 。从宗教学 的角度
来 说 , 人类丧 葬过程 的本质就是将死者之灵魂转化 、发送 到彼岸世 界的通过仪式 。
代晚期 , 随着人类 自身智力水平 的提 高和 自我意识 的觉醒 ,
大约在 旧石器 时一
人 们 对 生 命 永 恒 的追 求 以灵 魂 观 念 表 现 出来 人 死 只 是 肉体 的 死亡 , 人 的灵 魂 并
没有死 。灵魂观念的产 生是人类认识发展史上一个相 当重要的现象 , 在一定程度
上减少 了人们对死 亡的恐惧 。 人 的 肉体虽然死 了 , 但他还 以另外 一种方式活着 ,
死亡只是 由一种生命 形态转变成 另一种 生命形态 , 改变 的也仅 是有形 的躯体 和居
所 , 而 且人 死之后还 可 以投胎再次来到人世 , 所 以死并不是生命 的结束 , 而是再
生的开始 , 出生也像死亡 一样 只是 由一种生命形态变成 另一种 生命形态 。在宗

韩 国河 《秦汉魏晋丧 葬制度拟究 》, 陕西人 民出版社 , 年 , 第 、 页。

波兰 」马林诺人 斯基 著 , 李安宅译 《人
认术 ·科学 ·宗教 神 话 》, 中国 民间 文艺出版社 , 年, 第 、
梦乏。
姜生 、 汤伟侠主编 《中国道教科学技术史 ·汉魏两晋卷 , 科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娜 灭 。
德 〕恩斯特 ·卡 西尔著 、 日一
阳译 《人论 》, 卜海译文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参见 〔法 列维 ·布留尔著 , 丁由译 《原始思维 》, 商务印书馆 , 年, 第 页。
 山东大学博 士 学位 论文

教信仰 的 “终极关怀 ” 之下 , 死亡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。人们甚至还在死亡 以前就

为 自己死后 的生活做着各种准备 。人死后 , 生者为 了能让死者在死 后的世 界过得
安逸一 点 , 也会为死者在 另一个世界 的生活作 出种种安排 。北京 山顶洞里 发现 的
随 葬 品 被认 为是 中 国灵 魂 观 念 最 早 的 记录 , 山顶 洞 下 室人 骨 周 围 的 赤铁 矿 粉 末 更
被认为是对生命永恒的祈求 '〕。新石器 时代 的考古材料表 明当时的人们 己经开始

了对死 后世界秩序的思考 仰韶 文化时期瓮棺 上有意凿 出的小孔 , 不少学者认 为

是 留给 灵魂 的出入 口 半坡遗 址的瓮棺 多埋在住房周 围 , 被认为 是便于灵魂 与亲
人相聚 陕西 华 县 元君 庙 规 整 的 成排 墓 葬 , 史 家 墓 地 有 序 的二 次合 葬都 是对 死 后
世界秩序 的安排 半坡 遗址 、 浙川下王 岗遗址 、 陕县庙底沟遗址 、 大汉 口遗址等
同一 氏族墓 葬方 向都基本一致 , 说明同一氏族 的人对于灵魂 的归宿都有一致 的认
识 , 而且墓葬的方 向还 可能是通 向死后世 界的路标 。如此种种 的努力 , 目的就
是要实现对 死者 的 “终极关怀 ”, 使人们能够坦然面对死亡 。
明白了墓葬的本质意义是要 实现对死者 的 “终极关怀 ”, 我们 就容 易理解墓
葬 中各种 随葬器物 的职 能所 在 。追 求生命永恒 是人类 主体 意识 觉醒后 的终 极 目
标 。原 始 女 树 崇 拜 、 生殖 崇 拜 、 祖 先 崇 拜 以及 太 阳崇 拜 、 月亮 崇 拜 等 关注 的 “都
是 生命 的产 生和 延续 ” , 原始 北 斗 崇 拜 自然 也不 例外 。 实 际 上 , 在 西 水 坡
号 墓 中 以半 骨 半蚌 的方 式 来 摆 塑 北 斗 , 其 用 意 就 是 要 体现 北 斗 具 有 沟 通 人 神 、 往
来天地的独特 功能 , 是实现墓 主人升入仙界这一 “终极关怀 ” 的媒介和载体 。

墓主人身份

冯时认 为墓主人是司天者 , 死后 以模拟 的 “天 ”作为陪葬 以显示其职业特点 。

可 是 , “天 ” 怎么可能成为陪 葬品 蒲慕州在谈到壁 画墓 或 画像石墓 中的神
话 、 祥 瑞 之 意 义 时 , 认为 墓 中 图案 是满 足 死 者 精 神 生 活 的 随 葬 品 。画 中 内容 表 现
的是死者对死后世界的憧 憬 , 并会最终成为死后真实 的世界川。因此 , 西水坡
号 墓中蚌龙 、蚌虎及北斗 并不 是传统意义上 的陪 葬品 , 而 是墓主人灵魂升天仪式
彼 岸 世 界 神 灵 的 模拟 。
中对一
在 一 个 新 石 器 时 代 的 原 始 部 落 中 , 山于 人 们 认 识水 平 的 局 限性 , 对 他 们 来 说 ,
那 些悬 在 夜 空 中 闪烁 的 群 星 无 疑 是 最 难 以理解 , 最 神 秘 莫 测 的 事物 。根 据 人 的早
期认知心理学推断 , 对于 难 以理解 的事物常常会 对其进行宗教神学 的联想 。所 以
在 原始人看来 , 天上的星辰就是住在天上的神灵 , 他 们拥有 强大而神奇的能力 。
当人 类 刚 刚脱 离 自然 界 不 久 , 孤 独 地 面 对 这 个 熟 悉而 又 陌 生 的世 界 , 他 们 显 然 不

」兄福 林 《先秦民俗 史 》, 海人 民出版社 ,

飞 年, 第 少认
〕 兄福林 《先秦民俗 史》, 海人 民出版社 ,
几 年, 第 、 犯 页
〕 昆开 《中国旱期 艺术 与宗 教 》, 东方 出版中心 , 年, 第 灾。
〕蒲慕 州 《墓葬 , 生死 中国古代 宗教之省思 》, 联经出版事业公司 , 年, 第 央
 山东 大学 博 士学 位论 文

知所 措 , 迫切 需要一种超 自然 力量 的指引 。而天 象就好像 是天神对世人发号施令

的指示灯 , 表达着天神 的意 旨 , 为世人指 引正确 的方向 。部落 中有 的人通过长期
观察 , 了解 了一些天体运行 的规律 , 并意识 到天象 和农 时之 间有某种 联系 , 于 是
开 始 通 过 天 象 变 化 来 指 导 农 业 生产 。逐渐 , 顺 天 者 昌 , 逆 天 者 亡 的尊 天 思想 产 生
了 。只有 了解 天意 , 并顺天 行事 , 才可能得到天神 的庇护 , 获得好的收成或 战争
的胜 利 。 否则 , 逆天而行 , 触怒 了天神 , 必将承 受灾难和痛苦 。
在这种原始观念 中 , 能够解读 天象 密码 的巫现 司天者 被视为通天之人 。
他们似乎与天神有着某种特殊关 系 , 甚 至可能天神下凡 。 由此 , 通天 的巫现 多兼
任 氏族 的首领 , 受到 氏族成员的崇敬和拥戴 。西 水坡 号墓墓 主不但是司天者 ,
亦很可 能就是 当地 的 氏族首领 。
考 古资料 表 明 , “在西水坡 , 甚至 在整个豫 北 、 冀 南地 区还从来没有发现 过
有随葬生活用具 的 仰韶 墓 , 也没有 发现 随葬箭头 、 刀 、 矛 的墓 ” 。 说明至
少在仰韶时代 , 这一地区的 氏族部落还没有形成 随葬生活用具及兵器 的葬制 。同
时也反映 了这一地 区的死后世 界观应是 灵魂 升天 , 而不是永居地下 。很可能 , 他
们认 为世 间的万物都 是天上 的星 辰所化 生 , 死亡之后还会重新 回归天上 , 自然 不
需要 随葬 生 活用 具 。只 不 过 , 不 同 身 份 的人 会 回 归 到 天 上 不 同 的位 置 。地 位 高 的
人 最接近 神 的人 自然应 该回到最尊 贵的极星 北斗 周围 。 于是在西 水坡

号墓 中 , 为 了保证 墓主人 死后能够准确 “归位 ”, 事先在地面用蚌 壳模拟天象

堆塑龙 、 虎及北斗 的图案 , 之后将墓主人安葬在龙 、 虎与北斗之间 , 再通过特有
的丧 葬仪式将墓 主人 的灵魂 发送 到天空中与之对应 的位置 。

殉人实为人祭

在一个几乎没有 随葬品的墓葬 中却 以三个十几岁 的儿童作为殉 葬 , 这种现象

表达 了一种 怎样 的意 识形态 根据冯 时的解释 , 墓 中殉 葬的三子分 别代 表 的是
“二 分 二 至 神 ” 中的 春 分 、 秋 分 和 冬 至 , 缺 少 代 表 夏 至 的神 。
所 谓 人 殉 指 的是 用 活 人 为 死 去 的 氏族 首 领 、 家 长 或奴 隶 主殉 葬 , 以便 在 死 后
的世 界里继续服侍墓主人 。被殉葬者多是死者 的近亲 、 近 臣 、 近侍 。人殉应 该是
在生产力有所提高 , 商品交换和私有制 产生之后刁`出现 的一种丧葬制度 。考 察同
为仰韶时期 的半坡 、 大汉 口等遗址 , 有 彩陶随葬器物 , 但 都没有人殉 。大墩子遗
址 仅 发 现 有 用 殉 狗 。考 察西 水坡 地 区仰 韶 时 期 的 生 产 力 水 平 和 死后 世 界观 , 应 该
还不会产生人殉 的思想 。
理论上 , 人祭 的观念应 该早 于人殉观念 的 出现 。人祭 即杀人作祭 品来祭 祀神

〕丁清贤 、 赵连生 、 张相梅 《关十淮阳西水坡蚌 壳龙虎陪葬墓及仰韶文化的社会性质— 兼 答 言明提 出

的几个问题 》, 《华夏考古 》 】 年 第 期 , 第 页。
 山东 大 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
灵 。在处于生产力低下 的野蛮原始社会阶段 , 对待俘虏通常将妇 女娶 为妻 , 儿童

或收养或杀害 , 男子则杀祭于祖先灵前 , 以告胜利 。河南陕县邯郸涧沟 曾发现 龙
山文化杀祭坑 , 其 中有五至十岁儿童骸骨 。商代始 , 杀祭有 大量殷墟 甲骨文 记载 ,
其 人数 多者 每 次 达 三 百 至 五 百 人 , 其 次 百人 , 以主 三 十 、十 或 一二 人 不等 。因此 ,
将西水坡 号墓 中的三 具殉人解释 为祭祀 神灵的祭 品较 为合适 。
那 么 , 西水坡 号墓中所祭祀 的会 是什 么神灵
很 明显 , 就是用蚌 壳所 堆塑成的龙神 、 虎神和北 斗神 。 伊 世同认 为 “先 民
基 于对 大 自然 的 原 始 崇 拜 , 再 加 上 无 拘 无 束 的想 象 力 , 不 仅 使 古 人 崇拜 的 图腾 升
天 , 也会请 天上 的星宿下凡 巫祝往返 , 人 神不分 。这在今天看起来 当然是很 荒
唐 的 , 但古人却是 以极 为认真态度 去对待 的 , 是作为真理去追求或献身的 ” 【
'。
献 上祭品的 目的就是求神 帮助 , 希望龙神 、 虎 神和 北斗神 能够下 界来接 引墓主升
天 归位 , 回到天 上继续做 天神 。

仪式猜想

在 经 过 上 述 一 系 列 分 析 论 证之 后 , 让我 们 尝试 还 原那 个 六 千 多年 前 的升 天 仪
式 , 作为对上文论述的一个总结
世 了 , 新 族 长 率领 全族 成 员 来为 老 族 长 送 葬 。山 于老 族
德 高望 重 的 老 族 长 去 一
长 生前 是 通 晓 天 文 的巫 现 , 能够 根 据 天象 指 导农 业 生 产 及 决 定族 内 的重 大 事 件 。
因此被认为是来 自上天 的神人 , 深受族人 的爱戴和敬仰 。西水坡部落 的人们认 为
所 有 的人 死 后 灵 魂 都将 归 到 天 上 , 而 具 有 “特 异 功 能 ” 的族 长则 会 回到 天 的 中心

— 北斗所在的 中央天区 。为了表 明族长与其他族人 的归宿不 同 , 族人们用蚌壳

摆 成 了龙 、 虎及 北 斗 的形 状 , 并将 族 长 的遗 体 摆 放 在 蚌 龙 、 蚌虎 与 北 斗之 间 , 既
能够用蚌塑来标 明族长死后的归宿 , 又希望得到龙神 、 虎神和北斗神 的帮助 。之
后 , 新 族 长跳 起 了 巫现 特 有 的舞 蹈 , 口中含 混 不清 地 念 诵 着 通 神 的 咒语 , 带领 族
人对着蚌塑 的龙 、 虎及北斗祷 告 , 祈求他们下界来把老族 长的灵魂 带回到天心仙
国 。为 表 诚 意 , 新 族 长示 意 将 三个 俘 虏 的 少 男少 女 作 为祭 品 奉 几, 杀死 在 三 神 的
旁边以供其享用 。至此 , 送 葬的仪式基本 结束 。他们相信 , 通过这一系列的宗教
仪 式 , 己经 成 功 将 老 族 长 的 灵 魂 发 送 致 天 国 仙境 所 在 的 中 央 天 区 。
需要 说明的是 , 虽然笔者在 以上文字中重新解读 了西水坡 号墓的种科,文
化 现 象 , 毕 竟只 是 一种 基 于 原始 宗 教 逻 辑 而 做 的理 性 推 测 。六千 年 前真 实 情 况 到
底 如何 , 今人 已无从得知 。况且 , 一种文化现象 尤其是宗教文化 的最终形成 ,
除 了具 有 理 性 因 素 之 外 , 亦 包 含 有 诸 多 的非 理 阻因 素 。也 就 是 说 , 有些 事 情 虽 然
看似荒谬 , 不可理喻 , 但 却又真 实存在 。这样 的事件无论在 历史上还是在现如今

【 伊 世同 《北斗劣
导一一对蹼阳西水坡 号基 贝塑天文图的 丙思考 》, 《中原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臾。
 山东 大学 博 士学位 论 文

都 比比皆是 。因此 , 我们不能 完全依赖理性 去解 释所有文化现 象 。巫师 是神 明 的

代言人 。许多 原始巫术 中 , 巫师们 为证 明 自己的巫术行 为是受神 明所操控而 非 自
己的主观意 愿驱使 , 通 常都要在 施法 前先设法使 自己进入 一种迷狂 的无意识 状
态 。在 这种迷狂 的状态 中 , 巫 师们常 常会脱 口而 出一些稀奇的咒语 , 或者信 手绘
出某种 古怪 的 图形 , 实际上这些咒语和 图形本 身并没有具体意义 , 也无法用 具体
的语 言 和 事 物 来解 释 。 正如 卡 西 尔所 总 结 的 “宗 教 不可 能 是清 晰 的和 理 性
的 。 … …宗教是一种荒 谬的逻辑 , 因为只有 这样 它刁`能 把握这种 荒谬 , 把握这 种

内在 的矛盾 , 把握人 的幻 想中的本质 ” 。 同样 , 西水坡 号墓中由人骨和 蚌

塑组成 的铲 形 图案 , 也有可能只是 随意搁置而成 的效果 , 其本身并没有什么特 殊
意义 。 北 斗星 象 说只不过是据 目前的资料看 来较为合理 的一种假说而 已 。

三 小结

由于 中 国文 明起 源 的多元化特 点 , 史一
前 时期 的原始 宗教信仰也一 定是呈现 多
元化 的形态 。史 前遗 存 中这些所谓 的北 斗遗迹往 往制 作粗糙 , 从 形象上均难 以直
观 的辨 认 出 是北 斗 。或 许 困于 当 寸
一人 们 的 思 维 水 平 和 表 达 能 力 , 使得 这 些北 之在
形象差 强人 意 , 给辨识带来 了困难 。再者 , 此 时既没有文献记载 , 又没有其他 有
力证据 , 除西水坡 号墓 中的蚌塑北斗有蚌塑 龙虎相佐 证之外 , 其他 的遗 迹则
难 以证 明表现 的是北 斗 。 当然 , 从 宗教发生学的角度看 , 在原始 氏族 社会产 生北
斗信仰这种 星辰信仰是 完全有 可能的 , 至 于当时的北斗信仰究竟 是何种 面貌 , 还
有待更 多更有说服力 的资料 面世 。

〕 德 〕恩斯特 ·卡西尔著 、 泪译 《人 论 》, 海译文 出版社 ,

几 年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 论文

二 殷周 的北斗信仰

相 比史 前时期所见 的北 斗信仰 文化遗存 , 商代 的 卜辞 中保 留有殷人 拜祭北斗

记录 , 当为时人存 在北斗信仰 的有力证据 。 因此 , 较为严谨的 说法是
的一 在华 夏
地 区出现北斗崇拜 的下 限不 晚于商代 。

一 从 卜辞看商代 的祭 斗

殷人 尚鬼 , 所祀神灵众 多 , 其 中包括北 斗 。殷代 卜辞保 留有大量殷人 “比斗 ”

的 记录 , 如

癸 卯 , 夕 , 甲辰 比斗

己亥 卜, 夕 , 庚 比斗 , 让 雨

庚子 , 夕 , 辛 比斗

己酉 卜, 夕 , 翌庚 比【
斗」

庚 戌 , 夕 , 翌辛 比 斗

癸 巳 卜, 夕 , 甲〕比斗

庚 申 卜, 夕 , 辛比 斗 ,

至 于上 述 “ 比斗 ” 卜辞 「
一“的 “ 烈 ” 字 , 饶 宗 颐 考 证后 认 为 应 释 读 为 “从 ”
“占星 家 以义 、 礼 、 咸 、 兵 、 法 五事配 五星 , 以定所从之义 。 以从岁 , 从 填 , 从
辰 等 为例 , 合 以字 形 之 作 比 , 明非 `比 ' 而 应 为 `从 ' 字 , 释 为 从 斗 更 妥 ', 。
温少峰则认 为此类 卜辞 中 “ 比 ” 实为 “批 ”, 为祭名 。 笔者更倾 向一
于温 少 峰的 说
法 。 在 《说文 ·示 部 》 载 有 “批 , 以豚 祠 司 命 。 从 示 比声 。 《汉 律 》 日 `词 批司
命 ' 。” 可见批祭 是专 祭司命神 的一种独特祭祀 。
如 以下 卜辞

贞 比 批 日

郭若愚 、 曾毅公 、 李学勤 《殷虚文字缀合 》, 布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、 臾。

饶们 硕 《谈 归藏 斗图 — 早期 卜辞 “ 从斗 ” 释 义 ,川 斗信仰渊源 》, 沈建 华编 《饶宗顾新 出 卜文
献论证 》, 世纪 出版集团 、 几海古 籍出版社 , 年, 第 贝。
【」美 」 , 一 甲骨 卜辞 七集 ,
美 国纽约影印本, ,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比 批 岳 , 雨

己未 卜, 贞 王呼 口比 批 河

日 、 岳 、 河均是 自然神抵 , 皆受批祭 , 知批祭的对象多为 自然崇拜物 。故 “北

斗 ” 之地位 与 日 、 岳 、 河等神抵相 当 。 当然 , 殷人 不可能将北斗及 日、 岳 、 河都
作为司命之神 , 彼 时 的祀祭应该只是一种较 高规格的 自然神祭祀 。
章鸿钊在 《殷人祀北 斗考 》 一章中也列举多条与祭斗有关 的 卜辞 , 发现 很多
都 以 “王受 佑 ” 作为结尾 , 并认为北斗有主 “人主休咎与天下安危 ” 的神力 。
如 “口祖丁斗 , 巴卯害牛 , 王受枯 ”, “甲午 卜, 贞 , 口乙未 , 王 口于武斗 , 口王
受 裕 ” 等 , 即为此种宗教观念之反映 。
通过 以上所列举 的 卜辞可知 , 殷商之人 己将北斗 与 日 、 岳 、 河等 自然神 抵共
同祭祀 , 可 能作为司命之神 , 受祭规格较高 , 并且还被认为有保佑君王 的神力 。

二 曾侯 乙墓漆箱 “斗 ” 字涵义

周 人 的祭祀制度 较殷人略有 改变 , 主要 祭祀昊 天上帝 与 日月星 辰 。 《周 礼 ·

春 官宗 伯 》 “大 宗伯之 职 。掌建 邦之天 神人鬼地示之 礼 。 以佐工建保邦 国 。 以吉
礼事邦 国之鬼 神示 。 以梗祀祀昊天上帝 。 以实柴祀 日月星辰 。”

年在湖北省 随县擂鼓 墩发掘 的战 国早期 公元 前 年或稍 后 曾侯

乙墓 , 在墓 的东室一件 漆箱 盖 的面上 , 用粗笔书 写成 的篆文 大 “斗 ” 字 。

环绕 中心 的 “斗 ” 字 , 有一 圈二十八宿 的古代名称 , 盖面 两端绘有青龙 、 白虎 的

图象 图 。发掘者对漆箱较为详细 的描述如下

这件 漆箱盖 盖 口呈长方形 , 内壁有一周扣樟 , 四角各 向外延 出一个把手 。

盖面呈拱形 , 顶部 两侧 各有 一个长方形 纽 。箱 盖通长 、宽 、 通高

厘 米 。 内壁髯红 漆 、 外壁髯 黑漆 。盖面上 以黑漆为底绘红彩 。盖面 中心用粗

笔书写一个篆文 的大 “斗 ” 字 , 围绕 “斗 ” 字一圈是篆文 的二十八宿古代名

称 , 字迹清楚 , 只个别笔 划稍有脱落 。 二十 八宿名 称按顺 时针 方 向排列 … …

“车 ” 和 “角 ” 字 间有 较大的空隙 , 看来 书写时是 以 “角 ” 为起始 , 以 “车 ”

为结束 的 。二十八宿名称 随中间 “斗 ” 字的字形 , 围成 一个 两头小 、 中间大

美 `一角 , 一 一 一
角 一 。一 , 库
方二 氏藏 甲骨 卜辞 , 商务 印书馆石 印本 , ,
胡厚宣 《战后 南北所 见甲骨 录 》, 来薰 阁书店 , 年, 第 灭。
章鸿钊 《中国古历析 疑 》, 科学 出版 社 , 【 年 , 第 一 页 。
随县擂鼓墩 一 号墓考古发掘 队 《湖北省随县曾佚 乙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, 第 期。
 山 东大学 博 士学位 论 文

的橄榄形 。 盖 面一端绘青龙 , 一端绘 白虎 , 二者头尾方 向彼 此相 反 。

此漆 箱上的天象 图是 目前所 见最早 出现 完整 的二十 八宿 的实物遗迹 , 是为后

世四象 二 十 八 宿 天 文观 念 之 萌 芽 。在 时人 的观 念 中 , 北 斗 为天 之 中枢 , 栓 系 二 十

八宿 , 其地位至 高无上 。

图 曾侯 乙墓 斗字 漆箱盖面 图象摹本
采 自 王健 民等 《曾侯乙墓 出土 的二 十八宿 青龙白虎 图象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, 第 引 页 , 图二

佰
指
履̀ 脚

馨
,明冷
公口
山、压
目,
场
不
月
远馨户
宕…
诬 咚
尹 夕

夕 蛋
户 聂

罗一
节
莎币
分
辱
蠢
豁丈
多
吐豁
飞
少仓
咋瓷

图 曾侯 乙墓 、 、 、 四漆箱盖面图象摹本
采 自 湖 北省 博 物 馆 《曾侯 乙墓 上 》, 文物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,

山 于曾侯 乙墓 中共 出土 了 个 类 似 的漆 箱 图 , 分别编号为 、 、

健 民、 梁柱 、 胜利 《曾侯乙墓出土的一 一
八宿青龙 白虎图象 》, 《文物 》 年, 第 期, 第 臾。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、 、 。 漆箱盖上阴刻有 “紫锦之衣 ” 四字 , 并绘有扶桑树 、 太 阳 、

鸟 、 兽 、 蛇和人持 弓射 鸟的形象 ' , 盖面 当中还绘有蘑菇状 的云纹 。 漆箱 ,

盖面上绘有 四兽 , 四兽之下绘云纹 盖面花纹 为几何花瓣纹 从盖 面到

两端 、 两侧均 绘一些龙在嬉戏 。总之 , 其他 四漆箱均 以珍禽瑞 兽或 天界星 宿作

为题材 , 所表现 的应 是死者所憧憬 的彼岸世界 中之情 景 。 斗字漆 箱的星 象 图

上 , 北斗居 中统御群星 , 青龙 、 白虎分居 左右 。 图案构成与西水坡 号墓 中蚌

塑龙虎北斗 图案构成极 为相似 , 或 为西水坡葬俗之继承 。表 明了在战 国初期 , 曾

侯之终极愿望是希望死后 能够魂归天上斗极之 中 , 而其余 四漆箱 图案 则反映 了斗

极之 中神仙世 界的具体细 节 。

三 殷周 时期的北斗信仰与死后世 界观

据余英 时考证 , 殷周 时代王公等 高等级阶层 人们 的死后信仰 是灵魂升天 。

殷 、周 时代 的死后信 仰主要表 现在天上有帝廷 的观念上 。先王 、先公死后 ,

他们 的灵魂上天 , 成为上帝的辅佐 , 这个观念似乎支配 了相 当长的一段 时期 。

卜辞 中常见先王 “宾于帝 ” 之 文 。周初金文 《大丰篡 》 云 “衣 殷 祀于王

不 显考文王 , 事喜 熹 上帝 。文王监在上 。” 《诗 ·大雅 ·文王之什 》 “文

王在上 , 于 昭于天 ”, “文王险降 , 在帝左右 ”。这个天上的帝廷 当然便是天 堂 ,

不过只对死 去的王公开放而 已 。 至于一般人是不是也有 “死 而不亡 ” 的个别

灵魂 , 由于资料不足 , 无法断言 , 但是 以一般初 民社会 的死后信仰 而言 , 由

于部族 的首领代表着集体 的社会 权威 , 他 的个体 灵魂往往是被看作不会灭亡

的 , 因为 唯有如 此 , 这种集体权 威才能一代 一代地传 续下去 , 所 以历 史上 可

能有 一个 阶段只有少数部族首领才 有不 朽的个别 灵魂 , 而一般部族成 员则 只

有集体 的不朽 。换句话说 , 个别成 员的不朽必须靠部族 的集体 不朽来保证 。

西 周的青铜器铭文 中常见有 “其严在上 ”、 “其严在帝所 ” 等句 , 春秋秦公篡

亦刻有 “十有 二公在帝之坏 ” 的铭文 , 说明在两周时期的确 己经产生贵族死后 灵
魂 升 天 的 终 极 信 仰 。 余 英 时 认 为 , “这 个 天 上 的帝 廷 只 有 先 王 、 先 公 才'有 资 格 上

川 随县擂鼓墩 一 号墓考古发掘队 《湖北省随县 曾侯 乙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, 第 期, 第 负。

【」湖 北省博物 馆 《曾侯 乙墓 几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。
美 “ ”, 物 , , 转 弓 自 余英 时 《中 国古
代死后 世界观 的演变 》, 《中国思想传统及其现代变迁 》, 广西师范 大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文

去 。至于死后地下世界 的观念 , 最早似是 《左传 ·隐公元年 》 公元前 年

所 引郑庄公 `不及黄泉 , 无相见也 ' 之语 。但 是 , 我们 已无 从确定 `黄泉 ' 两字
究竟是否 出 自郑庄 公之 口 , 也不知道其含义是否 与汉代 以来 的 `黄泉 ' 相 同 。如
果郑庄公时 己有汉 代 以来 的 `黄 泉 ' 观念 , 那么中国古代地 下世 界 的信仰至少可
以追溯到公元前 世纪 以上 。无论 如何 , 至迟在 《招魂 》 时代 , 中 国南方 已出现
了魂可 以上天入地 的思想 。” 【
'
先 王 、 先公能够升 入天庭 , 郑庄公却只有 下黄 泉的命运 。 这种观念应是受 当

时 “绝地天通 ” 思想 的影 响所致 。 “绝地天通 ” 的故事在东周 时期广为流 传 , 影

响深远 , 于 《尚书 》、 《山海经 》 、 《国语 》、 《墨子 》 等先秦文献 中均有 记载 。按 《国

语 楚语 下 》

昭王问于观 射父 楚 国史官 曰 `, 周书 》 所 谓重 、 黎实使天地 不通者 ,

何也 若无然 , 民将 能登天乎 ” 观射父 对曰 “非 此之谓 也 。 古者 民神

不杂 。 民之精 爽不携 二者 , 而又能齐 肃衷正 , 其智 能上 下 比义 , 其圣 能光远

亘朗 , 其 明能光照之 , 其 聪能听彻之 , 如是 则明神降之 , 在男 曰现 , 在女 曰

巫 , 是使 制神 之处位 次主 , 而为之牲器 时服 而后使先圣 之后 之有光 烈 , 而
能知 山川之号 、 高祖之 主 、 宗庙之事 、 昭穆之世 、 齐敬 之勤 、 礼节之 宜 、 威

仪之则 、 容貌之 崇 、 忠信 之质 、 湮 絮之服 , 而敬 恭神明者 , 以为之祝 使名

姓之后 , 能知 四时之 生 、 牺牲之物 、 玉 帛之类 、 采服之 宜 、 彝器之量 、 次主

之度 、 屏摄之 位 、 坛场之所 、 上下之神 、 氏姓 之 出 , 而心率 旧典者 , 为之宗 。

于是 乎有 天地神 民类物之官 , 是谓五 官 , 各 司其序 , 不相 乱也 。 民是 以能有

忠信 , 神是 以能有 明德 , 民神异业 , 敬 而不读 , 故神降之嘉生 , 民以物享 ,

祸 灾不 至 , 求用不 匾 。”

在 周 代 人 们 的 观 念 中 , 认为上 古 时一
期 是 民神 不 杂 、 各司 其 序 的 理 想 世界 。 明

神 降世为巫现 , 指 导人 民知礼仪 , 敬神 明 。 是时 “祸 灾小至 , 求少不比 ”。 “及少

啤 之 衰 也 , 九黎 乱 德 , 民 神 杂 揉 , 不 可 方物 。 夫 人 作 享 , 家 为 巫 史 , 无 有 要 质 ,

民匡于祀 , 而不知其福 亨无度 , 民神 同位 , 民读齐盟 , 无有严威 , 神押 民则 ,

黑二
不镯其为 , 嘉生不降 , 无物 以享 , 祸灾荐臻 , 莫尽其气 。” 于是 , “颁项受之 , 乃

」余英时 《中国古代 死后 世界观的演变 》, 《中 国思想传统 及其现代 变迁 》, 耳 扣范 人 学 川饭社 ,

年, 第 毛。
少
〔 【
春秋 〕左 「
臼刃著 , 几
海师范 人学古籍 整理研究所 整理 《 语 ·楚语下 》, 了
子古籍 饭社 , 年, 第
、 贞。
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 文

命南正重司天 以属神 , 命 火正黎 司地 以属 民 , 使 复 旧常 , 无相侵 读 , 是谓绝 地天

通 。”

“绝地天通 ” 恢复了天地秩序 , 也隔断 了世人升仙 的途径 。世人 自然心有不

甘 , 转而寻 找其他登 天路径 。周代 以降的丧 葬遗 存中 , 可 以看 到古人 为实现 升天

梦想所做 的努力 。 如长沙陈家大 山战 国楚墓 中出土的 《人物龙凤 帛画 》, 画中老

妇人 上空左龙右凤 , 所表现 的是为龙风 前来接 引墓主人 升天成仙 。同样 , 长沙子

弹库 一号楚墓 出土 的 《人物御龙 帛画 》, 其所 表现也是如此 。

升天 图案在后世 墓葬 中更加普遍 , 长沙 马王堆汉墓 中出土 的两件 形 帛画均

以人 物升天作为主题 。其他还有 西安理工大 学一号西汉墓墓顶上青龙 白虎 洛

阳的 卜千秋西汉墓顶绘男女墓主升天的情 景 嘉祥武 氏祠左石 室室 顶前坡东段

的祠主升仙 图 以及 广 州 西 汉 南 越 王 墓壁 画 、 河南永城西汉梁 王墓壁画 、

辽宁大连的营城子汉墓壁画等 。这些升仙题材 的图像 多见于大 型墓葬之 中 , 盖

因修道升仙是需要 巨大的经济实力支持的奢侈之举 , 只有王公贵族能够 负担 。平

民百姓登天无 门 , 面对死后下黄泉 的命运 , 只好通过贿赂或威慑 “地府 官员 ”,

期 望 在 阴 间 能够 得 到 些 许 关 照 。

灵魂升天 , 所往 何方 先秦文献显示 , 当于北方 。 《孔子家语 ·问礼篇 》 中

记载 “坐者南 向 , 死者北首 , 皆从其初也 。” 说明周人在 埋葬死 者时多将头 向着

一
北方安置 , 因为那里是生命的源 初之地 。 又 《礼 记 ·檀 弓下 》 中也载 有周人在埋
葬死者 时 “葬于北方 北首 , 三代之 达礼也 , 之 幽之 故也 。” 幽 , 阴间也 故 ,
先祖也 。将 死者的头部置于北方是周人三代相 沿革之通 行礼仪 , 目的是送 死者
到 阴 间去 与 自 己的先 祖 团聚 。 可 见 , 周 人 认 为 死 后 世 界 在北 方 , 在 埋 葬 死 者 时 ,
对其死者头部 的放置朝向北方 , 便可在死后 回到最初 的生命 本源 。
据笔者对两周墓 葬的统计 , 西周 墓葬墓 向的北 向性不 明显 , 东周墓葬贝 明显

为 “北 方 二匕首 ” 的 葬 式

西周墓葬 在陕西洋西张家坡和 客省庄遗 址 的 座西周墓 中 , 除 座墓向

秋 〕左 刁则著 ,
叫卜 一
海帅范人学一
占籍整理研究所整理 《国语 ·楚语下 》, 海古籍出版社 ,
几 年, 第
乡
之。
〔 西 安市 文物 保护 考古所 《西女理 一「人学西汉壁间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, 第 、 负。
洛 阳博物 馆 《洛 阳西汉 卜干秋壁四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, 第 、 臾。
蒋英炬 、 杨爱国 《汉代 一像石 像砖 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广 州市文物管理委 员会 《西汉南越 墓 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。
河 南省商 庄市文物管理委 员会等 《芒硕山西汉 梁 一 墓地 》 文物 出版社 , 年。
日 森修 《营城 子 》, 东亚考 古学 会 , 年 , 第 二 号墓 , 图版
【 《礼记 ·乐记 》 “ 明则有礼乐 , 幽则有鬼神 , 如此则 四海之 内合敬同爱 欠 。”
「 故也一可特 指祭祀 、 期会等大事 。 《礼记 ·玉藻 》 “君 无故不杀 ' 卜, 大夫无故不 杀羊 , 无故不杀犬泵 。”
郑玄注 “故 谓祭祀之属 。” 《汉书 ·礼乐志 》 “ 大臣特 以簿书 不报 , 期会为故 。” 颜师古注 “ 故 谓人事 也 。”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文
,

不清之外 , 墓 向朝北 的仅 座 , 朝东的却有 座 , 朝西 的 座 , 朝南 的

座 ' , 说明在西周文化的核心区丰镐地 区 , 其墓 向主体倾 向并不明显 。

东周墓葬 考察洛 阳地区东周墓 中带墓道 的墓葬 , 墓道方 向多为南 向 无墓

道 的墓葬 , 墓主头 向多为北 向 。而从残存可辨墓主头 向的墓 中可 以看到 , 在有 墓

道的东周墓葬中 , 墓主人的头 向是与墓道方 向相反的 。因此 , 洛 阳地区东周墓葬

中 墓 主 人 的头 向 以北 向 为主 , 与 “死 者 北 首 ” 之 说相 符 。

对 比东周 时期其他地 区的墓葬 同属中原地区的郑墓 和掳墓 头 向均 是 以

北 向为主 关 中秦墓头 向 以西 向为主 南方楚墓 的墓 向方面主要有两大特 点

一是 由中原而来 的楚人 称楚公族 墓葬 , 头 多向着北方和 东方 二是 江汉地 区

的土著 民族 称蛮族 墓葬 , 头多 向着 南方 而 山西晋墓 在春 秋时期 是东 向墓

为 主 , 北 向墓 为 辅 , 到 战 国时 期 便 是 北 向墓 居 多 了 , 这 是 由于 “战 国时 期 河

南一带的大片区域为韩 、 魏所 占据 , 韩 、 魏势力的扩张 , 使得三 晋地区与王瓷地

区形成 了密切 的地邻关 系 , 更多地受到了来 自王瓷地区的文化辐射 , 从 而在墓 向

呈 现 出趋 于 同 化 的 倾 向 ” 。
统 计 显 示 , 东 周 时 期 流行 于 中 原地 区 的观 念 多 认 为 死后 世 界 位 于 北 方 , 而 北

方 的尽 头 便 是 北 极 或 者 说是 由北 斗 圈 定 的北 部 中央 天 区 。因此 , 在 东 周 时 期 ,

中原地区先 民的终极理 想是希望死后灵魂北 向升天 , 进 入斗极 帝廷仙 界 。

四 小结

商周时期 由于生产 力的发展 以及文 明程度 的进 步 , 对北 斗祭 祀 的情 况 出现 了

文字性的 记载 , 进一步确 定了北 斗信仰的产生 。但是根据考古资料的出土情 况看 ,
能 够 反 映 北 斗 文 化 的遗 存 十 分 稀 少 。或 许在 殷 周 时 期 , 北 斗 信 仰 还 没有 成 为 影 响
力 强 大 的普 遍 性 的思 想 观 念 , 也 或 许 当 讨的 一
比斗信 仰 更 多的 是表 达 对生 人 的庇 佑
而 不 是对 死 者 的慰 藉 。总 之 , 我 们 目前 所 能 看 到 的 商 周时 期 文化 遗 存 中较 少 地 体
现 了北 斗信仰 的内容 。 可见北斗信仰 尚处于刚刚萌芽 的初级 阶段 。

中 国利学院考古侧究所 《洋 西发掘报 告 》, 文物 出版 社 , 年 , 第 巧 臾。
米霖。 《洛阳地 区东周基葬 的相关问题 研究 》, 倾 学位 论文, 郑州人学 , 年, 第 欠。
张辛 《郑州地 区的周秦 「 究 》, 《考古 学研究 》 一 北京 人学 出版社 , 年。
河南 省文物考 占研究所等 《二门峡械 国墓 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。
阎 叶 小燕 成秦墓初探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 , 第 臾。
徐 友 《当阳赵 家湖 楚墓头 向的两 点启示 》, 《江汉考古 》, 年 期。
山西省考古研究所 《 一 马墓地 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。
山西省文物管理委 员会等 《山西 长治分水岭战国基第一次发掘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, 第 川 一 贝。
印群 《黄河中下游地 区的东周墓葬制 度 》, 社会科学 出版 社 , 年, 第 臾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 论文

三 秦汉 的北 斗信仰

秦汉 时期 , 由于岁 差的原因 , 北斗逐渐远 离北天极 , 不再充 当极星 。 于是 ,

新 的北极星 “太一 ” 被 确定 , 作为 当时的至上神 “天帝 ”。北斗被视 为 “太 一 ”

天帝之车 , 虽然宗教地位 有些下降 , 但是其 宗教 影响力却迅速攀升 。作为天 帝 的
御 辈 , 北斗因其标识性强的特点仍经常充 当天帝 的标志 。在此 时期大量文献如 《淮
南子 》、 《史 记 》 及东汉 的纬书 中对一
秦汉 时期 的北斗信仰都有着较为详细 的 记载 ,

出土文物 中也经常能够见到有 关北 斗信仰 的遗存 , 为我们 了解 当时的北斗信 仰提

供 了丰 富的资料 。
《史一
记 ·封禅书 》 载 “及秦并天下 , 令祠 官所 常奉天地名 山大 川鬼神 可得

而序也 。 … …雍有 日 、 月 、 参 、 辰 、 南北斗 、 荧惑 … …百有余庙 ” 【

' , 说明秦 时
己建有专 门的南北斗庙 , 以供祭祀 。据 《史 记 ·秦始皇本纪 》 记载 , 始 皇陵墓顶
布 置有 天 象 图

始 皇初 即位 , 穿治哪 山 , 及并 天下 , 天 下徒 送诣 七十余 万人 , 穿三泉 ,

下铜 而致掉 , 宫观 百官奇器 珍怪徙减 满 之 。 令 匠作机 弩 矢 , 有所 穿近 者 辄
射之 。 以水银 为百川 江河 大海 , 机相 灌输 , 上 具天 文 。 下具地理 。 以人 鱼
膏为烛 , 度 不灭者 久之 。

秦始皇陵可 说是 中国古代墓葬 中的一座 里程碑式 的建筑 。墓顶 “上具天文 ”,

其中应 该包括北斗 。虽然秦始 皇统 一 了中国 , 自认 功盖三 皇五帝 , 不可一 世 。但
是在时人的宗教观念中 , 其 王权是武力夺取而不 是 天 所赋予 , 因此不具有神性 。
再 者 , 其 出 身没 有 “天 子 ” 血 统 , 死后 不 能 魂 归 天 庭 。于 是 , 秦 始 皇在 生 前努 力
寻 求 长 生 之 法 , 甚至 遣 徐福 赴 东海 蓬 莱 求 仙 药 , 企 图通 过 服 食 仙 药 达 到 升 天 成 仙
之 目的 。 同时 , 为使 大 秦政 权 得到 宗教 神 学 的 支 持 , 确 保 自己的 统 治 地 位 , 必 须

改变时人 的传统观念 。于是秦始 皇焚书坑儒 , 改革宗教制度 , 以重新确立 自己的

神 性 以稳 固政 权 。

然 而 , 秦 始 皇纵 然 能够 压 制 世间 的舆 论 , 却 不 得 不 面 对 死 后 无 法 升 天成 仙 的
命运 。在秦汉思想观念中 , 无法成仙 的亡魂只 能永久地 住在地一「阴暗潮湿 的墓葬
中 , 终年不见天 日 , 阴森 恐怖 , 一
让人难 以接 受 。 因此秦 始 皇试 图把墓葬营造成 人
世 的样子 。 所 谓的上具天文 , 下具地理 , 以水银模 拟江河 , 用人鱼膏做长 明灯 ,

【 《史记 ·封 禅书 》, 中华书局 , 年 , 第 一 一、 步
之
 山东 大 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
并随葬器具 、 车 马 、 珍 禽 、 异 兽 、 仆人 、 兵士 ……这所有 的努力 , 都是企 图将 世

间一切美好 的事物都带入地下 。而在墓室顶部营造 一个模拟 的地下星空 , 可 以给
阴暗的墓室带来光 明和生机 。作为秦代最高权力的拥 有者 , 始皇 陵模式 代表的是
时人 观 念 中最 理 想 化 的丧 葬理 念 。

西汉 以降 , 不管是 国家祭祀还是宗教祭祀逐渐增 多 。庙祭 大盛 时 , 北斗与 “黄

灵 ” 、 “后 土 ” 受到 同样 的尊崇 【
'】。 即使在 各种杂祀大为缩减 、 禁止时 , 对星辰
的祭祀仍然 被保 留下来 , 足见其重要程度 。可 以 说 , 北斗在汉 代一直 都是立庙
祭祀 的对象 。王莽尤其迷信北斗 , 认为只要效法北斗便可得 天命 , 合天道 , 平 定
内乱 , 稳固政权 。也正是从王莽时期开始 , 以神学 理论附会儒 家经典的纬书大量
出现 。多篇纬书对北斗神奇能力 的大加附会 , 并将之与人 皇之祖 的黄帝联系起

来 , 称黄帝为北斗之精 。 同时 , 由于北斗 “帝车 ” 之下压着 二 十八宿 之 “天尸 ”

鬼宿 , 民间的方士赋予北斗压鬼镇祟 的职能 , 广泛地应用在死于 非命者 的厌胜解
注 葬 仪 中 , 以解 除注 祟 , 护 佑 生 人 。此 外 , 北 斗主 杀 的观 念 在 东 汉 开 始 萌 芽 , 纬
书 中有 大 量 论 及 , 是 为 魏 晋 以 降北 斗一
注 死 信 仰 之滥 筋 。
前所 见 汉 代 考 占资 料 中 , 带 有 北 斗一
文 化 的遗 物 、 遗迹 非 瑞犷丰 富 , 主要有
壁 画 、 画像 石 、 画像 砖 、 带钩 、 厌胜 钱 、 解注 瓶 、 斗 城 、 式 盘 等 , 可 归 纳 为天 象
图 类 、 厌胜 器 类 、 星 占类 及其 他 类 四大 类 型 。

一 北斗厌胜信仰

“厌 胜 ” 是 古 时 方 士 所 行之 通 神 降鬼 、 厌 勃祈 攘 巫 术 , 通 常 以诅 咒 、 画符 或
使 用 法 物 等 方 式 来 拔 攘 邪 物 、 制 服 恶 人 、 除灾 降福 、 以求吉 利 。 东汉 许 慎 《说
文解字 》 解释 曰 “厌 , 窄 也 , 今 人 作 压 ”。所 以通 常 又 把 “厌 胜 ” 称 作 “压胜 ”。

《史 记 ·高 祖 本 纪 》 载 “秦 始 皇帝 常 曰 `东 南 有 天 子 气 ' , 于 是 因 东游 以厌 之 ”。
利用 北 斗 “厌 胜 ” 在 古代 文献 中最 一
早见 于 《汉 书 王莽 传 》 “莽 亲 之 南郊 ,
铸作威斗 。威 之
卜者 , 以 石铜 为之 , 若 一匕斗 , 长二尺 寸 , 欲 以厌 胜 众 兵 。” 可

见 , 在 王 莽 的观 念 「, , 北 斗具 备 厌胜 攘 灾 的神 奇 能 力 。除 了传 说中 的 威 斗 , 用 于
仄 胜 的法 器 如 仄 胜 钱 、 七星剑 、 解注瓶 如图 等 , 其 土 大 多 亦 可 见 “北

【 《汉书 ·郊祀志 卜》 “ ' “央帝黄灵后 仁及日庙 、 一 匕辰 、 一

比斗 、 填星 、 中宿 中宫十 长女城之 未兆 ”。
【 《汉书 ·郊祀志 「》 “ 本雍 化二 一 二所 , 唯 山川诸星 五所为应礼 也”。
相 关拟十究 参见贾 、 霞 著 《俄 于蚜 纬 比的产生 》, 《管 子学刊 》 年第 明 , 第 臾。
蔡运章等 《洛阳钱币发现 , 。州一 究 》, 中 华书局 , 年, 第 臾。
汇 `目前 出土的年代最旱的仄胜钱为西汉中期 至 莽时期 , … …土 七中 , 以钱文和仕途 吉语较为 '污见泊 纹 饰
方 面 , 有北 斗七星 、 南 斗六星 、 博局纹等厌攘纹饰 , 以及寿钩纹 、 鱼纹等 吉祥 纹饰 , 厌攘纹饰 中以北斗一 七
星 为主 , 吉祥纹饰则 以寿钩纹较 为常见” 。 参见周克林 《厌胜钱 初论 》, 子 吹 卜学 位论 文 , 四川大学 ,
年, 第 歹毛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
斗 ” 符号 表 。

在汉代 墓葬 中 , 经 常能够 见到使 用书有镇 墓文 字及神符 的解注瓶作 为随葬

品 。张勋燎统计说 “ 自清末 世纪初年 以来 , 在北方地 区的东汉 明帝 以至魏晋
墓葬中 , 发现大量带有朱 、 墨书写镇墓文字 的陶罐 、 砖券 、 铅 券之类 的器物 , 有
的上面还带有神符 , 很早 以来就有人指 出它们和早 期的道教 、 巫术有关 ” ' 。 这
种 书 有 镇 墓 文 字 及 神 符 的 陶 罐考 古 学 界 称 为 “解 注 瓶 ”, 也 叫 “镇 墓 瓶 ” 或 “斗
瓶 ”。 其腹壁上 的镇墓 符文多绘 有北斗一
图案 , 并 书有 “北斗 ”、 “八魁 九斗 ”、 “黄
神北斗 ”、 “北斗君 ” 等字样 , 用 以驱逐鬼祟 , 护佑 生人 。
至 于 汉 人 在 厌 胜 器 上 绘 制 北 斗 的原 因 , 尚未
见有学者撰文探讨 。据笔者考察 , 从星 空中作为
“帝车 ” 的 “北斗 ” 与二十八宿 中被称为 “天 尸 ”
星 的 “鬼宿 ” 二者的位置关系来看 , 恰 如 “鬼 宿 ”
被压在北斗 “帝车 ” 之 下 。或 许 由于这一独特 的
天文现象 , 加之 中国古代 “天人感应 ” 的神学理
沦 , 使 笃信 “鬼神 ” 的华夏先 民认为北二卜
有 压镇
鬼 祟 的 能力 , 并 将 北 斗 符 号广 `泛 使 用 在 古代 凶死
者 的墓 葬 中 以厌 胜 亡 魂 , 驱 邪 镇 墓 。关 于此 问题 ,
笔者将在下篇专题部 分之 《北斗 、 鬼宿 与厌胜 》
中详 细 论 述 。

图 咸阳窑店 陶瓶
采 自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封底

〕 张勋燎 , 自彬 《中国道教考古 》 第一册 , 线装书局 , 年 第 了页

张勋燎 , 白彬 《中国道 教考古 》 第一册 , 线装书局 ,
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表 汉代北斗厌胜器图案统计表
类 时 遗存
存 图像
像 描述
别 间

星 , 连成 等腰 三角 形 ,
卜有 四颗 星 , 连
斗柄 一
成 菱 形 。 此 图之 卜右
侧 有 六颗 星 , 两 两相
相
连 , 相互 平行 。

汉里
长村
安朱名
名亥互
县三 津考靛
丈夯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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靛
、 `、 书写
上 绘北“北
斗斗
七君”三字,
星, 魁
“主乳死咎鬼, 土白
内
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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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
瓶 氛受粼
凡 足华
华 图
下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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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四行
文字
咎鬼, 土币死咎鬼,,
土 星 死咎 鬼 。”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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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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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上
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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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 城 区窑 店 北斗 七星 图 , 星间有 有
星 , 主 另以解 张 氏 后 死
瓶 陶瓶
瓶 连 线 , 斗 魁 内有 三颗 颗
者 白伍 重复 。 弓父 父

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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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 文

二 北斗与天帝信仰

从图 中还可 以看到 , 在 陶瓶左侧有 由三 星组合而成的等腰三 角形星座 ,

并注有 “天 心星 ” 三字 。报 告中认 为似 为心宿 , 笔者不 同意此观 点 。心宿为东 宫
苍龙七宿之第 五宿 , 位置并不在天之 中心 , 何 以称为 “天心星 ” 《晋书 ·天文
志》曰 “心三 星 , 天王 正位也 。中星 曰明堂 , 天子位 , 为大辰 , 主天下之赏 罚 。”
很显然 , 在 中国古代 占星学体系 中 , 心宿 的职 能 “主天下 之赏 罚 ”, 与丧葬无关 。
心宿顶部最 大的那颗 主星 , 古代称作 “大火 ”、 “大辰 ”, 而 “天心星 ” 之称 于文
献无 证 。
在 窑店 陶瓶的北斗魁 内也有一个形状相 同的三星组合 。笔者分析 , 外侧三星
当为魁 内的三 星的图文注释 。 即 魁 内的三星组合 中 , 中央主星 为 “天心星 ,'
左右两辅星分 别为 “左贼史 ” 和 “右贼史 ”。 窑店朱书 瓶将四星绘以构下 , 三星
绘于魁 内 , 与文献 记载 的魁 中 “天理 ” 四星 、 构南 “三 公 ” 三 星相出入 , 画符者
恐人误会 , 特加 图示注 明魁 内三星 为天心星及其 二辅星 。
顾名 思义 , 所 谓 “天心 星 ” 所 指应 是 “北极星 ”。 又根据 其形状 判断 , 当为
“天 一 ” 三 星 。 《史一
记 ·天 官书 》 载 “中宫天极星 , 其一 明者 , 太一常 居 也 … …
前 列直 斗 口三 星 , 随 北 端 兑 , 若 见 若 不 , 曰 阴德 , 或 曰天 一 … … ”。 这 个 资 料 说
明 第 一 , 汉 时 的 天 极 星 是 由多颗 星 组 成 的 , 太 一 只 是 天 极 星 “其 一 明者 ”。 第
二 , 天一三星也位于 中宫紫微垣 内 。陶瓶上 的三星 组合符合文献对 “天 一 ” 的描
述。

在 《史 记 天官 书 》 的一
记载中 , 天一和太一似乎分指两组星宿 。但在其他古
代文献 中 , 二者却都可指代天帝极星 。 唐人 司马贞在 《史 记索隐 》 中引宋均 曰
“天一 、 太一 , 北极神之 别名 。” 隋代星经 《步天歌 》 曰 “左右 四星是 四辅 , 天

一太 一当门户 。” 唐 《开元 占经 》 引 《石 氏 》 “天一太 一承 主神 。” 可见 , 古人经

常是将 天一和 太一并指极星 , 并无必要刻意 区分 。 甚至把太一与天一合在一起 ,
称之为 “太一锋 ”。 见 《史 记 ·孝武本纪 》 “其 秋 , 为伐南越 , 告祷 太 一 , 以牡
荆画幅 日 、 月 、 北斗登龙 , 以象天一三星 , 为太一锋 , 名 曰灵旗 , 为兵祷 。 则太
史奉 以指所伐 国 。” 按裴胭 《史 记集解 》 “徐广 曰 《天官书 》 曰天极星 明者 , 泰

一常居也 , 斗一
口三星 曰天 一 。 案晋灼 曰 , 画一星在后 , 三星在 前为太一锋也 。”
陕西户县 曹氏符上 图 就 有 天 一 星 在 前 、 太 一星 在 后 的 太 一 锋 图案 【
' , 并
书 “大 天 一 , 主 逐 敦 恶 鬼 , 以节 ”。 可 见 天 一 、 太 一 均 可 指 代 “天 心 ” 极星 , 并
且天一 “主逐敦恶鬼 ”, 亦有驱邪厌胜之 功用 。

【 卜育成 《东汉道符释例 》, 《考 古学报 》, 年, 第 期。

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文

对 比分析窑店陶瓶 图 、 三里村 陶瓶 图 、 内
味
矛
们
,
年
奋
目

武 氏祠汉 画 图 , 及 江苏高 邮邵 家沟发现 的 “天帝煞

鬼 ” 符篆木片 图 , 发现其 图像 内容较 为类 似 ,
主题 均 应 为 天 帝 乘 斗 , 厌 胜 鬼 祟 。各 自斗魁 内 的 “天 一 ”、
“北 斗君 ”、 “天 帝 ”、 “符 君 ” 所 指代 也应 是 相 同 。 也就
是 说 , 窑 店 陶 瓶所 绘 “天 心 星 ” 应 指 天 极 星 , 其 所 代 表 乃
是天帝 天心星 乘北斗 帝车 前来压镇鬼祟 鬼宿 。
“天 心 星 ”两边 的 两 星 分 别 为 “左 贼 史 ”和 “右 贼 史 ”,
此处 的 “贼史 ” 应为 “贼吏 ”, 意为 — 酷吏 。 《史 记 ·汲
郑列传 》 “ 张汤 好 兴 事 , 舞 文法 , 内怀 诈 以御 主 心 ,
外挟贼吏 以为威重 。” 天帝 天 心星 出行 , 旁有 两酷吏
贼史 伴 驾 左 右 , 以示 威 重 。
需要 强调 的是 , 能够代表天极 帝星 的不仅 是 “天一 ”
和 “太 一 ”, 北 斗 也 常 用 来 指 代 极星 。
因 为在 中 国古 代 文 献 记载 中 , 天 一 、 太 一 、 北 辰 、 北
极 星 这 些 星 辰 概 念 与 大 帝 之 ' 的关 系 比较 含 混 , 似 丁互
代 , 而北 斗 有 时 也可 指 代 天 极 帝 星 , 常 与极 星 太一 并
称 “斗极 ”。饶 宗 颐 考 证 “秦 汉 以来 `太 一 ' 之 义 屡 有 变
迁 ”, “天 体之 太 一 天 极 指 北 斗 ” 。李 零 也 曾认 为 马 王 堆
《辟 兵 图 》 中的 “太 一 ” 是 代 表 北 斗 , 并解 释 说太 一 和 北
斗 可 以互代 。 足 见太 一与 北 斗的关 系 确 实 不 容 易厘 清 。 图 天帝煞鬼符片

笔 者 分析 , 造 成 这 种 文 献 观 点 混 乱 局 面 的原 因是 在 采 自 江苏省文物 管理 委
员会 《江苏 高邮邵 家沟汉
占代 之 中 国 , 解 读天 象 乃 是通 天 的 手 段 , 是 被 严 令 禁 止 的
代 遗 址 的清理 》 , 《考古 》
行为 。 古代帝王宣称 “君权 神授 ”, 为了保 持 自身独有 年 期, 第 页
的神 性 , 禁 止 其他 人 观 测 天 象 , 掌 握 天 学 , 其 用 意 乃 是垄
断通 大 的 手段 。于 是 乎 , 在 普 通 百姓 的观 念 “ , , 或 许 认为位 于 中 宫紫 微 坦 「的星
辰均 代 表 天帝 , 尤 其 足 作 为帝 车的北 斗 更是 成 为 了 “太 一人 帝 ” 的 号 。解 注 文
中经 常 现 的 “北辰 ”、 “北 斗,君 ”、 “黄 尹卜北 夕一”、 “天 、、诊使 者 ”、 “天 帝 ” 等 , 其 图
像表 达 亦 多 为 匕斗一。丫一
关北 斗 '歹天帝 信 仰 的 亡
细 论 述 , 见本 文 下 篇 《一
七斗 、 至 上
神与工权 》。

【 江苏省 文物管 理委 员会 《江 苏 穴, 邮邵 家沟汉代遗址 的清理 》 , 《考 、 》 年 期。第 硕之。

【 据陆锡兴考证 , 此 处 “ 符君 ” 之 “ 待 ” 扛实为 “ 北斗 ” 一 `砚。 见陆锡兴 《“ 黄科法 行 ” 朱字 刻铭砖 的
探索 》, 《冬古 》 年第 期 , 第 臾。
饶宗 《老 了想尔注校 证 》, 卜海 古籍出版社 , 第 臾。
李零 《中国方术考 修 门本 》, 东方 出版社 , 年, 第
江晓原 《天学真原 》, 辽宁 教育 出版 社 , 年, 第 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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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魂 归斗极 — 北 斗主杀信仰

根据上文 分析 , 先秦 时期或许 已经 出现 魂归北斗的终极愿望 。而到汉代 , 则

己经产生 了成 熟的北斗主杀伐 的宗教观念 。根据西汉刘安所编 《淮 南子 ·天文 训 》
记载 , 当时 已经通过北斗 的天象情况判 断万物 的阴阳消长
的一

日冬 至则 斗北 中绳 , 阴气极 , 阳气萌 , 故 曰冬 至为德 。 日夏 至则 斗南 中

绳 , 阳气极 , 阴气 萌 , 故 曰夏至为刑 , 阴气极 则北 至北极 , 下至黄泉 , 故不
可 以凿地 穿井 。 万一
物闭藏 , 蛰虫首穴 , 故曰德在 室 。 阳气极则南至南极 , 上
至朱 天 , 故不可 以夷丘上屋 。 万物蕃 息 , 五谷兆 长 , 故 曰德在 野 。

古代 阴阳观念 中认为宇宙万物之化生 皆 由阴阳二气相交合所致 , 二气此 消彼

长引发一切运 动变化 。冬至 时北 斗北指 子辰部位 , 与子午经线相合 , 这 时阴气达
到极 限 , 阳气开始萌动 , 所 以说冬至是给万物带来 阳德 的节气 。夏至 时北斗南指
午 辰 部 位 , 与子 午 经 线 相 合 , 这 时 阳气 达 到 极 限 , 阴气 开 始 萌 动 , 所 以说夏 至 是
给万物带来刑 杀的节气 。汉人相信 北斗 的斗构在 不 同节候的指 向能够 指示出世 间
阴气 与阳气变 化的状 态 , 从而 决定世 万物 的兴衰生死 。
需 要 强 调的 是 , 此 处 《淮 南 子 》 的本 意 是 北 斗 可 以表 现 阴 阳 变化 , 从而 判 断
世 间万 物 的 兴 衰 生 死 。 属 于 哲 学 性 的探 讨 , 非 是 北 斗 主 杀 宗 教信 仰 的体 现 。
《淮 南 子 ·本 经 训 》 亦 载 “取 焉 而 不 损 , 酌 焉 而 不 竭 , 莫 知 其 所 由出 , 是
谓瑶光 。瑶 光者 , 资粮万物 者也 , 振 困穷 , 补 不足 , 则名生 , 兴利除害 , 伐 乱禁
暴 , 则 功 成 。” 东汉 高 诱 注 曰 “瑶 光 谓 北 斗第 七 星 也 。 居 中 而运 , 历指 十 二 辰 ,
褪起 阴阳 以生杀万物 也 ” ' 。根据这 则材料 , 有学者认为西汉 时已经 出现 了北 斗
主杀 的观 念 。
结 合 上 下 文 判 断 , 《淮 南 子 》 此 处 的瑶 光 当 与 北 斗 无 关 。 在 西 汉 时 期还 没 有
使用 “瑶 光 ” 来命名北斗第七星 的 记载 。北斗七星之 名最完整 的 记载 , 始见于 东
汉纬 书 《春 秋 运 斗 枢 》 所 记 “第 一 天 枢 , 第 二 旋 , 第 三 巩 , 第 四权 , 第 五 衡 ,
第六 开 阳 , 第 七 摇 光 。 第 一 至 第 四 为魁 , 第 五 至 第 七 为 标 , 合 而 为 一
斗 。” 显 然 ,
生活在 东汉的 高诱是根据 自己所 处时代 的文化背景来理解 《淮南子 》 中的字句 。
这 也 充 分 说 明 , 东 汉 时 已经 开 始 产 生 北 斗 “褪 起 阴 阳 以 生杀 万 物 ” 的 思 想 。
东 汉 文 献 《西 京 杂 记 》 中 记载 了这 样 的 习 俗 “戚 夫 人 侍 儿 贾 佩 兰 , 后 出 为
扶风人段儒妻 , 说在 宫 内时 … … , 八月 四 日 , 出雕房北 户 , 竹下 围棋 , 胜者 终年
有福 , 负者 终年疾病 , 取丝缕 就北辰星求长命乃免 ” 。 说明东汉时期人们 认为

〔汉 刘 女编 、 刘文典集解 《淮南鸿 烈集解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臾。

〔汉 〕刘欲 《西京杂记 校注 》, 巨海 古籍 出版 社 ,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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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辰 `〕司掌世人 的福禄寿数 , 因此祈求 北辰可 以免疾延寿 。据考 出于东汉 的道书

《老子 中经 》 曰 “漩 矶者 , 北斗 君也 , 天之侯王也 。 主制万 二千神 , 持人命
籍 。” 这一观念为后世 所传承 , 人们 祠北斗以求长 生 。在汉代 的死 后世 界观 中 ,
如果 灵 魂 能 够 归 于北 斗 , 便 可 被 还 于 司 命 , 从 而获 得 重 生 的 机 会 。据 《后 汉 书 。赵
壹 传 》 中 记载

昔原大夫赎 桑下绝气 , 传称其仁 秦越人 还貌太子 结脉 , 世着 其神 。 设

囊之 二人不遭仁遇 神 , 则 结绝之 气竭矣 。然 而精脯 出乎车岭 , 针石运乎手爪 。
今所赖者 , 非直车斡 之描脯 , 手爪之针石也 。乃 收之于斗极 , 还 之于司命 ,
使干皮复含 血 , 枯 骨复被 肉 , 允所谓遭仁遇神 , 真所 宜传 而着 之 。

从这段文字可 以看 出 , 所 谓 “收之于斗极 , 还之于司命 ” 的结果是 “使干 皮

复含血 , 枯骨复被 肉 ”, 从而脱胎换骨 , 起死 回生 , 有 “遭仁遇神 ” 之妙也 。汉

纬 《河图帝览嬉 》 载 “斗七星 , 富贵之 官也 。 其傍 二星主 爵禄 , 其 中一星主 夭
寿 ” 东汉道书 《周易参 同契 》 在 阐扬 金月一
大道 , 批判各家方术之 时 , 曾笑话 当
时的学道之士 , 日夜朝斗 , 祈求 长生而不得的情 况 。从一个侧 面反映了东汉之 时
拜斗之风盛行 。
《后 汉 书 ·天 文 志 》 明确 记载 “北 斗 主 杀 ”、 “北 斗魁 主 杀 ”。 按 《太 平 经 》
的解 释 “故 北斗 后 六 为 破 , 天 斗 所破 乃 死 , 故魁 主死 亡 , 乃 至 危 也 。 故 帝
王气起少 阳 , 太阳常 守斗建 。 死亡气乃起于少 阴 , 太阴常 守斗魁 ” 。 据笔者论
证 , 斗魁 的 “魁 ” 字 意 在 表 现 斗 在 鬼 宿 上 的位 置 关 系 。 由于 北 斗 压 在 鬼 宿 之
上 , 因此 北 斗 君 掌 管 世 间 之 厉 鬼 , 进 而 演 绎 成 北 斗 主 杀 的观 念 。
在棺盖板上布置北斗 的现象主要见 于江苏地区 , 是为这种魂归斗极思想之反
映。 年 在 江 苏 省 仪 征县 龙 河 乡 丁一
冲村 南烟 袋 山顶 部 出 土 了一 座 规 格较 高 的
西 汉 中期 夫 妇 合 葬 墓 , 其 中女 棺 盖 内侧 用 嚷 金 小 铜 泡 布 置 出 北 斗 七星 图 ,
发 掘报 告称

男女 两棺 结构相 同 , 用 整段楠木刽成 , 两端嵌入 头档 和足档 。 棺长

、宽 、 高 、 壁厚 厘 米 。 两棺 均外秋 黑漆内檬朱漆 , 至今光泽如
新 。从 出土情况分析 , 西侧棺 葬一女性 , 东侧棺 内为男 性 。 女棺盖 内侧用夔
金小铜泡布置 出北斗 星象图 。

仁 」此 处一 卜。
比辰亦 指 匕之
法 一 “ ,、
”直藏通考 · ,
【 明 《太平经合校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央。
〔 南 京博物 院 《江苏仪征烟 袋山汉基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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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厘来

图 江苏 仪征烟 袋山西汉中期 墓女棺盖 内侧 用夔金小铜泡布置出的北斗七 星

采 自 南京博物院 《江苏仪征烟袋山汉墓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图 盯胎东阳汉墓木刻星 象图
采 自 南京博物院 《江苏盯胎东阳汉墓 》, 《考古 》 年 期 , 图版叁

另 一 件 北 斗 木 刻 出现 在江 苏 省 吁 胎 县 东 阳 一 座 西 汉 中晚 期 的 汉 墓 中 。

出土 了一批汉代木刻画 。 其 中两块纵 向闲置在棺 盖上 , 当作 “顶板 ”, 迎 面

刻有星象 图 , 内面刻简化的穿壁图 。其 中一块似有北斗 图 。

图案 左方圆 日与金乌 , 金 乌的头尾刻在 圆 日的两边 , 周 围分布 九个

较小 的圆 日 , 上方 刻一人捷奔 的形 象 , 推测属 于古代传说 中的 “界射九 日” 。
右方 有 圆月 , 月 中刻蟾蛛 、 白兔 线条 已模 糊不 清 和半弧形 线条 , 下 刻一
人 , 将 此 画面与左方 画面连贯起来分析 , 大约就是 传说 中嫦娥所奔 的月 宫 。
圆月后 面分布七颗星辰 、 其小 三颗连 成直线 , 另有 四颗斜 角排列 , 两者或许
象征 “牛 郎 ” 与 “织女 ” 日月之 间刻三条鱼 形东 西 。此板 长 米,
宽 、厚 厘米 。 ,

南京博物院 《江苏盯胎东阳汉墓 》, 《考 古 》 年 期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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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笔者观察后发现 , 其画 面整体 布局与 甘肃酒泉孙家石滩魏晋墓棺盖板星象

图 图 非常相似 。 根据其位 置和形状 判断 , 位 于 日月中间 的九个较小的 圆
圈呈北斗形分布 , 其所表现应是 北斗九星 详见下文 《道教的北斗九星说 》 。
江苏地 区西汉 中晚期似有在棺盖上布置北斗 的葬俗 。虽然 出现 的北斗各星之
间仍然没有用线连接 , 但 已经较 为易于辨识 。并且都位于棺 盖的中央区域 , 地位
显要 , 应是北斗主杀信仰观念 的体现 。在 《穆天子传 》 中 , 记载天子 以皇后之葬
法安葬盛姬之葬仪

河济之 间共事 , 韦谷黄城 三邦之事 荤丧 , 七萃之士抗 即车 , 曾祝先丧 ,

大匠御棺 , 日月之旗 , 七 星之文 , 鼓钟 以葬 , 龙旗 以口 , 鸟 以建鼓 , 兽 以建
钟 , 龙 以建旗 。 曰丧之先后及哭踊者之 间毕有钟旗 口百物丧 器 , 并利 典之 ,
列于丧行 , 靡有不备 。 击鼓 以行丧 , 举旗 以劝之 , 击钟 以止哭 , 弥旗 以节之 。 【
`

此处 “ 日月之旗 , 七星之文 ” 与吁胎东阳汉墓棺盖顶板上的 日月北斗非常 吻

合 , 可见 当属 同一 葬俗 的传承 至少是 皇后之葬法制度 , 至于天子墓 中是否也
有类似 的北 斗制度 , 由于缺乏相 关资料 , 尚不得而知 。
烟 袋 山汉 墓规 模 较 大 , 拥 有 “正 藏 ” 和 “外 藏 撑 ” 的设 施 , 且随 葬 器物 丰 富 。
简报 作 者 认 为 墓 主 当与 江 都 国和 广 陵 国 皇族 有 关 。 由 于北 斗 仅 出现 在 女 棺 盖 内
侧 , 或为 “中土神州 ” 之 象征 。笔者推测女墓主很可能是大汉 公主或贵族 , 希 望
死 后 能够 魂 归 斗 极 与祖 先 团 聚 。男棺 之 内没 有 北 斗 , 墓 主或 为江 都 国或 广 陵 国 的
诸侯 王 , 不存在此类北斗信仰 。目
于胎东阳汉墓 中的天象图体现 出 了类似 的北斗信
仰 , 希望 在 棺 盖顶 上 绘 出北 斗 , 从 而 指 引 自己灵魂 升 天 的路 径 。

四 星 占与 分 野

在 汉代 占星 学 中 , 北 斗 是 最 为重 要 的标 准 星 。西 汉学 者 褚 少 孙 在 《史 记 ·龟
策 列 传 》 中 补 编 了博 士平 通 过 观 察 天 象 为 宋 元 王解 梦 的故 事

宋元王二年 , 江使 神龟使 于河 , 至于泉阳 , 渔者 豫且举 网得而囚之 。 置

之笼 中 。夜半 , 龟来 见梦 于宋元王 曰 “我为江使 于河 , 而幕 网当吾 路 。 泉
阳豫且得 我 , 我不 能去 。 身 在患 中 , 莫可告语 。 王有德 义 , 故来告诉 。” 元
王惕然 而悟 。乃 召博 士平 而 问之 曰 “今 寡人梦 见一丈夫 , 延颈而长 头 , 衣
玄绣之衣 而乘榴 车 , 来见梦 于寡人 日 `我为江使 于河 , 而幕 网当吾路 。 泉
阳豫且得 我 , 我不 能去 。身 在患 中 , 莫可告语 。 王有德 义 , 故来 告诉 。' 是
何物也 ” 平乃援 式而起 , 仰天 而视月之光 , 观斗所指 , 定 日处 乡。 规矩 为

【」张耘点校 《 妇海经 ·穆天 子传 》, 岳麓 书社 , 年, 第 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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辅 , 副 以权衡 。 四维 已定 , 八 卦相 望 。 视其 吉 凶 , 介 虫先见 。乃 对 元王 曰
“今 昔壬子 , 宿在 牵牛 。 河水 大会 , 鬼神相 谋 。 汉正南北 , 江河 固期 , 南风
新 至 , 江使 先来 。 白云奎 汉 , 万物尽 留 。 斗柄指 日 , 使者 当囚 。 玄服而乘辍
车 , 其名 为龟 。 王急使 人 问而求之 。” 王 曰 “善 。”

博士平 “仰 天而视 月之光 , 观斗所 指 , 定 日处 乡 ”, 说明 日 、 月 、 北 斗是星

占中最为重要 的天象 。 接下来又根据 “斗柄指 日 ” 判 断出 “使者 当囚 ”, 足 见斗
柄 的指 向尤 为关键 。
在正 史中保 留有大量星象 记录 , 由于北斗主杀 , 与北斗有关 的天象往 往与诛
伐有 关 。又因北 斗与帝王统治有莫大 的关联 , 故而北斗七 星的 明暗程度 也可反映
帝王的功过得 失 。甚至在有关 占书 中 , 通过北斗七星的 明暗程度还能判 断朝廷用
人 是否恰 当 。《荆州 占 》 载 “北斗第一星不 明 , 御史大大非其人也 第 二星 不 明 ,
大司农非其人 也 第三星不 明 , 少府 非其人 也 第四星 不 明 , 光禄非其人 也 第
五 星 不 明 , 鸿 护 非其 人 也 第 六 星 不 明 , 廷尉 非 其 人 也 第七星不 明 , 执金吾非
其 人 也 。”
目前 出土 文物 中所见到的 占星用的仪器主要 为式盘 亦称 拭盘 , 是中 国古
代一种模 仿宇 宙结构进行 占 卜的仪器 , 多 由天盘和地盘两部分 组成 , 天盘 中心 处
往往 绘制北斗 , 足 见其地位举足轻重 。
式盘 的种类 很多 , 如六 壬式 、 太 乙式 、 遁 甲式 、 雷公式等等 , 其 占 卜的原理
和方法也 多有 不 同 。占星家往往根据实 时天象 , 操作天盘与地盘模拟宇 宙 的运行 ,
并通 过天盘上 北斗方位 与地盘上干支对应关 系 , 以阴阳五行 结合 天文 历算 , 对人
间诸 事 的吉凶祸福做 出预测 。 据 《汉书 王莽传 》 的一
记载 , 王莽极其迷信 占星 ,
以至 于 在 汉 兵 攻 入 宫 中 之 时 , 仍 命 天 文 郎在 旁 以式 盘 占星 , 坚信 只要 一
调整 自己 的
坐席方 向与斗柄 一致 , 便可逢 凶化 吉 , 遇难成祥 。 '〕
据统 计 , 目前出土 的古代式盘共有 件 。除一件铜 式为六朝晚期之 外 现藏
上海博物馆 , 其余七件均为汉代遗物 。 山于 式盘 中附带的信息量 比较丰富 , 因
此 在 学 界倍 受 关 注 。
王振铎 、 严敦杰 , 、 陈梦家 、 李约瑟 、 殷涤非 、
夏德安 印 、 鲁惟一 、 一
力田庆 儿 、 库伦

《汉 一弓· 莽传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。乡
肠
」 几振 铎 《司南 、 指南针 ' 、罗纤盘 》, 《中 国考古学报 》 年第 。
严敦杰 有三篇研究式盘的论文 , 分别 为 《跋六 千式盘 》, 《文物参考资料 》 年第 期 《关 于西汉初
期的式盘和 占盘 》, 《名古》 年第 期 《式盘综述 》, 《考 古学报 》 年第 期。
【 陈梦 家 《汉简年 表叙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 年第 期。
英 李约瑟编著 , 韩北忠译 《中国科学技术史 》, 卜海 古籍出版 社, 年。
〕 殷涤 非 《西汉汝 阴佚墓 出十的 占盘和天 文仪器 》, 《考古 》 年 期。
美 , “ ”, , 一
」英 “ 一 ”,
,

山川庆 儿 《九宫八风说 己少师派 。 仅场 》, 《东方学报 》 第 川于, 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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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 `、 罗福颐 、 连韵名 、 李学勤 、 李零 等许 多中外学

者都 曾撰文探讨式盘的有关 问题 。其 中 , 以美国学 者夏德安
最为重视北斗的作用 。夏德安认为式 是一种机 械 的宇宙模型 , 其核
心概念是北斗 。 北斗居 于天盘 中心 , 按顺 时针 方向旋转 , 指示天 时所行 的宿度 。
并指 出一些未定名器 , 其天盘所刻北斗 , 斗柄与斗 口几 乎成 一直线 ,
但柄端指角宿 , 仍与式盘大体相 同 , 可推测 为式盘 的前身 。

表 汉代式盘统计表
地 时 遗存
存 图像
像 描述
述
域 间

安
西阜
阳
双价 上
盘
直
径 边
厚、厘米,
徽 汉 古堆 汝 下盘直径 、边 厚 厘米 ,
盘 小 圆孔 正 相 接 。
省 初 阴侯 墓 两盘中心 有圆孔相通 。上盘面 面
阜 年 二一卜八
八 刻 六颗 圆 点 , 与 盘 心 孔 正 好 连
二
日 宿 圆盘
盘 成 北 斗星 座 图象 。下 盘 刻 二 十

公 层
刻
划外
层
按逆时针
方向
刻
市 八宿星名及其 距度 , 宿名和上 上
而 刻 北 斗 七 星 星 座 。边 缘 分 三

汝
阴
侯
墓
六
壬救
睑厘上
为
小
圆
米盘
直
。
心
有
小,
径
孔 厚、
,安
孔
上一
式盘 卜 显 李 铜 泡 钉 , 与 下 面 的方 盘 相 通 。
二十 八 宿 中层 刻 二 十 八 个 圆
橄 郁 只 点于 各 宿 的顶 上 , 里 层 刻 十 二
月次 。

,面
西 汉 牙七星 直径 厘米 , 底面直 径

西
离
石
象帚象
牙
七
星
盘仅
存
卜
盘盘
表
省 晚 占盘
盘 厘 米 。 中央 部 分 刻 有 北 斗 七
「
「
刁 期 星 。 周边
圈 已有 十所 刻三
二神 将圈名文, 字
中圈 , 十
中为十内
梁 天干与十 二地支 , 外 圈则刻 二
市 卜八宿 。 现 藏 故 '下博物 院 。

英 」 ,· “ 。 , 。 ”, · 、 , 一
咚 罗福颐 《汉拭盘 小考 》, 《古文生门讲究 》 辑 , 中华书局 , 年。
【 连 肋名 《式盘中的四 门 `、八卦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李学勤 们呼论帛书 「一神 》, 《湖南 考古辑 刊 》 第四集 , 岳麓书社 , 年。
【 李零 《中国方术考 修 门本 》, 东方 出版 社 , 年。
」【
美 , “ ”, , 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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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
新
武威
磨
匕
口 号
墓
出,
土
原
物
置
,朝男
。尸
背
省 木式盘
盘 褐色 。 天盘 圆形 , 径 一 、

肃
莽
咀子
漆
介部文
字
面上
木
胎髯漆
深
武 边厚
心 竹 轴 相、联中心厚
接 。天盘 厘米 。地
地
可 以转
转
威 , 亥 同心
盘正方
动 形 , 圆两圈
四角稍 圆, 中心圈
, 宽 厘 内
市 用 , 中心有
米 竹珠镶 出北 穿孔 , 与天盘的
斗七星 , 其第五五中
星 是利用盘轴 , 各星 之间刻细 细
线 相 联 。第 二 层 隶 书 阴 刻 十 二
月神 。

, 。
鲜 莽 址 石岩

朝
新
乐浪
遗
户 仅
存
天
盘
残片
直
径 厘
米
期
平 或 里
壤 东 出土漆
南 汉 木 式盘

……
部 ·
早·

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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、均。
汉 址王盯
盯 令冬续兰目
目 二兰全干到丫丫 、厚 厘米 , 地盘每
每

东
乐
浪遗
身天地
盘残
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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盘
直
场 歹一蔺
蔺
早 墓 出土
土 刃 边长 、 厚约 厘米 。
期 漆 木式 幽

…
盘

,长、
详 汉 日藏 铜 厘米 。 现藏 一
扫国历史一
博物物

不
东
淮
瓜农
紧仅存
地
盘每
边厚
式盘 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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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 出土于安徽阜 阳双 古堆 的西汉初年汝 阴侯夏侯灶墓 , 墓 中出土 了三

件漆 盘 , 两件 上都刻有 北斗 。其 中的六 壬式盘 中的北斗 图 , 七星 间用 线连
接 , 为 迄 今 发 现 最 早 的 带 有 连 线 的 北 斗 形象 。

六壬拭 盘 上为小 圆盘 , 直径 、 厚 巧 厘米 。 圆心有小孔 , 孔上安

一铜 泡钉 , 与下面的方盘相 通 。 而刻北斗七星星座 。边缘分 三层刻划 外层

按逆 时针方 向刻 二十八宿 中层 刻二十八个圆 点于各宿 的顶上 , 里层 刻十二
月次 。 下 盘为正方形 , 边长 、厚 匣米 , 中间放小圆 盘处稍 突起 。 方
盘边至 圆盘间刻两道方框线 , 框 内外有 三层 文早 外层是 二十八宿 , 每边七
宿 中层十二地支 子 、 丑 、 寅 、 卯 、 辰 、 巳、 午 、 未 、 申、 酉 、 戌 、 亥 ,
每边 三个 内层是 天 干 甲、 乙、 丙 、 丁 、 庚 、 辛 、 壬 、 癸 每边 两个 ,
而把戊 己刻在 四角 。在 内层的 四角分别 刻 “天壕 己” 、 “土 斗戊 ” 、 “人 日已” 、
“鬼月戊 ”。天干地支 的顶上都 刻有 一个圆 点 。 背部素面无 文字 。 【
'】

检 龟 … `…龟二川 甲
讼 垦 李

燕厂事
︸
晦
炙
二翻 。
今
户 守

衅
蒙舍
万
,子

娜,“
今 。
迢
熟 `
立从 乎
守
七 愧
场 ` 犷 升

如逻 绪 彗生
了`介

全 肴 必
图 汝 阴 侯 墓 六壬 式 盘

采 自 殷涤非 《西汉汝 阴侯墓 出土的占盘和 天文仪器 》, 《考古 》 年 期, 第 页

川 女徽省文物 一作队等 《刊 双古堆 西汉汝阴侯幕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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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阜阳双古堆汝阴侯墓二十 八宿圆盘

采 自 殷涤非 《西 汉汝阴侯 墓出土的 占盘和天文仪器 》, 《考古 》 年 期, 第 页

另 有 一 件 二 十八 宿 圆盘 图 , 也应 为 星 占仪 器

二十八宿圆盘 上盘直径 、 边厚 厘米 , 下盘直径 、 边厚

厘米 , 两盘中心有 圆孔相通 。上 盘面刻六颗 圆 点 , 与盘心 孔正好 连成北 斗星
座 图象 。过 圆心划有一轻痕十字线 , 边缘 密排 一周小 圆孔 , 孔如谷 米大 , 不
透 穿 。 因边 缘稍破 , 小 圆孔总数经推 算 为三百 六十五个 。下盘刻二 十八宿 星
名及 其距度 , 宿名 和上盘小圆孔正相 接 。二十八宿的刻划是依 逆 时针方 向不
等距排列 , 其顺序 为 角十 、 亢 十一 、 氏十 、 房七 、 心十 一 、 尾
九 、 箕十 、 斗二十 二 、 牵牛九 、 婴女十 、 虚十 四 、 危 六 、 营 室二十 、 东壁 十
五 、 奎十 四 、 娄 十五 、 胃十一 、 昂十五 、 毕十五 、 背六 、 参九 、 东 井二十六 、
舆鬼 五 、 柳 十八 、 七星十二 、 张 、 翼 、 转 。川

故宫 博物 院现藏一枚象牙七星 式盘 于省吾 日藏 , 图 。仅存天盘 , 据 传

出土 于 山西 离 石 。 盘 表 面 直 径 厘米 , 底 面直径 厘 米 。 中 央部 分 刻有 北 斗
七 星 。 周 边 所 刻 三 圈 文 字 中 , 内圈 已有 一
卜二 神 将 名 , 中 圈 为 十 天干 与 十 二 地 支 ,
卜八 宿 。
外圈则刻二一

年甘肃武威磨咀子 出土新莽 时期漆式盘 图 , 北斗七星 图像位 于

女徽省文物丁作队等 《宁阳双古堆西汉汝阴侯基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臾。

潘 鼎 《中国古天文图录 》, 海科 技教育 出版 社 ,
几 年, 第 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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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 , 其外周围分记十 二神 之名 。

式盘 号墓 出土 , 原 物置男尸背部 , 文字面朝上 。木胎髯 漆 深 褐色 。

天盘圆形 , 径 一 、 边厚 、 中心厚 厘 米 。地 盘正方形 , 四角稍圆 ,
宽 厘米 , 中心有穿孔 , 与天盘的中心竹 轴相联接 。天 盘可 以转动 , 刻 同心
圆 两圈 , 中心 圈 内用竹珠镶 出北斗七星 , 其 第五 星是利用 盘轴 , 各 星之 间刻
细线相联 。第二层 隶书阴刻十二月神 微 明 、 魁 、 从魁 、 传从 、 小 吉 、 胜先 、
大 一 、 天 冈 、 太冲 、 功曹 、 大吉 、 神后 。功曹 、 大 吉之 间 , 又 刻一戊 字 。 外
层篆书 阴刻二十八宿 角 、 亢 、 氏 、 房 、 心 、 尾 、 箕、 斗 、 牛 、 女 、 虚 、 危 、
室 、 壁 、 奎 、 娄 、 胃、 昂 、 毕 、 紫 、 参 、 井 、 鬼 、 柳 、 星 、 张 、 冀 、 转 。 以
上 皆逆 时针排 列 。地 盘刻 字两层 , 内层 篆书 阴刻十天干 缺戊 己 、 十二地
支 , 顺 时针排列 子 、 癸 、 丑 、 寅 、 甲 、 卵 、 乙 、 辰 、 巳、 丙 、 午 、 丁 、 未 、
申 、 庚 、 酉 、 辛 、 戌 、 亥 、 壬 , 共 二十字 。子 、 夕
口、 午 、 酉 四字 围刻界格 ,
下镶竹珠 。 外层 二十八宿 , 每边七宿 , 排 列同天 盘 。盘 中心有 四条辐 射状双
线 与四角相联 , 内各镶 一大 二小共 三颗竹珠 。凡 盘上有 文字处 的上方 , 都 刻

一个小 圆点 。天 、地 盘边 缘均 刻许多小 圆点为刻度 , 天盘边缘微残 , 现存

余个刻度 地盘共有 个刻度 。 式盘背部 素面无文字 。 【
'】

图 传世汉象牙七星盘
采 自 播草 《中国古天文 图录 》, 上海科技教 高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〕 一
肃省博物 馆 《武威磨 子三座汉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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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夕
耘一 娜砧 一高 一 一习

图 甘肃武威磨 咀子 出土新莽时期漆式盘
采 自 甘肃省博物馆 《武威磨 阻子 三座汉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, 第 巧页

式 占之法是 以 “天人感应 ” 作为其 理论依据 , 通过天象判 断世间阴阳五行 的

变化 , 从而对人 间诸事 的吉凶祸 福做 出预 测 。 《淮南子 ·天文训 》 中称北斗神分
雌雄 , 是为古代 阴阳观念 的直接体现

北 斗之 神有雌雄 , 十一月始建 于子 , 月从 一辰 , 雄左行 , 雌 右行 , 五 月

合 午谋刑 , 十一月合子谋德 。太 阴所居辰 为厌 日 , 厌 日不 可 以举 百事 , 堪 舆
徐行 , 雄 以音知雌 , 故为奇辰 。 数从 甲子始 , 子母相 求 , 所合之处 为合 , 十
日十二辰 , 周 六十 日 , 凡八合 。 合于 岁前则死亡 , 合 于岁后 则无殃 。

雌雄二北斗神代表 阴阳二气 , 以不 同的方 向绕 极旋转 。 雌雄两神所对 的天干

地 支 互 相 配 合 , 叫 做 “合 ”, 一 年 有 “八 合 ”。合 于 太 阴经 过 之 前辰 位 时一, 是 凶年 ,
预兆死亡 , 合于太 阴经过之后辰位 时 , 是吉年 , 就没有灾殃 。古代的式盘 当是依
据 这 种 北 斗 运 转 与天 干 地 支 二 十 八 宿 相 合 的 说法 , 预 测 吉 凶祸 福 。
此外 , 占星家将天上星宿与地上 的邦 国州郡互相对应 , 称作分野 。某处星 象
的变化 就预示着其对应地 方的吉凶 。周 时 当已出现星宿分野之观念 , 据 《国语 ·周
语下 》 载 “岁之所在 , 则我有周之分 野也 。” 韦 昭注 曰 “岁星在鹑火 。 鹑火 ,
周分野也 , 岁星所在 , 利 以伐 之也 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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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代 的官方 星占分野观念 主要 以北 斗七 星为依 据 。 《史记 ·天 官 书 》 载 “用

昏建者构 构 , 自华 以西南 。夜半建者衡 衡 , 殷 中州河 、 济之 闲 。平旦建者魁
魁 , 海岱 以东北 也 。” 斗构 , 主华 山西南方 向的祸 福吉凶 。 夜半 时 以斗衡所 指方
位 建明四时月份 斗衡 , 主黄河 、 济水之间的 中原地区的祸福吉 凶 。黎 明时 以斗
魁所指方位建明 四时月份 斗魁 , 主海 、 岱 东北方 向的祸福 吉凶 。
东汉 时 , 分野观念 出现 了不同的 说法 , 但仍 以北斗为主 。 《春 秋纬 》 说 “雍
州属魁星 , 冀州属枢星 , 充州 、 青州属机星 , 徐州 、 扬州属权星 , 荆州属衡星 ,
梁 州属 开 星 , 豫 州 属 摇 星 ', ' 。 又 如 《月令 辑 要 》 卷 一 载 《星 经 》 “玉 衡 者 斗 九
星 也 ”。 然 后述 分野 “第 一 星 主 徐 州 , 第 二 星 主 益 州 , 第 三 星 主 冀 州 , 第 四 星 主
荆州 , 第五星主充州 , 第六星主扬州 , 第七 星主豫州 , 第八 星主 幽州 , 第 九星 主
并 州 ”。 正好 以北 斗 九 星 匹 配 华夏 九 州 。

表 北 斗七星星 占对照表 主要参考明代顾起元 《客座赘语 》 中所归纳的有关说法

七星 占名
名 诸事 万物
物 分野
野 职能
能 官员
员
天枢 正星
星 天 天 秦 主 阳德 , 天 子 之 象 也 御史大 夫
天旋 法星
星 地 地 楚 主阴刑 , 女主之位 也 大司农
农
天矶 令星 人 火 梁 主 中祸
祸 少府
府
天权 伐星
星 时 水 吴 主天理 , 伐无道
道 光禄
禄
玉衡 杀星
星 音 土 燕 主 中央 , 助 四旁 , 杀有 罪 鸿护
护
危星
星 律 木 赵 主天仓 五谷 谷 廷尉
尉
开阳
摇光 部星 应星 星 金 齐 主兵
兵 执金 吾

在 占代 的星 占理 论 体 系 中 , 北 斗 一与世 间 万物 均 有对 应 表 , 占星家通
过 北 斗各 星 的 明 暗变 化 及 北 斗 的运 行 情 况 , 结合 其 他 星 辰 与 北 斗 的 位 置 关 系 来 判
断各地诸 事的吉 凶祸福 。

五 汉墓中的天象图

斗遗迹主要 出现在壁 画墓及 画像石 砖 墓的墓室 顶部 ,

汉墓中的大 象图类北 一
或 者是棺 的盖板 之上 。 通 过表 的统一
讨一可头 , 配 置有天象 图的墓 葬往往规模较
大 , 等 级 较 高 , 制 做 成 本 也 较 高 昂 , 可 见其 墓 主 身 份 颇 为显 贵 。壁 画 墓 多 分 布 在
作 为 政 治 中 心 的 长 安 、 洛 阳两 京地 区一。 且 在 壁 画 墓 天象 图 中较 少 直 接绘 出 北 斗 ,
其 星辰形状及位 置都比较模糊 , 不易辨识 。画像石 砖 墓多出现 在南阳 、 山东 、

【 止〔中魁星指 天漩 , 枢星指天枢 , 机星指天机 , 权星指 天权 , 衡 星指玉衡 , 开星指 开 阳 , 摇星指 摇光 。

 山东 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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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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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 文

四少等周边郡 县 , 虽然有 的墓 葬墓顶 天象 图中出现 了北斗 , 其位 置也并不突 出 ,

似乎有 意 回避 。据 《春秋佐 助期 》 载 “天子法斗 , 诸侯应宿 ” 。 或许 , 在西
汉时期北 斗文化 已作为王权 的象 征而被皇族所垄断 。

墓室 壁画

汉代壁 画墓发现于 世纪初 , 截 至 目前 , 见诸报 道的汉代壁 画墓 余座 。

从公布 的资料看 , 这 些壁画墓时代大部分在西汉 晚期至 东汉末年 , 主要分布在 长
江 以北 , 且 以长 安 、 洛 阳两京 为中心的关 中地 区和河洛地区最 为密集 。
关 中地 区发现 的汉代壁画 墓 , 最早 为西汉 晚期 。壁 画主题 多为升天 成仙 。天
象 图多绘 于墓室顶部 , 以 日 、 月 、 仙 禽 、 异兽或是二十八星宿为常 见题 材 。
在表 中 , 笔者查 阅并归纳 了关 中地 区出土的两 汉时期壁画墓 墓顶壁 画的
绘制情 况 。 从 表 可 以看 出 , 关 中地 区汉代壁 画墓中很少有绘制北 斗 的现象 。
仅有 年 月在 陕西省西安市南郊 曲江新区翠竹园小区发掘 的 墓室券顶
天象 图中似有 北斗
墓 室券 顶主要为云气纹 、 太阳金乌 、 月亮蟾蛛 、 星宿 、 青龙 、 白虎 、 人
物 图案 等构 成的天象图 。天象 与生活场 景之 间以一周 帷慢相 隔 。太 阳 , 位 于
券 顶 南部 的东侧 , 内绘金乌 。月亮 , 位 于券 顶南部 的西侧 , 内绘 蟾蛛 。青龙 ,
位 于墓 室券 顶中部偏东 , 可辨 识前半 身 , 张牙 舞爪 。 白虎 , 位 于墓 室券 顶 中
部略偏 西北处 , 仅绘头 与前爪 , 后半身 隐于云气之 中 , 张 口作 回首状 。星宿
位 于券 顶之上 , 经辨认有 “毕 ”、 “转 ,, 、 “北 斗 , , 等 。 ,
由于发掘 简报上 的图像较 小 , 不 易观 察 , 笔 者特地 向西安市文物 保 护考 古所
求得原始 图像 图 。可 以看 到 , 墓 室券 顶虽绘 出类似 北斗 的七星星 组 , 其星
与星之 间也 不用线连 接 , 仅 是在云气 间随意 点绘 出星辰 , 各星辰之 间关 系不明 ,
不 易 辨 识 , 似 乎在 有 意 回避 。在 墓 室 券 顶 中心 有 一 人 物 , 从形 象 上 判 断 应 该不 是
天帝 , 当为墓 主人 。券顶壁 画表现 的正是墓主人升天成仙 , 与仙 界众 神拱手 问候
的场景 。 墓顶 的 “毕 ”、 “转 ” 、 “北斗 ” 等星宿不 过是天 界的象征而 已 , 并没有突
出其作 为天官星神的身份 。
而在 西安交通大学西汉壁 画墓 图 中 , 这种刻意回避的意 味则更加 明
显 。在 墓 顶 中 间 两个 同心 圆 圈之 间 , 绘 四神 和 完 整 的二 十 八星 宿 , 表 现 的乃 是 天
上仙界 。此天象 图与 曾侯 乙墓漆箱 上的天象 图基本上属 同一模式 , 只 是在 中部本
该绘制 北斗 的位 置以九只仙鹤代 替 , 显然 是 出于某种顾忌而有意 回避 出现北斗 。
在 中 国 古代 曾流 行 过 北 斗 九 星 之 说 , 在 此 墓 中 便 以九 只仙 鹤 隐喻 之 。

日」安居 香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
西 女市 文物保护考古所 《西安 曲江 翠竹园西汉壁 四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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论 文

图 西安交通大学西汉晚期壁画墓墓顶天象图 摹本
采 自 潘慕 《中国古 天文图录 》,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箕二 扮 谁一
勺 图 洛阳烧沟 号西 汉壁画墓中 日、 月 、 星辰 摹本

`采 自 夏早 《洛阳西汉壁画墓 中的星 象图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, 第 页

 山东 大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表 了 关中汉代壁画 墓归纳表

时期 墓葬 描述

西 西 安 理 工 大 学 西 汉 壁 画 内容 不仅 有传统 的羽化升仙 内容 , 还 出现 了
汉 壁画墓
西 安交通 大 学西 汉 被 墓顶以往认
中间绘
为是流行
两个 同心于东汉
大 圆圈 。 大圆 圈中间偏南
时期的车马出行 、 宴 乐为、
银 白色 月亮 , 月亮 中有绿色蟾 蛛和 玉兔 , 在太 阳
晚 壁 画墓 朱 红色太 阳 , 实生活
斗鸡等表现现 太 阳之 的画面
中为黑色 金乌 , 中部日
。 墓室券顶绘 偏北、 月为、
和 月亮周 围绘云气 、 仙鹤 。两 个圆 圈之 间绘 四神 神
期 仙禽 、 异兽 。
和完整的二十八星宿 。
西 安 曲江 池 西 汉 壁 墓顶无壁 画 , 壁 画分布在墓道 及墓室东 、 西 、 南
画墓 三壁 。
西 安 曲江 翠 竹 园 西 星宿位于 券顶之上 , 经辨认有 “毕 ”、 “轮 ”、 “北
北
汉 壁画墓 斗”等。

象 。
咸 阳龚 家 湾 一 号墓 墓室顶部没有星象 。
新 千阳县土洞墓 墓室 东西壁 上绘有壁 画 , 东壁 绘有太 阳金 乌 , 四
莽 彬 县雅店村砖 室墓 周有云气 围绕 , 云气
墓室顶部没有星象 。 中间有星 象 , 后绘 白虎 、 星

西 安市 溺桥 区新 筑 保存较差 , 墓室顶部壁画不清 。
镇 壁 画墓

卓伟城 市 芝 川 镇 芝 西 保存较差 , 墓室顶部壁画不清 。

东 村砖
扶 风室墓
县 揉谷 乡姜 源 墓 室 内绘有天 象 、 北 斗七 星和 金乌 、 月亮 和人物
物
汉 壁画墓
撞 关县 高桥 乡吊桥 等壁画 。
墓室顶部没有星象 。
村 杨 震家 族 墓 地
旬 邑县 原 底 乡 百 子 墓 室顶 部 绘 有 日月 、 星 宿 、 云 气 及 四神 。
村 东汉砖室 墓 '

〕 西女 丁文物保护考古所 《 勺安理 工人学两汉 壁幽基发掘简报 》 , 《文物 》 年第 。

肆〕 陕西 省考古胡一 究所等 《西安交通 人学 西汉壁 基 》, 西女交通 人学 出版社 , 州 卜。
】徐进 、 张蕴 《西女南郊曲江池汉唐 墓葬清理 简报 》, 《考古 ` 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〔 西 女市 文物保打'考 古所 《西 女曲江 翠竹园西汉壁阅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
」宝鸡市博物馆 、 们 县 文化馆 《陕西省 一 阳县汉 墓发掘简报 》, 《考 古》 年第 期 。
〕孙德润 、 贺雅宜 《咸阳龚家湾 一号墓葬清理 简报 》, 《考 古 ' 、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口 陕 叮省考古所径水 队 《那县雅店村清 理一座 东汉 墓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后 浇荣 、 陈晓飞 《关 中地区两汉壁 墓初探 》, 《中国 史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此墓清理于 卜世纪 年代 , 因当时 条件有 良只提 出墓 中遗 物 , 并末对壁 提取 、 墓绘具体情况根据发
掘者 罗西章告之 。 见后晓荣 、 陈晓飞 《关中地 区两汉壁 阅墓初探 》, 《中国 史文物 》, 年第 期 。
下清 《陕西韩城芝 川镇 东汉墓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 。
川 陕西省文物管理委 员会 《憧 关 吊桥汉代杨 氏勤 洋发掘简记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明 。
陕西省考古研究所 《陕西句 邑发现 东汉壁 幽墓 》, 《考古 , 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表 洛阳汉代壁画墓 归纳 表

时期 墓葬
葬 描述
述

龙 、 二袅羊 、 朱雀 、 白虎 、 仙女 、 墓主人 乘凤 升
仙 、 伏 羲 、 太 阳 、 黄蛇 。
西汉 卜千 秋壁画墓 墓室脊部主要 绘有 彩 云 、 女蜗 、 月亮 、 仙 翁 、 双
浅 井 头西汉 壁画墓
墓 墓室顶脊部底 面绘 有 长 卷式天空 和瑞云 图 , 从
」 南到北依
仙 翁 、 朱 次为 朱雀
雀 、 二龙 、 伏、 羲
穿壁 蟾蛛、 太、 阳
神、人白虎 、 双龙
、 月亮 、 女、
蜗 、 瑞云 。 墓顶 坡脊绘有云气 图 。
西汉 烧沟 号 西汉壁
壁 墓室顶部 日月星辰 、 天河 、 云气之天体 形象 。
晚期 画墓

有 太 阳 、 月亮 、 云纹 、 飞鸟 、 仙鹤 。后 室平棋 部
分 绘有 日象 图 、 太 乙图 、 天地 图 、 月象 图 。

新莽 金谷
堰 师市
园壁画墓
辛村 新莽壁
壁 墓室顶部 没有 没有
前室室顶部绘有 绘制壁 画 , , 藻井
角梁和藻井 在墓室 屋殿图顶,
不过内绘有星象
画墓 栏
的梯形
门横额 空间绘有常仪 、 羲和 上绘制
内的两 块横额 、 方相 图了图画, 中后室之
, 前室 勾
间
的横额中正绘 有西王母 。
宜 阳县 尹屯新莽壁
壁 墓室顶部 绘有祥 云 、 人首蛇 身像 、 仙人 、 虫 龙 、
画墓 玉 兔 、 星 象 、 人 首 鱼 身凤 尾 者 、 虎 等 。

东汉 北 郊 石 油站 东 汉 壁 在 中室 弯 窿 墓 顶 绘 有 图 像 , 分 为 四 部 分 , 南 部 为
早期 画墓 乘车 驾龙 图 , 北 部为 乘车驾鹿 图 , 东部 为伏 羲擎 擎
日图 , 西部为女蜗擎 月图 。

堰 师市 杏园村 东汉汉 没有在墓顶发现壁画 。

东 汉 新安 县铁塔 山壁画 画 墓室顶部绘有 日月星宿 、 四神 、 袅羊形象 。
壁 画墓
中 晚 墓
西 工 东 汉 壁 画墓 墓 室顶 部 以及 雨 道 顶 部 都 残 留 壁 画 , 但 是 大 部 分
期
【」 已经 漫 法 不 清 。
东 郊 机车工厂 东汉
汉 墓的中雨道券顶绘有 云气 纹 , 大部 已漫法不清 。
壁画墓 川

曹魏 朱 村 曹 魏 壁 画墓 墓的形制依 旧是东 汉晚期 的横堂墓室 , 出上器物 物

」 也是东汉 晚期 的常见器形 , 壁画题 材为墓主 宴饮 、
车 马 出 行 。 因 盗扰 破 坏 没 有 发 现 墓 顶 存 留壁 画 。

川 洛 阳博物馆 《洛阳西 汉 卜千秋壁画基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 期。

洛阳市第一文物 一 作 队 《洛阳浅井 头西汉壁幽基发 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」河南省文化局文物队 《洛阳西汉壁 基发掘报 告 》, 《考古弓 封娜 年 期。
〔 洛阳博物馆 《洛阳金谷际新莽时 明壁 墓 》, 《文物 资粉从刊 》 第 辑 , 年。
洛阳市第一文物 工作 队 《洛阳 叹师县新莽壁间墓清 理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 期。
〕 洛阳市第二 文物 丁作 队 《洛阳尹 ,匕新莽壁侧墓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 年第 期 。
尸 洛阳市文物 工作 先 《洛阳北郊 东汉壁幽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劣古 》 引 年 期 。
洛 泪市文物 下作 队 《洛阳新安县铁塔 山汉墓发 掘报 告 》, 《文物 》 年 期。
〕 中 国社会科学 院考古研究 所河 南第一 作队 如 南 刚 巾杏 园东汉壁 墓 》, 《考古 》 年 明。
洛 阳市文物工作队 《洛 阳西 工东汉壁 侧墓 》, 《中原 文物 》 年 期。
洛 阳市文物工作 队 《洛 阳东郊机 车工 一 东汉贵族壁 画墓 》, 《考古 》 年 期。
洛 阳市第二文物 工作 队 《洛 阳东郊朱村曹魏壁 圈墓 》, 《文物 》 年 期。
 山东 大 学博士 学位论 文

可见 , 在 带有天象 图 的壁画墓 中 , 较少有直接绘 出北斗 的现象 , 天象主要 以

日月云气 为主 , 即使有的墓 中绘 出星辰 , 其星与星之 间也不用线连接 , 仅是在云
气 间点绘 出星辰 。各星辰之 间关 系不明 , 不易辨识 , 似乎仅 仅是象 征性质 , 并没
有刻意要表现某组星宿 。

画像 石 砖

画像石 砖 墓则主 要 出现 在南阳 、 山东 、 四川等周边郡县 。 河南 省南阳市

附近地 区出土大 量汉代 画像石墓葬 , 以星宿为题材 的天象类 画像石不在少数 , 其
中三 幅 明确 出现 北 斗 。
南 阳唐 河县针织厂 出土 东汉早期画像石墓 , 发现 一天象 图画像石 。 图
刻一满 月 , 月 中有一蟾蛛 。右刻北斗七星 。连线组成勺形 , 左刻相连星宿 图 。
' 相隔不远的南阳县西丁凤店 出土 画像石 图左刻一背负 日轮 的金乌 图 。表

示 日在 东方 , 时为晨 。 右端七星相连呈斗构状者 , 是北斗 。 北 斗构 四星 谓之魁 ,

魁上 一星 是北极星 。斗柄上三星 是天枪 。柄下一星是开 阳附近 的辅星 。 中间竖三
星 相 连 者 是 参 宿 , 四星 环 连 者 是 鬼 宿 朱鸟第二宿 。 可见 , 这 两 通 北 斗 画 像
石 中虽 然 出现 北 斗 , 但 并 没 有 强 调 北 斗 的特 殊 地 位 , 仅 与其 他 星 辰 一 同 作 为 天 界
的象 征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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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南阳唐河县针织厂出土汉代 画像石
采 自 周到 、 李京华 《唐 河针 织厂汉画像石墓 的发掘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 , 图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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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
愚
小
孕
占。
肠
犷
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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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南阳县西丁凤店 画像石

【 周到 、 李京 华 《唐河针织 `汉间像石 基的 发掘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
韩连武 《星 图探微 》, 南 阳汉代 画像石学术讨论会办公室编 《汉代幽像石研 究 》, 文物出版社 , 年,
第 页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图 南 阳市麒麟 岗汉 画像石墓前室 天象图

采 自 黄雅峰 《南阳麒麟 岗汉 画像石墓 》, 三 秦出版社 , 年, 第 页 , 图版

发掘于 年 的南阳市麒麟 岗汉画像石墓 , 建造于东汉 中晚期 。 墓葬规模

宏大 , 由两主室一前室构成 。三室墓顶 皆有天象 图 , 其中 以前室天象 图最 为壮 观 。

整 幅 画 右 端 刻 北 斗七 星 , 左 端 刻 南 斗六 星 。紧 靠 北 斗七 星 刻 羲和 捧 日 紧靠 南 斗

六 星 则 刻 有 常 羲捧 月 。画 像 中部 , 日神 羲 和 、 月 神 常 羲之 间刻 青 龙 、 白虎 、 朱 雀 、

玄武 四神 。 四神之 间 , 刻一人 , 面 目不清 , 当为中央之帝天帝 , 众神 皆被云气包

裹 图 ' 。 按 曾侯 乙墓 “斗 ” 字漆箱盖上 的天文模式 , 四神之 间的中央天

区本应属于 北斗 , 此处却被天帝形象所 替换 。而 北斗则与南斗拱卫左右 , 作为天

国仙境 的边 界 。

山东地 区所见年代最 早的北斗画像 石 当属 长清孝 堂 山郭 氏墓石 祠 的三 角石

梁梁底 画像 图 , 上刻有 日 、 月 、 北 斗及其他星宿 。 在 日之 旁刻一女 坐
于 织 机 上 , 当 是 织 女 , 头 上刻 三 星 相 联 , 当 即织 女 星 座 。 日 、 月之 两 外 端 刻 南 斗
与北 斗 , 北 斗 七 星 于 月 之 外侧 , 形如 勺 。 南 斗 六 星 于 日之 外 侧 , 其 旁 只有 一 星
南斗之 下刻三 曲浮云 , 其下有一大雁南飞 。 与 上举南阳汉画一样 , 此 图中北 斗
也与其 他星辰共 同为天界之象征 , 并无深层 的宗教含义 。

图 山东长清孝堂 山三 角石 梁梁底画像

采自 罗哲文 《孝堂 山郭 氏墓石祠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黄雅峰 《南 阳麒麟 岗汉 问像石 墓 》, 二秦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页。

【 郭 氏墓石祠位于济南 长清孝堂 山 卜, 始建于东汉初年 , 为 中国最旱 的石筑石 刻房 屋建筑 。
〕 罗哲文 《孝 堂 山郭氏墓石祠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, 第 负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山东济 宁嘉祥 的东汉武 氏祠后石室第 石 的第 四层中有 一幅 “北 斗星君 图 ”

图 。图中的北斗七星 , 前 星组成车舆 , 后 星组成 车辕 , 没有轮 , 腾 云
驾雾而行 。天帝坐在北斗 “帝车 ” 之上发号施令 , 众仙官对 其参拜行 礼 【
' 。笔 者
认为 , 此 图更名 为 “天帝 出行 图 ” 似更恰 当 。
与之前所列 举的北斗画像 石不 同 , 武 氏祠北斗图在表现 天廷仙 界 的 内容之
外 , 更突 出显示了北斗作 为帝车 的信仰 内容 。 《史一
记 ·天官书 》 载 “斗为帝车 ,
运于 中央 , 临制 四乡 ” , 这 一 记载在武 氏祠 北斗图中得到 了形象地还 原 。同时 ,
在斗构组成 车辕之下 , 或站或跪 列有四名仙 官 , 应 为鬼宿的四位天官 关于鬼宿
四天 官的论述详 见下篇中 《北斗 、 鬼宿与厌胜 》 。所 以 , 此 图还表现 了北斗主鬼
的厌胜信仰 , 为我们研 究汉代 的北斗信仰提供 了重要 的实物 依据 。

图 山东嘉祥武氏祠北斗星君图
采 自 朱锡禄 《武 氏祠汉画像 石 》, 山东美术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 , 图三五

六 禹步辟兵信仰之解析

山东枣庄滕州市汉画像石馆于 年秋在滕州市龙 泪镇征集到一块 “北斗

星象 图 ” 画像石 图 。 石呈三 角形 , 一角残 。 底部边长 厘 米 , 其他两边

一边 残 长 厘 米 , 另 一 边残 长 厘米 , 厚 厘 米 。 浅浮 雕 。 画 面 中 自为北 斗
七 星 , 斗 口冲 卜。 斗一魁 下 为相 互交 又 的 斧头 与 环 首刀 , 刀左 卜角 图 案 似 为 蛇 形
在 斗 柄 的 “大 权 ” 与 “玉衡 ” 二 星连 线上 站 立 `老 者 , 身 体 微 躬 , 拄 杖 , 头上 戴
冠 , 冠 上 缨 带 向右 飘 舞 老者右下方立一 鸟 , 缘长 颈 , 站 立 在 底 边 之 匕 」
卜斗
柄 之 上 , 口中 叼 一鱼 还 有 一 人 鱼 , 鱼 头部 几
在 老 者 左 上 力一 方一刻 有 两 圆形 物 体 ,
似为星宿 , 由于顶部残缺 , 难 以辨别 所戴之冠相连 。石 面
鱼尾部似 与老者头 几
周边饰三角纹 。底部侧面 刻有三 角纹 、 菱形纹团 。根据其图案风格 及雕刻 工艺分
析 , 推 测 其 制 作 年 代 约 为 东汉 晚 期 。

【 朱锡禄 《武氏祠汉四像石 》, 山东美术 出版 社 , 年, 第 负。

【 《史记 》 卷 一 匕 《天官 书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臾。
【 此墓葬 资料 尚未发表 。 以 助像石 图片 及相 关信息由滕 州市汉间像石馆提供 , 并授权 使用 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首先 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此 画像石在 整个墓葬 中的位置 。由于三角形 图案 的画

像石较 为稀少 , 且仅底边 一个 侧面刻有装饰性 的三角纹 、 菱形纹 。说 明这个侧面
应该是冲外 的 。考察画像石墓葬及祠堂 中各种 画像石 的分布情况 , 发 现此画像石
的形状 与长清 孝堂 山石祠 中的三 角形石梁 相仿 。长清孝 堂 山石 祠 中的三角形石梁
处于石祠正 中顶上 , 梁底 画像 刻 日 、 月 、 北 斗及其他星 宿汇' , 其雕刻 内容与此 画
像石也颇 为相 似 。同时根据其 厘米的 长度 , 推测此画像石很可 能位 于墓葬 祠
堂 的过梁或 侧室 耳室 、 后 室 室 门的 门梁之上 。

图 月
泰州市 “北斗星 象图 ” 三 角形画像 石
〔图片由滕 州市汉画像石馆提供

此 汉 画 中 的北 斗 表 现 形 式 极 其 罕 见 , 与 以 往 汉 墓 中 所 见 的 北 斗 文 化 均 不 相
同 。 两汉时期 , 人们认为 “斗为帝车 , 运于 中央 , 临制 四乡 ” , 其表 现形式 也
多 以 “车 ” 的 姿态 出现 , 即 一口冲 上 , 斗 魁 为 车 厢 , 斗构 为 车 辕 。如 上 文提 到
之
的山东嘉祥武 氏祠 “北斗星君 咚 ” 较为 形象地描 绘 了 “一
斗为帝车 ” 这一 形式 见
图 。 其 他 表现 “神 君 乘 之·” 的随 葬 品 中 刨 , 北 斗一 口亦 冲 向上 力一。
的 斗一
然而 , 此汉画 中的北斗则是斗 口冲下 , 老者拄杖立 于斗构背上 , 魁下 刀斧相 加 。
笔者分析 , 此 画面表现的主题并不是 “神君 乘斗 ”, 而 是 “禹步辟兵 ”。
信 仰 体 系 中 , 北 斗 有 厌 辟 刀 兵 的 神 奇 功 能 。 《淮 南 子 ·天
在 汉 晋 时 期 的北 斗一

〕 罗哲 文 《孝 堂 山郭氏墓石祠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 , 第 之。
少
《史记 》 卷二 卜七 《天官书 》, 中华书局 , 年标点本 , 第 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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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训 》 曰 “北斗所击 , 不可与敌 。” 《史记 ·孝武本纪 》 “其秋 , 汉武 帝 为伐

南越 , 告祷太 一 , 以牡荆画蟠 日、 月 、 北斗登龙 , 以象天一 三星 , 为太 一锋 , 名
曰灵旗 , 为兵祷 。 则太史奉 以指所 伐 国 。” 《汉书 ·王莽传 》 “莽亲之 南郊 , 铸作
威 斗 。威 斗者 , 以五石铜为之 , 若 北斗 , 长 二尺 五寸 , 欲 以厌胜众兵 。” 在 《汉
书 ·蒯伍江息夫列 传 》 中还载有 防盗贼 的北斗祝盗法 “以桑东南指枝为 匕 , 画北
斗七星其上 , 躬夜 自被发 , 立 中庭 , 向北 斗 , 持 匕招指祝 盗 。” 可见汉人认 为 ,
运 用 某 些 北 斗 道 法 便 可 通 过 北 斗 之 神 力厌 胜 对 手 , 不 战而 屈 人 之 兵 。东 晋 葛 洪 在
《抱朴子 内篇 ·杂应 》 中 说及辟五兵之道 “书北斗字及 日月字 , 便不畏 白刃 ”,
又在 《登涉 》 中载 “以甲寅 日月一
书 白素 , 夜置案 中 , 向北斗祭之 以酒脯 … …辟
山少百鬼万精 虎狼 毒虫 ”。 约 出于东晋 的早 期上清 派重要经典 《洞真太 上紫度 炎
光神元变经 》 提 到通 过存想 身体躲 入斗魁之 中来辟 刀兵之灾 “若在军寇之 中 ,

悬 白刃之下 , 厄难之中 , 当叩右齿十二通 , 存七星覆身 , ……令五星精杰缠绕前

后 , 我 身 居 斗 魁 之 中 , 五星 之 下 ” 「
' 。足 见汉 晋 思 想 意 识 中 对北 斗 除道 辟 兵 能 力
的认 可 。
古人 认为只要按北斗七星 的方位行走 步斗 , 便能够 获得北 斗的一些神秘
力量 , 藉 以行使方术 。禹步便是一种模仿北斗的步法 , 多为配合其 他方术 的施展
而运 用 。 葛洪 在 《抱 朴 子 内篇 ·登 涉 》 中指 出 “凡 作 天 下 百术 , 皆宜 知 禹 步 。”
因此 禹步便成 为各种 方术的基础 。此外 , 禹步同样有辟兵 的能力 。 《南齐 书 ·陈
显达 列 传 》 载 “显达 出杜姥 宅 , 大 战破 贼 矢中左眼 , 拔 箭而锨不 出 , 地黄 村
潘岖 善禁 , 先 以钉钉柱 , 抠 禹步作气 , 钉实 时出 , 乃禁显达 目中锨 出之 ', , 后
世道 教 的 步是 踏 斗 即 由 禹步 发展 而 成 。
除道 仪是古人 在出行 前为防止 意外 , 保证 出行顺利而举行的宗教仪式 。较为
常用 的 除 道方 法 就 是 禹 步 。根 据 考 古 资 料 , 用 禹步 除道 的 记载 最 早 见 于 大 水 放 马
滩秦简 甲种 《日书 》 中

禹须臾臾臾行 , 得 , 择 日。 出邑门 , 禹步三 , 向北斗 , 质 画地 , 视之 曰

“禹有直五横 , 今利行 , 行毋 无 咎 , 为禹前 除 ” 得 。

此 番 描述 向我 们 展 小 了这 样 的 占`代 除 道 仪式 场 景 方 卜面 向北 一
斗 , 足 踏 禹步 、

页禁 咒 并 画 地 作 法 , 以祈 求 借 助 匕一
日公 之「的 神 力 、人
淬刀 兵 , 确 保 行 平安 。皿
一匕滕 州
画 像 石 中 老 者 足 踏 北 夕卜, 斗 魁 下 压 刀 斧 , 正 是表 明老 人 在 运 用 禹 步 作法 除 道 。
当北夕卜的意义被确 定之后 , 其 周围的鸟 、 负及蛇就有 了解释 的依据 。根据 以

第
年 佣司真太 卜紫度 炎光神儿变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姗 , 文物 出版子 、 海书店 、 天津古籍 出版 社 ,
第 少毛。
《南齐 外 卷 六 《陈 掀达 列传 》, 中华 书局 ,
一 年标点本 , 第 贞。
秦 简整理 小组 《天水放马滩秦简 甲种 伟 释 文》, 《秦汉简 读论文集 》,
一 一肃人 民出版 社 , , 年,
页。
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 文

往 出土 北斗遗存 的模式来看 , 在北 斗旁边常 常绘制 日 、 月 、 四灵或星宿等 内容 。

此 图其 实亦为这种天象模式 的变体 。此处 的鸟 、 鱼及蛇分 别对应 四灵 中的南 宫朱
鸟 、 西宫咸池及 北宫玄武 。
按 照汉初 的主流说法 , 西宫之灵不是 白虎而是咸池 。 《淮 南子 ·天文训 》 曰

太微者 , 太 一之庭也 。紫 宫者 , 太一之居 也 。 轩辕者 , 帝妃之舍也 。 咸

池 者 , 水 鱼之囿也 。天阿者 , 群 神之 闭也 。 四宫者 , 所 以为司赏罚 。太微者
主朱雀 。 紫 宫执 斗而左旋 , 日行 一度 , 以周 于天 。

咸 池 , 为水鱼之 囿 , 其注云 “水焦 , 天 神 '夕。 因此 , 画 中的鱼应 代表咸池 ,

即太岁 。 《史一
记 ·天官书 》 所载的 四方之宫亦为东 宫苍龙 、 南宫朱鸟 、 西 宫咸池 、
北 宫玄武 “西 宫咸池 , 曰天五 黄 。五演 , 五帝 车舍 。” 北 斗是为帝车 , 而咸池是
帝车之 舍 。因此在 北斗帝车之旁 绘出车舍西 宫咸池 , 不仅是星象表现 的需要 , 而
且在宗教逻辑上更显合理 。
在汉画 中 , 鱼和 鸟都是较 为常见的题材 , 有许 多学者 曾撰文对其涵义进行 多
种 多样 的揣测 。但是 , 在此汉 画中鱼 鸟北斗相互 呼应 , 使这种鱼 鸟题材 的内涵 明
朗起来 鱼 、 鸟 即西宫咸池和南宫朱鸟 , 为 四灵的变体形式 。按 《淮南子 》 的 说
法 , 南 宫朱雀是 为太微天庭之 主管 , “紫宫执 斗而左旋 , 日行一度 , 以周于天 。”
画中鸟站于北 斗右侧 , 即应代 表执斗而左旋 的南 宫朱雀 。这种观念亦对后世影 响
深远 , 唐张 守节 在 《史一
记正义 》 明确说道 “咸池 三星 , 在五车 中 , 天演南 , 鱼
鸟之所托也 。”
如此 , 画面左下角 的蛇形物体显然应该是北 宫玄武 。四灵 中的三 灵 出现在三
角形画像石 的三 个角上 , 独缺代表东宫苍龙 的形象 。这种北斗居 中 , 三灵拱卫的
表现形式 与 曾侯 乙墓斗字漆 箱非常类 似 。因为在实际天象观测 中 , 地 平线 以上最
多 仅 能 同 时观 测 到 四 象 灵 中 的三 象 。此 汉 画 所 表现 的 当为 死 者下 葬 时 的 实 际
天象 , 并通 过其三象之间的相对 位置暗示死者 的下 葬时间 。
此 汉 画 中 , 老 人 被 刻 于 北 斗 背 部 斗 构 之 上 。 按 《淮 南子 ·天文 训 》

斗构 为小岁 , 正月建 寅 , 月从 开行 十二辰 。 咸池为太岁 , 二月建卯 , 月

从右行 四仲 , 终 而复始 。 太岁迎 者辱 , 背者 强 左者衰 , 右 者 昌 。小 岁东 南
则生 , 西北则杀 , 不 可迎也 , 而可背也 不 可左 也 , 而可右 也 。

咸池又称太岁 , “迎者辱 , 背者强 左者衰 , 右者 昌 。” 画面 中的老者 当为墓

主人 , 位 于 代 表 太 岁 的 大鱼 右 边 背 后 , 表 达 出 墓 主 希 望 自己 的死 后 命 运 能够 日渐
昌盛 。 北斗七星 中斗柄三星 口做 小岁 , “不可迎也 , 而可背也 不可左也 , 而可
右也 ”, 此即老者立于北斗斗构背部之原 因 。
在墓葬 中出现 除道辟兵 的题材并不 陌生 , 马王堆 三号西 汉墓 出土 帛书 《五十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二病方 》 第九十 八行 中 , 记载有 向北 禹步 , 饮水 治病之 法 “湮汲一 杯 , 入奚

鑫 中 , 左承之 , 北乡 向 , 乡人禹步三 , 问其名 , 即 曰 `某某年 口今 口 。' 饮
半, 曰 “病 口 口已 , 徐去徐 已 。” 即复 覆 奚氢 , 去之 。” 同墓 中出土 的 “太

一将行 图 ”, 表 达 的同样是 “太一出行 , 厌辟 刀兵 ” 的情景 图 。 此 图各 神

像旁的题 记内容 是关 于太 一出行 时所要举行的仪式和祝咒 。现将 陈松长 考辨补 正
后 的 总题 记摘 录 如 下

… …口承 弓, 禹先行 。赤包 抱 白包 抱 , 莫敢 我向 , 百兵莫我敢 当

口口狂谓不诚 , 北斗为正 。 即左右唾 , 径 行毋顾 。 大一祝 曰 “某今 日且行 ,
神从 之 … …【
'〕

滕 州画像石 中老者足踏北斗 , 下压刀斧 , 表 明死者亡魂 归于 斗极之 时 以禹步

除道 , 厌辟 刀兵 。与 “太一将行 图 ” 题记 中的 “百兵 莫我敢 ”、 “北斗为正 ” 等 祝
咒所表现 内容 非常相似 。

图 马王堆汉墓 中出土 的 “太一将行图 ”

七 其他类 北斗遗存

除 上 述 讨 论 的三 大类 型 一匕斗遗 存 , 还 有 许 多北 斗文化 的表 现 形式 , 如 斗城 、
带钩等 。 由于 出土数量较少 , 难 以归类 。 笔者将其共 同归为 “其他类 ”, 在此 简

【 陈松 长 《马 一
堆汉 墓帛问 “神抵图 ” 辨 正》, 《江汉考 古 》 、 年第 期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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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探 讨之 。

法天而建的斗城

汉长安在历史上 被称为 “斗城 ”。考 《三辅黄 图 》 所 一

记 , 汉长安城 “城南为
南斗形 , 城 北为北斗形 , 至今人 呼京城 为斗城 是也 ” 【
' 。 这是汉长安 “斗城 ” 称
呼 的由来 。 虽说 《三 辅黄 图 》 一 书 , 始 著录于 《隋书 ·经籍志 》 , 相传为六朝人
撰写 , 但有 学者考证 , 汉长 安城的营建确有取法天象 的筑城理念 , 并基于南斗 、
北斗司掌命籍大权 , 及其对人们 具有庇 佑功能 , 其城 墙设计采用 了象征南斗 、 北
斗 的 “斗城 ” 形式 图 , 以期获得上天 的庇护 , 达到长治久安的 目的 。

六平 蜻

以于
清母门

犷一
霸 城 扩童
一 门

紫橄 垃

,
公
图 汉长安城平面 图
采自 陈喜波 、 韩光辉 《汉长安 “斗城 ” 规划探析 》, 《考古与文物 》, 年第 期

汉 初 推 崇 道 家 哲 学 , 法 天 以建 “斗 城 ” 是 完 全 有 可一
能 的 。但 其 所 法 者 只 可 能
是 北 斗 而 不 应 有 南 斗 。 事 实上 , 虽 说秦 时 己建 有 专 门 的 南 北 斗庙 , 进 行 祭 祀 ,
但南斗 毕竟仅为二十八宿之一 的斗宿 , 只是 因为形状 与北一
斗相似而作为北斗信仰
的 附属 概 念 出现 , 其 地 位 与 北 斗 不 可 相 提 并论 。在 西汉 文 献 中也 未 见 有 重 视 南 斗

陈直 《二辅 黄图校 正 》, 陕西人 民出版 社 , 。。 《太 平御 览 ·卷一百八 一 二》 第 梦

软 又曰 长
安县 , 汉高社五年置 。 故城在京西北 毕 , 汉 惠帝筑 。 南为南斗形 , 北为北 斗形 , 入街九 陌 , 东面有 青绮
门 , 东陵佚邵 、砚, 秦破为布衣 , 种瓜此 门外 。 西北面有 棘门 , 汉文 , 匕兵之所 。 又曰 鲁城 , 伯禽 邑也。 西
五 门 , 东一 日鹿 门 , 即减孙纶斩鹿 门关 以出奔 邻 第三 日樱 门, 即国人荤 能投盖 砖翟门之所 。
韩 国河 《汉 长女城规划 思想辨析 》, 《郑州大学学报 哲学 社会科学版 , 年第 期。
〕陈喜波 、 韩 光辉 《汉 长安 “ 斗城 ” 规划探析 》, 《考 古 与文物 》, 年第 期。
《史记 ·圭
抖单书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、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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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载 。在汉人 的观念 中 , 帝王王权之 正统地位 及其统 治是否顺应 天道 , 与北斗

的一
的实时天象有着 极其 重要的联系 有关北斗与王权 关系 的详细论述 见下篇 《北斗 、
至上神与王权 》 , 法 北斗而建城正是为 了体现统治 者要依天意而治天下 的态 度 。
而城西南角城墙 是否代 表南斗 , 则有待商榷 。

北斗形墓群

新 都 县 文物 管理 所 在 年 文物 普 查 时 , 发 现 一 处 汉 代 墓 葬 群 图
这种墓群 尚属 首次发现 , 在距县城 西北 公里的新 民乡梓 撞村 , 有七

座大型土丘 , 当地人称为七 星墩 。 ……错 落有致 , 犹如天空北 斗七 星图 … …

七星墩是 七座 圆形 大土丘 , 分布 范围东西长 约 米 , 南北宽 约 米 。每

座土丘高约 米 , 直径约 米 。 分布 很有规律 , 如同天空中北 斗七 星的 图

案形 状 。 七座 土墩 当地人总称 “七 星墩 ” , 分别 以傅 、 钟 、 胡 、 曾 、 邓 、 黄 、

汪七个姓 氏称 呼命名 。 现除傅家墩 年代 挖毁 外 , 其余 六座 土墩 皆存 。

无独有偶 , 距 此约 公 里的新都县柏水 乡金花村 , 还有一处被称 为 “七

星伴月 ” 的古墓葬 。它们 同样是 七座 大型人工土 丘组成 的汉墓群 , 这 里 曾发

现汉代 砖室墓 , 出土 有陶器 、 铜器 、 画像砖 和其他 汉代 文物 。整个墓群 的分

布也如天空北斗七星 。 '

阴,一 汪 家 墩

图 四川新都七星墩汉墓群

采 自 张德全 《四川汉代天文坟— 新都七星墩汉墓群 》, 《中国汉画学会第九届年会论文集 》 上 , 年

张德全 《四川汉代天 文坟 — 新都 匕星墩汉 墓群 》, 朱青生主编 《中 汉 幽学会第九 届年会论 文集 》

, 中国社会 出版 社 , 年, 第 、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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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 种北 斗形分布 的墓 葬群所表现 出来 的文 化面貌 极其特 别 , 很有研 究价值 。

但是 目前所见 此类墓 葬较少 , 文献 中也没有相关 的记载 , 暂 时无法 开展 深入的讨
论 。笔 者推测 , 由于其 墓 家较大 , 这傅 、 钟 、 胡 、 曾 、 邓 、 黄 、 汪 “七星墩 ” 所
葬之 墓 主很可能为 当时此地 区最为显赫 的七大 家族 。因为是七 家 , 正好 与天上北
斗七星 一一对 应 , 遂 自称 是北斗七星神 下凡 , 以增 加其威信 , 死 后也 以北斗七星
之位 排 列墓葬 , 以示各 归其 位 。

北斗形 带钩

年 , 安徽 省淮南 市博物馆文 物保管人 员从本市废 品回 收公司 铜库车 间

拣选而 获一件 罕见 的北斗七 星形西汉 时期铜 带钩 图
由于 此带钩 长期埋 在地下 , 受水土浸蚀 , 器身呈灰绿色斑驳 , 但仍保存
完好 。整器 由七颗 圆形 铜球 , 模 拟天空北 斗七 星 , 组 成斗魁 、 斗柄 。 斗魁 四
星 、 斗柄 三星 , 星 与星之 间依次 由六根 直径略小 于星球径 的圆柱体 连接而成 ,
在 斗魁 与斗柄相接 的星球上置一蘑 菇状纽 扣 。带钩通长 厘米 , 重 克。 '

图 淮南北斗七星形铜带 钩
采 自 徐 孝忠 《北 斗 七 星 铜 带 钩 与 北斗 星 》, 《文 物 天 地 》 年第 期, 第 页

发现于 年 的位 于 广 州 市 象 岗 山腹 心 深 处 的 西汉 南 越 王 墓 , 是 岭 南 地 区
所发现 的规模 最大 的唯 一汉代 彩绘石室墓 。墓 中 出土文物一万 余件 。其 中 出土于
东侧 室 中 的编 号 的 北 斗一
七 星 纹 银 带 钩 是 南 越 王 墓 出土 的唯 一 一件 与 天 文 有
关的文物 图
钩 首龙 头形 , 细长 曲颈 , 钩腹 为变体 龙纹 。后部 分为 上下两半 , 上半是
龙尾 , 下半 为龙 爪 , 部分 残失 。 龙身 图案化 , 上饰浮 突七星勾连纹 。扁平 圆
形 钮 , 制作颇精 。 通长 、宽 、 钮径 厘米 。

徐孝忠 《北 斗 七 星 铜 带 钩 与 北 斗 星 》, 《文 物 天 地 》 年第 期, 第 页。
广州市 文物管 理委员会等 《西汉 南越土墓 二 》, 文物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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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南越王墓北斗七 星纹银 带钩
采 自 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等 《西 汉南越王墓 下册 , 文物 出版社 , 年 , 图版一五七

南越 国是秦朝灭亡后 , 由南海郡尉赵佗 于前 年起兵 兼并桂林郡和 象郡 后

建 立 。前 年 和一
前 年 , 南 越 国 曾先 后 两 次 臣属 于 西 汉 , 成 为 西汉 的 “外 藩 ”。
因此南越 文化遗迹保 留了独特 的地方性宗教面貌 。 在南越王墓 中出土 了金 、 银 、
铜 、 玉 等各种材质 的带钩 , 题材 多样 , 以神兽居多 。此七星 纹银带钩钩 首呈龙 头
形 , 其所表现也应 是一神兽 。
另有一件北 斗七星造型 的汉代 铜带钩收 藏在酒泉 市博物 馆 。 带钩通长
厘 米 , 形似 七 颗 星 子 的乳 钮 依 次 排 列 在 带 钩 上 , 斗 魁 四星 , 斗 柄 三 星 , 构成 天 空
北 斗 七 星造 型 , 极 为 精 美 。
目前所 见汉代 出土 的三件北斗 形带钩 , 均远离汉帝 国直辖 区域 , 而在 中原地
区则 未 见 有 斗 形 饰 品 。可 见 北 斗 在 中 国神 州 范 围之 内 是王 室 的专 属 , 平 民及普 通
贵族禁止使用 。

八 小结

对 比史 料 记载 和 文 物 遗 存 可 以得 知 , 秦 汉 时一
期 为 北 斗信 仰 全 面发 展 的 时 期 ,
信仰主要框 架 。其文化而貌 以工莽为 界 , 可以分为 两个阶
基本 匕奠定 了后世北 斗一
段 。西汉 时 的一【
匕斗 信仰 主 要 以立 庙 祭 祀 和 星 占分 野 为 主 , 功 能有 分 阴 阳 、建 四 时 、
均 五 行 、 移 节度 、 定 诸 纪 等 。时 人 常 常 通 过 北 斗一
附 近 的大 象 变 化 判 断 人 君 的 功 过
天寿及官员优劣等诸 多信息 。王莽特别注重对北斗 的崇拜 , 在新朝至 东汉 出现 的
大量纬书 中赋予 了北 斗信仰更 多的哲学意 义和 宗教 内容 , 如 主寿 、 司杀 、 王权 、
厌 胜 、 辟 兵 、 星 占 、 分 野 等 。 帝 王 相 信 北 斗 是 天 帝 意 旨的 “指 示灯 ”, 能够 指 导
君王治理人世 。人君只要效法北斗便是顺应天道 , 天下大治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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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魏晋 南北 朝的北斗信仰

魏 晋 南 北 朝 时 期 是 原 始道 教 逐 渐 走 向成 熟 的 时 期 。有 学 者认 为 , 上 古 以 降 华
夏先 民的信仰 传统为 “敬 天 ”, 而魏 晋南北朝 隋唐之 中古 “经教道教 ” 的信仰基
础则 改为 “崇道 ” `。 虽然此 提法不够严谨 , 但是魏 晋 以降的宗教结构上确 实 出
现 了信 仰重心 的偏 移 。伴 随着信 仰传统 的巨大 改变 , 道 教不但继承 并发展 了秦 汉
以来 北 斗 信 仰 所承 载 的 主 寿 、 司 杀 、 王 权 、 厌 胜 、 辟 兵 、 星 占等 宗 教 意 义 , 而 且
配合 崇道 、 修道 的宗教需要 , 逐渐开始将 北斗信仰转型 , 提升其 在道教修炼 过程
中的地位 。并且 , 随着道 教神 仙谱系 的建立 和完善 , 北斗 的形象开始 出现神 君化
的演 变 , 甚 至 衍 生 出鬼 官 北 斗 的 新 观 念 以及 “南 斗注 生 、 北 斗 注 死 ” 的北 斗 司 命
神信仰 。 从表 的统计 结果可 以看 到 , 魏晋南 北朝时期 出土 的相 关北斗遗存 数
量 要 明 显 少 于 两汉 时 期 , 但 是 其 文 化 上 却 表 现 出更 加 浓 郁 的 宗 教 色 彩 。

一 南斗注 生 、 北斗注死

魏 晋 以 降 之 北 斗 注 死 信 仰 跟 汉 代 北 斗 主 杀 信 仰 一 脉 相 承 。东汉 道 书 《老 子 中
经 》 称北 斗君 持人命 籍 , 《三 国志 ·吕蒙传 》 中也有三 国时吴 国孙权命道 士于星
辰下 为病重 的 吕蒙请命 的记载 。 魏晋 时期 “南斗注 生 、 北斗注 死 ” 的信仰盛行 ,
时人 相 信 二 位 斗 君 是 掌 管 世 人 生 死 命 籍 的 神 明 。 东 晋干 宝 在 《搜 神 记 》 中 记载

管格 至平原 , 见颜超 貌 主夭 亡 。颜父乃 求格延命 。格 曰 “子 归 , 觅 清酒

一磕 , 鹿 脯 一斤 , 卯 日 , 刘麦地南大 桑树 下 , 有 二人 围棋 次 , 但 酌酒置脯 ,
饮尽 更 斟 , 以尽 为度 。 若 问汝 , 汝但 拜之 , 勿言 。 必合有人 救汝 。” 颜依 言
而往 , 果 见 二人 围棋 , 颜置脯 斟酒于前 。其人贪 戏 , 但 饮酒食脯 , 不顾 。数
巡 , 北边 坐者 忽见颜在 , 叱曰 “何 故在此 ” 颜惟 拜之 。南 面坐者 语 曰 “适
来 饮他 酒 脯 , 宁无情 乎 ” 北坐者 曰 “文 书 已定 。” 南坐者 曰 “借 文 书看
之 。” 见超 寿止 可十 九岁 , 乃 取笔挑 上 。语 曰 “救 汝 至九 十年 活 。” 颜 拜 而
回 。管语 颜 曰 “大助子 , 且喜得增 寿 。 北边 坐人是 北斗 , 南边 坐人是 南斗 。
南斗注生 , 北斗注死 。凡人受胎 , 皆从南斗过北斗 所有祈求 , 皆向北斗 。”

刘 屹 《敬天 `、崇道— 中古经教道教 形成的思想史背 景 》, 中华 书局 , 年, 第 更。

「 据 统计 , 考古 发掘 土的古代墓 葬中 , 汉代墓 葬最 多 , 在数量 几
远远 超过其他 各朝代 墓葬 。 究 其原因 ,
一方 面 可能是汉代 人较 重视丧葬 文化 , 另一方面 也 可能是汉墓 的丧葬制度 影响力较 大 , 持续 时间较 长 , 以
至 于后 世的墓葬仍 然采用 汉代的丧 葬制度 而被考 古工 作者误断为汉墓 。
晋 〕 宝撰 , 汀 绍楹校注 《搜 神记 》 卷三 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、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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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 魏晋南北朝北斗遗存统计表

地域 时 遗存
存 图像
像 描述
述 功能
能
间 意义
义

西
安
西田王
西
一 前
室
墓
顶部
的
北壁
及
雨
道鬼
官
东郊 亚
曰眨 晋 墓 葬
壁 口上部墙壁
内 画 有 北 斗七 星 米
图 的范围
, 并围
隶 匕斗
幽 书 “元康 四年地下 口北斗 ”
字样 。

天 巩 、 天权 四星 , 羡道 则

湖
南西
金盆
岭六 墓
室
四角
向
外伸
出
四块
突辅
助
长沙 艺 之之二
二匕一`三
衬 一̀
沂乙尸 表 示 北斗的斗柄
出的平砖 。 整个墓
, 代 表的可 能是墓
是 修仙
仙
曰 … 北斗
谈月… 厂 斗魁上
的天枢、天
漩、 室 乃是死者卧斗修炼成 仙
的 “炼形之宫 ” 参照姜 生
的解 释 。

墓 室 藻
井

西高
句丽··
价 在
墓室
藻
井
上绘
有
北、天
斗 界
』】 王
乙 室 墓 南 斗等七座星 。 、、
宿 及 日月 象征

吉
林 介 大
集安 曰
丑 角
王 抵
乙 墓 家
室 藻
墓 云气等图像
等 七 座 的天象
南 斗一 星宿及图 日月 象征
县 曰 乡舞卜踊 家 云气等 图像 的天象图 。

东长
川一
协 东
边绘
日
象西
边
绘
月象,
阴 二
曰 丽 墓 墓 星 联 系 起 来 的勺 形 星 座

刃乙
号
高句
妙
之匕
二
里
二
一
泣
一逝
二
一
互
生
月南
面是
由
黑
色虚
线
把七
颗三
二 斗
晓 室藻井 北 面 是 由黑 色 实 线 把 七 颗
期 星联月
在 系起图象来正的北 , 山北
中 牛星 座而
南 以储 色 题 “一匕之· 七青 ”
四字 。

甘
肃魏
酒泉曰】
习 酒
乙 家 泉
魏 石 孙
墓 鬃 馨
晋 滩 蘸翼 在
棺盖 及棺
图 其 盖
, 北
他斗板内
七
多个 侧
星
星 彩
居
宿 绘
中有 星
, 左
分列 日月象象了
月
右 山
界
征

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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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 晋 墓 壁画 中绘有 日月星 辰并在

晋
魏 墓 旁边标注 有 “北斗 ”、 “三 仙界
室 后 壁 台 ”、 “ 日像 ”、 “月像 ” 等 象征
壁画 名称 。

画 面 上 方 为 天 空 和 田野 。
左 上 方 日 内绘 金 乌 , 象 征
新疆
阿 斯 塔 日下 有 树 木 和 田地 , 旁 置
吐鲁 阴阳
晋 那 晋 墓 木权 、 耙 等农 具 。 中 间绘
番 阿 二斗
纸画 北斗七 星 , 树 木和 凤 鸟 。
斯 塔
右上方 月 内绘 蟾蛛 , 旁 边
那 地
也绘北斗七星 。
区

︸
期
凉
末
刚 阿 斯 塔 档面上 半正 中竖着 绘 黑色
那 前 凉 圆 点三 个 , 墨 线 相 连 下 仙界
墓 半竖着 两排绘 黑色 圆 点 四 标识
棺 前档 个 , 象征 北斗七星 。

墓 顶 天 象 图 内容 反 映 的 是
洛二
日 魏
北 实 际的星空 , 北 斗位 于墓 天界
地区 顶北部 , 夹杂 在众 星宿 之 象征
中 , 地位 并不突 出 。

育隆顶 四方 各 绘 一颗 大
尸一 星 。 北方绘 北斗 七星 , 西
山东 齐
北 辅助
南绘 南斗六 星 , 东南 绘两
地区 修仙
颗 小星 , 星座有 连线 , 诸
幻
门黔滴
滴入
产
耐 了盗
糕
盗 沙
星 皆 以储 色 圆 点 表 示 。

湖 南资 兴县 旧市 、 厚 玉等
上
咒
北
陶
墓 轰
九
聆
口
荆
酬 地 发掘 了一大批 古墓 , 其
墓 券 中 座 南 朝 墓 中共 出土 陶
湖南 朝
南
所 绘 墓券 块 , 均朱书 有镇 墓 厌胜
资兴
斗 符 符文 。 的南 朝 墓 中 出
土 的陶墓券上还 绘有 北 斗
符咒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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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 , 六 朝道书 《赤松子章历 》 卷 四记 录有 “祈北斗落死籍 、 南斗上 生名 、

延寿无 穷 ” '〕
之 道法 。 《魏书 ·崔浩传 》 亦有 崔浩 “乡祷 于斗极 , 以延 父命 ” 的
记载 。
与西 汉江苏棺盖上 的北斗类似 , 甘肃酒泉孙家石滩魏晋墓 的棺盖 板 内侧
也彩绘 有星象 图 图 。 报 告中没有对 星象 图做详 细的描述 , 从 图片上 可
以看 出 , 此棺 盖板保存情况较好 , 图像 内容基本没有缺失 北斗七 星居 中 , 日月
及其他 多个星 宿分列左右 。

图 甘 肃酒泉孙家石滩魏晋墓棺盖板星象图

采自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《甘肃酒泉孙家石滩魏晋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考古与文物 》 年第 期 , 封二

年 在 吐 鲁 番 阿斯 塔 那 前凉
末 期墓 , 木棺头 档上有 墨
绘 的 北 斗 七星 图

木棺 前档 一件 认 ,
发掘 时折为二段 , 经复原上小 下大近
似 于梯形 。胡杨木质 。档 面上 半正 中
竖着 绘黑色圆点 三个 , 墨线相 连 下
半 竖着 两排绘黑色圆点 四个 , … …象
征 北 斗七星 。

据 此 墓 出 上残 契 的纪年判 断 ,
图 阿斯塔那墓 ' 中绘 有北斗的木棺前档 此 墓 下 葬的年 代之 下 限 为 东 晋升 平
采 自 新疆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《吐鲁番阿斯塔那
十四年 公元 年 。 随葬 物 中 还
古墓 区 墓 》, 《考古与文物 》 年第 期,
第 页 , 图版伍 有脂粉 、 线 团 、 面食等物 , 这 些都是
炎葬风 俗 的具 体 表 现 。将 北
汉 魏 以来 一

道 藏 》, 第 一汁, 第 少。
〕
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肃酒泉孙家有滩魏晋墓发掘简报 》, 《考古 `、文物 》
一 年第 期, 第 页。
新摄 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《吐鲁 番阿斯塔 那古 墓区 墓 》, 《考古 与文物 》 年第 期,
第 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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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绘于木棺前档之上 , 也是汉人 习俗 的反映 。

而吐鲁番地 区阿斯塔那古墓群西 区魏晋墓 墓 室后壁 “庄 园生活 图 ” 中
间部位 , 画有北 斗 、 三 台 图 , 亦为北斗注死观念之体现

墓 室 四角略弧 , 后壁 有壁 画 , 几乎 占据整个后壁 , 长 、宽 米。
这是 一幅仿布壁 画 , 在壁 画的 四角绘有黑色的 四角形 , 象征着 画布 的挂 索 。
画面可分 为三大部分 , 从右 至左依次反映 的内容为庄 园 田地 、 墓 主家族 、 庄
园 日常生活和男主人 的戎马 生涯 。依 据 画面 内容 , 定名为 “庄 园生活 图 ”。
壁 画 中绘有 日月星辰并在 旁边标 注有 “北斗 ”、 “三台 ” 、 旧̀ 像 ” 、 “月像 ” 等
名称 。

图 吐鲁番 阿斯 塔那古墓群西区十六国时期 墓室后壁庄 园生 活图 局部

采 自 吐鲁番地 区文物局 《新疆 吐鲁番地区阿斯塔那古墓群西区 、 号墓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
期, 第 页 , 图二

宋 代 道 经 《太 上 感 应 篇 》 曰 “又 有 三 台 、 北 斗神 君 。 在 人 头 上 。 录 人 罪 恶 ,
夺 其纪算 ” 。 在这里 , 三 台 、 北斗神君是 以审判者 的身 份出现 , 对人 的善恶行
为进行考察 。此 画中人物头上绘有 “北斗 ”、 “三 台 ” 两组星座 , 所指 当是录人罪
恶 , 定 人 寿 数 的三 台和 北 斗 二 位 神 君 。
由于 北斗主杀 , 与北斗有关 的天象解读往往与诛伐有关 。《后汉 书 ·天文志 》
中有 多处此类 记载 。 如

三年九 月丁卯 , 有流 星大如鸡子 , 起 紫宫 , 西南 至北 斗柄 闲消 。 紫宫天

子 宫 , 文 昌 、 少微 为贵 臣 , 天津为水 , 北斗主杀 。 流星起 , 历 紫宫 、 文 昌 、
少微 、 天津 , 文 昌为天 子使 , 出有兵诛也 。

十年 三月癸 卯 , 流 星如月 , 从太微 出 , 入北斗魁 第六星 , 色 白 。 旁有小

叶鲁番地区文物局 《新骊 叶鲁 番地 区阿斯塔那古墓群西区 、 号墓 》, 《考古 》, 年第 期。

「 《道藏 》, 第 〕珍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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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射者十余枚 , 灭则有声如雷 , 食 顷止 。流星为贵使 , 星大者使 大 , 星小 者

使小 。太微天子廷 , 北 斗魁 主杀 。星从 太微 出 , 抵 北斗魁 , 是 天子大使将 出 ,
有所伐 杀 。

再者

光和元 年 四月癸丑 , 流 星犯 轩辕 第二星 , 东北行入北 斗魁 中 。 八 月 , 彗

星 出亢北 , 入天 市 中 , 长数尺 , 稍长 至五六丈 , 赤色 , 经历 十余宿 , 八 十余
日 , 乃消 于天莞中 。流星为贵使 , 轩辕为 内宫 , 北 斗魁主杀 。 流星从 轩辕 出
抵 北斗魁 , 是 天子大使将 出 , 有伐 杀也 。 … …

魏晋 南北朝 时期的 占星家继承 了此思想 , 南朝沈约 《宋书 ·天文志 》 曰 “所

以先儒 以为北斗七星 , 天纲运转 , 圣人仰观俯察 , 以审时变焉 。” 同时又记载

八 月 , 星学太微 , 至翼 、 北斗 、 三台 。 占曰 “太微天子廷 , 大人 恶之 。”

一曰 “有徙 王 。 翼又楚分也 。” “北斗主杀 罚 , 三 台为 三公 ” 。

元康六年 六月 丙午夜 , 有枉 矢 自斗魁 东南行 。按 占日 “以乱伐 乱 。北 斗

主执杀 , 出斗魁 , 居 中执杀者不直象也 。”

历代史料中类似的星象 记录不胜枚举 。可见 , 在中国古人 的心 中 , 北 斗主死

的 观 念 是 如 此 的 根 深 蒂 固 , 以致经 历朝 历 代 而 不衰 也 。
在汉人的观念 中 , 北斗为厘定节候 、 司 掌时间之神 。而生命 长度 的衡量标 准
即 是 时 间 。 所 以 , 司 时 之 神 便 与人 的 生死 息 息 相关 , 求 寿 命 的本 质 就 是 求 时 间 。
循此逻辑便产生 了司时之神主死亡的信仰 。于是 , 北斗司时之神 的作用在先 民的
宗教意 识中被逐渐夸大 , 进而被 引申为司命之神 。而作为司掌时间 , 规 定季节变
换之神 , 北斗不仅主人之寿命福禄 , 也主农作物之丰欠 《河图帝 览嬉 》 载 “斗
主 岁 时 丰 歉 ”。 清 代 农 书 《钦 定授 时 通 考 》 卷 六 中 记载 得 更 为详 细 , 北 斗 各 个 星
分 别 主 宰 不 同 的作 物 “常 以岁 除 夜 , 五 更 视 北 斗 , 占五谷 善 恶 。其 星 明 则 成 熟
暗则有损 。贪狼 主荞麦 , 巨门主粟 , 禄存 主条黍 , 文昌主芝麻 , 廉 贞主麦 , 武 曲
主 粳 糯 , 破 军 主 赤 豆 , 辅 星 主 大 豆 。”
其 次 , 一匕斗 规 定 中 央天 区之 范 围 , 与 地 下 之 “中 国 ” 遥 相 对 应 , 是谓 天上 之
“ 「,一
川” — 神仙 界 。人 们 渴 望 死 后 能够 升 入 天 上的北 斗 仙 界 收之 于 斗 极 ,
便 可还 之 于 司命 , 从 ' 脱 胎 换 骨 , 起 死 回 生 。若 能 修炼 成 仙 , 永 留 天 国仙 界 , 则
是 道 教 徒 们孜 孜 以求 的终 极 梦 想 。
最后 , 在实 际天象 中 , 北斗 “帝车 ” 之下压着代表厉鬼亡魂的舆鬼 “尸星 ”
因此在汉人 的观念 中 , 非正常死亡 的凶死之咎鬼亦 归北斗君所管辖 。逐渐演变 成
晋 以 降之 鬼 启'北 斗 君 形 象 。
为魏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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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北斗九皇信仰

在道教 中盛行对九皇 的崇拜 。考其 “九皇 ” 概 念 , 盖有三种

第 一 种 , 按 《太 平 经 》 的 说 法 “天 有 三 皇 , 地 有 三 皇 , 人 有 三 皇 ” 为 九 皇 。
明代道 经 《天 皇至道太清玉 册 》 卷一也称 “上三皇 、 中三 皇 、 下三 皇 ” 为九皇
第二种 , 宋代 吕元素所集 《道 门定制 》卷 二称 道教供奉 的最 高神 三清与六御 ,
为九皇
第三种 , 据约 出于东晋 南期的早期上清派经 典 《上清河 图内玄经 》 称 , 天上
的北斗七星加紫微 、 勾 陈九星 为 “九皇 君 ”。 南北朝或 隋唐 时期 的 《北斗九皇 隐
讳 经 》 、 《北 斗 九 皇 职 位 总 主 》 、 《太 上 玄 灵 北 斗本 命 延 生 真 经 注 解 》 以及 北 宋 《太
上北斗二十八章经 》 等 多部道经 中亦保 留有各 自对 “北斗九皇信仰 ” 的一
记载 。
在六朝 古道经 《北斗九星职位 总主 ·河 图宝录 》 中综括 了九皇 职司 、 名讳 、
衣 冠 以及所执法器

第一 阳明星 , 天 之太尉 , 司正 主非 。 上 总九天 之真 , 中监五岳 飞仙 , 下

领 后 学真人 , 天地神灵 , 功过 轻重 。围九百 二十里 , 有青城 玉楼 , 据 斗真人
号九晨君 , 姓上灵 , 讳 摇天捶 。冠 九晨 玉冠 , 衣 青羽飞裳 , 执 《斗玄 图 》,
坐玉楼 中 。知 内讳者 , 玉晨 下映 , 飞行太 空 。

第二 阴精星 , 天之 上宰 , 主禄位 。 上总天宿 , 下领 万灵及 学仙之人 。 围

五百 五十五里 , 有五色玉楼 。攀魁 真人 号北 上晨君 , 姓育婴 , 讳激 明光 。冠
玄精 玉冠 , 衣玄 羽飞裳 , 执五色 羽节 。

第 三真人 星 , 天之 司空 , 主神仙 。 上总九 天高真 , 中监 五岳灵仙 , 下领

学道 之人 。 围七百七十里 , 有黄 台玉楼 。真人 号主仙 华神君 , 姓 归讲 , 讳度
众路 , 冠 飞晨 宝冠 , 衣 青羽飞裳 , 执 斗中青篆 。

第 四玄冥 星 , 天 之游击 , 主伐 逆 。 上总九 天鬼 神 , 中领 北帝 三官 , 下监

万兆 。 围八 百里 , 有朱 台玉楼 。 步 斗真人号 玄上飞盖晨君 , 姓冥枢 , 讳摇天
柱 。 冠二华宝晨冠 , 衣 丹锦飞裳 , 执九 灵之节 。

第 五丹元 星 , 天之北斗君 , 主命 篆籍 。 上总九 天诸篆 , 中统鬼神 簿 目 ,

下领 学真兆 民命籍 。诸天诸地 , 莫不 总统 。 围七百二十里 , 有 素 台金楼 。蹊
纪 真人号金魁 七晨君 , 姓上 开 , 讳变五道 。冠 七宝飞天冠 , 衣 白锦 飞裳 , 执
青 元籍 。

第 六北极 星 , 天之太常 , 主升进 。 上总九 天上真 , 中统五岳 飞仙 , 下领

学者 阶级 。 围七 百七十里 , 有玄 台玉楼 。步 刚真人号北晨 飞华君 , 姓 明灵 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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讳 昌上元 。 冠 飞精 华冠 , 衣 紫锦 飞裳 , 执九 斗玉策 。

第七天关 星 , 天之上帝 , 主天地机运 , 四时长 短 , 否泰劫会 。 围九 百里 ,

有九层 玉楼 。乘龙 真人号 总灵九元北盖晨君 , 姓 玄枢 , 讳开天徒 。冠 九元 宝
冠 , 衣 九色 锦裳 , 执晖神 之 印 。

第八辅 星 , 天 尊玉帝之星 , 曰常阳也 。 主 飞仙 。 上总九天 , 下领 九地 ,

五岳 四读神仙之 官 。 围九 百九十里 , 有 紫杰玉楼 。游行 三界 真人号帝 尊九晨
君 , 姓精 常 , 讳 空上开正延 。冠 飞精 玉冠 , 衣九 色凤 衣 , 执火铃 。

第九 弼星 , 太帝 真人 星 , 曰空 隐也 。 主变化无方 。 围九 百九十里 , 有玉
楼紫馆 。徘 徊 三阳真人 号帝真元星君 , 姓幽 空 , 讳冥 阳晖 幽寥 。冠 飞天 玉冠 ,
衣九天 龙衣 , 执帝 章 。

而在 不 同道派 不 同时 期的道 经 中 , “北斗九 皇信仰 ” 的记载也 有不 同 , 宋代

道 经 《太 上 北 斗 二 十 八 章 经 》 则又 是另 外 一 种 说 法

北斗第 一宫贪狼星君 , 文章 案 内管 三百六十星 官三百六十 司三千六百

曹官 , 身披 青衣 , 头戴青冠 , 脚 踏朱履 , 手执 青简 , 又有三千 六百童子 , 身
着 青衣 , 手执青旖持 华盖 , 以应 东方 甲乙之木 。

北斗 第二宫 巨门星君 , 善注人 间长寿 。 案 内管三百六十 星官 三百 六十 司

三千 六百曹 官 , 头戴黄冠 , 身披黄衣 , 脚踏朱履 , 手执 黄简 。 又有 三千六百
童子 , 身着 黄衣 , 手执黄旖 , 以应 中央戊 已甲乙之土 。

北 斗第 三宫禄存 星君 , 注人 间孤寡破 口 四 民 。 案 内管 三百 六十星 官三百

六十 司三千 六百曹官 , 头戴黑冠 , 身披 黑衣 , 手执黑简 , 脚 踏 朱履 , 又有 三
千六百童子 , 身着 黑衣 , 手执黑旖 , 以应北方 壬癸之水 。

北 斗第 四宫文 曲星君 , 注人 间成败 。 案 内管 三百六十 星官 三百六 十 司三

千 六百曹官 , 头戴 黑冠 , 身披黑衣 , 手执 黑简 , 脚 踏朱履 , 又有 三千 六百童
子 , 身着黑衣 , 手执 黑福 , 以应北方壬癸 之水 。

北 斗第五 宫廉 贞星君功 曹掌事大星 , 案 内管 三百六 十星官 三百六 十 司三

千六百曹官 , 身披 排衣 。 头戴红冠 , 手执朱 简 , 脚 踏朱履 , 又有 三千 六百童
子 , 身着排衣 , 手执红旖 , 以应南方丙 丁之火 。

北 斗第六 宫武 曲星君 , 注人 间金银 五谷财 帛 。 案 内管 三百六十星 官 三百

六十 司三千 六百曹官 , 身披 白衣 。 头戴 素冠 , 手执 白简 , 脚 踏 朱履 , 各 执文

《道 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少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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簿 , 又有 三千六 百童子 , 身着 白衣 , 手执 白旖 , 以应 西方庚辛之金 。

北 斗第七 宫破 军星君 , 注籍人 间伤暴 、 诛斩 囚徒 。案 内管 三百 六十星 官

三百六十 司三千 六百曹 官 , 身 披 白衣 , 头戴 素冠 , 手执 白简 , 脚 踏朱履 , 又
有 三千六 百童子 , 身着 白衣 , 手执 白菇 , 以应 西方庚 辛之金及 天上地 下人 间
五行 造化 生旺所属 星宫 , 舍 次之分 , 流布 祯祥 。

虽然两经之 中九 皇之名称和 司职都有 所变化 , 但 是可 以看 出九皇大 帝司掌人

间一切 事务 , 神通广大 。故 而时人 多在宫观 中立 九皇之像 以拜祭 。唐 代 以降 , 在
九 皇 信 仰 的 基 础 之 上 又 发 展 出对 九 皇 之 母 紫 光 夫 人 的 信 仰 — 斗姆信仰 。

三 北 斗 厌 胜 信 仰 的地 域 性 迁 移

北 齐 颜 之 推 《颜 氏家 训 》 卷 二 对 当 时 的 丧 葬 制 度 有 这 样 的 描 述 “偏 傍 之 书 ,
死有 归杀 。 子孙逃窜 , 莫肯在 家 画瓦书 符 , 作 诸厌 胜 丧 出之 日 , 门前 然火 ,
户外 列 灰 , 拔 送 家鬼 , 章 断注 连 凡如此 比 , 不近有情 , 乃 儒雅之罪人 , 弹议所
当 加 也 。” 这 则 材 料 也 反 映 了厌 胜 葬 俗 在 南 北 朝 时 期 的 延 续 和 普 及 。 但 是 , 东 汉
末 年 以后 , 在 中原地 区魏晋 北朝墓 葬 中 , 类 似 东汉时期 的那 种带解 注文 的镇墓材
料 却 发 现 不 多 , 无 论 种类 还 是 数 量 都 不 能 和 东 汉 时 期 相 比 。 按 张 勋 燎 年的
初步统计 , “中原地区魏晋 北朝 时期考古 出土和传世之 解注器 材料共有 批
件 ” 阴 , 其器形 与东汉时期没有 太大 的变 化 。解注 文 内容 不再直接 出现 北斗符 号
和 “黄神 北斗 ”、 “北斗君 ” 等字样 , 仅 少量 书有 “八魁九 坎 ” 之类 泛指 的星宿名
称 。

尽管在 中原地 区较少发现 解注器物 , 但在 以敦煌 为主 的甘肃地 区却有 大量解

注 瓶 出土 , 这 种解 注 瓶 在 瓶 腹 的 镇 墓 文 中 自名 “ 斗瓶 ”, 器 形 和 文 字 内容 与东汉
时期相 比也 出现了一些新 的特 点 , 其 中尤 以敦煌 祁家湾墓 葬群最有代表 性 。此 外 ,
青 海 、 新 疆 等 地 区 也 有 一 定 数 量 的 解 注 器 物 出土 。

年 , 考古工作 者在甘 肃省酒泉 市敦煌 祁家湾发 掘清理 了西晋十 六 国的

墓葬 座 , “无 论 大 墓 小 墓 , 均 流 行 随 葬 斗 瓶 … …瓶 内一 般 装 有 粟 粒 、 面 粉 、
母 片 等 , 个 别 的还 装 有 铅 人 ”
云一 。 解 注 文 内容 仍 是 表 达 分 隔 生死 , 压 鬼 镇 墓 的
厌胜信仰 , 只是不再直接 出现北 斗符号和 “黄 神北 斗 ”、 “北 斗君 ” 等字样 , 代之
以 “北辰 ”、 “青 乌子 告北辰 ” 等 内容 。据上文 所论 , 北辰所指 即为北 极天帝 , 与
北斗在 概念上可 以互代 。 且 自名 “斗瓶 ”, 其所 表达亦 属北 斗厌 胜信仰 。

《道 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灭。
张 勋燎 , 自彬 《中国道 教考古 》 第二册 , 线装 书局 , 年, 第 乡土。
」戴春 阳 、 张珑 《敦 煌祁家湾西晋 一一六 国墓 葬发掘报告 》 , 文物 出版社 , 年, 第 歹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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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至 年在湖南资兴县 旧市 、 厚玉 等地发掘
了一大批古墓 , 其 中 座南朝墓 中共 出土陶墓券 块, 均
朱书有镇墓符文 。 编号为 的南朝墓 中出土 的陶墓券
上还绘有北斗符咒 图 。

, 砖 完整无损 , … …用 朱砂 行 书二十 七行
文 字 , 每行 约十八至二十字 … …末 尾一行为符咒 上
轰
九
金
尺
畜
边划 的似 为北 斗七星 , 下边咒语 第一 、 二字略 有残缺 ,
其余 不识 。 由于泥土粘连 , 年代 久远 , 文 字有的脱 落 ,
有 的漫 患不 清 , 残存 约一半 多一点文字 , 现将 残文全
抄如下

口口监 四年 太岁 … …丁 巳 … …太 上 口口符勃 , 天

一地 二 , 孟仲 四季 … …土文土武 , 土墓 上墓 下 … …丘
垂墓伯 , 家 中二千石 , 左右 垂侯 , 丘墓 口口 , 营土将
军 , …道上 口口道左 将军 , 道右将 军 , 三道将 军 , 高
图 资兴 南朝北斗符
里父 老 , 都候伯长 … …天魁天呈 寸太 一登 明切 曹传 送 , 采 自 湖南省博物馆 《湖
随到十 二神 等 , 桂 阳郡都 乡宜阳里 … …岁 … …问 … … 南资兴晋 南朝墓 》, 《考古

月十二 日醉酒寿终 。 神 归三天 , 身 归三泉 , 口口篙里 学报 》 年第 期, 第

页
口先 人令 者 乡墓 … …奉太上丈人道 法 , 不敢选 日问时 ,
不避 天下禁 忌 , 道行 正真 , … …为口立宅作兆 … …备有 丈尺 , 丘墓之 神 , 地
下禁忌 … …丘墓诸神 , 咸 当奉板 , 开示亡人道地 , 安其尸刑 , 沐浴冠 带 … …
使无忧患 … …粪 … …如天曹神 比 , 若 有禁呵 , 不承 天法 … …依 玄都 鬼律 治罪 。
备慎夭宪 , 明果 奉行 , 急急如泰清 , 三天无极 , 大道太上地 陛 下 , 着女
拿 律 。 ,
青诏书宁

可 见 , 魏 晋 南 北朝 时 期北 斗厌 胜 信 仰 出现 了 由 中 原地 区 向西 北 及 南 部 地 区 的
迁 移 。 张 勋 燎 考 证 后 认 为这 种 现 象 的 产 生 是 天 师 道 的西 传 所 致 。 据 史 料 记载 ,
道教还在其正式形成之 前 , 作为其原始形态和源头 的方仙 道和黄 老道等 就 已经从
中原 腹 地 向西 传 播 。南 朝 佛 经 《弘 明集 》 卷 八 所 收 玄 光 《辨 惑 论 》 的 “合 气释 罪
是 其 三 逆 ” 条 即称 “汉 时 仪 君 , 行 此 为 道 , 献 魅 乱俗 , 被 斥 敦 煌 ” 。东汉 术 年 利
用 太 平 道 反 判 起 义 的黄 巾军 遭 到 镇 压 , 力 之 三 国 时 期 的 战 乱 , 天 师 道在 中 原地 区
受 到 了沉 重 的打 击 , 逐 渐 向西 北 迁 移 。许 多 道 人 在 敦 煌 定 居 传 道 , 使道 教 成 为 当
地 较 有 影 响 力 的宗 教 信 仰 。

〔 」湖南省博物馆 《湖南 资兴晋南朝 墓》, 《考古学报 》 年第 期 , 第 页。

【 张勋燎 、 白彬 《中国道教考 古 》 第一册 , 线装书局 , 年, 第 一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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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北斗为炼形之宫

年发掘的湖 南长沙金盆 岭西晋永 宁二年 墓 图 , 为一扁 凸字

形砖室 墓 , 墓室 四角距墓底 抖 米处各有一块平砌 的砖伸 出壁面 一段 【
`】。姜 生认
为该墓 的空间结构乃 按照北斗 形状设 计 , 整个墓室乃是 死者卧斗修炼 成仙的 “炼
形 之 宫 ”。
《太 平 经 》 曰 “太 阴 常 守 斗 魁 ” , 道 教 著 名 的 “太 阴炼 形 ” 之 法 亦 以斗
魁代表 太阴 。约 出于南朝 的上清派经典 《洞真三天秘 讳 》 曾论及修仙过程 中北斗

的重要性 “斗星者 , 太极之紫盖 , 玄真之灵网 , 九星之神席 , 天尊之堰房 。学

真之士 , 天尊授之 , 使其堰息 斗中 。 暮卧存斗星 , … …行之十八年 , 色反婴童 ,
九星之 精变成 九老 , 俱来迎子 , 白日登晨 ” 。 可见北 斗被道家 视为修炼之 宫 。
存想身卧斗魁 , 便可返老还 童 , 转化升仙 。魏晋南北朝 时期记载此类北 斗修炼之
法 的道 经数量众多 , 北 斗在 种种修炼道法 中之用途也各有 不 同 。在本文下篇 的 《北
斗道法 》 一节 中 , 笔者将对道 经中的北斗道法做进一步 的归纳整理 。
根 据 姜 生重 新 绘 制 的长 沙 金
盆岭 墓 室 空 、。图 图 , 可
以 直 观 地 看 出整 个 墓 的 空 间 结 构
乃 是 按 照 北 斗 形 状 设 计 , 报 告 中提
到 “用 途 不 明 ”的 四块 突 出 的平 砖 ,
代表的可 能是北斗斗魁上 的天 漩 、
天枢 、 天矶 、 天权 四颗 星 , 位置特
殊 的羡 道 , 代 表 的 则 是 北 斗 的 斗
柄 。墓 主 的棺 撑 放在 墓 室 之 中 , 也
就意味着 入乘斗魁 , 即 “太 阴世界 ”
之 中 。 金 盆岭 晋墓墓室被布
魁 形状 , 其 用 意 就 是 为 了使
置 成斗一
图 长沙金盆岭 墓葬结构平面示意图
墓主在 墓中完成 “太 阴炼 形 ” 的修
采 自 湖南省博物馆 《长沙两晋南朝隋墓发掘报告 》,
仙 过程 〔 。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川 湖南省博 物馆 《长沙两晋南朝 隋墓发掘报告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。

【 姜生 《 长沙全盆 冷晋墓 与太 阴炼 形— 以及墓葬器物群的分布逻辑 》, 《宗教学州 究 》 年第 期,
第 梦之。
工明 《太平经合校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页。
《洞真三 天秘 砂
日 , 《道 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。 '
姜生 《 民沙金盆岭晋墓 与太阴炼 形— 以及墓葬器物群 的分布逻辑 》, 《宗教学研究 》 年第 期,
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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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长沙金盆岭 墓室 空间的符号布设和区域 划分
采 自 姜生 《长沙金 盆岭晋 墓与太 阴炼形 》, 《宗教 学研 究 》 年第 期, 第 页 , 图十

市 马家 庄 北齐 墓 , 墓 葬 四 壁均 绘 有 壁 画
年 发 掘 出土 的济 南 一 图 ,
具所 表 现 应 也 为北 斗 修 炼 之 法 。 报 告称
弯隆顶 四方各 绘一颗 大星 。 北方绘北 斗七星 , 西南绘南斗六星 , 东南绘

两颗小 星 , 星座有连线 , 诸 星 皆以储色 圆 点表 示 。西方 绘储色 太阳 , 日中以

墨色绘金 乌 , … …东方绘月亮 , 月 内绘 蟾蛛 、 桂树和玉兔捣药 。

一
声声

砒
图 引 济南市 马家庄北齐墓墓室四壁壁画展开图
采 自 济南市博物馆 《济 南市马家庄北齐墓 》, 《文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 , 图八

济南市博物 馆 《济南市 马家庄北齐墓 》, 《文物 》, 】 年第 期, 第 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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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拜蓦尽 尹

图 济 南 市 马 家 庄 北 齐 墓 北 壁 壁 画墓 主 头 顶 上方 绘 北 斗 局部

六朝 道经 《上清金 网帝君 五̀ 斗三 一 图 诀》 中论及 守一之 道 “存北 斗覆头上 ,

柄 指 前 , 如此 百 邪 不 敢 干 , 凶 杰 自灭亡 图 ” 〔' 。 此 墓 葬 壁 画 内容 当 为 此 种
道法 的体现 在北壁 上绘墓主 正襟危坐 , 似在修 炼 , 两童子分立左右 。头 顶上 方
独绘 北斗 图 , 象征墓 主人身居北 斗 中央华盖之下 , 随斗运转 , 修炼成 仙 。

五 鬼 官北斗

年 发 掘 的 西 安 东郊 田王 西 晋 墓 中的 前 室 墓 顶 部 的 北 壁 及 甫道 口
上部墙壁 米 的 范 围 内 画有 北 斗 七 星 图 , 并 隶 书 “元 康 四 年 地 下 口 北 斗 ” 字 样
图 。 在 西 壁 南 端 画 有 圆 月 , 并 书 “月 ” 字 。 闭
笔者观 察 , 此 图中的 “地 下 口 ” 与 “北斗 ” 不 在 同一列 , 文 字大小也有差 别 ,
当分 属 不 同 的词 汇 单 元 。 考 年湖北江 陵凤凰 山 一
六 八 号西 汉 初 期 墓 出土 一
枚告地下 压的竹犊 。 该犊 首句 写 “ 西 汉文帝 卜三年 五月庚辰 , 江陵巫敢 告地
一
下压 ” 。根 据 残 字 字 型 判 断 , 此 处残 字 也 应 为 “巫 ” 字 。 而这 个 “地 下 巫 北 斗 ”
所 指 的应 该是 魏 晋 时 期 道 教 神 谱 中 的 “鬼 官北 斗 君 ”。

《道 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。
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配合基 建考古 队 《西 女 东郊 一西 晋 墓 清 理 简 报 》, 《考 古 `。文物 》 年第 期,
第 页。
陈直 《关于 “江陵承 ” 告 “地 下承 ” 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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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西 安东郊 田王晋墓 “地 下北斗 ” 图

采 自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配合基建考古队 《西安东郊田王西晋墓 清理 简报 》, 《考古与文物 》 年第

期, 第 页

“鬼 官 北 斗 信 仰 ” 应 由汉 代 “北 斗 君主 咎 鬼 ” 之 厌 胜 信 仰 发 展 演 变 而 来 。在
南朝梁陶弘景 《真灵位业 图 》 编订的道 教神仙谱系 中 , “鬼官 , 匕斗君周武 王 ”排为
第七级左位第 十七神 【
' , 地位 较低 。 需要注 意 的是 , 此 “鬼官北 斗 ” 非天上之北
斗 , 仅 为 道 家一
七辰 北 斗 下 属 的考 官 。 据 陶 弘 景 《真 浩 》 曰 “鬼 官 北 斗一
君 , 乃是
道 家七辰北 斗之考 官 。此 鬼一官 , 义隶九星 之精 , 上属北晨玉君府耳 , 未必尽径
来 也 , 别 更 一 二 , 密 可 示 尔 同气 , 令 知 斗 处 幽 间之 泰 也 , 道 业 可不 助 哉 ” 。南
朝顾欢 《道迹经 》 残 卷的 《道迹 灵仙 记 》 亦载 “人初死 , 皆先 诣封绝 阴天宫 中
受 事 , … …祸 福 、 吉 凶 、 宿 命 、 罪害 , 由恬 照 第 四天 宫 , 鬼 官 北 斗君 治 此 中 。 鬼
官之 北 斗 , 一卜天 上 之 北 斗 也 。鬼 官别 有 一匕斗 君 以 司 生 杀 耳 。 … …鬼 官 口 君 乃 是
道 家七 辰 北 斗之 考 官 耳 , 此 鬼 一 官 又隶 九 星 之 精 , 上 属 北 辰 、君 ” 。 可 见 “鬼
官 比斗 君 ” 足在 地 下 幽间 以司 生 杀 。初 死 之 人 均 须 先 了 “封 绝 阴大 宫 ” `“受
事 , 经 由鬼 官一
【匕斗君 所 治 的 “恬 照 第 四天 宫 ” 考 核 , 决 定是 否 能够 成 仙 。
在上文提 到的长沙金盆岭晋 墓 中 , 共 计 出土 骑 马 或 坐 立 人 俑 件 出
现 人物 个 , 陶 马俑 乎卜。过 去学 界 多认 为 俑 作 为 随葬 冥 器系 由古 代 人 殉 习俗

【 《洞 玄灵宝 真灵位 业图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贞。

【」 《真浩 》 卷 一
二 “ 稽神枢 第二 ”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贝。
【 《道迹 灵仙 记》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臾。 这段 文字见十 《真浩 》 卷 一
五及卷 卜二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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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变 而来 , 是象征殉 葬奴 隶 的模拟 品 【
' , 因此俑 往往被 认为是墓主人 的属吏 , 被
带到 阴间继 续服侍墓 主人 。姜生根据魏晋 时期道教 思想对丧 葬制度 的影响 , 重新
考量 了金盆 岭晋墓 中的人俑形象 , 提 出了新 的观 点 , 认 为这些 俑 己经 不再
是 以墓主人 的属吏身份作 为随葬品 , 而是各 自代表道教 的诸位 仙真 。其中出土执
册书 写坐俑 或 为鬼 官北斗 , “鬼 官北斗是道家七辰 北斗所属之 考官 。而
墓 主 人 所 在 之 墓拟 斗 , 作 为 考 官 的鬼 官 北 斗在 斗 形 墓 中对 死 者 进行 考 定 , 正 合 此
逻辑 。, ,
据 《真 浩 》 所载 , “鬼官北 斗君 ” 所 治的 “恬 昭第 四天 宫 ”, 位 于北方癸地 的
罗鄂 山中

罗鄂 山在北方癸地 , 山高 二千六百里 , 周回 三万里 。其 山下有 洞天在 。

山之周 回一 万五千 里 。其上其 下 , 并有鬼神 官室 。山上有六宫 , 洞 中有六 宫 ,

辄周回千里 , 是为六天鬼神之宫也 。 山上为外宫 , 洞中为 内宫 , 制度等耳 。

第一 宫名 为 封绝 阴天宫 , 以次 东行 , 第二宫名 为泰煞谅事 宗天宫 , 第 三宫名

为明晨 耐犯 武城 天 宫 , 第四宫名为 恬昭罪气天 宫 … …祸福 、 吉凶 、 续命 、 罪

害 , 由恬昭 第四天 宫 。 鬼官地 斗君 治此 中 , 鬼官之北 斗 。

唐代 《酉 阳杂姐 》卷 二也提到 , 洞天六 宫是周 围一万 里高二千六百里的天界 ,

第 四层 天是恬照罪气宫 , 便 是管人 间 “祸福继命 ” 的鬼官 北斗君所 治 。可见 鬼官
北斗信仰 在宋代之前广 为流传 。

六 雌雄 二 斗

新 疆 吐鲁 番 阿斯塔 那 一座晋 代墓 中 出土 了一幅 分别绘 在六 张纸 上而合 成 的

画面完整的纸 画 图 , 在 画面 的空 中清 晰 可 见 两 个 北 斗

画面中央 , 帷帐 垂挂 , 账 内墓 主人 坐榻 上 , 右 手持 一团扇 , 左 旁立 一女

碑 。左侧 下方 , 坞堡耸 立 , 堡 内绘厨灶 。鼎下炉火燃烧 , 鞍形烤炉 内炭火 通

红 , 木案上 置肉类 等物 , 一侍 女跪地 上 , 正 为主人备餐 。右 下方 绘一马 , 昂

首挺 立 , 鞍 垫 皆备 , 上方 并有伞 盖 , 左 旁一身着 短衣 的马夫 , 正在 等待 主人

出行 。画 面上方 为天 空和 田野 。左上方 日内绘金乌 , 象征 日下有树木和 田地 ,

旁置木权 、 耙等农 具 。 中间绘北斗七 星 。树木和凤 鸟 。右 上方月 内绘蟾蛛 ,

日 《中国大 百科全 书 ·考古 学卷 》, 中国人百科全一

日 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姜生 《长沙 金盆岭晋 墓 `, 太 阴炼 形— 以及鉴葬 器物群的分布逻辑 》, 《宗教学研究 》 年第 期,
第 页。
」 《真浩 》 卷 卜五 “阐 幽微 第一 ”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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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边也绘北 斗七星 。 整个 画面只有赫红 与蓝色 。

图 科 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墓 中纸画
采 自 中国美术全集编辑委员会 《中国美术全集 绘画编 , 人民美术出版社 , 年, 第 、
页 , 图九二

此 外 , 在 吉 林 集 安 长 川一 号 高句 丽 墓 后 室 四壁 及 藻 并 均 绘 正 视 莲 花 图案 , 盖
顶 石 则绘 日月星宿 并 题有 朱 书 图 。 据温 玉 成考 证 , 此墓 葬年 代 为 公元
一 年之 间 。

盖顶石 因刻有两道十 字交叉 的对 角线 , 被 划成 四个等边三角形 , 东边的

三角形 内绘 日象 , 在灰色衬地 上用 储红线条 画一三足 乌 , 立足 于东 , 面朝北 ,
头上著 弯卷 的冠 西边 的三角形 内绘 月象 , 在 白色衬地 上画蟾蛛和 玉免 , 蟾
蛛居 北 , 四腿 张开 , 玉兔居 南 , 人立着 以前肢执柞捣 臼 。盖顶石 的南北 两侧
各 绘一组星座 , 星辰 多在 白色 圆地 中心著黄 点 。南面是 由黑色虚线把七颗星
联系起来的勺形 星座 在 勺形 星座 的西侧 和北侧 , 还各绘有 一颗 散星 。北面
是 由黑色实线把七颗 星联 系起来 的北 斗星座 在北斗星座 的东侧和 斗柄最后

一颗星的南侧 , 有 两颗 只着 白色 圆地的散星 , 此外 , 在北 斗星座 第五 星的南

侧 和南面等腰 三角形近顶 端 , 还各 绘一红色圆 圈 , 或亦示散星 。在 日月图象
正 中 , 由北而南 以储色题 “北 斗七青 ” 四字 , 字体 带有隶法笔 意 。

值得一提 的是 , 长川一号墓 中占据瞩 目位置 的男 女墓主礼佛 图 , 是迄今 发现

的所有高句丽古墓壁 画中所仅见 的 。结合此墓 中其他壁画 内容和 出土器物所 反映

的文化面貌判 断 , 墓主 当为佛教信仰者 。但是其墓室的壁画 内容仍保留有华夏 传

〕 中国美术全集编辑委 员会 《中国美术全集 绘画编 , 人民美术 出版社 , 年 , 介绍部分第 页

温玉成 《集 安 长川高句丽一号墓的佛教壁画 》, 《敦煌研究 》 年第 期 第 页
吉林省工作 队等 《集 安长川一号壁画墓 》, 东北考古与历史编 辑委 员会编 《东北 考古与历史 第 辑,
文物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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统的四神 图案 , 尤其 是藻井上 的星 图十分独特 , 上下两组星座 实为两个北斗 。林

圣智根据 《淮 南子 ·天文训 》 中北斗神分 雌雄 的说法 【
' , 认为此处 的两个 北斗 当
为古代 阴 阳观念 的直接 体现 。 魏晋南北朝时期 的佛教与道教相 互影 响 、 渗透 ,

正如萧登福所 言 “道 教 的星斗崇拜 , 在六 朝 时 已逐渐 的影响到 了佛经 的传译 ”

。 于是 , 北 斗信仰 的 内容开始逐渐被佛教所 消化吸收 , 并呈现 出一种独特 的佛

教北斗信仰文化 面貌 。

图 集安长川一号壁 画墓后室藻井 天象 图
采 自 吉林 省工 作 队等 《集 安长 川一号壁 画墓 》, 《东北 考古 与历 史 》 第 辑 , 文 物 出版 社 , 年 ,
第 页

七 天 象 图 中的 北 斗

这 一 时期 壁 画 墓 墓 顶 多 装 饰有 天 象 图 , 且 常 常 出现 北 斗 。韩 国学 者 金 一 权 在
《高句丽古坟壁画天 文观念体系之研究 》 一文 中总结 了 座绘有天 象图的高句
丽壁画墓 见表 , 其中 座 都 绘有 北 斗 。如 吉林 集 安 县 洞 沟 旧称 辑
安通沟 出土 的西晋 时期两座 高句丽 王室墓 舞踊 家 图 和角抵 家 图 。

两 墓 墓 室藻 井 上均 有 北 斗 、 南 斗一
等 七 座 星 宿 及 卜月 、 云 气 等 图像 的天 象 图 。

「 《淮 南子 ·天 文训 》 中有 北 牛神分雌雄的说法 “ 北斗之 神有雌雄 , 一月始建于 子, 月从 一辰 , 雄左

行, 业
以右 行 ” 。
【〕林 圣智 《中国中古时期 墓葬中的天 界表像— 东亚 的比较 视野 》, 中国古代 墓葬美术训一
究国际学术讨
论 会论文集 , 年, 第 页。
〔 萧登福 《道教 星斗符印 与佛教密宗 》, 新文 卜出版 公司 , 年 , 第 贞。
「
韩 〕金一权著 , 何古来译 《高句日」
古坟壁 画天文观念体 系之研究 》, 《历史 与考 古信息 ·东北 亚》
年第 期 , 第 页。
【」潘鼎 《中国古 天文图录 》, 卜海科技教育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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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在洛 阳孟津 向阳村发现 的北魏 元又墓 , 墓顶保存有非常完整 的天象

图 图 。此 图 中绘有星辰约三 百个左右 。星象呈小 圆形 , 大小相差不 多 , 亮
星之间多有 线相 连 , 绝 大多数的星宿名称可 以辨识 。银河纵贯南北 , 河 中涂有 浅
蓝色波浪 , 以示 “天河 ”。 四神 图绘在 了四壁之上 【
' 。 前面提到 的西安东郊 田王

西晋墓 和济南市 马家庄北齐墓中也明确绘 出北斗 。

可 以看 出 , 这几座墓 葬的墓顶天象 图内容 反映的是实 际的星空 , 比较纯粹 ,
没有表现仙 境的主题 。虽 然星宿的位置有些许 偏差 , 但却较 为清 晰地用连 线标示
出星宿 , 使人能够 明确辨认 北斗及各个 星宿 。北斗通常夹杂在众星宿之中 , 地位
并不突 出 。

表 高句丽古坟壁画天文 因素一览表

采自 〔韩〕金一权著 , 何古来译 《高句丽古坟壁画天文观念体 系之研 究 》, 《历史与考 古信 息 ·东北亚 》

年第 期, 第 页

古坟名 时期 天
井法式 悲
童 奥重 垄
量 要覃 异 罚 中央天
井 天鑫
口 安岳号坟 年 平
行三角受涩 ■
同 伏物里古坟 四世纪末 育
降天井受涩 ■ ■
安 岳 号坟 四世 纪 末 平 行 三角 叠 涩 凸 卜
五 世纪初 初

德
兴里古
坟 年 窍
隆平行
盛涩 石
竺
■
曰 角
抵象集安 五世纪初 八
角叠涩
国 舞
踊家集安 五世纪前半 八
角叠涩 莲花
口 药水里占
坟 五世纪初 守
隆三角受涩
三室 家 集安 五世纪 前半
半 平行二角 第 拖室 日月星宿
宿
平 行三角 第 枢室 日月星宿
宿

阿 天王地
神军 五世
纪中叶 八
角盛涩 ■ ■
星拟 五世纪中叶
叶 育隆平行三角叠涩
涩 ■ ■ , ■

产` 月星 宿 玄 室
长川 号 坟 集 安 五 世 纪 中叶
叶 平 行叠 涩 莲花 前室 月
个
、 ` 洲

应 大安里号坟 五世纪后半 八角叠涩 莲花

国 牛山里号坟 五世纪后半 窍隆平行三角旋涩 ■ ■ 星宿 ■
区 牛山里号坟 夸隆平行三角叠涩 ■
压 双楹军 五世
纪末 平行三角叠淫 莲花
狩猎军 五 世纪 末 夸 降 平 行三 角必 涩 ,

德化里 号坟
坟 五世纪 末 八角叠涩
涩 莲花
六 世纪 初

德 化 里 号坟
坟 五世纪末 八角叠梁 莲花
六 世 纪初
初

区 红
坡里号坟 六世纪
前半 平行三角叠
涩 二
十八宿
集安 号堪
堪 六世纪 前半
半 三角受涩
涩 行龙 、 自虎 、
星宿

国 集安号慕 六世纪前半 三角叠涩 黄龙、星宿

国 通沟四神
攀 六世纪后半 平行止角叠涩 黄龙、星宿
为确 实者 , ■为有差然性 者 为难 于确定者

〕 洛阳博物馆 《河 南洛阳儿又墓调 查 》, 《文物 》, 】 年第 期, 第 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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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舞踊 家藻 井星象图
采 自 潘鼎 《中国古天文 图录 》, 上海科技 教育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图 角抵家藻井 星象图
〔采 自 潘鼎 《中国古天文 图录 》, 上海科技教 育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图 洛阳北魏 元又 墓星象图墓本

采 自 洛阳博物馆 《洛 阳北魏 元又墓 的星象图 》, 《文 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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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小结

根据本 章对魏晋 南北朝 时期各种北 斗信仰 的归纳总结 , 可 以看 出这 一时期北

斗 信 仰 的 宗 教 性 意 义 更加 丰 富 。魏 晋之 时 的 原 始 道 教 逐 渐 将 汉 代 北 斗一
信仰 吸收消
化 , 并重新赋予其 新 的宗 教 内涵 , 使得 北斗信仰呈 现 出多元化 的文化面貌和 神君
化 的转型 。 并衍 生 出 “南 斗注 生 、 北斗注死 ” 的北斗司命神信仰 以及鬼官 北斗这
样 的仙官 体系 , 进 而发展 出一系列 的北斗修炼道法 , 强化北斗在道 教修炼 过程 中
的 辅 助 功 能 。此 外 , 上 溯 至 北 齐 , 下至 今 日仍 在 使 用 的七 星 板 葬 制 更 是 反 映 出人
们 魂 归斗 极 的 愿 望 和 北 斗 对 于 道 教 修 仙 道 法 的 重要 作 用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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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隋唐宋 明的北斗 信仰

唐 初 , 李 唐 政 权 提 倡 三 教 并 尊 , 以道 为大 【
'〕。道 教 得 到 政 府 扶 持 , 北 斗 信 仰
也随之发展 完善 。唐 宋之 际的道教提升 北斗地 位 , 并出现 了系统而完备 的北斗道
经 和 拜 斗 科 仪 。一 些 道 教 徒 相 信 北 斗 掌 管 人 之 寿 命 福 禄 , 崇 祠 北 斗 可 以消 灾 去 厄 ,
延命致福 , 甚至认 为 “万法 皆从斗 出 , 万 律 皆从 斗役 ”。 在宋元 之际 已发 展完成
“斗姆 — 九皇 ” 的整个信 仰体 系 。

一 斗姆 信 仰

斗姆是 唐宋之际道教 神仙体 系中 出现 的新神 , 全称 是 “梵 气法主 斗母 紫光 天

后摩利支天大 圣 ”、“九天雷祖大帝 大梵先天乾 元 巨光斗姆紫 光金尊圣 后天后 圆 明
道 母 天 尊 ”, 或 称 斗 姥 、 斗 母 。在 道 经 中 , “斗 姆 ” 的 记载 最 早 见 于 北 宋道 经 《玉
清 无 上 灵 宝 自然 北 斗 本 生 真 经 》 , 其 身 份 为 “紫 光 夫 人 ”。据 载 , 紫 光 夫 人 生 九 子 ,
长子是勾 陈上 宫天皇 大帝 , 次子 是 中天 紫微 北极大 帝 , 七幼子 则为北 斗七星

有 真人 从座 而起 , 虔 恭百拜 , 仰 瞻威容 。告真 尊 曰 “臣名 宝上 , 诸 天子

中最 为第 一 , 今 有微 愿 , 望赐 开 弘臣所愿 也 。中天七 星巍巍赫 奕 , 统御群 耀 ,
斡旋 羔运 , 斟酌死 生 , 威力 至重 , 以何 因缘 殊胜第 一 , 起 自何 劫 , 始终 之化 ,
愿 详 闻之 。” 真尊 叹曰 “大哉 汝之 问也 。 在 昔龙 汉有一 国王 , 其名 周 御 ,
圣德 无边 , 时人 票受八万 四千大劫 。王有 玉妃 , 明哲 慈 慧 , 号 曰紫光夫人 ,
誓 尘劫 中 已发至愿 , 愿 生圣子 , 辅佐 乾坤 , 以裨造 化 , 后 三千劫 于此王世 。
因上春 日百花荣茂 之 时 , 游戏后苑 。 至金 莲花 温玉池边 , 脱 服澡 盅 , 忽有所
感 , 莲花九苞应 时开发 , 化生九 子 。其 二长子 , 是 为 天皇 大帝 、 紫微 大 帝 。
其 七幼子 , 是为 贪根 、 巨门 、 禄存 、 文 曲 、 廉 贞 、 武 曲 、 破 军之 星 , 或 善或
恶 , 化道群情于 玉池 中 。 经于七 日七夜 , 结 为光 明 , 飞居 中极 , 去地九 千 万
里 , 化 为九大宝 宫 。二长 帝君居 紫微垣 太虚 宫 中勾 陈之位 , 掌握 符图纪纲元
化 。 为众 星之 主领 也 。 昔 大愿住 此刚 强世 界 , 七千 万劫 方还 玉清紫光夫人 ,
亦 号北 斗九 真圣德 天后 、 道真玄天 大圣真后 。应 现上 天南岳 , 是 名庆 华紫 光

在
谓
川 唐代皇 帝 自称 为老 子后 裔 , 特 别崇奉道教 。 贞观 一年 , 唐 太宗下 沼 `·自今 以后 , 斋 供行法 , 至十称

, 道 女冠 , 可在僧尼之前 。 ”高宗时把佛 、 道 的地位 摆 平 。 武 则天 自称 是弥勒佛化 身 , 大兴佛教 , 地位

道教 之
。 中宗 时 , 佛教 仍 占领 先 地 位 。 到 睿 宗 时 , 再 次 把 佛 、 道 两 教 摆 平 , 玄宗 时 , 又 将 道 教 地 位 提
在佛教之 仁。 并于 开儿 九年 , 迎司马承 祯入 京 , 亲受法 篆 , 成为取 得道二 资格 的皇帝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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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帝 之尊 。” `

经 中提 到 “斗母 ” 之身世 , 为龙汉 国王周御之玉妃 “紫光夫人 ”。 唐宋 时期

释道二教相 互影响 、 蹂合 , 道教 的斗姆信仰与佛教 的摩利支天信仰相 结合 , 逐渐
形成 了后世 的斗姆形象 。
摩利支 天是佛教中一位 肉眼难 以见其身形护法神菩萨 , 宋 代天息灾 《大摩 里
支菩萨经 》 卷一 中如此描述摩利 支天

身 如黄金色 , 作童女相 , 挂 青天衣 , 手执莲花 , 顶戴宝塔庄严 。 … …行人 先

作观想 , 想彼摩 里支菩萨坐金色猪 , 身之上身 , 着 白衣顶戴 宝塔 , 左手执 无忧树
花枝 , 复有群 猪 围绕 。

在 密 宗 的 《佛 说大 摩 里 支 菩 萨 经 》 中摩 利 支 菩 萨 的化 身 形 象 是 三 头 八 臂 , 作
忿怒相有三 面 , 面有三 目 , 一作猪面利牙外 出 , 舌如 闪电为大恶相 。 密 教经典
认为 , 少诸佛菩萨 皆有二种轮身 一是正法轮身 , 由所修之行愿而报 得之真 实身
二是教令轮 身 , 现 忿怒相 降伏诸 恶魔 。修忿怒法所供奉之本尊 , 形像一般 为为烟
黑 色 , 头 发 蓬 乱 , 闭一 目 , 张 口作 大 吼 状 , 露 出 上下 二 齿 , 正如 摩 利 支 天 “猪 面
利牙 外 出 ” 的 “大 恶 相 ”。 “利 牙 外 出 ” 是野 猪 的特 征 , 野猪 在 印度 神 话 中 具有 创
世 的 功 绩 , 大 神 毗 湿 奴 曾化 身 为野 猪 , 从 宇 宙 之 海 中创 造 了 世界 。
玄 奖所 译 《佛 说摩 利 支 天 菩 萨 陀 罗 尼 经 》 说摩 利 支 天手 下 的金 猪 , 是 她 的 御
士 。编 定 于 元 末 的 《道 法 会 元 卷 八 十三 ·先 天 雷 晶 隐 书 》 已经 将 斗一
姆与摩 利支天
合二为一

天母圣相 主法 斗母摩利 支天 大圣 , 三头八臂 , 手擎 日 、 月 、 弓矢 、 金

枪 、 金铃 、 箭牌 、 宝剑 , 着 天青衣 , 驾火 辈 , 荤前有七 白猪 引车 , 使 者立前
听令 , 现 大圆光内 。

再者 , 明万 历 间刊 印 的 《续 道 藏 》 中所 收 《先 大 斗 母奏 告 玄科 》 亦 曰

九天雷祖 大梵先天干元 巨光斗母紫光金尊 、 圣德天后 、 圆 明道母 天尊 。

浩劫法身 , 金 莲瑞相 。化形 三界 , 总持 二帝之垣 子育群 生 , 军制七 元之位 。
光耀前 游于 日月 , 威芒下制于雷霆 。凡 享 阴阳 , 均沽化育 … …四头应化 显神
通 , 八臂垂雄施道力 。 常游 日月二天前 , 独立 刀兵 三界 内 。威 光赫奕 , 妙相
圆融 接 能众 生 , 超 离诸苦 … …西天竺 国大智光 中 , 真 空妙相 法王 师 , 无上

一 《道藏 》, 第 一 , 第 之。
公
《人正藏 》 第 一 `, 第 一 乡
毛
《大正藏 》 第 少, 第 土。
少
阵 「 韦 罗尼卡 ·艾思斯著 , 孙 卜海
英」 墉译 《印度 神 话》, 经济 报 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灾。
习 道藏 》, 第 士, 第 乡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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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元天母主 。金光烁 处 , 日月潜辉 , 宝柞 旋 时 , 鬼 神失色 显灵踪 于尘世 ,

卫 圣驾于 阎浮 。众 生有难若称名 , 大士寻声来救苦 大 悲大愿 , 大圣 大慈 ,
圣德 巨光天后 , 救一切 难 , 摩利 支天 大圣 圆明道母 天 尊 。

二经 中斗姆之形象 略有差 别 。 据称 , “二 三年 四月二 十三 日至七 月二十

日在 台湾历 史博物馆展览 的印度文 物 中 , 有一个魔利 支石雕像 , 三 头八臂 , 丰胸
肥 臀 , 三 张 脸 中 , 有 一 张 是 猪 面 , 由七 猪 拉 车 … …塑像 是 十 一 世 纪 的产 物 , 由 印
度来 台展 出的 ” 。 可见 , 明朝 以前所 见斗姆形象 。 以三 头八臂者 居多 , 且与猪
有着 神秘的联 系 。
斗姆 作 为 北 斗 之 母 , 其 猪 面 形 象 的 形 成 盖 源 自汉 唐 以来 的 北 斗 化 猪 信 仰 。唐
代徐坚 《初学记 》 卷二九 引汉 纬 《春秋 说题辞 》 云 “斗星 时散精 为氦 。” 前 文提
及 , 有 学者 认为汉代的 思想 中 已经 出现 以猪 比附北斗 的信仰 , 甚至史前 的一些猪
形 图 案 也 是 北 斗信 仰 的 体 现 。笔 者 考 证 后 认 为 , 这 种 观 念 不 会 早 于 东 汉 , 实 流 行
于唐代 以后 , 唐代郑处诲 《明皇杂 录 ·补遗 》 中更 加详细地记 载 了北 斗七星化身
为猪 的 故 事

一行幼 时家 贫 , 邻有王 姥者 , 家 甚殷 富 , 奇一行 , 不惜金 帛常前后 济之 约数

十 万 , 一行 常思报之 。 至开元 中 , 一行承 玄宗敬 遇 , 言无不 可 。未 几 , 会王姥儿
犯杀人 , 狱 未具 , 姥诣 一行 求救 。一行 日 “姥 要金 帛 , 当十倍 酬也 。君 上执法 ,
难 以情求 , 如何 ” 王姥 戟 手大 骂 日 “何用识 此僧 ” 一行 从 而谢 之 , 终不顾 。

一 行心 计 , 浑天 寺 中工役 数 百 , 乃 命 空其 室 内 , 徙 一 大瓮于 中央 , 密选 常住奴

二人 , 授 以布囊 , 谓 日 “某坊某 角有废 园 , 汝 向中潜伺 , 从午 至 昏 , 当有物入来 ,
其 数七 者 , 可尽掩 之 , 失 一则杖 汝 。” 如 言 而往 , 至 酉后 , 果 有群 泵 至 , 悉获 而
归 。 一行 大喜 , 令 置瓮 中 , 覆 以木 盖 , 封 以六 一泥 , 朱题 梵 字数十 , 其徒 莫测 。
洁朝 , 中使 叩门急召 , 至便 殿 , 玄宗迎 问曰 “太 史奏 昨夜 北斗不见 , 是何 祥也 `
师有 以攘 之乎 ” 一行 曰 “后魏 时失 荧惑 , 至今帝 车不见 , 古所无 者 , 天将 大
警 于 陛下也 。 夫 匹夫 匹妇不 得其所 , 则 损霜 赤旱 。 盛德 所感 , 乃 能退舍 , 感之
切 者 , 其在 葬枯 出系乎 释 门以镇心坏 一切喜 , 慈心 降一切魔 , 如 臣曲见 , 莫若
大赦天 下 。” 玄宗从 之 。 又其 夕 , 太 史奏 北斗 一星见 , 凡 七 日而复 。

此 则 记载显然是 附会 之说 , 但 也从 一个侧面 反映 了民间的北斗信仰 形式 。一

行 是我 国唐代 密教 高僧 及天文历算 家 , 其 著作甚 多 , 有 《北斗七 星护摩法 》 一卷 ,

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页。
萧登福 《试论一 化斗九皇 、 斗姆 与摩利支天之关 系 》, 《国立台中技术学 院人文社会学报 》, 第 期,
年, 第 一 页。
〔
唐 〕郑处诲 、 裴庭裕撰 , 廷柱 点校 《明皇杂录 》, 中华书 局 , 年 , 第 一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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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为祈求 北斗七星 以延命增福 之护摩 仪则 。 晚唐段成式在 《酉阳杂姐 ·前集 》

卷一 中也转载 了此故事 , 可见此说在 民间影响较 深 。清初查继佐 《罪惟录 ·方外

列 传 》 中延续 了这种信仰并一
记载 了徐有贞施斗姆 法使北斗化 身为猪 的类似 故事 。
至于斗姆的神职 , 南宋道经 《太上玄灵斗姆大 圣元君 本命延生心经 》 `中介
绍得较为详细

斗母降 以大药 , 普垂 医治之 功 , 燮理五行 、 升 降二杰 、 解滞去 窒 、 破 暗

除邪 , 想期者应期 , 失度者 得度 。安全胎育 、 治疗病病 、 润 益根艾 、 阳回气
候 、 生成人物 、 炼度鬼 神 、 散攘 百结 、 资补八 阳 、 辅正全真 、 召和延 柞 、 潜
施药力 、 职重天 医 , 生诸 天 , 众月之 明 , 为北斗星之母 。斗为之魄 , 水为之
精 , 主生人身 。

照此说法 , 斗姆可 说是 生化万物 , 法力无 穷的大神 。 “若有信心 男女 , 能于

上春 日一心斋戒 , 肃尔神 明 , 设九光醋 , 迎 请紫光圣母并七元君 , 虔恭奉 献 , 纵
有 多劫 十 恶 重 罪 , 冤 家 苦 报 , 如 九 日轮 照 于 冰 山 , 应 时 消释 , 上 至 国王 大 臣 , 下

及 民庶 , 能奉 之 者 , 感 获 景贩 , 福 寿增 延 , 无 量 天 真 俱 来 拥 卫 , 见 世圆 满 , 子 孙
昌盛 , 命终之后 , 超 生大梵真天 ” 。 因此 , 斗姆 一直是后 世道教立像 拜祭 的
对象 。 直 至 今 日 , 诸 多道 观 中仍 保 留有 斗 姆 的塑 像 。

二 厌 胜信仰 之衰落

唐代 以降 , 北斗 仄 几
之信 仰继 续 衰落 , 墓 葬 中几 乎不 见汉 晋 时那种解 注 陶瓶 ,
仅少量铸 有 北斗 的厌胜钱 和铜 镜还有 出土 , 但其 厌胜信 仰 的功 能意 义 也己不再 明显 。

年 , 浙江上虞县文化站收集到一面唐代天象镜 图 。 内 圆铸 有 一
七
耀 、 四神 、 北 斗 七 星 及 四爪 人 像 。 中圆 圆 周 内铸 出二 十 八 宿 的名 称 , 大 圆 内铸 天
干地支 缺 “戊 ”、 “匕 ” , 外 铸 八 卦 图 , 及 铭 文 一 周 “ 百炼 神 金 , 九 寸圆形 ,
禽兽翼卫 , 七耀通 灵 , 鉴日大地 , 威 口口口 , 山仙 , 奔轮 日青” 叫。 镜中有
四神 、 北 斗 、 二 卜八 宿 、 人 「
地支 。

此 镜 当为 古 代 式 盘 ' 天 象 图相 结 合 的产 物 , 在 镜 的 内圆 和 中 逼部 分 所 表 现 的

《道藏通考 》认为《太 一
玄灵 之姆 、 圣儿君本命延生心经 》 于南宋 。见 法 ·`
一 、 “一 几 ,、 · ” 道藏通考
,

《道藏 》, 第 】 少, 第 之。
断
【 《道藏 》, 第 于, 第 乏。
少
任 世龙 《浙江 虞县发现唐代天象镜 》, 《考古 》, 年第 期 , 第 臾。
刘 艺 《镜 与中国传统文化 》, 《巴蜀书 社 》 年第 期, 第 灾。
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 论 文

是传 统 “北斗 、 四神及 二十 八宿 ” 天象 图 , 象征天 上仙 界 。大 圆部分 的天干地 支

又属式盘 的模式 。外 铸 的八卦 图及铭文 说明此 镜亦用做道教厌胜之法器 。故而 在
此镜 中同时体现 出了天 界象 征 、 星 占及厌胜等诸 多北斗信 仰 。

图 唐代 天象镜拓本

采 自 任世龙 《浙江上 虞县 发现唐代天象镜 》, 《考古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三 唐宋时期墓葬天象 图

唐 代 几 乎不 见 画 像 石 、 幽 像 砖 墓 。壁 画 墓 出土 较 多 , 天 象 图 为 最 常 见 的 墓 顶
图案 。 和 汉 晋 南 北 朝 时期 相 同 , 中 原地 区壁 画 墓 的天 象 图 中星 辰 均 为 随意 点 缀 ,
只 为 营 造 满 天 繁 星 的效 果 , 尚 未见 星 辰 间有 以直 线 相 连 , 明确 突 出星座 属 性 者 ,
盖 因 北 斗 信 仰 演 变 之 故 。在 新 疆 等 边 远 地 区 的壁 画 墓 天 象 图中 虽 然 发 现 有 明 确 的
北 斗 及 二 十 八 宿 星 图 , 但 北 斗 并 不 绘 在 中 央 显要 的 位 置 , 因 此 很 难 判 断 其 所 反 映
的是 某 种 北 斗 信 仰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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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表 的归纳中可 以看 出 , 五代 时一 些王室墓 葬墓顶多见绘有北斗 的天象

图 。 宋墓 中天象 图 比较 少见 , 宋太宗元 德李 皇后 陵墓室顶部壁 画发现 有 楼阁 图

和天象 图 “楼 阁 图再上一直至墓 室顶部 , 表面 皆涂 一层青灰 , 其上 画有直 径 一

厘 米 的 白粉 圆点 , 象 征 星 辰 。 用 白粉 绘 制 的 银 河 , 宽 一 米 , 呈 带 状 自东
南至 西北斜贯于 弯窿顶 , 以寓意天空 。 其 `星 星 ' 密布 , 但看不 出诸 星座 的准
确 位 置 ,, , 。
在 河 北 宣 化 地 区 出土 了一 批 辽 墓 , 根 据 墓 葬壁 画 反 映 出 的文 化 面貌 和 墓 志 记
载可知其墓主 的主要宗教信仰是佛教 。在墓 室顶部 中央 多绘有莲花 , 周 围绘二十
八宿 、 黄道十二 宫 、 十二生 肖等 图案 。其 中 和 两墓的中央莲花 附近绘有
北斗 。
除 了墓 室 壁 画 之 外 , 一 些宋 元 时期 的 宫观 壁 画 也 有 少 量 存 世 。如位 于 山 西省
丙城 的元代道观永乐 宫 , 绘有精 美的大型壁 画 。其 中就有北斗 、 南斗等 众星君 的
形象 。

图 永乐宫元代 壁画 中的北斗星君

采 自 张小琴 《永乐宫壁画 白描 》, 天津 人民美术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州 南省 义物考 古似一
究所编 《北宋 皇陵 》, 中州古籍 出版社 , 年, 第 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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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 唐宋时期墓葬 天象图统计表

墓 前 后 室顶 部 均 绘 有 天 象 图 。
前 室 弯 窿 顶 上 绘 有 银 河 及 日月 星
辰 。 后室 与 前室 同 , 顶部 日月与 部
分星辰帖 金 。 西 壁 的月亮 和大部 分
星辰 的贴 金被盗 墓人刮 去 。 东壁 太
阳和星辰 贴金仍保 留 。

煞德 太子李 重润墓后 室第一 、

二 天 井 绘 列 戟 , 为 天子 之 制 。 墓 顶
绘 天 象 图 , 银灰 色 涂 底 , 白色 绘 满
天星 辰与银 河 , 东 面画金乌 , 西面
画蟾蛛 。

墓 顶 的天 象 图 保 存 得 较 为 完
整 。 墓室顶 部绘有 红色莲花及 彩云
图案 , 下绘 人字拱 及青龙 、 白虎 、
朱雀 、 玄武 四神 , 东西两壁顶 部空
隙各 绘 日月星辰 。 在东壁 红色太 阳
里 , 用墨 笔绘三足 乌一只 西壁 月
亮里 , 绘 人像两 个 。

陕西 省博物馆等唐墓发 掘组 《唐章怀太 子墓发掘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

陕西 省文物管理委 员会 《唐 永泰 公主墓 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
陕西 省博 物馆等唐墓发掘 组 《唐煞德太 子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川 山西 省文物管理委 员会 《太 原市金胜村 第六 号唐代壁 画墓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山西 省考古砂仔艺所 《太原市 南郊唐代壁 画墓清理 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主室 顶 部 及 四 壁 上 部 绘 天 文
阿斯 塔
图 , 用 白点表现二十八宿 , 星 点 间
新疆 刀仔 以白色细线相联 。 东北壁 以红色 绘
吐鲁 圆形象 征太 阳 , 内有金乌 。 西南 壁
唐
番地 号唐 以白色绘 圆形象征太 阴 月 , 内有
桂 树 和 持柞 玉 免 。 旁 有 残 月 , 象 征
区 代壁画
朔 望 。 横 穿 墓 顶 绘 白色 线 条 , 可 能
墓 ' 是 象 征 银河 。

全 图 以北极 为 中心 , 以北 极 附近 常
吴越 国 飞、 年 可 以看见 的界 限为小 圆 , 直径 约
浙江
文穆王 厘米 , 内刻紫微垣 , 中有 北斗 七
杭州
钱元 灌 星等 。 附近周布二十八宿 , 所刻 位
地区
置相 当正确 。 最大 圆直径 达
之墓
厘 米 表 示 南天 可 以看 见 的界 限 。

墓 顶 乃 以砖 铺 出 北 斗 七 星 图 案 , 在
五
代
墓 葬 封 土 下 与墓 葬 开 口同 一层 位
处 , 有 砖 铺 平 面 一 层 , 平 面 内有 七
陕西 处 未 铺 砖 , 被 人 为 留空 。 … …根 据
李茂 贞
砖 铺 平 面 七 处 米 铺 砖 的位 置 , 经 过
宝鸡 夫人刘
描 绘 平 面 图时 意 外 发 现 这 七 处 位 置
市 氏墓
连起 呈现 的勺子状 , 突然 让人联 系
到 天 象 的北 斗 七 星 , 该砖 铺 面 正 好
位 于 墓 葬 最 重 要 的 后 室 的 垂直 上
部 。
在 星 图 中心 , 嵌 直 径 厘 米 的铜 镜
宣化 区
二 「
策 , 卜 一面 , 象征着天空 的中心 。 铜镜 周
辽 张世 围用朱 白两色绘重瓣莲花 。 莲分 九
, 竺寸弓
勺宁 。
卿 墓 瓣 。 星 际 间外 周 绘 黄 道 十 二 宫 , 内

辽
宋
河 北 【 一
一
、 纂身
一̀
灌 「
心
义 ' 硬卜
砂
卜
周绘二十八宿 。 每颗星 以朱 、 蓝 色
涂 成 圆 点表 示 , 星 点 间联 以直 线 。
东 北 画 北 斗七 星 。
张家
弯 顶 为 一 个 巨 大 的 凹面 。 自内而 外
口市 宣化区 分 为 四 层 。 最 内一 层 为莲 花 藻 井 之
中心 , 北 斗七 星 绘 在 正北 方 , 斗 柄
辽张 世
朝 东 , 惟 斗柄 第三 星 旁一 小 星 , 应
「
气
一 墓 为 辅 星 。 第 二层 为黄 道 一卜二 宫 , 第
三 层 是 二十 八宿 , 第 四层 是 十二 生
肖神 。

新疆维否尔 自治区博物馆 《叶鲁 番县阿斯塔川一哈拉和 甲古墓群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
〔 浙江省 文物 管理 委员会 《杭 州 、 临安五代墓中 的天文 图和秘色 瓷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。
〕 宝鸡市 考古研 究所 《五代李茂 贞夫妇墓 》, 科学 出版 社 , 年。
, , 北省文物 付十
帝 究所 《宣化 辽墓 》, 文物 版 社 , 一年 。
河北省文物研究所 《宣化辽墓 》, 文物出版 社 , 年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
年 出土于新疆 吐鲁番 阿斯塔那地 区的 号唐代壁 画墓 , 在墓顶

绘有 方形天象 图 图 , 北斗位 于左下角太 阳上 方 , 与 二十 八宿混排于壁 画四
边

主室顶部及 四壁上部绘 天文 图 , 用 白点表 现 二十八宿 , 星 点间 以白色 细

线相联 。东北壁 以红色绘 圆形 象征 太 阳 , 内有 金乌 。 西南壁 以白色绘 圆形 象
征 太 阴 月 , 内有桂树 和持柞 玉免 。旁有残月 , 象征 朔望 。横穿墓 顶绘 白色
线条 , 可能是 象征 银河 。

图 新疆吐鲁番 丁 号壁画墓天象图

采 自 新疆维吾 尔自治 区博物馆 《吐鲁番县阿斯塔那— 哈拉和卓古墓群 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

期, 第 页 , 图二三

新疆 维开 尔 自治区博物馆 《吐鲁番县阿斯塔那 — 哈拉和 卓古墓群发掘简报 》, 《文 物 》 年第

期, 第 页。
 山东 大学 博士 学位论 文

五代 时期一些王 室墓 葬墓顶 多见绘有北斗的天象 图 。上世纪五六十 年代 出土

于杭州地 区的吴越 国文穆 王钱元 灌之墓 , 在后室顶板 阴面 正 中位 置发现石刻 星
图 。 原顶板 是一块长 、 宽 、厚 米 的红色砂砾岩 , 已残 图 。

全 图以北极为 中心 , 以北极 附近常年可 以看见 的界 限为小 圆 , 直径 约

厘米 , 内刻紫微垣 , 所见者有北极 、 华盖 、 帝 、 后 、 太子 、 庶 子 、 北 斗七星
等 。小 圆外缘次 第刻有 三个 同心圆 。 中圆直径 厘米 , 表 示赤道 , 附近
周布 二十八宿 东方七宿是 角 、 亢 、 氏 、 房 、 心 、 尾 、 箕 北方七宿是 斗 、
牛、 女、 虚 、 危 、 室、壁 西方七宿是奎 、 娄 、 胃 、 昂 、 毕 、 紫 、 参 南方
七宿是 井 、 鬼 、柳 、 星 、 张 、 翼 、 转 , 所 刻位置相 当正确 。最 大圆直径 达
厘米 表 示南天 可 以看 见的界 限 。

图 五代 吴越 国钱元灌墓石刻星图摹本
采 自 伊世同 《最古 的石刻星图— 杭 州吴越墓石刻星图评介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, 第 页

【」浙江省文物 管理 委员会 《杭 州 、 临女五代基 中的天 文图和秘 色瓷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 期, 第 一

梦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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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墓 中几乎不见天象 图 。 上世纪 年代在河北 张家 口市宣化 区下八 里村 发

现 了一座辽代壁 画墓 张世卿墓 , 其后室顶部彩绘有星象 图 图 , 其
中便有北斗 〔, 。

在 星 图中心 , 嵌直径 厘米 的铜镜 一面 , 象征 着天空 的中心 。铜镜周

围用朱 白两色绘重瓣莲花 。莲分 九瓣 , 墨勾 , 从莲瓣 中心 到周边 , 以红 、 白 、
黑等几色相 间 , 层 次分 明 。 垂莲 外径 厘米 。再外 以白灰 为地 , 上 面涂一
层谈 蓝色 , 表 示晴 空 颜 色不匀 。 星宿 围绕 中心莲花作圆形分布 。 星际间
外周 直径 十二宫 为 米 , 内周 二十八宿 为 一 米 。每颗 星
以朱 、 蓝色涂成圆 点表 示 , 星点间联 以直线 。

宣化星 图所绘 星宿 的最 内层 即 中心 莲花 的周 围 , 东北 画北 斗七星 。 斗柄

近开阳一小星 , 即 《步 天歌 》 “辅星近着开 阳淡 ” 的辅星 。

此后又陆续有 、 号墓 星 图 的 发现 , 年 的发 掘 , 又 发 现 了 第 、 、
、 号墓中星图 。
可 见 , 越 是在 唐 代 这 样 的 大 统 一 时 期 , 对 北 斗 的使 用越 显严 格 。而 在 五 代 这
样 的分 裂 时 期 , 则 多 见 有 一
比斗 的使 用 。 充 分 说 明北 斗 与 国 家 政 权 息、息 相 关 。

漪
︸,
,泊
异
户︸
臼
瞥
萨

图 宣 化辽 壁 画墓 后室顶部彩绘星图

采 自 河北省文物管理处等 《辽代彩绘星图是我国天文史上的重要 发现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页

〕 河北 省文物管理处等 物 北宣化辽壁幽墓发掘简报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 , 第 引一 少之。

河北 省文物管理处等 《辽代 彩绘星 图是我国天文史 几 的重要发现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明, 第 臾。
张家 日市文物管理所等 《河北宣化下八 单辽 金壁侧墓 》, 《文物 》 年第 期。
郑绍宗 《宣化辽壁 问墓 彩绘星图之研究 》, 《辽海文物学刊 》, 年第 期 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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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关 于北斗主生

北斗 司杀注 死观念 前文 已经探讨 。 唐宋道书 《太 上玄灵北斗本命延 生真 经 》

中更是借老君之 口 , 赋予 了北斗诸 多的神通 , 并认为人之生命 亦来 自北斗 “凡
夫在 世 , 迷谬者 多 , 不知身属北斗 , 命 由天府 ” 【
`, 不 同的时辰 出生之人 对应北
斗不同的木命星 君 。 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长生妙 经 》 中称 “北 斗司生司杀 、 养 物
济人 之都会也 ”。 那么 , 北斗主生信仰 又源于何 时
韦 兵 认 为 , 北 斗 生化 万 物 的哲 学 观 念产 生 于 周 秦 之 际

北斗 与土地各在天上地 下化育万物 , 古人 常将北 斗与土相联 系 。《白虎通

·五行 》 “土在 中央 , 主吐万物 , 土之为吐也 ” , 吐万 物即化育万物 。 土在 五

行中代表 中央 , 北斗为天之中心 , 土不仅是指土地之土 , 它与北斗亦有关系 。

此种 根据五行理论 的推导模式显然过于理想化 。 世 间万物五行属土者 甚多 ,

并不能说 与土 相配就会有 生化 万物的功能 。唐 以前 之文献 中亦未见有北 斗主生化
记载 。乃是在唐宋 时期 , 道 教对 北斗大力推 崇 , 提 升北斗地位 , 增加 北斗职 能 ,
的一
司 生 之 信仰 , 是 山北 斗 主 死 信 仰 衍 生 而 来 。
始 出现 北 斗一
宋 代 道 经 《太 上 感 应 篇 》 曰

若夫 北斗 , 乃 紫极都 曹 , 为天地 日月江河海 之元 , 合 阴阳木火 土金水 之

德 , 象陈北斗 , 精应 玉清 , 三界 十方 , 皆所 统御 , 干旋气运 , 斟酌死 生 。 六
甲生人 , 各票一元之气 , 方得 囿形 为人 , 具足 一躯 , 皆北 斗也 。 主持 人命 ,
使保 天年 , 亦北斗也 。 又按 《九真帝君九 阴混 合纵景 万化 隐天秘诀 》, 人 两
眉 间却入 一寸 , 号 曰明堂 。 北斗帝君 、 大 阴九妃 , 常处其 中 。又按 《业报 因
缘 经 》, 七星之气 , 常结为一星 , 在人 头上 , 去项 三尺 。 其人为善 , 则光 大
而明 为恶 , 则光小 而暗 。 又按 《北 斗傍 通 图 》, 七 真曰 吾每月初 三 , 及
二十七 日 , 必一下 降 , 受人蘸祭 , 察人 善恶 。 然则 三台北 斗 , 在人 头上 , 录
人罪名 , 夺其算纪 , 信不诬 矣 。

南 宋 道 经 《洞 玄 灵 宝 自然 九 天 生神 玉 章 经 解 》 卷 上 亦 云

人之 受生胞胎 之中 , 三元养育 , 元杰 结形 , 故九 月神布 , 杰满 能声 , 声

满神具 而降生 。 以故 一月为胞 , 二月为胎 , 三 月为魂 , 四月为 魄 , 均 受斗极
陶铸 之功 。 案 河图经 “北 斗是九天 之精 魂 , 九地 之灵魄 , 九 星之 妙 象 , 九

【 《道 藏 》 第 士, 第 吵之。
【 《道 藏 》 第 一 于, 第 乡之。
【 韦兵 《道教 ,。北斗生杀观念 》, 《宗教学研究 》 年第 期, 第 一 页。
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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州 岛之神威 , 本命之元辰 。',

南宋洪 迈在 《夷坚 志 》 中收录有詹林 向北 斗祷告求子的故事

湖 口人詹林 , 以妻宁 氏无子 , 夫妇 常焚夜香祷 北斗求嗣 , 经 十余年不验 。

绍 熙之初 , 忽起怨心 , 至启 告云 “詹林 自省 , 平昔不 曾作 恶事 , 今 年 四十
四岁 , 妻 四十二岁 , 焚祷十年 , 并无感 应 , 不知有天地上真否 ” 方 咨 白未
了 , 见 一老人 咄之 曰 “詹林 专好食鱼子 , 及 淹藏鸡鸭 卵不令 生抱 , 故造物
磨折 , 永无后嗣 。 汝不思 己过 , 反敢怨天 , 岂得为便 ” 言迄 而没 。林 惊然
追悔 , 斋洁谢悠 , 乞 自今 以后 , 不复更食 鱼子及 藏鸡鸭 卵 。 于是 每遇春 时 ,
置 鱼苗及子放 生 而奉 斗益谨庆 元元年遂 生男 。

约成书 于唐末 宋初 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长 生妙 经 》 中 己经将 北斗的能力扩大

到司生司杀 、 无所不 能之地步

是 以北 斗司生 司杀 , 养 物济人都会也 。凡诸 有情 之人 , 既票天地之气 、

阴阳之令 , 为男为女 , 可寿 可夭 , 皆出其北斗之政命 。 ……北辰 垂象 , 而众
星拱之 。为造化之枢机 , 作 人神之主宰 , 宣威 三界 , 统御万灵 , ·,一 五行共
票 , 七政 同科 。有 回生注死之功 , 有消 灾度厄之力 。 … …凡夫 在世 , 迷谬者
多 , 不知身属北 斗 , 命 由天府 。

其他诸 多佛道 经文 中也有类 似的 说法

镇上玄 元北极 北斗 , 从王侯 及士庶 , 尽 皆属北斗七 星 , 常须敬 重 , 当不

逢横祸 凶恶之事 , 遍救世人 之衰厄 , 得延年 益算 , 无诸 灾难 … …

斗极位 处帝居 , 推运 四序 , 总生成 之化 。 正 、 二 、 三月 , 构建 寅 、 夕

口、
辰 、 之位 , 以生化万物 四 、 五 、 六月 , 钓建 巳 、 午 、 未之位 , 以长 养万物
七 、 八 、 九 月 , 构建 申 、 酉 、 戌之位 , 以成熟万物 十 、 十一 、 十二 月 。构
建 亥 、 子 、 丑之位 , 以收藏万物 。 斗构不运 。则 四时不 节 五行不应 则寒
暑失度 阴阳不调 , 则万物不成 , 所 以为造 化之枢机也 。

后世 道 教 徒 认为 北 斗 真 君 常 同 “天 、 地 、 水 ” 三 官 大帝 `起 巡 游 四方 , 调查
人 间 和 阳 间 的 功 过 善 恶 。如 果 在 上 元 、 中元 、 下 元 三 节 , 三 官巡 访 到 作恶 者 , 便
报 告北斗神 , 由他将犯人减寿或扫一
入地狱 。时人相信北斗司掌人之寿命福禄 , 崇
词北斗可 以消灾去厄 , 延命致福 。

【〕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
一 乡之。
【 宋 洪迈 《夷坚志 》 三 志 已卷第四 《宁氏求 子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页。
〔」 《道藏 , 第 一 于, 第 乡之。
日〕 《葛仙 公礼北斗法 》, 《人正藏 》 第 川士《梵天火罗九耀 》 附
【 《太 玄灵 北斗本命 延生经注 》 卷 中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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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元代 的打压与 明代 的复兴

元 初 , 因为道士邱处机很受元太祖成吉 思汗 的尊敬 , 道教的 “全 真派 ” 一度

极为鼎盛 , 并编成一部 《道 藏 》 — 《大元玄都 宝藏 》 。 但后 因全真道在 佛道之
争中败 北 , 元世祖忽必 烈十八年 , 诏告天下 “道 家诸经 , 可 留 《道 德 》 二篇 ,
其余文字 、 版本及画 图 , 一概 焚毁 , 隐者罪之 。” 全真道在元初所编辑 的 《大元
玄 都 宝 藏 》 , 计 有 七 千 八 百 多卷 , 几 乎 被 焚 毁 殆 尽 。
元末 明初 , 随着 道教的复兴 , 北斗信 仰也更加 受到重视 。 有研 究表 明 , 明孝
陵的整体布局参照北斗进行设计 。 从空 间上看 , 自孝陵 的大金 门开始 , 至 牌楼 、
神道 、 望柱 、 魁星门 、 金水 桥 、 文武方 门 、 享殿 、 宝城 , 其走势呈 “北斗星 ” 状 ,
从大金 门到金水桥部分为斗魁 , 从金水桥 到宝城 部分为 斗柄 【
' 。从玄宫所在地 的
包乘来看 , 东有青龙象 , 西有 白虎象 , 西 南有前湖 为朱 雀象 , 宝城所 依之玩珠峰
呈玄武象 。北 斗星布局正好处于 四象之 间 。无论北 斗形状还 是四象 布置都 与天
象 极 其 相 符 , 应 该不 会 仅 是 巧 合 。营 建 者 于
巴孝 陵 设 计 成 北 斗 的形 状 , 反 映 出朱 元
璋 思 想 中保 留有 “魂 归 斗 极 ” 的终 极 愿 望 。
此 外 , 中 国 占`代 都 城 城 墙 的形 制 大
多 以方 形 或 矩 形 为主 , 而 明 南京 城 墙 的
形制 则十分特 殊 , “周边 随着地 形 曲折
围合而成 , 其 总平面西北窄 、 东西 宽 ,
呈宫扇 形 ” 。王少华根据道 教 以壶天 、
壶 中为圣地 , 以 “壶公 ” 为神仙 , 认 为
南 京城 墙 建 成 了 “ 目前 所 见 到的 壶状
葫声 、 瓶 形态 ” 。
杨 国庆 则认 为 , 南京 明城墙 的形状
也可 能 为 “南 斗北 斗 ” 聚 合 形 布 局 图

。 在 南 京 城 墙 东 南 角 的 通 济 门至 西
北角钟阜 门与 仪凤 门之 问作 一划分 , 南
为 “ 有斗 六星 ”, 北 为 “北 斗七 星 ”。“南 图 明南京城墙 “ 南斗北斗 ” 聚合形布局

斗星 ” 的六 颗 星座 以聚 宝 门 、 三 山门 、 采 自 杨国庆 《明南京城墙设计思想探微 》, 《东南

文化》 年第 期, 第 页

〕 贺石翱 《明孝陵 》, 邹厚本 主编 《江苏考古五 年 》, 南京 出版社 , 年。

〕 参见束有春 《南京明孝陵 》, 《 、抖尺》 年第 期 及 《明孝陵志新编 》,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, 年。
张泉 《 列初南京城的规划 与建 设》, 中国古都学会 主编 《中国古都研究 》 第一辑 , 浙江 人民出版社 ,
年。
少 华 《南京 明代城墙的建造 》 , 《东南文化 》 年第 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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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凉 门 、 石城 门 、 定淮 门 、 仪凤 门六座城 门隐喻 “北斗星 ” 的七颗 星座 以通济

门 、 正阳 门 、 朝 阳门 、 太平 门 、 神策 门 、 金川 门和钟阜 门七座 城 门隐喻 `。 笔者
认为此种解释 比较合理 。 虽然 明南京城的营建理念没有在古代文 献中明确记载 ,
但是法天建城的先例 在历 史上却非常普遍 , 如汉长安城 、隋大兴城 隋唐 长安城 、
元大都等大型都城 的营建都体现 出效法天象的设计理念 。
明南京城墙修得如此不规 则 , 不排除 由于周边地理环境 、 地 形地貌 等方面的
限制 , 抑或是 出于军事 防御方面的考虑 。但在道教 的堪舆思想 中 , 城 墙形状的象
征意义极其重要 , 关 系到帝 国的兴衰气运 , 不能妥 协 。即使 出于地理环境及军事
防御的考虑 , 也一定 要满足 堪舆思想 的宗教解释方可 。因此 , 城 墙采用 南斗一
北斗
聚合的形状 , 既体现 了君权 的神圣性 , 同时又可 以兼顾地形和 军事 。
再者 , 朱元璋信奉 天人 合一的道教思想 , 在明史典籍中多有体现 。南京城建
造之 时 年 , 朱元璋 曾称 “天道微妙难 知 , 人事感通易 见 , 天人一理 ,
必以类应 。下修人事 , 上 合天道 , … … 下交修 , 斯为格天之本 ” 。洪武元年 ,
按礼部所设 皇太子位在奉天殿 前的引导旗蟠 , 在两侧一
卜二面 “龙旗 ” 的护卫下 ,
正 中一 面 就 是 “一 星 ”旗
比斗一 。足 见 朱 元璋 政 权 对 法 天 思 想 和 北 斗 信 仰 的 认 同 与
推崇 。
王秀玲研 究认为 明万 历 皇帝的葬式为肢体侧 卧 , 双腿微 曲如睡眠状 的 “北斗
七星 ”葬式 , 并推 断明代 帝王之 葬可 能均作此式 。虽然笔者认 为此种 所 谓的 “北
斗 ”葬式只是普通 的屈肢 葬 , 但王室墓葬中使用 屈肢葬的葬式到底是 出于何种考
虑 , 尚 不 得而 知 。 王 文 观 点 或 可 备 一 说 。
上 有 所 好 , 下 必 甚 焉 。帝 王如 此 重 视 北 斗 , 百 姓 自然 也 不 会 等 闲视 之 。除 了

道 经 的 记载 , 在 明代 的 小 说 垠亦有 丰富 的 北 斗一
信 仰 的 记录 , 表 现 了 民 间思 想 中 的

北斗信 仰之而貌 。罗贯 中在 《三国演义 》 第一 三回 中所写诸葛亮 点七星灯祈北

斗 延寿 的 故 事 , “若 七 日内主 灯 不 灭 , 吾 寿可 增 一 纪 如灯 灭 , 吾 必 死 矣 ”, 虽 不

能代表 三国时的北斗信仰 , 至少体现 了明代 北斗一

延命观念的成熟和 普及 。 此外 ,

罗贯中还在 《三遂 平妖传 》 第 二回中 , 细致而生动地描述 了北 斗星君 的少

巨象 、 出

行 的排 场 及 其 注 死 之 职 能

不 多时 , 只见族旖宝盖 , 簇拥着北 斗星君到 来 , 怎见得 亦有 “西江月 ”

为证 “七政枢机 有 准 , 阴阳根本寒 门 。 摄提 随柄指星辰 , 斗 四构 三一定 。

【 杨 国庆 《明南力油戎墙 设计思想探 微 》, 《东南 文化》 年第 期, 第 页。

卿 太祖实录 》 卷一 一 。
【 恻」 太相实录 》 卷三 一
五。
一秀玲 《试论 明定陵墓主 人的葬式 》, “ 匹界遗产论坛— 会 ” 论文,
中国明清 宁家陵寝 学术侧防少
年 月 一 卜 南京。
 山 东 大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
天道 南生北运 , 七公 理狱分 明 。 招摇 玄武拥前 族 , 不教 人 间法令 。” 当下修

文舍 人降 阶接入 行 礼 , 让 星君 坐于上首 。 … …分 明认得是北 斗星君 这一惊
非小 , 原 来南斗注 生 , 北斗注死 随你颜 回杨 乌这般寿夭 , 若求得 南斗星君
添上几竖几 画 , 便 活到 一百九 十 。祠 罗天子 也不敢去想他会 面 倘 惹着 北 斗
星君 性气 , 把笔 尖略 动一动 , 疾 时 了却性命 , 便是玉帝御 旨降一千道 赦书 ,
也休想他 起死 回生 今 日这 一番 多凶少 吉如何 不惊 恐

广西 上思县于 年 出土 了两座 明墓 。其 中 墓主身下垫一块长 米,

宽 厘米 , 厚 厘 米 的木板 图 。 木板中 间刻有 七个排布似北斗七星的 圆

孔 , 并 阴刻六 条线将七于相连 , 应 该是古代文献 中提到 的 “七 星板 ”。 墓主

人身垫的 “七星 板 ” 长 米, 宽 厘米 , 厚 厘米 。 也发现 以七个小孔连缀

而 成 的北 斗 七 星 。

七星板葬俗历 史悠 久 , 为古代棺 中垫尸之板 。 上凿七孔 , 孔间多刻有 线条 ,

使七孔相连 , 大硷 时纳于棺 内 。北齐颜之推 《颜 氏家训 终制 》 有 “吾 当松棺二
寸 , 衣帽 已外 , 一 不 得 自随 , 床 上 唯 施 七 星 板 ” 的 说 法 。 唐 杜 佑 《通 典 ·礼 四
五 》 引 《大唐元 陵仪注 》 日 “其 日大敛 ·,·…司 空引梓宫升 自西 阶 , 置于大行 皇
帝西南首 , 加七星版于梓 宫 内 , 其合施于板下者 , 并先置之 , 乃加席褥于板上 。”
宋代朱熹在 《朱子家 礼 ·治棺 》 上 也说道 “斜 凿视槽 一道 , 使七孔相 连 ”。宋 诩
《宋 氏家仪部 》 “治棺 不用太宽 , 而作虚檐 高足 , 内外漆灰裨布 , 内朱外黑 , 中
炒糯米焦灰 , 研细铺三 寸厚 , 隔 以绵纸 , 纸 上 以七星板 , 板上 以卧褥 , 褥 中以灯
草 , 此 皆附于 身者 。” 明彭演 《重刻 申阁老校正 朱文公家 礼正衡 》 “七星板 , 用
板一 片 , 其长广棺 中可容者 , 凿 为七孔 。”

图 广西上思县明墓七星板

图片由广西上思县文物管理所提 供

乡 罗贯 中 、 冯梦龙 《三遂 ' 之

妖传 》, 北京 人学 版 社 , 年 , 第 一 乡之。
此墓葬资料 尚未发表 。 以 卜墓葬信息及 图片系笔者赴广西 几 思县文物管理所考察所得 , 并 获所 长 几
善
初授 权使 用 。
见 利器 《颜 氏家训集解 》 增补本 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臾 。 以下本段 关于 “七星板 ” 的 引
文参见该 书第 页注八 。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明代这种使用七星板 的葬俗 已经普及到 民间 。万 历年 间成书 的 《金瓶梅词话 》

第六三 回记载李瓶儿死后 的入硷 仪式 “放下 一七 星板 , 搁上紫盖 , 件作 四面用
长命丁一齐钉起来 。” 可见 , 七星板 当为明代 以降较为普遍 的丧 葬用具 , 上 自封
建帝王 , 下至庶 民百姓 , 皆得用之 。
虽 然 , 广 西上 思 县 明墓 并 没 有 出土 非 常 丰 富 的 随 葬 品 , 但 此 墓 葬 棺 外 用 非 常
结实的三合土做停 , 制 做精 良 , 亦耗 费了不少 的人 力 、 财力 , 非 是普通百姓能够
负担 。 墓主 当为拥有一定身份地位 的贵族或官员 。
这种使用七星板配合七枚垫背铜钱 的葬俗 不仅历 史悠久 , 影响范 围广 大 , 而
且经久不衰 , 至今仍有地 区延用此葬俗 请 见下节有关叙述 。
另外 , 由于北 斗对于道教 的修仙方术意义重大 。南朝上清派经 典 《洞真三天
秘 讳 》 在 论 及 修 仙 过 程 中北 斗 的 重要 性 时说 道 “斗 星 者 , 太 极 之 紫盖 , 玄 真 之
灵网 , 九星之神席 , 天尊之堰 房 。 学真之士 , 天尊授 之 , 使其堰 息斗中 。暮 卧存
斗星 , … …行之十八年 , 色反婴童 , 九星之精变成九老 , 俱来迎 子 , 白 日登晨 ”
【
' 。可见北斗为道家修炼之宫 。 若能身卧斗魁 , 便可 返老还 童 , 转 化升仙 。使用
七 星 板 的 目的就 是 希 望 墓 主 人 死 后 身 卧 斗 中 , 魂 归斗 极 , 还 一
于司 命 , 以获 新 生 。

六 佛教中的北斗信仰

从上文所举墓葬资料可知 , 至少在南北朝 时期 , 佛教 己经深 受道教星辰信仰

的影响 , “尤 以佛 教 密 教 及 流 传 于 日本 之 东 密 为甚 ” 。 萧 登 福 在 著作 《道 教 星
斗符印与佛教 密宗 》 及论文 《从 大正藏 所 收佛经 中看道教星斗 崇拜对 佛教之
影响 》 《 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 探述 》 、 《 太 二玄灵北 斗本命 延生真
经 探述 下 》 中对 佛 教 中北 斗信 仰 有 较 为详 细 的 归纳 吴慧 护北斗 八女 ”
考— 之 汉 化 分 析 》简 要探 讨 道教 的 北 辰 北 斗崇 拜
另 附汉 译 密 教 佛 经 中南 斗 北 斗一
对密教的影响 陈勇 的硕士论 文 《道教北斗 九 皇信 仰研究 》 也介绍 了中国和 日
本 的 佛 教 中 的祭 斗 仪轨 。 由于 本 文 重 点 从 考 古 学 探 讨 北 斗一
信 仰 , 在此 仅 对 一些
记载有 北 斗信仰 的佛经略做简 要介绍 。
据 萧 登福 统 计 , 敦 煌 所 见 受 道 教 星 斗 崇 拜 影 响 的佛 经 , 主要 有 《诸 星 母 陀

〔 」 《洞真二天秘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毋, 第 页。
【 萧 今福 《 太 几玄灵北 之本 命延生 真经 探述 下 》, 《宗教学研究 》 年第 期, 第 臾。
萧 登福 《道教星 牛符印 `、佛教密宗 》, 新文 卜出版 公司 , 年, 第 臾。
萧登福 《从 大正藏 听收佛经 中看道 教星 斗崇拜对佛教之影 向》 台中商 专学报 第 期, 年, 第
一 少
之。
【 萧登福 《 太 卜玄灵北 斗本命延生真经 探述 》, 《宗教学拟究 》, 年第 期 。
〔 萧登福 《 太 卜玄灵北斗一 本命延生真经 探述 下 》, 《宗教学 研究 》, 年第 期 。
八女 ” 考 — 另附汉译 密教佛经 中南 斗一
吴慧 护北 斗一 北 斗之汉化 分析 》, 《世界宗教研究 》 年第 期。
【 陈勇 《道教北斗九皇信仰 研究 》, 硕 学位 论文 , 四川省 社会科学 院 , 年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罗尼 经 》 、 斯三三七 四号 《摩 登伽 经 》、 《舍头谏 太子二十八宿经 》 、 《宝星 陀罗尼

经 、 伯 二五五 八号 佛说七千佛神符益 算经 》、 伯三七三二号 《佛说提谓经 》、
《药师 琉璃光如来本愿德 功德经 》、 《佛说 普贤菩萨说证 明经 》、斯二 又八号 《佛
说咒魅 经 》 、 伯三九一 五 、 斯三一一 号 《佛 说安宅神咒经 》、 伯二一九 四号 《佛
说大威 德炽盛光如来 吉祥 陀罗尼经 》、 伯 三九二 号 《佛说大威德金轮佛顶炽盛
光如来 消除一切灾难 陀罗尼经 》、 伯二三 二二号 《二十八宿真言 、 文殊破宿 耀真
言 》 、 北七六七七 号 夜九十 八 《结坛散食 回 向发愿文 》 、 斯五五五三号 《密宗
神咒 》 九耀星神 、 伯 四 七一号 《十一 耀见生 图等历算玄文 》 等 。其 中有 些是
直接 以星斗之名 为题 , 有些 仅是经 中偶 尔提及 。 内容上多是讲述祀斗一
之法 , 以为
祀星 可 以避灾解难 【
' 。
而据 《大 正藏 》 所 收录之佛经 , 受道教星斗 崇拜影响者有 《文殊师利菩 萨
及诸 仙所说吉 凶时 日善 恶宿耀经 》、 《七 耀攘灾 决 》、 《七耀星辰别行法 》 、 《北 斗七
星护 摩法 》、 《梵天火 罗九耀 》 、 《宿耀仪轨 》、 《北 斗七 星念诵 仪轨 》 、 《北 斗七 星护
摩秘 要仪轨 》、 《佛 说北斗七星 延命经 》、 《七 星如意轮秘密要经 》、 《佛 说大孔 雀咒
王经 》 、 《佛母 大孔雀 明王经 》 、 《大方等大集经 ·日月藏分 》、 《供养护世 八天 法 》 、
《七 佛 八 蜘笋所 说大 陀 罗 尼 神 咒 经 》、 《大 威 德 陀 罗尼 经 》 、 《龙 树五 明 论 》 、 《佛 说
炽盛光大威德 消灾吉祥 陀罗尼经 》、 《大圣妙 吉祥 菩萨 说除灾教令法轮 》 、 《大方广
菩萨藏文殊师 利根本 仪轨经 》、 《诸星母陀 罗尼经 》 、 《摩登伽经 》、 《舍 头谏太 子二
十八宿经 》、 《宝星陀罗尼经 》 等等 。在 《大正藏 ·图像部七 》 所收 日人撰 《白宝

口抄 ·卷 百五十五 ·北斗法 》 中 , 所载佛教 星斗一

祈供之书甚 多 , 而今 已佚 者 , 亦
复不少 , 如 《大唐祭 北斗法 》、 匕斗供 次第 》、 义 净撰 《属星秘法 》 等等 , 今 皆
已佚 。
其 中与北斗崇拜相关者 , 简述如下
有 的佛经 中将道教 的北 斗七星君视 为佛教 的佛 与菩 萨 。如 《佛 说北斗七星延
命经 》 题 为 “婆罗 门僧将 到此经唐朝受 持 ” , 经 首有北 斗七星 披发执 易图和各
星神符 篆 , 并 以北斗七星 为七 佛之化 身

南无贪狼星 , 是 东方最胜世界运 意通证如来佛 。

南无 巨门星 , 是 东方妙宝世界光音 自在 如来佛 。

南无禄存 星 , 是 东方圆满世界金色 成就 如来佛 。

南无 文曲星 , 是 东方无忧世界最胜 吉祥如来佛 。

」参见萧登福 《道教星 斗符印与佛教密宗 》, 新文丰 出版 公 司, 年, 第 歹几。

参见萧登福 《 太 卜玄灵北斗本命 延生真经 探述 下 》, 《宗 教学研 究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。
大正藏 》 第 册, 第 一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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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无廉 贞星 , 是东方净住 世界广达智辨 如来佛 。

南无武 曲星 , 是东方法 意世界 法海游戏如来佛 。

南无破 军星 , 是 东方琉璃世界 药师琉璃 光如来佛 。

此 外 , 佛 经 中还 有 以北 斗 七 星 配 观 音 者 , 日人 所 撰 《白宝 口抄 》 卷 百 五 十六
“北 斗法 第 二 ” 引 《类 秘 钞 》

一 、 东方 贪狼 星 大 白衣 千手观 音 又圣观 音 。

二 、 寅方 巨门星 马 头观 音 。

三 、 丑方禄存星 不 空羁 索观 音 。

四 、 子方廉 贞星 水 面观 音 又弥沙大王 。

五 、 亥方 武曲星 阿噜利迩观 音 。

六 、 戌方 文 曲星 十一面观 音 。

七 、 顶上虚 空中间破 军星 虚 空藏 。

此 处 “贪 狼 ”、 “巨 门 ”、 “禄 存 ”、 “文 曲 ”、 “廉 贞 ”、 “武 曲 ”、 “破 军 ” 之 星
名 全 部 来 自道 经 。 在 道 教 的 影 响 下 , 佛 经 中渐 将 北 斗 七 星 君 及 其 他 星 神 推 演 为
佛 、 菩萨之化 身 。萧登福 认为 , 《佛 说北斗七星延 命经 》 不仅 以北 斗七 星君配系
佛 教 七 佛 , 更 载 录 了七 星 君 形 貌 及 灵 符 图 , “完 全 是 抄 袭 道 教 说并 杂蹂 佛 教 名相
以成 经 ” 。
早 期 佛 教 典 籍 中 , 日月 星 辰 仅 位 于 欲 界 最 低 一 天 的四 天 王 天 。 自四 天 王 天
以上 其 余 欲 界五 重 天 、 色 界 十 八 天 、 无色 界 四天 , 都 无 日月星 宿 。佛 经 传 到 中 国
后 , 受道教星斗崇拜影响 , 方使星神渐成治病消灾者和受歌咏与祭 祀的对一
象 。
此 外 , 道 教在 《北 斗 经 》 中 , 将 人 按 出 生 时辰 配 属 北斗 七 星 君 , 确 立 本 命 星 。
而 密 教 , 尤 其 是 东传 之 密 教 , 也 以 出生 年 日 配 系 北 斗 七 星 君 , 并提 出 了 当年
星 、 本命宫 、 本命宿 、 本命 耀等木命星神之 说 。 可见 , 佛教中的北斗崇拜基木
上是照搬道教北斗信仰相 关 内容 , 不作 为本文探 讨的重点 , 仅简 略介绍 。

【 《人正藏 》 冬像部七 , 第 止。
顶
萧登福 《试论北斗九 皇、 斗姆 `、摩利 支天之 关系 》, 《国 认台中技 术学院人 文社科学报 》, 第 朋,
年 , 第 臾。
〔 四天 人 , 梵文 叱 , 佛 教用语 , 是诸天 中位置最低的一层天 , 也足离 丝间最近的天 ,
处十须弥山月要键 陀 罗 山 的 四座 山 顶 , 分 别 是 多闻 天 、 持 国天 、 增 长天 、 广 目天 。
〕 参见萧登福 《道教星斗符 印 , 佛教密 宗 》, 新文丰 出版公 ,小 年, 第 灭。
详见萧登福 《道教星斗符印 与佛教密宗 》, 新文丰出版 公 司, 年, 第 巧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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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小结

隋唐宋 明时期的 出土北斗文物 资料 明显减少 , 北斗信仰 的文化面貌也 与之 前

不 同 , 厌胜信 仰 日趋衰落 。但从文献资料 可 以看 出 , 从唐至 明这个阶段 却是北斗
信仰 的兴盛 时期 。唐代道 教对 北斗推崇倍致 , 并逐渐形成 了庞 杂而完备 的 “斗姆

— 九皇信仰 ”体系 , 将北斗九皇 与斗姆 塑造成化育万物 、法力无边 的万 能神抵 ,

在宫观 中立像 祭祀 。佛 教也深受道教北斗信仰 的影响 , 视北斗为佛或观音 , 顶 礼
膜拜 。蒙元 时期 , 随着 道教的被打压 , 北 斗信仰 也经历 了短暂 的衰落 。 明代 建 国
之初 , 北斗信 仰又重新复兴 , 南京城 的城墙和 明太祖的孝陵均仿北斗之形营 建 ,
可见汉人观念 中对北斗笃信之深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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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清代 以降 的北斗信仰

清王朝是满 族统 治的国家政权 , 其传统 民族宗教信仰是萨满教 〔' 。满洲人 入

主中国后对汉人 有一定的歧视和顾 忌 。 出于政治需要 , 清王朝 崇奉藏传佛教 , 欢
迎达赖喇嘛到北京 , 并修建 了众 多喇嘛寺 院 , 琳宫梵刹遍布京城 、 承德 、 内蒙古
等地 。代表汉文化 的道教被打击和压制 。例如 , 把统理天下 道教的张 天师 , 从 国
师二品的地位贬 为五品 , 品级不如一个 知府 的地位 , 同时永禁 张天师 到北京 。

一 艰难的延续

随着道教地位的急转直 下 , 北 斗信仰也随之衰落 。在清 代文献中有关北 斗信

仰 的 记载 较 为 匿 乏 , 且 多 出现 在 占星 记录和 诗词 歌 赋 中 。 《清 史稿 ·礼志 》 中介
绍神位祭器 时 , 有 “月擅 正位夜 明 , 酉己北 斗二十八宿 、 周 天星辰 , 共 一握 ”
的简短描述 , 可见其 受祭地 位之下 降 。在 民间 , 斗姆庙还有少量修建和存留 , 如
清道 光五 年 年 建 于 洛 阳 龙 门 香 山之 巅 的斗 姆 庙等 。
清 初 查 继 佐 在 《罪 惟 录 ·方 外 列 传 》 中 记载 了徐 有 贞施 斗 姆 法 使 北 斗化 身 为
猪 的 故事

斗母老僧 , 不知何许人 , 善 斗母法 。景泰 中 , 徐 有贞尝就教 筑张漱法 , 堤成

往谢 , 僧 曰 “盎有异学 乎 ” 曰 “能斗母 法 。” 僧 曰 “子所传 有误 。” 为正六
七字 , 诫曰 “可 以卫身 矣 。” 度七 月难 至 , 临难 幸注想老僧无 恙 。后有贞 以罪下
狱 , 且不测 , 亦便如法存想 。是 日 , 风雷大作 , 碎 见七永奔殿 上 , 忽不得所在 。
于是 太史奏 斗星不见 。寻 武功奉赦戍金齿 , 便道渴僧 。僧饭有 贞 , 引 至小室 , 穴
纸窥之 , 见七永堰卧 , 曰 “非老僧 降此 , 公不免矣 。” 有贞谢 , 自信所学不如僧 。

清代 所 编 《道 藏 辑 要 》 所 收 与 斗 姆 相 关之 道 经 有 孚佑 上 帝 纯 卜「吕祖 天 师 疏
解 《先天斗帝救演无上玄功 灵妙真 经 》 一卷 、 《九 皇斗姥戒杀延生真经 》 等 。 对
斗姆形貌也有不 同的描述 。在姚梭庄的 《玉枢经禽 》 中 , 一
斗姆形象墓本没有什 么
变动 “斗 母紫光天后摩利支 天大圣 , 化身四头八臂 , 天神相 , 左猪 , 右鬼 , 后
狮 相 。八 臂 , 两 手抵 日月 , 一 手执 戟 , 戟 上 有 黄 蟋 , 上有 金 字 , 云九大 雷 祖 大 帝
手剑 , 一手印 , 或曰柞 一 手 金 绳 , 一 手 弓 , 一手 箭 。坐 七 猪 辈 。 … …法 主 四

」萨满教属多神教 , 早期分宫廷萨满 和民问萨满 两钟 。 青代 朝皇帝举行齐种祭 神祭天典礼 , 如宫廷 萨

满 设 “堂 子 ” 祭天 , 都用满语诵经跳神 。 直到 世纪 年代 , 在东北的宁古塔 今 黑龙江 省宁女 和爱环
等地 , 满族 民间仍保有萨满教 。 民间萨满又分 以跳 神为职 业的萨满和 管祭祀的家萨满两种 , 现己消失 。
赵尔哭等 《清 史稿 》 卷 八 `一 《礼志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央。
〔清 查继 佐 《罪惟录 》, 浙江古籍 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公
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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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 , 披天 青云锦法 服 , 首上宝髻 , 有黄金塔九层 , 顶放曼优钵 陀罗尼花 , 名 曰无

忧花 。 … …抑斗部 与雷部 , 有表裹之义 , 故 斗姥亦 弥雷祖 大帝 , 而雷神 皆隶之 。”
而在 《九皇 斗姥说 戒杀延生真经 》 中 , “斗姆 ” 为一头二臂 , 左 手执拂 , 右手
执柞 , 乘 五龙 车的形象 , 与 “摩 利支天 ” 分属两个神抵 “九 皇斗姥 金轮 开泰 元

君 , 头挽 螺髻 , 身被霞销 , 耳 坠金环 , 足登珠 易 , 左手执拂 , 右手执 柞 , 乘 五龙

之车 , 跌八宝之座会 , 三登上真于摩利支天 , 谈生天生地之道 , 阐不生不灭之 旨 ” 。
除道教 文献外 , 尚有一些 图画或塑像存世 , 如 四川发现 的清代 《道 正宗师 图 》
中, 一
斗姆位 于 第二阶 中央 。她头挽螺髻 , 首上宝髻有无忧花 , 身披天青 云锦法
服 , 三头六 臂 , 其 上两手高举 , 分别持 日月二轮 , 应 阴阳二气 , 以象太极之 意
中两手 , 分 别持如意 、 黄蟠 , 以降魔招灵 下两 手 , 一握帝钟 法铃 , 一捧灵珠 ,
以示 号令 斗府雷部 。北京 白云观元辰殿所供之 斗姆 , 则为头挽 螺髻 , 八臂三 眼 ,
坐莲花座 , 据说是依清 宫所藏 图本而来 。
相关 的北 斗遗 迹现象也鲜有 发现 , 仅七星板 的葬俗 遗迹还 有保 留 。 年
在重庆沙坪 坝 区后 山坡清 理一座清代墓葬 , 该墓为 同坟异穴三棺坟 , 三棺呈 “品 ”
字排 列 。其 中 号 棺 的底 板 发 现有 刻有 类 似 于 北 斗 七 星 的 “天 文 图 案 ”, 个镂
空的圆圈在 曲折的线上依 次排列 图 。

见姚腹庄 《玉枢经禽 》 卷 ,一
注 , 《藏外道书 》 第 、 贞
《藏外道 书 》 第 士 贝 。 文物出版社 、 上海书店 、 天津 古籍出版社 年版。
“ 道正宗师 ” 图 , 其 作者无考 , 为四川原道文化博 物馆 收藏 。 全 图为一 于绘纸 本 , 纵 , 横 ·
图下方左右 二角有提记 , 左 角中央提有 “道 正宗师 ” 四个 人字 。
此墓葬 资料 尚未发表 。 以 卜墓葬信 息及图片由重庆市文物考古所提供 , 并授权使用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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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七星板 的论述此处不再赘言 。直到 今天 , 我 国的许 多省市如辽 宁 、 山西 、

河南 、 北京仍残存 着用七星板装硷 尸体 的 民间葬俗 。 《东于村志 》 记载有 山西 省
太 原市清徐县 东于镇 东于村上至元 明清 , 下至 年的 民俗风貌 。其入硷 仪式
为 “长者去世 后 , 要 为其沐浴整 容 , 口内放一枚有孔铜钱 , 人称 为 口含钱 。 穿
寿衣 时本村有撕领 、 拽 扣 、 剪 底襟之 习 , 忌 黑色和皮毛类 。穿戴完毕后 , 停放 时 ,
头朝烟 囱 , 足蹬 窗户 , 放置于 门扇板上 。棺木 现成 , 便可 入硷 。 先将棺材 里用 壁
纸糊裱 , 材 底放 煤 、 柴灰 、 谷草 , 上面放 七星板 、 七个 硬 币 , 铺 三尺 盖四尺红布 ,
头枕莲花枕 亦称 元宝枕 , 足蹬脚枕 , 脸上盖 张麻纸 , 叫盖脸纸 。” 【
'

二 小结

清 王朝 是满族统治 的国家政权 , 对汉人有 一定的歧视和顾忌 。出于政治需要 ,

清王朝 崇奉藏 传佛教 , 排斥并打压代表汉文化 的中国传统道教 , 北斗信 仰也随之
受到冲击 。清代 以降 , 有关北斗信仰方面 的文 献 记载和 出土 遗存都 十分匿 乏 , 标
志着延续 了数千年之久 的北斗信仰 开始走 向衰落 。在辽宁 、 山西 、 河南 、 北京等
地 的 民间 至 今 仍 残 存 着 用 七 星 板 装 硷 尸 体 的 葬 俗 。
通 过 上 篇 对 北 斗 信 仰 各 个 阶 段 文化 面 貌 的梳 理 , 我 们 对 中国 古 代 北 斗 信 仰 的
发 展 脉 络 己经 有 了一 个 比较 清 晰 的认 识 。在 下 篇 中 , 笔者 将 运 用 多 学 科 交 叉 的 方
法 , 有 针 对 性 地 对 北 斗信 仰 问题 做 进 一 步 的专 题 探 讨 。

贺灵宝主编 《东十村志 》, 山西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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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篇 北 斗信仰 的专题研 究

通 过上篇 的介绍 , 我们 对北 斗遗 存丰富 的表 现形 式有 了一个较 为系统 的 了

解 。而在本篇 中 , 则要分专题 深入挖掘各种类型 的北斗信仰 产生 的原 因 、 发展的
背景 以及表达 的宗教思想 、 影响程度等 具体 问题 。

一 北斗信仰产生的原 因

作为 中国古代天学 的重要组成部分 , 北斗信 仰是伴 随着 中国古代 天学的产生

而产 生的 。明末 学者顾 炎武 曾断言 “三代 以上 , 人人 皆知天文 ”。但 关于中国古
代天学具体是何时起源 , 学术界至今 尚无定论 。最 主要 的观点有二 西来 说与 自
生 说 。 江 晓 原 在 《中 国天 学 的起 源 西 来还 是 自生 中详 细 对 比了诸 家学 说之
后 , 认 为 中 国 天 学 的起 源 问题 是 不 可 能 得 出确 切 答 案 的 , 最 终 只给 出 了 一 个 较 为
保守的结论 “古代 中 国天 学 起 源 甚 早 , 它 在 较 晚 时期 例如 战国时期 刁 '从 西
方 传 入 的可 能 性 可 以排 除 。中 国天 学 的起 源 问题 是 与 中 国文 明 的起 源 问题 分 不 开
的 , 而此两 问题都还有进 一步研讨 的余地 ” `。
据上文 的分析可知 , 仰韶 时期或 已出现北斗信仰之雏形 。能够确 证北斗信仰
产生的证据不晚于商代 。那么 , 满天 繁星 , 为什 么选 择北斗作 为崇拜 的对象 北
斗在 当时人们 的意识 中到底代 表 了什么 地位 如何 是什 么 因素导致 了中国古
代北斗信仰 的产生

一 地 理 位 置 因素

首 先 , 中 国古代 北 斗 信 仰 产 生 的最 主 要 原 因 是 我 华 夏 先 民所 处 的 独 特 地 理 位
置 。 由于 中华 文明发源 于黄河 中下游 地区 , 地 理纬度大概在 北纬 度左右 , 即
古人所 说的北 极出地 度 的区域 。 在这一片区域生活 的古人 所观测到 的天北极
也就 高出地平线约 度 。 因此 , 以北 极为 一
户心 , 以 度 为半径 的圆形 区域称为
恒显 圈 , 圈 内的各种恒 星常年 不会落 到地平线 以下 。 由于岁 差的原因 , 数干一
年前
的北 斗 星 更接 近 北天 极 , 处 于 恒显 圈 之 内 , 对 于 居 住 在 黄 河 流 域 的华 夏 先 民来 说 ,
北 斗始 终 位 于 地 平 线 之 上 , 终 年 长 显 不 隐 , 以至 于 春 秋 时 称 北 一
斗为恒 星 。北 斗
星组 的七颗星 中有 颗是 等星 , 颗是 等星 , 较为 明亮 。在夜 空中 , 此七星

江晓原 《中 国天学的起源 两 来还 是 自生 , 《 自然辩证法通讯 》 年第 期 , 第 乡认

《左传 ·庄 公七年 “ 夏 四月辛 卯 , 夜 , 恒星 不见 。 夜中 , 星陨 如雨 。” 《玉烛宝 典 》 四引贾述注 日 “恒
星 , 北 斗 也 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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组合位置 固定 , 形状特殊 , 最易辨认 。华夏上 古先 民在观测天象时 , 总是 以北 斗

作为参照物定位其他星宿 。 因此 , 北斗七星 成为浩瀚 群星 中最 具标志 性的星组 。
而重视 北斗星 的观察和 北极星 的作用也成 为 中国传 统天文学 区别于西方 天文 学
的一个突 出特 点 。究其原 因 , 都是 由于各 自所处的不 同地理位 置所产生的不 同观
测结果所致 。 '

二 实用性 的考 虑

北 斗 的实 用 性 主 要表 现 在 可 以用 来判 断 时 间和 分 辨 方 向 。刚 刚 脱 离 了 自然 界
的原 始 人 , 不得 不 把 外 在 世 界 作 为 对 象 来 重 新 认 识 。于 是 , 时 间 与 空 间 的观 念 就
显得至关重要 。 恩斯特 ·卡西尔在 《人论 》 中说道 “在 原始社会 条件 下 的原始
生活 中 , 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抽象 空间观念 的痕迹 。原始人 的空 间是一种行动 的
空 间 而这种行 动是集 中于直接 的实际利益和 实际需要 的 ” 。在原始人创立 时
空观 的过 程 中 , 夜 空 中 的北 斗成 为 了规 定 时 空 的 坐标 , 以及 认 识 时 空概 念 的参 照
物 。 也许 正 是 由于 北 斗 对 于 时 间 、 空 间的 双 重 规 定性 而 倍 受 人 们 的 重 视 和 崇 拜 。
首先 , 一
比斗可 以用来 指示方 向 , 确 定空 间坐标 。在指南针发 明之 前 , 人们 在
夜 间 出行 尤其 是 在 水 上 航 行 , 辨 别 方 向 主 要 是 依赖 北 斗 寻 找 北 极 。 据 《淮 南
子 ·齐俗训 》 载 “夫乘舟而惑者 , 不知东西 , 见斗,极 则寐矣 。”
其 次 , 先 民通过观测 北斗判 断时令 。中华 文明在很早 的时候就 已进入 定居 或
半 定 居 的农 耕 文 明 , 而 农 业 生产 能够 持 续 进 行 的 一 个 重要 前提 就 是 对 季 节 以及 时
令的变化有 比较准确 的认识和把握 。因此 , 在华夏 文明的早期阶段 , “观测 天象 、
制 定 历 法 , 敬 授 民 时 ” 的 作 用 举足 轻 重 。 据 《尚书 ·尧典 》 所 记载 , 尧 的 首件 政
务即是派 专人观测天象 , 制定历法 “乃命羲 、 和 , 钦若昊天 , 历象 日月星辰 ,
敬授 民时 。 分命羲仲 , 宅唱夷 , 曰 谷 。寅 宾 出 日 , 平秩 东作 。 日中 、 星 鸟 , 以
殷仲 春 。厥 民析 , 鸟 兽 孽 尾 。 申命 羲叔 , 宅 南 交 , 平 秩 南 讹 , 敬 致 。 日永 、 星 火 ,
以正仲 夏 。厥 民 因 , 鸟 兽 希革 。分 命 和 仲 , 宅 西 , 曰味 谷 , 寅 饯 纳 日 , 平 秩 西成 。
宵 中 、 星 虚 , 以殷 仲 秋 。 厥 民夷 , 一
鸟兽 毛 毯 。 申命 和叔 , 宅 朔方 , 曰幽 都 , ·
卜在
朔易 。 日短 、 星 昂 , 以正仲冬 。 厥 民噢 , 鸟 兽敲毛 。 帝曰 `咨 汝 羲并和 。 期
三 百 有 六 旬 有 六 日 , 以 闰 月 定 四 时 成 岁 。 允 厘 自一
工 , 丈
帐绩 咸 熙 ” ' 。
山西陶寺城址 中发现 了 “迄今发掘最大 的陶寺 文化 单体建筑 ”, 集观 象和 祭
祀功能于 一身 , 证实 了 《尧典 》 的记载 。 可见 “敬授 民时 ” 在当时的确属于头

以 几论述 内容参 考 冯时 《中国人 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 文献出版社 , 年, 第 臾

德 恩斯特 ·卡西尔 著 、 日译 《人 论》, 卜海译 文出版 社 , 叨 年 , 第
二 臾。
清」阮儿 《 一三经注疏 》, 中华书局 , 年影印本 , 第 一 臾。 标 点 与个别校 `趁, 参考 世舜
《尚书译注 》 第 西乏, 四川人民 版 社 , 年 黄怀信 仔口 书注训 》 第 臾, 齐普书社 , 年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 究所山西工作队 、 山西省考古 州究所 、 临汾市 文物局 《山西襄汾县 淘寺城址发
现陶寺文化大型建筑基址 》, 《考古 》, 年 期。
 山 东大 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
等重要 的大 事 。在上 古时期的黄河流域 , 人们观象授 时主要依赖对北 斗的观 测 。

先 民们在长 期的生产 、 生活 实践中发现 , 通过观测北 斗斗柄在天 空中的不 同位置
能够大致判 断出时间 。不停旋 转的北 斗仿佛 一个悬 挂于夜空 中 巨大 的天文钟 , 而
北斗斗柄则 是这钟 的指针 。随着 地球 的 自转 , 北 斗呈绕北天极做 周 日视 运动旋转 ,
在没有其他 计时设备的古代 , 可 以指示夜 间时 间的早 晚 。
此外 , 随着地球 的公转 , 北斗星还呈现 出周年视运动 。表现 为大 约每天西移

一度 , 每 月三十度左右 , 经 过一周年移动后 回到原处 。如果在夜 晚某 个 固定的 时

间观测北 方的星 空 , 就可 以根据 斗柄所指 的方位 , 判断 出所 处季节 。相关研 究也
表 明 , 在 古代 历法的形成与使用过程 中 , 一个主要 的环节 就来 自对北 斗的观 测 〔`。
正是 由于对 北斗运行规律 的发现 , 使得农业生产 的安排变 得相对容 易 。
卡西 尔 曾说过 “空 间和 时间是 一切 实在与之相关联 的构架 。 我们只 有在空

间和 时间的条件 下才 能设想 任何真实 的事物 。按照赫拉克利特 的说法 , 在 世界上

没有任何 东西能超越 它的尺度 — 而这些尺度就是 空间和 时 间的限制 。在神话思
想 中 , 空 间和 时间从未被看作 是纯粹 的或空洞的形式 , 而是被看作统 治万物 的 巨
大神秘 力量 它们不仅控制和 规定 了我们凡人的生活 , 而且还控制和 规定 了诸神
的生活 ” 。可 以 说 , 上 古 先 民对 于 时 间和 空 间 的规 定 性 皆来 自北 斗 。 在 以农 耕
文 明 为 主 要特 色 的 中华 文 明 形 成 初 期 , 在 生 产 力 水 平 还 十 分 落 后 的 早 期 社 会 , 对
北斗的认 识和利用与 国计 民生可谓是息息相关 , 其 实用 价值无与伦 比 。
中国古代墓葬 中经常 出现 的北 斗文化遗存 , 应 该也有从 实用性方面考虑 的因
素 。根据华夏先 民古有 的视死 如生的丧 葬观 念 , 人死之 后只不过 是换了一个场所 ,

一样 是要 吃穿住行 , 和在世之 时没有什 么两样 。因此 , 墓主人 生一

前的相关生活必
需品也就 作为随葬品被埋入墓 中 , 供墓主人在阴间继续 使用 。 由于北 斗具有辨别
方 向 、 掌握 时间 、 参悟天机 等 日常生活 中不可或缺 的实用 性功 能 , 使得 人们觉得
在 死 后 世 界 里 也 需 要 有 北 斗 的存 在 。于 是 便 产 生 了在 墓 室顶 部 或 棺 盖 上 绘 制 北 斗
图形 , 以及随葬各种代 表北斗的随葬器物 , 从 而达 到将 北斗带 入阴间的实用性 目
的 。
随着 文明程度 的提 高 , 计时仪器被普遍使用 。 同时 , 随着天文知 识的积 累
和观测水 平的提高 , 大 约春 秋时期 , 华夏 先 民已经掌握 了十九 年七闰的规律 以及
比较 准 确 的朔 望 月和 回 归年 长度 , 制 定 出 了 比较 科 学 的 四 分历 , 农业 生 产 的 安

参见潘熬 《中国恒星 观测史 》, 学 林出版社 , 年 , 第 臾。

〔德 〕恩斯特 ·卡西尔 著、 日一
阳译 《人 论》, 卜海 译文出版社 , 年, 第 贝。
大约在 夏代之前 , 始 出现计 时仪器 “ 漏壶 ” 商代 时漏刻 计时技 术 己发展较 为成 熟 春秋 战国时期 ,
人们 已经 在使用 四 一根刻箭来 计量一 年中小同时期唇 、 夜的漏刻 参见中 国天 文学 史整理砂 究小组编著
《中 国天 文学 史》, 科学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参 见中 国天文学 史整理研究 小组编 著 《中 国天文学 史》, 科学出版社 , 年, 第 一 页
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文

排 已不再主要依赖于观象授时 ' , 北斗的计 时功能与月历功能也逐渐被后世遗忘 。

三 宗教神 学观 念的附会

宗教观念 的最初产 生 , 源于在社会 生产力水平 极低情况下 , 原始人对 自然现

象的神秘感 。这种 神秘 感 , 是在人类社会生产 力发展到一定阶段 时 , 人 的意识和
思 维 能 力 有 了相 应 的发 展 , 达 到足 以形 成 宗教 观 念 的 时候 产 生 的 。确 切 地 说 , 当
人 出现 了 自我意识 , 能够把 自己从与大 自然浑然 一体的状态 中分离 出来 时 , 便 开
始把 自然看作一种 异己力量 , 并认为它在支配着人本 身和人周 围的一切 事物 , 因
而产生 了最初 的宗教观念 。
虽然北斗具有 非常重 要的实用性功能 , 但 是作 为一种信仰 , 它所承载 的更多
的是其神 秘主义 象征意义 和作为 宗教神抵 的神学 职 能 。 当人 类开始产 生 自我意
识 , 区别于动物 而 出现 时 , 便开始将周 围的一切作为对象来 看待 , 并有 目的地 观
察研究 , 以构建 自己的认识体系 。当人们注意 到天 文现象 与世 间事物之 间存 在着
某种对应关 系时 , 原始天 学就开始 孕育产生 了 。
需 要 说明 的 是 , 原 始 人 学 并 不 是 我 们今 天所 谓的 天 文学 。上 古 先 民虽 然 发 现
了北斗运行 的规律 , 并广泛应用于生产生活 , 但是 囿于其科学技术 的落后性和 思
想认识 的局 限性 , 古人无法客观地认识天文星象的本质 , 不能理解北斗 为什 么能
够指方 向 、 定 时令 , 往往凭借想象与猜测对其 附会 以神秘主义 的解释 。 因此 , 原
始天学最重要 的一个特 点 , “就是将超 自然 力 的信仰掺进 了天文学 。 由于天象 本
身有一定 的神秘 性 , 又与农事有 了联系 , 使人们对天上 的星星 、 太 阳产生 了某种
神奇 的幻想 , 把太 阳和一些亮星 当作超 自然 的神来崇敬 。他们 向太 阳 、 星 星 、 天
空祈 求 对 农 业 生 产 的保 护 ” 。
在 古人 的想象 中 , 满天 的繁星是住在天上的神灵 , 他们法力无边 , 主宰人 间
诸 事 。 日出 日落 、 月缺 月盈 、 风 雨 雷 电 、 草 木 枯 荣 、 星移 斗 转 、 春 去 秋 来 … …这
些 自然 现 象 均 取 决 于 天 神 的主观 意 志 。在 上 古 时 期 北 斗 非 常接 近 北天 极 , 曾一 度
被 认 为 是极 星 。 日月星 辰 皆绕 北 斗 而 旋 转 , 所 一
谓众 星 拱 斗 。如果 把 大 卜的 星 辰 当
作神灵 , 北斗无疑 是地位 最尊的大神 。正是 由一
于北斗 的重要实用价值和 醒 目的天
象 位 置 , 最 终 确 立 了北 斗一
在 先 民观 念 中 无 可 替 代 的 神 圣地 位 。
生命 长度 的 衡 量 标 准 是 时 间 。 时 间 的流 逝 , 四 季 的 史迭 导致 了花 草 的盛 衰 ,
人畜 的 生 老 。 因此 , 在 上 古 先 民的意 识中 , 主 宰 时 间 的神 抵 不但 能够 左 右 农 作 物
的丰欠 , 亦能决 定人畜 的生命 长度 寿命 。 所 以 , 司时之神便 与人 的生死 息、,息

〔 虽然春秋 时期就 己经 出现 较 为卞学的四分 , 但在 眷秋 戊国和秦 汉时期 , 《月令 》 在指 学农业生产方

面仍然发挥着 重要 的作用 。
【 参 见杨海廷 《世界文化地理 》, 长存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【 鹿 羊 《天文学的起源 》, 《中国科技 史杂志 》 年第 期 , 第 负。
 山东 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相关 。 “观象授 时 ” 不但 是关乎 国计 民生的头等大事 , 更深一层 的 目的是要 通过

观测 天象 来预 知天意 , 并通过 一些方法 巫术 来取悦司 时之 神 , 以祈 求获得更
多的时间 寿命 。 由此逻 辑便产 生 了司时之 神主生杀 的信仰 。而这位主宰 时间
的神 明最 终指 向了北斗 。 就这 样 , 北斗 的作用在先 民的宗教意识 中被逐渐 夸大 ,
罩上 了各种 人为的光环 , 并受 到人 们的崇敬与膜 拜 , 北斗信仰 的观念 也 由此 逐渐
形成 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二 何 谓 “漩 矶 ”

古代文献对 于 “漩矶 ” 概念一

说法不一 , 长久 以来一直 是学术界争论 的话题 。

较为普遍 的观 点是 , 西汉学者所 说的 “漩矶 ” 是指星象 , 而东汉及后世学 者提 到

的 “漩矶 ” 则是 指天文仪器 【
' 。 笔者考证 , “漩矶 ” 的本意 当指 星象 , 而 后世 发

明的观测星象之 天文仪器亦被命名 为 “漩矶 ” 而 已 , 非是 “漩巩 ” 概念在 后世学

者 的观 念 中 发 生 了改 变 。

一 天文 仪器 “漩矶 ” 考

资料 表明 , 东汉时期 出现 的浑天仪 即 以 “漩现 玉衡 ” 命名 。英 国学者库伦

有一

认为 《尧 典 》 中提到 的 “漩矶玉衡 ” 可能是与 式盘 有关 的

一

某种 仪器 。 《尚 帅 注 疏 引马 融 的解 释 云

漩 , 美玉也 。 巩 , 浑天仪 , 可转旋 , 故 曰巩 。衡 , 其 中横 筒

, 所 以视 星
宿 也 。 以漩 为 巩 , 以玉为衡 , 盖贵天象也 。 七政者 , 北斗七星 各有 所 主

第一 曰主 日 , 法天 第二日主月 , 法地 第三曰命火 , 谓荧惑也 第 四曰伐

水 , 谓辰 星也 第五 日煞土 , 谓填星也 第六 曰危木 , 谓岁星也 第七 曰罚

金 , 谓 太 白也 。 日月五星各异 , 故名 七政也 。 日月星 皆以漩 巩玉衡度 知其 盈

缩进退 失政所 在 。圣 人谦让 犹不 自安 视漩巩 玉衡 以验齐 日月五 星行 度 , 知

其政是 与否 , 重审 己之事也 。

又引郑玄之 说 “漩 矶 玉 衡 , 浑 天 仪也 。 七 政 , 日月 红星 也 。 动 运 为 机 , 持

正 为 衡 , 皆 以玉 为 之 。 视 其 行 度 , 观 受 禅 是 非 也 。” 司 马 贞 《史 记索 隐 》 引 郑 玄

注 《尚 伟大传 》 云 “浑仪中筒 为旋机 , 外 规为玉衡 。” 孔颖达 《尚书 正义 》 引蔡

岂之 占 “玉 衡 , 长 八 尺 , 孔 径 一 一
。 下端 望 之 , 以视 星 辰 。 盖 悬 巩 以象 天 , 而

衡 望 之 , 转 巩 窥 衡 , 以知 星宿 。”

从 以上 描 述 可 知 , 这 种称 为 “漩 矶 玉 衡 ” 的浑 天 仪 为 氏所 制 , 分 中筒 和 外 规

两 部 分 , 可 以视 星 宿 。 李 约瑟 认 为 “漩 矶 玉 衡 ” 应 是 一种 类 似 于 窥管 叩

夏鼎 《所 谓玉培矶不会 是天 文仪器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。

英 “ , ”, , 一 一
 山东 大 学博 士 学位论 文
口

的 “望筒 ” `。

据清 代学者孙星衍考证 , 其实汉魏人 多不 以漩矶为浑仪 , 马融 、 郑 玄所说 实

本 自纬书 。 由于这些文献并 未清 楚地记载下作 为天文仪器 的 “漩现玉衡 ” 器 形

的具体细节 , 所 以 , 这种所 谓 的 “漩矶 ” 到底 是何 形象 , 从文献资料 中无从 了解 。

在考古发掘 中 , 经常能 见到一 些 以 “玉漩巩 ” 命名 的玉制工艺 品 , 其造型特

殊 、 形象美观 , 但又很难说清 楚其 用途与文化涵义 。 目前所知 出土漩矶 的地 方 已

不少 , 大致分布在黄河流域及其 以北地 区 , 时代跨度从 大汉 口文化延续到周代 ,

经 历 了数 千 年 图 , 是 否 就 是 所 谓 的天 文仪 器 “漩 巩 玉 衡 ”

图 大汉 口文化 、 龙山文化的玉牙壁

辽宁长海县广鹿 岛出土 、 山东胶县三里河 出土 《古玉图考 》

有 据可 考 的资 料 显 示 , 最 早 将 这 种 玉 器 定性 为 “漩 巩 ” 的 是 一 百 多年 前 的吴

大微 一 , 并怀 疑其是浑大仪 中所 用之 机轮 。 后世 学者 多赞 同此 说 ,

甚 至 把 一 切 外 缘 带 有 三 节 或 四节 价卜
状 突起 牙形 的玉 壁 都 口 做 “漩 矶 ”。

陆思贤 曾撰文详细论述 了此种 “玉漩现 ”代表 的是北斗绕极运转 的大体旋涡

模型 。 这 种 提 法 颇 为牵 强 。 自然 界 中 经 常 能够 见 到 水 的 旋 祸 、 风 的 旋 涡 , 及各

种 盘 卷 成 螺 旋 状 的物 体 如 蜗 牛 、 海 螺 等 。 而 因地 球 自转 造 成 的天 体旋 涡 是

最不直观的一种 , 需要长期 的天 文观测加上成熟 的逻辑 思考能力刁`可 能逐渐形成

〔英 李约瑟编 著 , 韩北 忠译 《中 国科学技术 史 天 文气象卷 , 几 海 古籍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〕 清 孙星衍 《尚书今古文注疏 》, 中华书局 , 年 , 第 一 页。
〔清 吴人微 《古玉图考 》, 海 同文书局石 印本 , 清光绪 、五年
几 年 , 第 灾。
阱〕 陆思 贤 、 李迪 《天文考古通论 》, 紫禁城 出版 社 , 年 , 第 一 梦认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旦旦旦旦旦

天体 旋涡的观念 。即使 当时已经 出现 了这 种天文观 , 是否用 “玉牙壁 ” 这 种形式

来表 现也值得商榷 。

夏算 经考证后也否定了这种所谓 的 “玉漩矶 ” 作为天文观测仪器使 用 的说法

【
' 。 同时 , 这 种 环 形玉 壁 “漩 矶 ” 的 名 称 也 随 之 被 否 定 。 既 然它 不 是所 谓 的 “漩

矶 ”, 自然和 北 斗 、 天 象等 概 念 无 关 。

二 星 象 “漩矶 ” 考

早期 文献 中 的 某 些记 载 一 直 认 为 “漩 现 ” 与 天 极 和 极星 有 关 , 但 对 它 们 的确

切理解却始 终存在 分歧 , 归纳起 来主要有北斗 说 、 北极 说和空间说三 种说法 。

北 斗说

北 斗 说 以司 马 迁 为代 表 , 主 张把 “漩 现 玉 衡 ”视 为 北 斗 七 星之 别 名 。《史 记 ·天

书》 云 “北 斗 七 星 , 所 谓旋 、 巩 、 玉 衡 以齐 七 政 ”。 此 处 的 “旋 、 现 、 玉 衡 ”

被 视 为北 斗 七 星 的 组 成 部 分 。

汉 纬 中 多 继 承 这种 说法 。 《春 秋 运 斗枢 》 云 “北 斗 七星 , 第 一 天枢 , 第 二 旋 ,

第 三 矶 , 第 四权 , 第 五 玉 衡 , 第六 开 阳 , 第七 摇 光 。第 一 至 第 四 为 魁 , 第 五至 第

七为构 , 合 为斗 ” 。 《春 秋 文耀 钩 》 云 “斗 者 , 天 之 喉 舌 。玉 衡 属 构 , 魁 为 珑

矶 ”。 《尚书 纬 》 亦 曰 “漩 现 斗魁 四 星 玉 衡 拘 横 三 星 。 合七 , 齐 四时 五威 。

五 行 也 。五 威 在 人 为五 命 , 一匕星 在 人 为 七 瑞 。北 斗 居 天 之 中 , 当 昆仑 之
上威 者 ,
上 , 运 转 所 指 , 随 二十 四气 , 正 十 二 辰 , 建 十 二 月 。又 州 国分野 年 命 , 莫 不 政 之 。

故 为 七政 。,,

由此 可 知 , 北 一
斗 说 的观 点 认 为 , 漩 、 矶 、 玉 衡 为 北 斗 各 部 分之 名 称 , “漩 现

丘衡 ” 亦 可指 代 北 一 , 为 北 斗的 别称 。

北极 说

此观 点 认 为 漩 矶 为 北 极 。 按 汉初 伏 生 《尚 一
阵大 传 》 的 说法 “珑 者 , 还 也 。

夏草 《所 谓玉顺习 小会是天文仪器 》, 《考古学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一 贝。

【」【 安居 香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 成 》, 匕人民 版社 , 一 年 , 第 一 少
河一 之。
【
日〕安居 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 成》 , 河北人民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【 安居 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 成 》, 匕人民 版社 ,
河二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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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者 , 几 也 , 微也 。其变几 微 , 而所动 者大 , 谓之珑机 。是故 珑机谓之北极 。”

刘昭注 《续汉书 ·天文志 》 引 《星经 》 云 “漩现 , 谓北极星 也 。玉衡 , 谓斗九

星也 。” 明确将 漩矶 指北极星 , 而将玉衡特指北 斗九星 。

空 间说

空 间说 的主要依据 是西汉 时期天文学著作 《周骸算经 》 中的记载

欲知 北极枢漩周 四极 , 常 以夏至夜 半时北极 南游所极 , 冬 至夜半时北 游

所极 , 冬至 日加 酉之 时西游所极 , 日加卯之 时东游所极 , 此北极漩巩 四游 。

正北极 , 漩巩之 中 , 正北 天之 中 , 正极之所游 。川

按 《周牌 算经 》 的说法 , “北极 ', 、 “正北极 ” 与 “漩现 ” 是三个 完全不 同的

概念 。 “正北极 ” 指真天 极 , 在 “漩矶 ” 的正 中心 。 而 “北极 ” 是当 时的北极星 ,

在 “漩 现 ” 范 围之 内围绕真天极 旋转 。江晓原认 为 《周牌算 经 》 此段文字表 明北

谓 “漩矶 ” 的横截面
极星所 画 出的 圆形天区就是 所一 。 冯 时据星名考 证此处的北

极 枢 为北斗的第一星 “天枢 ” , 并 且根据 天枢星 绕真天极运行规 律绘制 了

漩现 范 围示意 图 图 虚 线 圆内范围 。 但仔细 阅读这段文 字后发现 , 其实文

中只讲 “北极 ” 在 “漩矶 ” 范 围之 内 “漩 周 四极 ”, 并未称其所 规画 的范围即为

“漩巩 ” 之边界 。考 其他文献所 反映汉时 的天学概念 , 北斗七星 总是作 为 一个 整

体星组 出现 , 未有单独将天枢 当作北极星 枢 之 说。

据 《史 记 ·天 官 书 》 “中 宫 天 极 星 , 其 一 明者 , 太 一 常 居 也 … …北 斗七 星 ,

所谓旋 、 矶 、 玉衡 以齐七政 ”, 可见在汉初 的官方 说法 中 , 北极星应 为 “太一 ”,

“漩矶 玉 衡 ” 指 代 北 斗 , 《周 骸 算 经 》 所 指 “漩 现 天 区 ” 自然 一
也应 包 括 北 斗 。 漩

现范围则应是整个北斗七星 所规 画出的中央天区 图 阴 影 范 围 , 即所 谓 的

`户宫 。 由于天漩 、 天矶 二星 为此天区范 围的最外边 界 , 故而命名 “漩现 ”。

需要注意 的是 , 以上确 定的圆形 区域 仅为 “漩 万 ” 的底部平面 。真正的 “漩

巩 ” 其 实是天盖之上 的一个 圆锥状 空间 。 《周牌算经 》 还清楚地给 出了 “漩现 ”

的底 面 积 和 高 度 “漩 矶 径 二 万 三 千 里 , 周 六 万 九千 里 , 此 阳 绝 阴彰 , 故 不 生 万

物 ” “极下者 , 其地高人 所居六万 里 , 谤池 四喧而下 , 天之 中央亦 高 四旁六万里 ”

汉〕赵君卿注 , 【
周 〕甄恋重述 , 〔唐〕李淳风注释 《周骼算经 》 卷下 , 文物 出版 社 , 年, 第 页。
江晓原 《 周骼算经 盖天宇宙 结构 》, 《自然科学 史侧究 》 第 卷第 期 , 年, 第 页。
冯时 《中国天 文考古学 》, 社会 科学文献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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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 可知 , “漩现 ” 高达 里 , 上端是尖 的 , 为 正北极 。 逐渐 向下增粗 , 直

至北斗 , 与二十八宿等星体处在一个平面之上 , 其底 的直径为 里 图 。

由于 “漩矶 ” 空 间呈 圆锥状 , 顶部是北极 , 底 部是北斗 , 故而古人会 同时用

“漩 矶 ” 来 指 代 北 极 和 北 斗 , 从 而解 释 了上 文 提 到 的北 极 说 和 北 斗 说 两 种 观 点 。

同时' , 《史 记 ·天 官书 》 中的 记载也明朗起来 “漩矶 ” 是为 “阳绝阴彰 , 不 生万

物 ” 的天 帝 之 宫 , 位 于 天 盖 平 面 之 上 。北 斗 为天 帝之 车 , 候 在 天 宫 门 口 , 与 天 盖

相衔接 , 成 为天帝与天盖上 日月星辰沟通之 媒介 , 亦作为天帝指示的传达者和执

行者 运于 中央 , 临制 四乡 。 天帝高高在上 , 居 于 “漩矶 ” 之顶点 , 通过北斗

管辖 日月五 星 所 谓 旋 、 巩 、 玉 衡 以齐 七 政 、 二 十 八 宿 及 人 间 诸 事 。

夔螂娜少
仁
班
一
补
介
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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掀
卜
轰枢 一 卜 未

醉鑫
戮狱

、 `丈二 二寡,

图 漩矶范 围示意 图
采 自 冯时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 文献出版社 , 〕 年, 第 页 , 阴影部分为作者 添加

正北极
丁 太一 北极
高 里
玻矶 天漩 北斗 天盖平面
卜底径 里,

高 里

图 漩矶空 间纵剖面示意 图

汉〕
赵君卿注 , 们甄 弯重述 , 唐 李泞风注 释 《周骸算经 》, 文物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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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墓顶 天象 图意义 探讨

通过本文 上篇对各个历 史时期墓葬天象 图遗迹 的归纳整理可 以看 出 , 墓葬 中

的天象 图类 北斗遗迹主要 出现 在壁画墓及画像石 砖 墓的墓室顶 部 , 棺 的盖板
或前档 , 以及随葬器物 之上 。 在本章 中 , 笔者拟 通过对历代墓葬 中 出现 的各
种类型 的天象 图墓葬做一 系列对 比分析 , 推测 古人在 墓葬 中绘制天象 图的真实用
忌 。

根据上篇 中对 中国古代各个 历史时期 中墓葬天象 图的归纳分析 , 可知其主要

特点为
配置有 天象 图的墓葬往往 规模较大 , 等级较 高 , 说 明墓主财 力丰厚 、 身
份显 贵 。

在汉 、 唐大统 一时期 , 帝 国版图之 内 尤其 是作 为政 治中心 的长安 、 洛

阳两 京 地 区 的 墓 葬 天 象 图 中几 乎 不 见 北 斗 , 天 象 内 容 主 要 以 日月 云 气
为 主 , 即使 有 的 墓 中 绘 出 星 辰 , 其 星 与星 之 间 也不用 线 条连 接 , 仅 是 在
云气 间 点 绘 出星 辰 。各 星 辰 之 间关 系 不 明 , 不 易 辨 识 。边 远 地 区 江苏 、
新疆 有少量墓葬 天象 图中出现北斗 。
在 南北朝 、 五代 这样 的分裂时期 , 墓 葬天象图 中偶 尔出现 北斗 , 但在天
象 图中的位 置并不 突 出 。
在 五代 一些王室墓 葬 中 吴越 王钱 氏五墓 、 秦王李茂贞夫人墓 , 墓顶天
象 图 中 央 显 要 位 置 出现 北 斗一。
尽管各个 时期都盛行着 北斗与死亡的某种对应 关系 , 但是在墓葬天象 图中出
现北 斗的仅 为少数 。这 一现象值得 关注 。 目前学 界对 古代墓葬 中所 出天象 图之研
识别 和 比 较 , 试 图 了解 古人 当 时对 天 文 知 识 的掌 握 程 度 和 星 图
究 多集 中在 星 辰 的 一
测绘 水 平 。至 于 古人 在 墓 室 顶 部 绘 制 天 象 图 的 意 义 何 在 , 尚缺 乏 深 入 探 一
讨 。对 此
问题 , 笔 者有 如 下推 测

一 地 下星 空 — 仙 境之符 号

由于 墓葬 中终年不见天 日 , 阴暗潮湿 , 阴森恐怖 。这样 的死后世 界让人 很难

接受 。墓葬设计者在 墓室顶 部绘制天象 图的本意 或许只是 为了给 阴暗的墓室中带
来光 明 , 为死 者营造 一个模拟 的地 下星 空 。于是在墓葬 中装饰天象 图成 为一种 贵
族专 享的丧 葬制度 。
在常见 的天象 图中 , 日月星辰 或 以神君化的形象 出现 , 并伴随有其 他的仙人 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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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树 、 珍禽 、 异兽等诸 多的神仙 元素 。使得墓顶 的天象图不再只是单纯 的星空象

征 , 而是被神学化 了的星空 — 神仙世界 。换言之 , 在墓室顶部绘制天 象 图的做
法 , 表现 了人们这 样的死后世界观 希望将 亡魂所居 的墓葬布置成美好 的神仙 世
界。
然而 , 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 生前 都清 楚地 知道 , 在墓室顶部绘制 的天 象
图壁画 , 毕竟仅仅只是 图画而 已 , 不是真 正的仙界 。那么 , 这种做法是否可 以看
作是一种 “画饼充饥 ” 式地敷衍死者的行为
显然不 能这样理解 。在墓室顶部绘制 出天象 图绝非古人 自欺欺人式地 自我安
慰 , 而是 一种根深 蒂固 的信仰传统 。事 实上 , 古人 坚信死后升天成仙是 可 以通 过
某种途径得 以实现 的 , 墓葬 中的天象 图最终将会指 引墓主的灵魂进入神仙世 界 。
是什么让古人相信 手绘的天象 图拥 有如此神奇 的力量 答案是 宗教仪式 。
宗教家能够通过宗教仪 式将某些物品神圣化 , 从而赋予其所 需的宗教职 能 。仪 式
行为者往 往通过行 动 、 姿势 、 舞蹈 、 吟唱 、 演 奏等 表演活动 和对象 、 场 景等实物
安排构拟 出一个有 意义的仪式情境 , 并从这 样的情 境 中模拟 体验 这些意 义带给 他
们 的心 灵 慰 藉 和 精 神 需 求 。在 仪 式 的整 个 过 程 中 , 表 演 活 动 和 场 景 、 实 物 都 是 表
达 或 表现 意 义 的 手 段 。这 种 意 义 感 , 恰 恰 正 是仪 式 所 能赋 予 的最 大 利 益 所 在 , 也
是 所有 仪 式 的终 极 功 能 即赋 予 人 生 以 不 同于 动 物 生 存 的更 深 刻 的意 义 '】
。这 种
看似 荒诞 的非理性 方式正是宗教所特有 的意义 实现手 段 。一个仪式 , 就是一个 充
满意义的世界 , 一个用感性手段 作为意义符号 的象征体系 。人 为布 置出来之 “仙
境 ” 的意 义 所 在 就 是 配 合 主持 葬 礼 的 方 士 巫师 完成发送死者的灵魂进入彼岸
世 界的丧 葬 仪 式 。由于 宗教 仪 式 体验 建 构 了 信 众们 属 于 他 们 自我 意 识 中 神 界 与 人
界相 衔 接 的 “虚 拟 闺界 ”, 所 以在 这 个 发送 亡 魂 的 宗 教 仪 式 中 , 大 象 图 这种 人 工
绘 制 的 “虚 拟 仙 界 ” 便 代 表 了人 们 意 识 中 “真 实存 在 ” 的仙 界 。

二 仙 国路标 — 中国神州之象征

通 过 对 中 国古 代 墓 葬 中 匕斗图像 资 料 的 少 纳 可 知 , 在 中 原地 区 占代 之 中 国
的 占代 墓 葬 `厂
,几 乎 没 有 直 接 在 墓 室顶 部 及棺 盖 或 前档 仁绘 出一 的 , 而 中原
比斗一
以 外 的边 远 地 区则 经 '常能 够 见 到 。笔 者 猜 测 , 山一 历 史 黄 帝 。一
据 中原 , 统御 中
困 。后 来 , 黄 帝 从地 “中 国 ” 乘 龙 上升 到天 上 “中 国 ” 以一匕之「
为边界的天 国 ,
并成为天 国的大神 。 月此地 二
之 “中 上” 神州 与天上之 “中 国 ” 仙境有 了相互对
应的关系 , 进而诞 生出汉 唐文化 “尚中 ” 的 中国优越 论神学 。
神州者 , 神仙之 州也 。 “中国 ” 首先是 一个神 学概念 , 然后刁`是 一个逐渐 被

」以 卜论述参考 罗惠翔 《从人类 学视野看宗教仪式的社会功能 》, 《新对

副巾范人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,
年第 期 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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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实 的地理概 念 。在汉 唐思想领域 , 中土被赋型为神圣 的天下 中心 , 形成一种 强

烈的千年 不变 的中国中心论 的 自豪心态 。
《北斗经 》 载 “老君告天师 曰 `人 身难得 , 中土难生 , 假 使得生 , 正法 难
遇 。” , 所谓 正法 , 即经 中所指 的 《北斗本命经诀 》 。 并称只要 了悟此 因 , 念 此大
圣北斗七元真 君名号 , 便可 “长生人道 , 种子不绝 , 世世 为人 , 不生无道 之乡 ,
不断人之根本 , 更能心修 正道 , 渐 入仙宗 , 永离轮 回 , 超升成道 ” 。
这段经 文充分体现 了北斗与这 种 “中 国 ” 优越论神学 的关系 。在 “中国 ” 优
越论神学 的思想支配下 , 作为黄帝后代 的所有 “中 国人 ” 都有 一种天 生 的 自豪心
态 , 认 为 自己居 于 天 下 之 中 , 死 后 也将 自然 回 归 天 之 “中 国 ”。 因而 , 在墓 葬 中
多绘 以表现 四方 的四灵 形象 , 借 以突 出中央 的方位概念 。 周边地 域被蔑称为夷 、
狄 、 蛮 、 戎 , 为 “无道 之乡 ”。 于是 , 居 于周边 夷狄之 国的汉人 , 为 了死后 也 能
得道成仙 , 顺利 回归到天上之 “中国 ”, 便在墓 葬 中绘 出象征天心 的北斗 , 以引
导墓 主 之 灵 魂 往 升 中 央天 国 。

三 北斗代 表王权 , 不敢膺越使用

《春 秋 佐 助 期 》 曰 “天 子 法 斗 , 诸 侯 应 宿 ” 。 天子 法 斗 , “运 于 中 央 , 临
制四 乡 。” 顺 斗极 , 以齐七政 , 北 斗一
与王 权有着重要而 神秘 的联系 。诸侯只可 与
二十八宿对应 , 墓葬 中不能膺越使用北斗 。
受 到 儒 家 传 统 等 级 观 念 的 影 响 , 汉 人 将 天上 仙 界 的 不 同区 域 也 划 分 成不 同 的
等级 。北斗 圈定的中央天 区属 “帝廷 ” 所在 , 地位 最尊 , 只有天子驾崩 后灵魂 刁
有资格升入 斗极 “帝廷 ”, 自然也 只有天 子有权在墓 葬顶 部绘 制北斗 。 普通 百姓
虽 然 也 有 “魂 归斗 极 ” 的终 极 梦 想 , 迫 于 统 治压 力 , 只 能 回 避 使 用 北 斗 , 或 是 用
其他 图案代替 。亦 或是通过修 习道教法 术 , 以达 到入斗成仙之 目的 。
这一 点在 西安交通大 学西汉晚期壁画墓 图 中表现 得尤 为明显 。 此 壁
画墓天象 图与 曾侯 乙墓漆箱上 的天象 图属 同一模 式 , 只是在 中部 木 该绘 制北斗 的
位 置 以九 只 仙 鹤代 替 。在 中 国 古代 曾流 行 过 北 斗一
有 九星 之 说 详 见 下 文 《道 教 的
北 斗九 星 说 》 , 墓 主显 然 是 出于 某 种 顾 忌 而 不 便 直 接 绘 出北 斗 , 只 好 以九 只 仙 鹤
隐喻之 。其他如洛 阳烧 沟 号西汉壁 画墓 图 墓顶 天象 图中虽然绘 出星辰 ,
但 星 辰 间没 有 连 线 , 其 中有 第 幅和 第 隔两 组 星 座 都 为七 星 , 形 状 也 颇 似 北
斗 , 盖出于类 似考虑 。
纵观 中 国历史 匕墓 葬中的天象 图情 况 , 便可 发现 仅在南北朝 、 五代这样 的

〕有关 “ 中国优 越论 ” 的论述 , 详见姜生 、 汤 伟侠主编 《中国道教科学技 术史 南 北朝 隋唐五代卷 》,

科 学 版社 , 年, 第 一 劝 之。
【 《道 藏 , 第 丹, 第 顶
之。
安居 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 饭社 , 年, 第 一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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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裂 时期 , 墓葬天象 图中才`会 偶尔 出现北斗 。而在 汉 、 唐这样的大统一 时期 , 帝

国版 图 内之墓 葬几乎 未见有在 天象 图中绘 出北 斗的情况 , 即使太子 、 公主亦无权
使用 。这一现象进一步证实 了笔者的猜测 越是 中央集权 的统治 时期 , 等级制度
越受重 视 。而丧葬制度作为等级制度的一个 方面 , 自然对北斗使 用权的垄断也越
为严 格 。
可惜 的是 , 从 巳前考古资料 中无法 得知汉 、 唐帝陵墓室顶部 的具体情 况 。但
是在五代 时期 , 吴越 王钱 氏五 墓 出土的墓顶星 图 图 已经 公然将 北斗绘 于
中央 天 区 , 地 位 突 出 。虽 然 不 排 除 这 些 天 象 图存 在 客 观描 绘 星 空 的 目的 , 但 这 种
“客观描 绘 ”依然是作为王 室墓葬的特权 。同是五代 的秦王李茂 贞让其 夫人刘 氏
做 了 皇后 , 在刘 氏墓 砖铺墓顶 也见到 了刻 意 留空形式出现的北斗 。可见 在王室墓
葬 中 , 墓 顶 中央 显 要 位 置 是 允 许 出现 北 斗 的 。
综 上分析 , 在 中国古代墓葬天象 图中 , 无论是 出现北斗还是刻意 回避 北斗 ,
都 能够 从 不 同侧 面 反 映 出相 关 的北 斗 信 仰 。解 释 的 关键 一 定 要从 墓 葬 的 终 极意 义
出发 , 刁一
能对 种 种 丧 葬 文 化 做 出较 为 合 理 的解 读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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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北 斗 、 至上神 与王权

根据上文 的分析 可知 , 北斗与 “太一 ”、 “天一 ” 等至上神之 关系密切 , 汉代

北 斗被视 为至 上神 “太 一 ” 及 “天一 ” 之车 , 而 作为中国古代 至上神之 一 的黄帝
亦被 认为是北 斗神之精 。除 了与神 界的最 高统 治者 有着种种 的神秘联 系之外 , 北
斗与人 间的最 高统 治者 也有着 密切 的天人感应 。帝王在修 建城池 、 治理 国家方面
要取法北 斗 , 驾崩之 后在墓葬 中也要垄 断对北斗 的使用权 。
然而 , 北斗与至上神究竟会有 怎样 的关 系 又是 出于何种原 因 , 使 得人们相
信 北斗与人 间帝王会有 密切 的感应

要解 决这 个 问题 , 首先 需要厘清 中国古代至上神信仰 的发展 脉络 。

一 中 国上古至上神

, 〕国 古 代 的 至 辛 ,观 念 经 历 了一 个 逐 渐 演 变 的过 程 。 有 学 者 考 证 至 少 在 夏
代 , 中 国己经 出现至 上神崇 拜 【
'】
。从 中国上 古时期 到汉代 为止 , 曾 出现 “天 ”、“帝 ”、
“上帝 ”、 “天帝 ', 、 “黄帝 ”、 “天一 ”、 “太 一 ” 等 多个至上神概念 。这些 至上神概
念 究竟是 同一个至 上神 的不 同名称 , 还是 多个不 同的至上 神 在 古代 的文献 记载
中也是 颇 多含 混 , 莫衷一是 。 曹胜高 、 许 富宏 、 叶舒 宪 、 刘屹 等多位学
者 都 曾撰 文探 讨过 中国古代 至上神 的问题 。
综合 考量各家之言 , 结合 宗教 发生学的相 关逻辑 , 笔者认 为 日神崇拜应 该
是最早 的天神崇拜 , 殷商 时代 的至上神 “帝 ”、 “上帝 ”, 其 原型也 当为 日神 。 先
周将天神 与商代的上帝合而为一 , 称为昊 天上帝或 皇天上帝 , 不再 以 日神为原型 ,
而 以莽 苍 之 “天 ” 为原 型 。 随着 华 夏 先 民天 文 知 识 的 增 长 , 渐 渐 发现 日月 星 辰 绕
极旋转 的运行规律 。 于是认为至上神 的居所应 当在斗极附近的天心 区域 。 于是 ,
到 战 国秦 汉 , 在原 型 为苍 天 的 昊 天 上 帝 和 皇 天 上 帝 之 外 , 又 出现 了 另 一 个 原 型 为
北 极 的 北 辰 “天 帝 ”。 占代 文献 中 , “天 一 ”、 “太 一 ” 甚至 北 斗 都 曾 指 代 北 辰 “天
帝 ”。
“太 一 ” 之 称 最 早 见 一
于先秦 诸子 文献 中 或作大一 、 泰 一 、 太 乙 、 天 一 、 太
极等 , 是一个抽象的哲学概念 , 并不作为星神 。 《庄 子 ·天下 》 中认为老子哲 学

日韦 《夏商周的 卜帝 神话 与文化变迁 》, 硕 学位论 文 , 首都帅范人学 , 年, 第 负。

曹胜高 护太一 ” 考 》, 《洛阳 人学学报 》, 年第 期, 第 一 页 。
口 〕许 富宏 《汉初 卜帝信仰的演变及其原因 》, 《青海民族 学院学报 会科学版 》, 年第 期 , 第 页。
〕 叶舒宪 《中国神话哲学 》, 中 国社 会科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阵 刘 屹 《敬天 与崇道 — 中古经 教道教形成的思想史背景 》, 中华书局 , 年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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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建 之 以常 无 有 , 主之 以太 一 ”。 《荀 子 ·礼 论 》 也认 为 “太 一 者 , 天 地 之 本 也 。”
《吕氏春 秋 ·仲夏 纪大 乐 》 称 “万 物所生 , 造于太 一 , 化 于阴阳 。” 皆认 为太一
是 万物 的 本源 。
约在 西 汉 初 年 , 人 们 逐 渐 把 太 一 与星 空 联 系 起 来 , 认 为太 一 住 在 天 极 星 上 。
《淮 南 子 ·天 文 训 》曰 “太 微 者 , 太 一 之庭 也 。紫 宫者 , 太 一 之 居 也 。” 《史 记 ·天
官书 》 云 “中宫天极星 , 其一 明者 , 太一常居也 。” 《石 氏星经 》 曰 “道起 于元 ,

一 为贵 , 故太 一 为北极 天帝位 。” 这 样太一就从抽象 的哲学概念变 成 了统御 天界

的天神 。 汉纬 《春秋元 命包 》 云 “北者 , 高也 极者 , 藏 也 。 言太一之星 , 高
居深藏 , 故名 北极也 ” 【
`。上文 有论 , 古人所指北 极概 念 , 实指 北斗 。也就是说 ,
北 斗所 圈定的 “漩矶 ” 天 区即为 “太 一天帝 ” 所居之 “帝廷 ” 。 而北斗 因不 停地
绕 极四游 , 而被视作 “帝车 ”。
太 一天帝是天上至 高无上 的代表 , 皇帝是人间至高无上 的代表 。据董仲舒 “天
人 合 一 ” 思 想 的 附会 , 二 者 之 间 当 存 在 相 互 的 “感 应 ”。 天 子法 斗 而 治 , 则 是 顺
应天 帝之 意 , 得 天 神 庇 佑 , 国泰 民 安 。

二 黄神北 斗

在 汉晋墓葬 出土 的解注瓶 上常见有 “黄神北 斗 ” 字样的符文 内容 。汉代 纬书

中 , 将 中华始祖黄 帝一
说成是北 斗之精 。唐 《开元 占经 》 卷六 十七 引 《春秋 纬 》 曰
“北极星 , 其一 明大者 , 太 一之光 , 含元气 , 以斗布常 , 开命运 , 节序神 明 , 流
精生一 , 以立 位 黄帝 。” 宋人王罐著 《广轩辕本 纪 》 卷 三亦 言黄 帝 “升 天为
太 一 君 ”, 可 知 太 一 天 帝 , 亦 为 黄 帝 也 。韦 兵 认 为 黄 帝 是北 斗 的人 格 化 , “无 沦其
身 世 , 制 作 都 无 一 不 与 北 斗相 关 ” 。本 文 在 此 就 北 斗 与黄 帝 之 关 系 问题 做 进 一
步 的梳 理 和 补 充 。
黄 帝 信 仰 也 是 一 个 起 源 很 早 的 原 始 信 仰 , 源 丁华 夏 先 民 的祖 先 崇 拜 。 今 本

《竹 书 纪 年 》 载 “黄 帝 母 附 宝 , 见 电光 绕 北 斗 , 枢 星 光 照 野 , 感 而 孕 。” 在 汉 代
纬 书 中可 以发 现 大 量黄 帝 与北 斗 相 关 涉 的 内容 , 黄 帝 被 附会 成 北 斗 之 精 , 而 北 斗
亦 称 黄 神 。 《河 图 始 开 图 》 “黄 帝 名 车卜, 北 斗 黄 神之 精 。 母 地 抵 之 女 附 宝 , 之 郊
野 , 人 电绕 斗 , 枢 星耀 , 感 附 宝 , 生轩 。 胸 文 曰 黄帝子 ” 。 《诗 含 神 雾 》 中
也提到 “大 电光绕 北 斗枢星 , 照郊野 , 感附宝 而生黄 帝 ” 。 黄帝 的身 世被赋
予 了神秘色彩 , 为北斗黄 神下 凡 , 其胸部生来带有 “黄帝子 ” 三个 字 , 更是 为了
申性 。
彰显其字

日 女居香 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 书集 成 》, 河 北 人 民 出版 社 , 年, 第 负。
闭 韦兵 仁于极观 与晚周秦汉 的黄老之学一兼论 楚简 “天心 ”》, 硕 卜学位论 文 , 四川大学 , 年。
女居香 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 成 》, 河北人 民 版 社 , 年, 第 乡工。
安居香 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 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 社 ,
阱 日」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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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汉人缘何将黄 帝视 作北斗神 , 笔者 分析 , 其 原因有 四

首先 , 黄 帝为 中央之帝 , 五行属土 , 与北 斗相配 其 次 , 黄帝注 重观象 授
时 , 了解北斗天象 再者 , 黄帝成仙 , 升天赴 斗 最后 , 黄帝造车 , 被称 为轩辕
氏 , 斗 为帝车之说很可能与黄帝有关 。 详述如下

黄帝居 中

在 历史上 , 黄帝 占据 中原 , 统御 中国 在神 仙体系 中 , 黄帝 为中央之帝 , 土

德 , 位 置与五行所属都和 北斗相 合 。 《尚书帝命验 》 载 “黄 曰神 斗 ”, 注 曰 “黄
帝含枢 纽之府 , 而名 曰神 斗 。 斗主也 , 土精澄 静 , 四行 之主 , 故谓之 神主 , 周 曰
太室 ” 【
'】
。 北 斗居天之 中央 , 属 土 , 色黄 , 比附黄帝恰如其 分 。
王莽篡位之后 , 尊北斗尤甚 。盖 因其 自称黄 帝后嗣之故 , 按 《史一
记 ·历 书 》
的说法 “王者易姓受命 , 必慎始初 , 改正朔 , 易服色 , 推本天 元 , 顺承厥意 。”
王莽 自命为土德 , 视北斗 为 自己的保护神 , 实为效法黄帝 以顺 承厥意 。

黄帝尊天

在古代传 说中 , 黄帝 极其重 视天学 。 《史 记 ·历书 》 载

盖黄帝考定 星历 , 建 立五行 , 起 消息 , 正 闰余 , 于是有 天地神抵 物类之

官 , 是谓五官 。各 司其序 , 不相 乱也 。 民是 以能有信 , 神是 以能有明德 。 民
神异 业 , 敬 而不 读 , 故神降之嘉生 , 民以物 享 , 灾祸 不生 , 所求不 医 。

由于黄帝注重观象授 时 , 掌握 了天文历法 , 以天象 治民事 , 将部落 治理得井

井有条 。北斗被认 为是天 界秩序 的规定者 , 而黄 帝 是人 间秩序 的规定者 。因此黄
帝 被 视 为 北 斗 神下 界 , 拥 有 天 赋 神权 。 同 时 , 正 因 为 原 始 社 会 的 生 产 生 活 、 天 地
秩序均 以天文 历法 为基础 。一且天文历算推测 失误 , 先 民的生产 生活将 受到严重
影响 , 天地秩序 大乱 。这便意味着这个首领 已丧 失 了上天赋予 的统治权 力和宠信 。
考 古 发现 , 在 山西 襄 汾 陶 寺 遗 址 出土 了 具有 观 象 授 时与 祭 祀 功 能 的 大 型 夯 土
建筑 , 规模宏大 , 结构复 杂 , 集天文观测 与祭祀等功 能于 一体 。 有学 者
称

按 照我们现在 的常识 , 一个政权有多少 军 国大事 , 国家 安全 、 国计 民生 ,

一 日 安 居香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 版辛 , 年, 第 乡之。

〔 《汉 书 · 莽传 》 “ 芡帝一 `五 子, 分赐 厥姓 , 有 二氏 。 虞 氏之先 受姓 日姚 , 工
红在陶唐 日纳 , 在周日
陈 , 在齐 日川 , 在济南日 工 。 姚 、 纳 、 陈 、 川 、 一氏 , 凡五者 铸黄帝苗裔 。”
司马迁 《史记 》 卷二十六 《历书 》 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页。
」何 鸳 《山西襄汾县陶寺 中期城址 大型建筑 基址 一 年 发掘简报 》, 《考古 》 年第
期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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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头万绪 , 首 当其冲 的无论 如何也不会是观测天象 、 制定历法这 类事 , 然而

《尚书 ·尧典 》 记载的首件政务却是派 员观测天象 , 制定历 法 。现在有 了陶
寺城 址 中 “迄 今发 掘最 大的陶寺文化单体 建筑 ”, 集观 象和祭 祀功 能于 一身 ,
《尧典 》 的记载似乎容易理解 了。据此二者 的联系 , 我们可 以推 测 , 华 夏文
明的早期国家有 一个最突 出的特征 , 就是观测天象 、 制定历法 , 以 “敬授 民
时 ,, 。 ,

诚如是说 , 天文律历即为黄帝之学 的重要 内容 。《尚书中侯 》载 “帝轩提像 ,

配永循机 , 天地休通 , 五行期化 。” 注 曰 “轩 , 轩辕 , 黄帝名 。 永 , 长 也 。 循 ,
顺也 。 黄帝轩辕观摄提之像 , 配而行之 , 以长为顺 , 斗机为政 。休 , 美也 。天地
美气相通行 , 应 四时之 期而变化 ” 。上古天学 中的诸多重要概念 如阴阳 、 四时 、
律历均系 于北斗 , 此 处 “斗机为政 ” 足见北斗在这个 天学体系 中的中心地 位 。
由于黄帝观象授 时 , 掌握天 学 。也就是 说黄 帝能够读懂 北斗 的神秘 “启示 ”。
故而被 当作北斗神下凡 。

黄 帝成仙

黄 帝 是 史 书所 载 第 一位 通 过 封 禅 , 成 功 登龙 升 仙 之 人 。 《史 记 ·封 禅 书 》 中
记载 “黄 帝采 首 山铜 , 铸鼎 于 荆 山下 。鼎 既 成 , 有 龙 垂 胡 埃 下 迎 黄 帝 。 黄 帝 上
骑 , 群 臣 后 宫从 上 者 七 十徐 人 , 龙 乃上 去 。” 其 成 仙 的传 说成 为 后 世 道 教 修 仙 理
论 的依据 , 并大大鼓舞 了时人的升仙理想 。其后之秦 皇汉武亦想步其后尘 , 通过
封 禅 白 日飞升 , 然 不可 得 。 只 好 另寻 其 它 升 仙 途 径 。
由于 在 传 说 `卜,黄 帝 是一
比斗 之 精 , 升 天之 后 自然 回 归北 斗一。那 些 渴 望 效 法 黄 帝
升 仙 之 道 人 方 士 , 自然 将 `匕斗 作 为 其升 仙 仪式 的重 要 内容 。解 注 瓶 中 常 见 的 二
比斗
符 号及 “黄神北一
斗 ”、 “黄神越章 ” 等解注 文 , 除了通过北斗压制鬼 宿而镇墓除祟
之 外 , 另 外 一 个 原 因就 是 利 用 匕斗 与黄 帝 的 密切 关 系 , 求 得 黄 帝 首 肯 , 同意 墓 主
死后升仙 。
阵 《云岌 一
后 世道 一 七签 》 卷 几一
卜四 《日月 星 辰部 ·总 说星 》 记载 “黄 帝
以鸡 鸣 寸, 想北 斗七 星 , 天 神 下 不 死 药 , 益 寿不 老 ”。 亦 是此 种 黄 帝 一 一北 斗
信 仰 体 系 在 后 山道 教 , 一
,的 变 体 。

」赵瑞 民 、 郎保利 《观象授时 ` 中国文明起源— 从陶寺 观象祭祀遗迹谈国家起源 时期公共权 力的 形

成 》, 《晋 `日学 刊 年第 期 , 第 之。
少
日 女居 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 版 社 , 一 年, 第 、 乡
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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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帝造 车

《楚辞 ·远游 》 云 “轩辕不可 攀兮 ”, 东汉 王逸注 曰 “轩辕 , 黄帝 号也

始作车服 , 天下 号之为轩辕 氏也 。” 照王逸看 来 , 演 帝号轩辕乃 与他发 明 了车有
关系 , 故 以车的主要部件 “轩辕 ” 乃车 的两个主要组成部 分 来 为之命名 。
古代文 献 中不乏此类关于黄帝造 舟车之记载 。 如 《易 ·辞 系下 》 云 “钊木
为舟 , 刻木 为揖 。 舟揖之利 , 以济 不通 , 致远 以利天下 。” 《汉 书 》 曰 “黄 帝作
舟车 , 以济 不通 。” 《路史 一前纪七 》 载 “轩辕 氏 , 作于空桑之 北 , 绍物 开智 ,
见转风之蓬 不 已者 , 于是作制乘车 。” 相传 为战 国时赵 国史 官所 作 《世本 》 曰
“黄帝之 臣共鼓 、 化狄 又称化狐 造舟 。容 成夸」
木为舟 。” 柏扬 释 曰 “姬轩辕
把木头插在 圆轮子中央 , 使它运 转 , 因而造成 车辆 。又把树 木 当中剖空 , 做成 可
以浮化在水 面上的小舟 。从此人们 能够 走 向较远 的地方 。” 《太平御 览 》 卷 七七三
引 《古史考 》 云 “黄帝作车 , 少皓时略加 牛 ”
由于传 说中黄帝造 车 , 黄帝又 被称 为轩辕 氏 , 斗为帝 车之说很可能 与黄帝有
关 。 《后 汉书 ·天文上 》 引张衡 《灵宪 》 日 “苍 龙连蜷 于左 , 白虎 猛据于右 , 朱
雀奋 翼于 前 , 灵龟圈 首于后 , 黄神 轩辕于 中 。” 可见天象 中在 四灵之 中的北斗此
处神格化成 为黄神 。 '
综上所 述 , 由于历史上黄帝 占据 中原 , 统御 中国 。后来 , 黄帝从地 上 “中国 ”
乘龙上升 到天上 “中 国 ” 以北斗为边界 的天 国 , 并成为天 国的大神 。于 是 , 地
上 “中 国 ” 的始祖 “黄帝 ” 与天上 “中 国 ” 的规定者 “北斗 ” 发生 了联系 , 并最
终产生 了 “黄帝 — 北斗 ” 信仰体系 。

三 法斗而 治

在 “黄 帝 — 北斗 ” 信仰 的影 响下 , 其他如尧 、 舜 、 禹等 许多著 名的古代帝

王与 匕斗之 间也被 附会上许 多神秘 的联系 , 以作为其 出身神圣 的象 征 , 从而 “证
明其 统 治 权 威 来源 于 宇 宙 秩 序 的化 生 之 源 北 斗 。北 斗 为 匕天 之 主 , 则 有 北 斗 标 记
的帝 王 理 所 当然 是 人 间 的统 治者 ” 。
汉 纬 《尚 书帝 命 验 》 载 “禹身 长九 尺 , 有 只 虎 鼻河 日 , 骄 齿 鸟缘 , 一
耳三 漏 ,
戴成铃 , 裹玉 斗 , 玉箭履 已 ” 。注日 “禹胸有 墨如北斗 ”。 又 《孝 经援神契 》

曰 “舜龙 颜重瞳 , 大 口 , 手握褒 ” 。注 曰 “大 口以象斗星 , 又为天作喉舌 ”。

「 当然 , 在中区天区 内还有一星组即 名为 “轩辕 ”, 但文献 中较少提及 。 此处 “ 黄神轩辕 于中 ” 也不排 除

指的是 “轩 辕 ” 星组 。
韦 兵 《斗极观 ` 晚周秦 汉的荧老之学一 兼论楚简 “天心 ”》, 硕 卜学位论 文 , 四川大学 , 年, 第
页。
口 日 安居香 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 社 , 年, 第 页。
阱 日〕安居香 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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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者 , 《春秋元命包 》 曰 “帝桔载干 , 是谓清 明 , 发节移度 , 盖象招摇 … …尧眉

八 彩 , 是 谓通 明 。历 象 日月 , 漩 矶 玉衡 ” 。
甚至在某些 纬书 中 , 孔子 、 刘邦也被神化为斗唇或戴斗 的异相 , 以显 示其权
威 。 《孝经钩命决 》 曰 “仲尼 斗唇 , 舌理七重 , 吐教陈机 受度 ,' 。 既然这些 圣
人 、 帝王身上有 北斗的神秘标 记 , 其 治国之道 自然也是取法北 斗 , 以循天意 。
在 汉初居 于统治地位 的道家哲 学其 主导思想 就是循 “道 ” 而行事 。 何 以知
“道 ” 《道 德经 》 曰 “人 法 地 , 地 法 天 , 天 法 道 , 道法 自然 。” 因 “天 法 道 ”
故 “参 天 以明道 ”。 在中国古代 人们的意识中 , 世 间最高 明最正确 的行 事准则便
是 “法 天 ”, 即 “天 人 合 一 ”。江 晓 原 在 其 著 《天 学 真 原 》 中通 过 大 量 的 文 献 详 细
论证 了这一事实 上 古天学最根本 的 目的便是洞悉天意 , 以循天 道 。

在 中国传 统文化中 , “天人合一 ” 是 一个含蕴极广 的概念 。就广 义而言 ,

“天 ', 被用 来指整个 自然界 。这个 自然界 , 或者说 天 , 在 古代 中国人 心 目中 ,
并非象近代科 学 的 “客观性假定 ” 中那祥是 无 意志 、 无情感 、 可认识 、 可 改
造的客体 , 而是 一个 有意志 、 有情感 、 无法彻底认识 、 只能顺应其 “道 ” 与
之和睦共处的庞 大神秘活物 。这或许就是 一些现代 中外学者所 盛称 的古代 中
国人 的 “有机 自然观 ” 。所 有天人 合一与天人感应 的大道 理 , 最终都 可 归结
为一点 人 如何 与天共处 , 即如何知天之 意 、 得天之命 , 如何 循天之道 , 邀
天之福 。

在 这 种 以洞 悉 天 意 为 目的天 文 观 测 中 , 北 斗星 无 疑 是 第 一 号 的星 座 。早 期
道 家 学 派 的哲 学 观 念 中将 北 斗 与 “道 ” 相 关 联 , 认 为 道 在 北 斗 上 能 够 得 到 体 现 。
《庄 子 ·大 宗师 》 曰 “维 斗 得 道 之 , 终 古 不武 。” 《韩 非 子 ·解 老 》 “道 者 ,
力`物 之 所 然 也 … …天 得 之 以 高 , 地 得 之 以藏 , 维 斗 得 之 以 成 其 威 。” 西 汉 学 者 焦
延 寿 在 《焦 氏易 林 》 中有 言 “据 斗运 枢 , 顺 天 无忧 , 与乐 并 居 ” 。汉纬之兴 ,
更 是 将 这 种 神 秘 主义 天 学 理 论 中 的 北 斗天 道 观 充 分 发 挥 。 《易 纬 辨 终备 》 曰

孔子表 河图皇 参持 曰 天 以斗视 , 日发 明皇 , 以戏招始 , 挂八卦谈 。 煌

煌之耀 , 乾 为之 冈 。合凝之 类 , 坤握其方 。雄雌 吟 , 六节摇通 。万物 孽 甲 ,
日营始东 。 注 日 皇参 持 , 河图名 也 。 言 以北 斗之星视 听 , 而以 日月发其
明 , 以昭示天地 三皇 。伏 戏始卦 , 以示后世之人 , 谓使观 见之矣 。

」〔 安居 香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 弓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 ·第 页。

'交居 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贝。
【 江 晓原 《天学真原 》, 辽 宁教育出版社 , 年, 第 负。
吴 具气 “汉 以前恒星发现次 第考 ”, 《真理杂志 》 第 一卷第三期 , 年。
《焦 氏易林 》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贝 “节 ” 士卜 “据 别本作握 斗运 枢 , 顺 天尤 陇 , 别本
下有所 行造德 四字 , 与乐并居 。” 按 别本此 为小过 卦 。
安居 香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 戎》, 河北人 民 版辛 , 年, 第 页。
 山东 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西汉刘 安 《淮南子 天文训 》 “帝张 四维 , 运之 以斗 ”, 东汉张衡 《灵宪 》

“众星列布 , ·····
一 居 中央 , 谓之北斗 , 动 变定 占 , 实司 王命 , 四布于方各七 。”
北斗 “帝车 ” 是 天帝意志 的传达者和 执行者 , 所 以顺应北 斗便是遵循天意 。早 期
道教经 典 《太平经 》 载 , 斗前之气 为王气 、 生气 斗后之气为死气 。 所 以 , 帝 王
欲 长 治久 安 , 不 可 不顺 斗 而 为 , 以合 天 地 之 心

此气 王气 皆在 天 斗前 日进 , 欲 见 助兴 , 故 动之 , 其余 气者 , 皆在
天 斗后 , 天 气所 背 , 去气 日衰 , 故不 宜兴 动 , 与天反地 逆 , 不合天地 之心 ,
故 凶 。 故天 之所 向者 兴之 , 天 之所 背者废 之 。是 为 知 时气 , 吉 凶安危 可知
矣。 `

乃 当顺用天地 之心 意 , 不 可逆太 岁诸神 。 同合其 气 , 与帝王用 事 , 同喜

同心 , 同指 同方 , 同运 同枢 , 同根 同意 。 故古者圣人 陈法使 帝王 , 春东方 ,
夏南方 , 秋 西方 , 冬北方者 , 主与此天气共事 也 。气 同故相迎也 , 是 主所谓
谨顺 天之道 , 与天 同气 , 故相 承顺 而相 乐 , 主所言和 同者 , 相 乐也 。

古代 帝王相信 , 贤 明的君 主一定要法 北斗 以治天下 , 方可 上应 天道 , 下顺 民

心 。 其 中 最 为 典 型 的 例 子 当属 王 莽 。 王 莽 的君 权 非 “上 天 所 授 ” 而 是 夺 权 篡 位 。
所 以 , 王莽没有 “天子 ” 血统 , 其政 权得不到 “天人感应 ” 神学理 论支持 。 为确
定 自己的神性 , 王莽更 改 了祭礼 , 加祀 北斗 。 《汉 书 ·郊祀 志 》 载

中央帝黄灵后土峙 , 及 日庙 、 北辰 、 北斗 、 填 星 、 中宿 、 中宫 , 于长 安
城 之未地兆 。

为 了证 明 自己 的篡 位 行 为 是 “天 命 所 归 ”, 王 莽 还 为 自 己制 造 “ 匕应 天 命 ”
的威 斗 。 并且 要 山头 戴 “天 文 冠 '夕
、 号 曰 “赤 星 ”、 象 征 “司 命 ” 天 神 的孔 仁 负 之
不 离 左 右 。 按 《汉 书 ·王 莽 传 》

是 岁八 月 , 莽 亲之 南郊 , 铸 作威 斗 。威 斗者 , 以五石铜为之 , 若 北斗 ,
长二尺 五寸 , 欲 以仄胜众 兵 。 既成 , 令 司命 负之 , 莽 出在前 , 入 在御 旁 。 叫

当 “司命 ” 孔仁之妻 因某事受牵 连而 自杀 , 孔仁见王莽 , 自免天 文冠谢罪 。

王 莽 却使 尚书 弹幼 孔 仁 道 “乘 `乾 ' 车 , 驾 `坤 ' 马 , 左 苍 龙 , 右 自虎 , 前朱
雀 , 后玄武 , 右杖威节 , 左负威斗 , 号曰赤星 , 「
以骄仁 , 乃 以尊新 室之威命也 。
仁 擅 免天 文 冠 , 大 不 敬 ” 。 甚至 汉 兵 攻 入 宫 中 , 在 性 命 枚 关 的最 后 时刻 , 王莽

卜明 《太 平经合校 》, 中 华书局 , 年, 第 贝。
此 《太 平经合校 》, 中华 书局 , 年, 第 一 页。
班固 《汉书 》 卷二五 《郊祀志 》, 中华 书局 , 年 , 第 北 页。
汉书 · 莽传 》, 中华 书局 , 年, 第 一 乡
之。
《汉书 一 卜莽传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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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在 未央宫 , 命天 文郎在旁 以式盘 占星 , 并调整 自己的坐席方 向与斗柄一致

莽避火宣 室前殿 , 火辄随之 。 宫人妇 女啼 呼曰 “当奈何 ” 时莽 纽纷服 ,

带玺拔 , 持虞帝 匕首 。天文 郎案拭 于前 , 日时加某 , 莽旋席 随斗柄 而坐 , 曰
“天生德 于予 , 汉兵其如予何 ” 汇'

《汉书 ·扬雄列传 》 载 “上帝眷顾高祖 , 高祖奉命 , 顺 斗极 , 运天关 , 横 巨

海 , 票 昆仑 , 提剑而 叱之 , 所摩城撕 邑 , 下将 降旗 , 一 日之 战 , 不可弹 记 。” 可
见 , 只 要 “顺 斗 极 , 运 天 关 ” 便 可 得 上 帝 眷 顾 , 自然 所 向无 敌 。 王 莽 祀 斗 、 法 斗
之行 为并非单单 为 自己政权的合法 性制造 神学舆论 , 迷惑百姓 , 实是 发 自内心笃
信这种 天道观念 , 真 的以为只要 自己的座席 与天帝的 “斗车 ” 在 “合一 ” 状 态 ,
便是天命所归 、 天心所 向 , 得上帝之庇护 , 从 而化 险为夷 、 国泰 民安 以至千 秋万
代 。
在纬书中更 是不乏此类 记载 。 《春秋运斗枢 》 曰 “五帝所行 , 同道异位 , 皆
循斗枢巩衡之 分 , 遵七政之纪 , 九星之法 ” 。 《礼斗威仪 》 云 “宫主君 , 商主
臣 , 角主父 , 微主子 , 羽 主夫 , 少 宫主妇 , 少商主政 , 是法北斗而 为七政 ” 。
《易纬 坤 灵 图 补遗 》 “遂 辛始 出 , 握机 矩 , 是 法 北 斗 而 成七 政 , 表 计 典 图 ”
。 《易 纬 通 卦 验 》 亦 载 “遂 皇 始 出 , 握 机 矩 , 表 计 宜 , 其 刻 白苍 牙 通 灵 ”。 郑
注 “矩 , 法也 , 遂皇 , 谓遂人 , 在伏 羲 前 , 始王天下 , 但 持斗运机之法 , 指 天
以施 教 令 。” 又 《易纬 通 卦 验 补 遗 》 “天 地 成 位 , 君 臣道 生 , 粤有 天 皇 。 遂 皇
始 出 , 握机矩 , 是法北斗 , 而成七政 , 表计真 图 。其刻 曰 苍渠通 灵 , 苍牙通灵 ,
昌之 成 运 , 孔 演 明道 经 。” 《春 秋 佐 助 期 》 更 是 直 言 “天 子 法 斗 , 诸 侯 应 宿 ” 。
《孝经援神契 》 “天覆地载 , 一
谓之 天子 , 上法 斗极 ” 。
同时 , 在 汉代 的这 套 “大 人 感 应 ” 神 秘 主 义 天 学 体 系 中 , 人 皇对 应 天 帝 。即
北 斗 所 规 划 出 的 天心 漩 矶 区 域 所 对 应 的正 是 人 间 统 治 阶级 的 核 心 — 皇帝 及 其
权 力 集 团 。按 汉 代 占星 学 说法 , 天 子 的 是非 功 过会 在 北 斗七 星 的 明 暗程 度 上 有 所
表现 。 《孝经援 神契 》 曰

天子不祠名 山 , 不敬鬼 神 , 则斗第一星不 明 数起土功 , 坏决 山陵 , 逆

地理 , 则第二星不 明 天 子不爱百姓 , 则第 三星不 明 发号施令 , 不从 四时 ,
则 第四星不 明 用乐声音淫佚 , 则第五星不明 用 文法深 刻 , 则第六星不 明

《汉 弓· 一
莽传 》, ,华 ,局 ,
上 年, 第 工。
少
女居香 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成 》, 河北 入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臾
女居香 山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书集成 》, 、川 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臾
〕
女居香 山 、 中村璋八 书书集成 》, 和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臾
女居香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 书集 戊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乡之
安居香 山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 戊》, 李北人 民 版社 , 年, 第 公之
「 女居香 、 中村璋八 《纬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乡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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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 省江河淮 济之祠 , 则第 七星不 明 。

在 占星家 的理论 中 , 帝王治道 能够 反映在 北斗 的天象变化 上 , 君 王有道 则北

斗光 明宏大 , 显示许多吉象 。 如 《河 图 》 “黄帝 治 , 景星现于北斗也 ” 。 《孝
经援 神契 》 “王者德至天 则斗极 明 ” 。 《孝经纬 》 “主德大 , 则斗极 星明 , 甘
露下 ” 。 《礼纬 》 “天 王正硅 帽 , 则北辰列齐 ” 。
但 是 , 若君王失道 , 则会有怪 异天象见于北 斗 《左 传 》 定公 四年 载 “学 入
于北 斗 , 有星周 内史 曰 `不 出七年 , 齐 、 宋 、 晋之君 皆将乱死 ” , 。 《广 博异志 》
卷 二引 《独异志 》 “周 厉王时 , 北斗与三 台并流 , 不知其所 , 厉王没后 , 两主星
复现 。” 《孝经钩命决 》 “周襄王不 能事其母 弟 , 慧入斗 , 亡其度 ” 。 《孝经雌
雄 图三光 占 》 曰 “荧惑入北斗魁 中 , 而 守之 十 日 , 天下大乱 , 易其王 , 天子死 ,
五都亡 。 期二年 , 远三年 ” 。 《春秋潜谭 巴 》 “星学 入北斗 , 漩现更 受 , 天子
起走 ” “慧星芒于 斗枢 , 天子亡 , 诸侯息 ” 。 《春秋 感精符 》 “星 学入北斗 ,
兵 大 贼 起 , 大 国 结盟 伐 天 子 ” 。
北斗 的变化预 示着天 意的变化 , 揭示王朝统治秩序 的危机 。这 也是历代统 治
者严令禁止人 民私 习天文 的原因所在 。君王 与北斗之 间有着神秘的感应 , 人间君
王统治 的合法性 , 其权力 的来源在 于天上的北斗 , 故君 王重视对 北斗的祭祀与崇
拜【
'。。 汉 长安城乃是依北斗而营建 之 “斗城 ”, 亦体现君王欲循天意而 治天下 之
态度 。 正如后 世道书所载 “凡奉 事上真 , 或不 能法天象地 , 随斗构 而建坛 , 先
违道妙 也 , 不 如不修之 为愈 。… …不 能纪述 天文 , 对扬元妙 , 则无知北斗之尊也 。”
【

【 安居香
、 中村璋 八 《纬书 集 戊》, 争 化人 民 胶社 , 年, 第 少
止。
安居香 、 中村璋 又 《纬 伟集成 》, 河 匕 人 民出版 社 , 年, 第 灾。
」
安居香 、 中村璋 八 《纬 弓 集 成 》, 字北人 民出版 牛 , 年, 第 负。
」安居香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 成 》, 河北人 民 版社 , 年, 第 从。
安居香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【 【 安居香 、 中村璋 又 《纬 书集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一臾。
万 安居香 、 中村璋 又 《纬 一
仟集成 》, 补北人 民出版 社 , 年, 第 臾。
〔一 女居香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成 》, 亨 , 比人 民 版 社 , 年, 第 毛。
少
【日 安居香 、 中村璋八 《纬 书集 成 》, 河北人 民出版 社 , 年, 第 臾。
「 参见韦兵 《斗极观与晚周秦汉的黄老之学一 兼论楚简 “天心 ” , 硕 学位论文 , 四川人学 , 年, 第
页。
《道 门科亏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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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北斗 、 鬼宿 与厌 胜

根据 上篇统 计可 知 , 在厌胜器物上多绘有北斗 。然而 , 究竟是什么原 因使古

人 认 为 北 斗有 驱 鬼辟 邪 的功 能 “厌 胜 ” 的 “厌 压 ” 又 当做 何解
仰观星 空 , 北斗七星正好压在鬼宿之上 。大概正是 由于 “北斗压鬼宿 ” 这一
天 文 现象 , 孕 育 了 中 国古代 以北 斗 符 号 压鬼 镇 祟 、 除妖 驱 邪 的厌 胜 法 , 并 被 广 泛
施行在死 于非命者 的丧 葬仪式 中 , 期 以解 除注祟 , 护佑 生人 。

一 解注瓶上 的北斗 图案分析

年 月 , 在咸阳市渭城区窑店镇聂家沟村北发现 了一件东汉时期 的陶
瓶 图 , 瓶 身 自肩 以下 周壁 用 朱砂 满 绘 星 图 、 道 符 , 并 书有 文 字 图 。
【
' 山于此瓶身所绘 图文的 内容较为独特 , 为我们理解北斗之厌胜功能提供 了重要
的实 物 依 据 。
在 简报 中 , 作 者对 此 陶瓶 上 图 文 的有 关 细 节 作 了如 下 的描 述

陶瓶 的图文按 其相 对位 置分为左右两部分 。 左侧 中央 由三颗 星连成 等腰

三角形 , 其 中顶部 一星最大 , 下侧 两星稍小 。 星 图内自上而下有三字 , 仅最
后 一字完整 经辨认 , 推 断为 “天心星 ” 三字 。 星 图右侧上部 书 “右贼 史 ” ,

“如固” 之下残 左侧上部书 “左贼史”。星图下有两道符篆, 已残缺。其

中左符与长安县南李王村汉墓 的朱书符上端相似 , 右符 与户县东 汉墓 的符篆
上部近 同 。陶瓶右部上 面有 一幅北 斗七 星图 , 星 间有连 线 , 斗魁 内有 三颗 星 ,
连成等腰 三角形 , 斗柄 下有 四颗 星 , 连成菱形 。 此 图之 下右侧 有六颗 星 , 两
两相连 , 相 互平行 。 左侧朱 书五行 二十 四字 “生人 有 乡 , 死人有墓 。 生人

前行, 死人却行。死生异路, 毋复相困。',

耐人 寻 味 的是 , 此 陶瓶 右 侧 北 斗七 星 的斗一
构 之 下绘 四颗 星 。连 成 菱 多, 魁 内
则绘 三 顺 星 , 成 等 腰 三 角形 。但 是 , 据 《晋 书 天 文 志 》 记载 “魁 中 四星 为 贵 人
之牢 , 天 理 也 … …构 南三 星 及魁 第 一 星西 三 星 皆 日三 公 ” 图 。显然 , 窑
店 朱书 瓶 魁 内和 构 下 的 星 数 与 文 献 记载 相 反 , 难 道 是 画符 者 的 粗 心 所 致
要知道 , 在 占人 的宗教意 识中 , 埋葬死者一
是一件庄 严而 补,圣的大事 。 炎葬过
程 乃 是将 死 者 之 灵 魂 转 化 、 发送 到 彼岸 世界 的通 过 仪 式 。各 个 步 骤 一 定 要 严 格 符
合其 宗教逻辑要求方可达成其 “终极关怀 ” 的实现 。解注瓶上 内容势必严格地代

刘 鹏 、 李朝阳 《咸 阳窑店 出土 的东汉朱书陶瓶 》, 《文物 》 年 期, 第 、 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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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着某种特 定的宗教象征符号 , 以实现其 神学功用 。因此 , 粗 心失误 是不可能被

允许 的 。 斗柄下 的四星显然不是 “天理 ”, 而应是二十八宿中的舆鬼 , 即鬼宿 。 `

图 北斗图 紫微垣 图 局部
采 自 陈遵妨 《中国天文学史 》 第二册 , 上海人 民出版社 , 年, 第 页

卡西尔 说 “最早 的天 文学体系的空间不可 能是一个单纯 的理论 空间 … …这

种充满着魔 术般的 、 辛
中圣 的 空间 … …不 过 是 一 个 想 象 的空 间 , 是 人 类 心 灵 〔

一种 虚构 … …是一种对宇 宙的神话式解释 曰 ”。 解注瓶本 身就是 汉晋社会的意识

形态 — 尤 其是一丧葬 意 识 的积 淀 与物 化 , 其 上 的 图文 不 是 要 在 陶 瓶 上 客 观 地 记录
天象 , 而是 要实现 “解 除注祟 ” 这一 宗教 功能 。具体到窑店解注瓶 , 实欲通过绘
制北 斗压鬼 宿 的天象 , 表达厌胜 驱邪 、 分隔人 鬼 的思想宗 旨 。
东汉 时 期 的早 期 道 教 经 典 《太 平 经 》 曾 记载 北 斗 有 分 隔 生死 二 气之 功 能 “生
气者属天属 阳属 前 , 天道 以神气 生 , 故斗前六神 皆生 。后六神属地属 阴 , 天道 以
死气为鬼 , 为物凶咎 ” 。 因此 , 北 斗 能 够 分 阴 阳 , 隔 生 死 。所 谓 “死气 为鬼 ”,
即指 二 十 八 宿 之 “鬼 宿 ” 也 。
鬼 宿 又 称 舆 鬼 , 南 宫 朱 雀 七 宿 之 第 二 宿 , 有 四颗 光 线 较 微 弱 的 星 , 依 次 为 巨
蟹座 、 月、 丫及 。 鬼宿 四星围形似柜 , 中有一星 团 星 团 , 古人名 之
曰 “积 尸 气 ”。 《石 氏星 经 》 的描 述 为 “鬼 中 央 一 星 , 白如 粉 絮 , 似 云非 云 , 似
星 非 星 , 见 气 而 已 , 名 曰积 尸 , 亦 曰积 尸 气 。” 《史 记 天 官书 》 载 “舆 鬼 , 鬼 祠
事 中 白者 为 质 。” 唐 张 守 节 《正义 》 曰 “舆 鬼 四星 , 主 祠 事 , 天 日 也 , 上视 明
察奸 谋 。东 北 星 主积 马 , 东南 星 主积 兵 , 西 南 星 主积 布 帛 , 西 北 星 主积 金玉 , 随
其 变 占之 。 中 一星 为 积 尸 , 一 名 质 , 主 丧 死 祠 祀 。 占 鬼星 明大 , 谷成 不明 ,
百姓散 。 质欲其没不 明 明则兵起 , 大 臣诛 , 下人死之 ” 。 唐 李淳风 《观象玩

〔 简报作者亦持此观 点 。
德 恩斯特 ·卡西尔著 、 日一阳译 《人论 》, 卜海译文 出版社 , 年, 第 负。
' 一明 《太 平经合校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页。
《史记 》 卷 二 一
七 《天官书 》, 中华书局 , 年标点本 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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占 》 也提 到 “鬼 四星 曰舆鬼 , 为朱 雀头眼 , 鬼 中央 白色如粉絮者 , 谓之积尸气 ,

如 云 非 云 , 如 星 非 星 , 见 气 而 已 。” 可 见 文 献 记 载 中 , 鬼 宿 是 由 四颗 星 组 成 的柜
形星宿 , 主死丧祠祀 。 由于积 尸气 如云非云 , 如 星非星 , 也有文献 中把 积尸气也
当作一颗星 , 认 为鬼宿有 五颗 星 , 同是李淳风 , 在 《晋书 ·天文志 》 中亦有 “舆
鬼五星 , 天 目也 ”之 说 。因此 , 有 些古代星 图把鬼 宿绘成 四星 , 也有的绘为五星 。

“鬼 宿 ”— “鬼 之 归 宿 ”

既然鬼宿 以 “鬼 ” 名之 , 主丧死 祠事 , 自然与 “鬼 ” 有着 密切 的联系 。

《太 平 经 》 载 “夫 人 死 , 魂 神 以归 天 , 骨 肉 以付 地 腐 涂 ” `〕。 魂 神 归 天 , 至
于何处 鬼宿 也 。 《后汉 书 ·天文志 》 “荧 惑为 凶衰 , 舆鬼 尸星主死亡 , 荧惑入
之为大丧 。 轩辕 为后 宫 。 七星 , 周地 。 客星 居之为死丧 。 其 后二年 , 光武崩 。”
唐李贤注 曰

舆鬼五星 , 天府 也 。 黄 帝 占曰 “舆鬼 , 天 目也 , 朱雀 头也 , 中央 星如
粉 絮 , 鬼为变害 , 故 言 。 一名天 尸 , 斧钱 , 或 以病亡 , 或 以诛斩 。 火克金 ,
天 以制法 。 其西南 一星 , 主积布 帛 西北 一星 , 主积金 玉 东北 一星 , 主积
马 东南一星 , 主积兵 , 一 曰主领 珠钱 。” 都 萌 日 “舆鬼者 , 参 之尸 也 , 弧
射狼 , 误 中参 左肩 , 举尸之 东井 治 , 留尸 舆鬼 , 故曰天 尸 。 鬼之为言 归也 。”
又占 “月 、 五星有入 舆鬼 , 大 臣诛 , 有 干 戚 钱 乘质者 , 君 贵人 忧 , 金
玉用 , 民人 多疾 , 从 南入 为男子 , 从北入 为女 , 从西入 为老人 , 从东入 为丁
壮 。 棺木倍 价 。,,

古人 认为 , 人 的吉 凶祸福 是天所赋 予 , 上天主 宰着世人 的命运 。天上 的星 宿

乃 是天 界 的 仙 官 , 不 但 控 制 风 雨 雷 电等 自然 现 象 , 亦 掌管 婚 丧 嫁 娶 、 战争 、 祭 祀
等人间诸事 , 不 同的天官有不 同的职 能 。舆鬼 为尸星 , 一名 天尸 , 即为天神 参
宿 的 尸 体 。 “主 死 丧 ” 正 是 出 于对 “鬼 ” 这 个 星 名 含 义 和 作 用 的 推 理 。

同时 , 天 人 感 应 的 思 想 使 古 人 认 为地 上 的 一切 在 天 均 有 与 之 相 应 的天 象 。
《易 ·系 辞 上 》 “天 垂 象 , 见 吉 凶 , 圣 人 象 之 ”。 《礼 记 ·都 特 牲 》 “地 载 万 物 ,
天 垂 象 , 取 材 于 地 , 取 法 于 天 , 是 以尊 天 而 亲 地 也 。” 《论衡 ·订鬼 篇 》 “凡 天 地
之 间 , 气 皆纯 于 天 , 天 文 垂 象 于 上 , 其 气 降 而 生 物 。 气 和 者 养 生 , 不 和 者 伤 害 。
本有 象 于 天 , 则 其 降 下 , 有 形 于 地 矣 。 故鬼 之 见 也 , 象 气 为 之 也 。”
星宿之名来源于其 “取材于 地 ” 的形象 。鬼宿 四星最初或 是 因像 “鬼 ” 之 形

【 一明 《太 平 经 合 校 》, 中 华 弓局 , 年, 第 臾。
【 《后汉 书 》 志 ` 《天文 几 》, 中华书 局 , 年标点本 , 第 负。
【 《北斗特法武威经 》、 《无 卜黄篆大 斋 仪成仪 》 卷 五 一 五及 《道 门定制 》 卷三等 经中均有记载 凡二
八宿各有司 , 尽关漩玖之分 , 若 风雨雷雹 人间万汇 , 并随武威 占翘 , 无不具载 , 明者察之 。 一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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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而得名 鬼 的原始 形象应为 四 目兽头之人形怪 物 , 详细论述见 下文 。隋代 的

丹元 子 《步天 歌 》 ' 中讲 到鬼 宿 “四星册 方似木柜 , 中央 白者积 尸气 ” 。 可知鬼
宿 四星状 如一尸躺在棺 内 , 也曾被演绎为二人抬 尸 。总而言之 , 古人认为鬼宿
是地 下死者在天上 的反映 , 同时也把鬼宿视为掌 管死丧祠 祀的天 官 。

二十八宿又名二十 八舍 、 二十八次 , 《史 记 ·律书 》 “《书 》 曰二十八舍 … …

舍者 , 日月所 舍 。” 司马贞 《索隐 》 “二十八宿 , `七 正 ' 之所舍 也 。 舍 , 止也 。
宿 , 次也 。 言 日月五星运行 , 或舍于二十八 次之 分也 。” “宿 ”、 “舍 ” 与 “次 ” 均
有 留宿和旅居之 意 , 而汉字 “宿 ” 的早期写法乃 像人在房 中休息 。所 以在古人 看
来 , 一段 段天 区也 正如地球 上沿途分布 的骚站一样 , 应 当是为 日 、 月 、 五星准 备
的临时住所 。 鬼宿 , 顾名 思义 , 鬼之居所 , 魂 之归宿也 。 希区萌说鬼宿为天 尸 ,

又称 “鬼之 为言归也 ”。表 明在汉 代死后世界观 中 , 应存在死 后灵魂 归于鬼宿之

说。

“鬼 宿 ”与 “鬼 魂 ”的 联 系

陈 久金 认 为 “将 鬼 扮确牟释 为 死 人 的 鬼 魂 , 实 际是 战 国 以后 星 占家 的 附会 和
误解 。鬼宿的名称 , 从 分野理 论出发应 该源 出于 中国殷周 时期西北方 的少数 民族

— 鬼方 ” 。此观 点值得商榷 。经 冯时考证 , 一

一八宿 体系 的建立一
可以上 溯到
公元前 四千纪 甚至更早 , 远早 于鬼方部落名称 的出现 殷周 时期 。 根据 古人
“地法天 ” 的 思想及星 宿分野 理论 , “鬼方 ” 之 名倒很有可能 由鬼宿而来 。 即使
是战 国以后 的星 占家将鬼宿 附会成死人 的鬼魂 , 也足 以说明 , 至迟到战 国时期 ,
人 们 的观 念 中鬼 宿 已经 和 鬼魂 发 生 了联 系 。
至于舆鬼 四星所 代表 的究竟 是什 么鬼 合 理的答案 是 — 非正 常死亡 凶
死 之厉鬼 。
《礼 记 ·月令 》 曰 “季春之 月 , 令 国难 摊 , 九 门碟攘 , 以毕春气 ”。 郑
玄注 曰

此摊 , 帷 阴气也 , 阴寒 至此不止 , 害将及 人 。所 以及 人者 , 阴气右行 ,

此月之 中 , 日行历 昂 , 昂有 大行积 尸之气 , 气佚则厉 鬼随而 出行 。命 方相 帅
百隶 索室欧疾 以逐之 。又碟牲 以攘 于 四方之神 , 所 以毕止其 灾也 。王 室明堂 。
礼曰 , 季 春 出疫于郊 , 以攘春 气 。

〔南宋 郑樵 《通 志 ·天文略 ·天文序 》 “ 隋有丹元子者 , 隐 者之 流 也, 不知名氏 , 作 《步天歌 》”

详 见陕西 省考古研究所等 《西女交通大学西汉壁侧墓 》, 西安交通人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负。
【 详 见冯时著 《中国天 文考古学 》, 社会科学文献 出版 社 , 年, 第 负。
〔 陈 久金 《泄露天机 — 中西星空对 话》, 群 言出版 社 , 年, 第 、 页。
〕详 见冯时著 《中国天文考古学 》, 第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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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秋之 月 “天子乃难 滩 , 以达秋气 ” 郑注

此摊 , 摊 阴气也 , 阳暑 至此不衰 , 害亦将及人 。所 以及人者 , 阳气左行 ,

此月宿值 昂 。毕 , 昂 、 毕亦 得大陵积尸 之气 , 气佚则厉鬼亦 随而 出行 。于是
命方相 氏帅百隶而摊 之 。王居 明堂 。礼 日 , 仲秋 九门碟攘 , 以发 陈气 , 御 止
疾疫 。

又 , 季 冬 之 月 “命 有 司 大 难 摊 , 旁碟 ”注曰

此摊 , 摊 阴气也 。摊 阴始 于此者 , 阴气右行 , 此月之 中 , 日历虚 、 危 。

虚 、 危有坟墓 四司之 气 , 为厉鬼 , 将 随强 阴出害人也 。 旁碟于 四方之 门者 ,
碟 , 攘也 。

此材料证 明 , 至少在郑玄看来 , 周代 先 民已将世 间的厉鬼与天空中 的积尸气

联系起来 , 并且通过观察积尸气 的明暗程度及所在星宿间的位 置 , 判断是 否有厉
鬼 出来 害人 , 进 而 决 定何 时 举 行 摊 仪 驱鬼 。
汉代 以后 , 道教的兴起带来 了一种新 的驱鬼手段 — 符篆 。这是对后世 中国
民间 影 响颇 深 的 驱鬼 方 法 。 同 时 , 也 世俗 化 , 原 始 驱 鬼 活动 中 的
于巫 现 的 日益 一
动 作 因素 逐渐 减 弱 汉 族 地 区 尤 其 明显 , 口头驱 鬼 的手 段 脱 胎 独 立 , 念 咒语 与
画 符 篆 遂 结 合 在 一 起 , 成 为 后 世沿 袭 不 衰 的 主 要 的驱 鬼 手 段 — 厌胜法 【
'】。 《论
衡》曰 “解 逐 之 法 , 缘 古 逐 疫 之 礼 也 。” 道 教 作 为 秉 承 原始 巫 现 传 统 的地 道 的 中
国宗教 , 与 “鬼 ” 有着不可分割 的联系 。 原始道教被称为 “鬼道 ”, 幼鬼 治鬼是
道教徒的主要职 能 。 窑 店 解 注 瓶 上 符 文 所 表 现 就 是 原 始 道 教 吸 收 巫 现 “滩 ”
文化传统之后发展出来的符篆厌胜之法 , 瓶身所绘北斗斗构之下所压舆鬼 四星代
亡的 厉 鬼 。
表 的乃 是 四种 非 正 常 死 一
这 一 结 论可 以从 其 他 考 古 资 料 得 到 证 实 。与窑 店 陶 瓶 发现 地 相 隔不 远 的陕 西
长 安 县三 里 村 也 曾出土 一 件 朱 书 陶 瓶 , 上绘 北 斗 七 星 图 , 魁 内书 写 “北 斗
君 ” 三字 , 图下朱书四行文字 “主 乳 死咎 鬼 , 主 白死 咎 鬼 , 主 币死 咎 鬼 , 主星
死咎鬼 ” 。 此 四咎 鬼 正 好 与窑 店 陶 瓶 匕的舆 鬼 四星 相 对应 。 也就 是 说 , 窑店 陶
瓶上的舆鬼 四星应分别代表此处 的 “乳死咎鬼 , 自死咎 鬼 , 币死咎鬼 , 星 死咎鬼 ”。
关 上这 四 类 咎 鬼 , 育成 的解 释 是 乳 死 咎 鬼 为年 幼 天折 之 鬼 自死 应为 “自
死 ” 咎 鬼 为 自杀 身 死之 鬼 币死 应 为 “师 死 ” 咎 鬼 为在 军 事 冲 突 中死 去之 鬼
星死 应 为 “刑 死 ” 咎 鬼 为 受 过 肉 刑 , 形 体 亏 损 者死 后所 成 之 鬼 。 其 考 证过 程
摘录如下

参见赖亚 生著 《神秘的鬼魂 世界— 中国鬼文化探秘 》, 人民中国 出版社 , 年, 第 、 页。

参见赖 亚生著 《神秘的鬼魂 世界— 中国鬼 文化探秘 》, 第 臾。
育成 《南李王陶 瓶朱书 与相关 宗教文化问题 研究 》, 《考古 ,丁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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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乳死 ” 与夭死同义 。 《史记 ·扁鹊列传 》 “怀子而不乳 ”, 《素隐 》 云

,' , 生也 。” 故乳死 当指 出生不 久便 死去 的婴儿 。 汉代 人 以为这 是 一种 非
常厉 害 的鬼 。《论衡 ·订鬼篇 》 ,̀ 礼 》 曰 , 撷项 氏有 三子 , 生而亡 去为疫鬼 ,

一居 江水 是 为虐 鬼 , 一居 若水是 为旭 洒鬼 , 一居 人 宫 室 区隅沤库 善惊人 小

儿 。” “白死 ” 之 白当是 “自” 字的省减 写法 。 东 汉解 除文 中这 种写法 常见 ,
如 洛 阳延 光元年 朱 书有 “生 自属 长安 , 死人 自属丘丛墓 ” 之句 , 两个 自字全
写成 白 。故 “白死 ', 实为 “自死 ', , 意指 自杀身死而成之鬼 。道书 《上清天
枢 院 回车 毕道正法 》卷 下有 “自刑 女鬼 ”、 “自绩之鬼 ”, 即此类 自死咎 鬼 。“币
死 ” , 币为 师之省 , 在 战国秦 汉文 宇资料 中这是 通例 。如马王堆 汉墓 帛书 《春
秋 事语 》 “率 师 以御 晋人 ” 、 “恒公 率师 以侵 蔡 ” 、 “献公 之 师袭藐 ” , 师 字 皆写
作 “币 ” 。故 “币死 ” 即 “师死 ”, 指 在军事 冲突 中死 去的人 。前举 《上清
天枢 院回车毕道 正法 》 卷 下有 “兵死鬼 ”、 “兵死 阵死鬼 ”, 似是 “师死答 鬼 ”

一类 。 “星死 ” , 星 当是刑 字的同音假借 , 指受过 肉刑 、 刑体 亏损者 。 这种人

在 古代极 受歧视 , 世有 “刑人不 在君 侧 ” 之说 。 《论 衡 ·四讳篇 》 载东 汉 四
大忌 讳之一便是 “被 刑为徒 不上丘墓 ” 。 故刑死者 也是 当时人 畏惧 的答鬼 之

一 。此名 唐 代仍 存 , 敦煌 文书伯 《发病 书记 》载致人病死 的那鬼名 有 “星

死鬼 ” 、 “星死不 葬鬼 ” , 即此类 “星死咎鬼 ,, 。 ,

对 于 “星死 ”, 张勋燎认为是 “犯触星忌 , 灾星为祟 ” 而至于死 亡 。 总而

言之 , 均 属非 自然死亡 的 凶死之鬼 。
古人 认 为死 于 非命 者 的魂 可 以化 做 厉 鬼 , 作 祟 害 人 。《左 传 ·成 公 十 年 》 “晋
侯 梦大厉 , 被 发及地 , 搏膺而踊 。” 《楚辞 ·九章 ·惜诵 》 “昔余梦 登天兮 , 魂 中
道 而无抗 。吾使 厉神 占之兮 , 日有志极而无 旁 。”王逸 注曰 “ 厉神 盖疡 鬼 也 。”
厉鬼 的观 念最初产 生于 民间 , 至封建社会 的祀典 中 , 规 定平 民不得祀厉鬼 。据
《礼 记 ·祭 法 》 所 记 , 厉鬼 , 在王 为群 姓 立 七 祀 中称 泰 厉 , 在 王 自为 立 七 祀 中 称
公 厉 , 在 大 夫 所 立 三 祀 中称 族 厉 。 自适 士 以下 至 庶 人 , 不 祀 厉 鬼 。 正 是 由于 一 些
厉鬼 无人 奉 祀 , 常 常 在 人 间进 行 报 复 和 泄 限̀ 。据 《左 传 》 记载 , 郑 国 人 杀 了 伯 有 ,
伯 有 鬼 魂 作 祟 杀人 , 直 到子 产 封 伯 有 的 儿 子 为 大夫 , 恐怖 的局 势 刁 '得 以平 息 。子
产曰 “匹 夫 匹 妇 强 死 , 其 魂 魄 犹 能 依 于 人 , 以为 浮 厉 ”, 解 决 的办 法 是 使 “鬼 有
所 归 , 乃 不 为厉 ” 。 子产不信天道 , 曾 言 “天道远 , 人 道近 ”, 却相信有 作祟
的鬼魂 , 这代 表此为当 时流行 的世俗观念 。

【 育成 《洛阳 延光儿年朱 书陶罐 考释 》, 卜原文物 》, 年 , 第 期 , 第 一 臾。

【 马 卜堆汉墓 帛书整理小组 《马 堆汉墓 出土帛书 春秋 事语 释 文》, 《文物》 年第 期 , 第 一 臾。
育成 《南李 工陶瓶朱书 与相关宗教 文化 问题研 究 》, 《考古 与文物 》 年第 期 , 第 灭。
参见张勋燎 , 白彬著 《中 国道教考 古 》 第一 册 , 第 页。
【 傅亚 庶 《中 国上古祭祀文化 》, 东北师范大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负。
〔 《左传 ·
昭公七年 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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鬓凳
图 咸 阳窑店陶瓶上的 图文摹本
采 自 刘卫鹏 、 李朝阳 《咸阳窑店 出土 的东汉朱书陶瓶 》, 《文物 》 图三

雾
、, ` 、
勺、
口 , 、

洛
凡
多
呈
允历 毒 、
著
王
火
是 勺夭

图 三里村东汉墓 “北斗君 ” 朱书摹本

采 自 王育成 《南李 王陶瓶朱书 与相 关宗教文化 问题研究 》, 《考古 与文物 》, 年, 第 期, 第' 页

图 山东嘉祥武氏祠北斗星君 图 故 宫博物 院藏 清代拓本 ,

据 」`山考 证 , 春 秋 时 所 行之 “滩 ” 祭 , 即等 几贵族 所 祀 之 厉 神 。厉 、 仰 两 字
声之转

凡 《祭法 》、 《檀 弓》 及 《左传 》、 《山海经 》 所谓厉者 , 在其他 记载里则

谓之摊 。 《论语 ·乡党 》 “乡人摊 , 孔子朝服而二于昨阶 ” , 《礼记 ·郊特牲 》
作 “乡人褐 , 孔子朝服 立于昨阶 , 存 室神也 ”。郑 玄注 “锡 , 强鬼也 。谓 时
帷 , 索室驱 疫逐 强鬼 也 。锡 , 或 为献 , 或为摊 。” 是 士庶人 阶级未 尝不祭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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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
神

根据此材 料对 “摊 ” 祭 的描述 , 可见古人对 “鬼 ” 亦 敬亦 恨 。对待厉鬼 的态

度 , 似乎经历 了从开始的恐惧 屈服 、 祭祀安抚 , 到后来的极力反抗 、 驱逐厌攘之
过程 。三里村解注瓶 图文上写 明四大咎鬼均 由 “北斗君 ” 所主 图 , 可 以判
断 , 此 墓墓主应属非 自然死 亡者 。为防其 鬼魂作 祟 以害生人 , 在下葬之 时需要道
士在仪式 中礼请 “北斗君 ” 实施厌胜法 , 利用 北斗压制厉鬼 , 并将其发送致鬼宿 ,
使 “鬼有所 归 , 乃不为厉 ”。 进而达到 “生人有 乡 , 死人有墓 。 生人 前行 , 死人
却 行 。死 生 异 路 , 毋 复 相怜 ” 的解 注 目的 。这 就 是 为什 么 解注 器 物 上 多 见 北 斗 符
号 。
山东嘉祥 的武 氏祠 中 , 后石室第 石的第 四层 中的 “北斗星君 图 ” 图
斗构组成车辕 之下 , 或站或跪列有 四名仙 官 , 也应为上文提 到的鬼 宿四天官 。
此三 图可 以互为佐证 。三 里村 陶瓶为窑店 陶瓶 的文字性解释 , 而武 氏祠北 斗
星君 图则是三里村陶瓶 的图像化表达 。三 图表现 的 内容相 同 , 都是利用北斗厌胜
鬼 宿咎鬼 , 从而为死者解除注祟 , 护佑生人平安 。

图 陕西 南里王村东汉墓解 注瓶 摹本
采 自 安志 、 马志军 《长安县 南李 王村 汉墓发掘简报 》, 《考古与文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图 陕西户县曹氏符摹本

采 自 糕 振西 《陕西 户县的两座汉墓 》, 《考古与文物 》, 年创 刊号 , 第 页 , 图六

〔 丁山 《中国古代宗教 , 、神话考 》, 日杠文艺 版社 年影 印本 , 第 臾

 多
幸
字
污
吏
阵
乏
日
口

德
口
长

图 , 陕西 临撞斜口 乡解 注瓶 摹本
采 自 林泊 、 李德仁 圳伍撞 发现汉初 平元年墓 》, 《文博 》, 的 年第 期, 第 页 , 图十

山
公
勺

创
勺司

图 河南洛阳唐寺 门解 注瓶底摹本
采 自 洛阳市文物工作队 《洛阳唐寺 门两座汉墓发掘简报 》, 《中原文 物 》, 年第 期, 第 页

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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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北斗压鬼 , ,道 符

汉晋解注器上大量 出现 的上 “斗 ” 下 “鬼 ” 结构 的道符 画法 , 亦为 “北斗压

鬼 ” 这 一思想 主 旨的符号式 抽象表达 如图 、 图 、 图 , 也有 如 图
那样 以简化鬼宿 图形符号形式 出现 的道 符 。
关于 图 、图 和图 中均 出现 的上 “斗 ” 下 “鬼 ” 道符 , 学 者多将其
上半部释 为 “尾 ” 字 , 认为代 表尾 宿 `」
, 李 零则认 为是上 “斗 ” 下 “土 ” 组 合
而成的 “斗 ” 字 , 并作 了如下 考证

“土 ” 字写法 同于 中国历史博物馆 藏 汉铜 式铭 “戊土 门 ” 之 “土 ” 字 ,

“斗 ” 字与磨咀子 汉墓 出土漆木 式铭之 “斗 ” 字亦相近 。斗居 中宫 ,
当土位 , 土 、 斗密切相关 。如 曾侯 乙墓 出土漆箱 盖上 的青龙 白虎 二十八 宿 图 ,
图中的北 斗是 由 “土 ” 、 “斗 ” 二字构 成 , 双古堆 汉墓 出土 漆木式 六 壬式
的土 门 地门 亦作 “土 斗戊 , , 。

根据上文对汉晋 时期 “北 斗压鬼 ” 信仰的考证 , 笔者更 倾 向于李零 的解释 ,

并 认 为 这 种 解 注 器 上 出现 的上 “斗 ” 下 “鬼 ” 的 组 合 符 , 可 统 称 为 “北 斗一
压鬼 ”
符 。

二 “鬼 ” 观念之 滥筋

那么 , 古代 中国之 “鬼 ” 观念 又诞生于何时 “鬼 ” 最初 是何种原始 形象

“鬼宿 ” 之命 名是否与 “鬼 ” 信仰有 关
《礼 记 ·祭义 》 曰 “众生必死 , 死必 归上 , 此之谓鬼 。骨 肉毙于 下 , 阴为野
土 , 其气 发扬于 匕 为昭明 。 煮篙凄枪 , 此 百物之精也 , 神之着也 。” 汉王充 《论
衡 》载 “世 谓 人死 为 鬼 , 有 知 , 能 害 人 。”
墨子认 为在夏代之 时人们 已经有 了鬼神观念

今执 无鬼者 言 曰 , 夫天下之为 闻见鬼神之物者 不可胜计也 , 亦 孰为 闻见

鬼 神有无之物哉 。子 墨子 言日 , 若 以众之所 同见与众之所 同闻 , 则若昔者杜
伯是 也 。 … …此吾所 以知 《周 书 》 之鬼也 。 且 《周 书 》 独鬼 而 《商书 》 不鬼 ,
则未 足 以为法也 。然则姑 尝上观乎 《商书 》 曰 , … …此吾所 以知 商周 之鬼 也 。
且 《商书 》独鬼 而 《夏书 》不鬼 , 则未足 以为法也 。然则姑 尝上观 乎 《夏 书 ·禹
誓 》 曰 , … …此吾所 以知 《夏书 》 之鬼也 。 … 则鬼神之有 , 岂可疑哉 。

〕 一育成 《南 李 陶瓶朱书 ' , 相关 宗教文化 问题耐「

究 》, 《考 古 , 文物 》 年第 期, 第 、 页。
〕 李零 《中国方 术考 修 词本 》, 东方 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【 《墨了 ·明鬼 下 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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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礼 记 祭法 》 云 “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 皆曰命 , 其万物死 皆曰折 , 人死 曰

鬼 , 此五代之所 不变也 。” 郑注 “五代谓黄帝尧舜 禹汤 。” 在这 里 , 郑 玄更是将
古人 的鬼 神观念 上溯到 了黄 帝时代 。 根据宗 教学对原始信仰 产 生问题 的研究可
知 , 最初 的鬼 神信仰 是伴 随着原始人类 社会 的产生而 同时出现 的 , 因此 , 中国先
民理论上应 该在上古时期就 已经产 生了 “鬼 ” 的信仰 。有据可考 的资料 显示 , 至
少 在 殷 商 时期 , 已经 产 生 了鬼 是死 人 魂 这 样 的观 念 。 【
'
至 于 “鬼 ” 的形 象 , 文 献 一
记载 中似 乎 众 说 纷 纭 。 《论衡 ·订 鬼 篇 》 中 列 出 了
汉代人观念 中七类有形 与无形之鬼 , 并进行 了较 为细致 的描述 。然而 , 在 鬼观念
诞生之初 , 最早 的 “鬼 ” 之原形又是何等形 象
《说文解字 ·鬼部 》 “鬼 , 人所归为鬼 , 从人 , 象鬼头 , 鬼 阴气贼害 ” 尔
雅 》 训 同 。又 《由部 》 “白 , 鬼 头 也 , 象 形 。” 加之 甲骨 文 卜辞 中 的 “鬼 ” 字 结
构 图 , 据沈兼士考证 , 其造字理念应 是在描绘商代人观念 中鬼 的形象 —

长着 “田 ” 字形 兽头 的类人怪兽 。
一
中 国古 代 曾盛 行 一 种 较 原 始 的 集 体
定 期 驱 鬼 的 习俗 — “摊 ”。 甲骨 文 中 的

鹭 雳了' 节 “少乙” 辞和 “方相 ” 辞 , 是 迄 今 有 关 摊

的最早 实录 。 于省吾考 证 , 殷商 甲骨 文
“鬼 ” 字

。
︸
汽 《甲骨 文 编 》 , 中华 弓局 , 中 的 “犷已” 字 表现 的 就 是 “索 室 驱 疫 ”
的摊 仪 。根 据 《周 礼 ·夏 官 ·方 相 氏 》

不氰破 峨
金 文 “鬼 ” 字
的 记载 “方相 氏掌蒙熊皮 , 黄 金 四 目 ,
玄 衣 朱 裳 , 执 戈 扬 盾 , 帅 百隶 而 时 难
采自 《金 文编 》 , 中华 刘动, 年
摊 , 以索 室 驱 疫 。” 方 相 氏如 此 打 扮 ,
图 甲骨 文与金文 “鬼 ” 字
目的是扮演成 更加 凶恶之鬼 众 鬼之主
以驱 鬼 逐 疫 。 其 头 戴 黄 金 四 目面 具 以模
仿 “田 ” 字 形 状 的 鬼 头 , 表 明 在 占人 的观 念 中 , 鬼 的形 象应 该是 头 生 “四 ”的
人 形 怪 兽 。 甲骨 文 及 金 文 的 “鬼 ” 字来 源 于 头 戴 黄 金 四 日面 具 的 方相 氏所 扮 演 的
鬼 , 尤 其 是 金 文 的 “鬼 ” 字 , 有 “支 ”、 “ 艾 ”、 “宇 ” 偏旁 图 , 更 是清 楚
地 表 达 了执 戈扬 盾 的驱 鬼 过 私 及 其 祭 祀 仪 式 的 本 质 。
既然 鬼 的 原 始 形象 为 头 生 “四 ” 的 人 形怪 兽 , 天 曰 己宿 又 是 根 据 与世 间
力`物 的对 应 形 象 而 力 以命 名 , 鬼 宿 口星 或 许 一
是 `, 鬼 之 “四 日 ”形 象 相 仿 而得 名 ,
其 明暗 程 度 也 被 古 代 的星 占家 附 会为 厉 鬼 出来 害 人 的 征 兆 。

〕石 诚彦 《鬼 神考 》, 《东洋学报 》, 第 卷, 第 期, 年, 第 臾。
」沈兼 卜 护 鬼 ” 乡原始怠 义之试探 》, 《沈兼 学术论文集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一 央
【」十 省开 《甲骨文字释林 ·释究 》, 中华书局 , 年, 第 、 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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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北斗压鬼宿之星象学考 察

在汉 代的星空中 , 是否真 的存在 “北斗压鬼宿 ” 的天文现 象

首先 , 考 察文献 一
记载 中鬼宿在 汉代星空 中的位 置 , 确应居于北 斗之下 。 《史
记 ·天 官书 》 载 “北斗七星 , 所 谓旋 、 矶 、 玉 衡 以齐 七政 。 构 携龙 角 , 衡殷南
斗 , 魁 枕参首 。” 朱文鑫根据 《史记 》 的 《策解 》 与 《正义 》 , 曾对其位 置关系作
过梳理 ' , 潘算解释 曰 “从 帝星 出发 , 通过斗 构末一星 , 可 以连 结角宿 , 这 叫
构携龙 角 。第 五星玉衡 , 当南 斗中天时 , 它在北方与南 斗遥遥相 对 , 两者南北相
当 , 这 便是衡殷南斗 。斗魁 四星恰 好在参宿两肩 之上 , 似参宿 白虎 之首 以魁 为枕 。
故称魁枕 参首 ” 。 如此 , 则 北斗与 四象二十八 宿的位置关系便十分清 楚 斗构
指 向东宫苍龙的角宿 , 斗魁对着 西宫 白虎 的参宿 , 斗 口向上冲 向北宫玄武 的斗宿
南斗 , 北斗之下 则压着 南宫朱雀 的鬼宿 。
其 次 , 考 察 “舆 鬼 ” 之意 。 《说文解字 》 对 “舆 ” 字 的解释 是 “舆 , 车底也 。”
结合起 来从字面上 理解 , “舆鬼 ” 即为车底下之 亡魂 。 《史 记 ·天 官书 》 载 “斗
为帝车 , 运于 中央 , 临制 四乡 。 分阴阳 , 建 四时 , 均五行 , 移 节度 , 定诸 纪 , 皆
系 于斗 。” 所谓 “帝 ” 乃指天帝 。既然斗为帝车 , “舆鬼 ” 中的 “舆 ” 便应是指 “帝
车 北斗 之 底 ”。 “舆鬼 ” 之 义 , 便 是 压 在 “北 斗 帝 车 ” 底 下 之 鬼 。这令我 想
到 , 一
斗魁 的 “魁 ” 字 , 正 好 也 是 由 “鬼 ” 和 “斗 ” 二 字 组 合 而 成 , 其 造 字 理 念 想
必亦是 出于对 斗魁 与鬼 宿位置关系 的考虑 。
需要 说明的是 , 本文所表达 的北斗底下是指 斗 口的反方 向 如果把北斗视 为
车 的 话 , 斗魁 内 即为 车 上 , 斗 口的 反 方 向就 是 车 底 , 不 是 绝 对 位 置 的上 下 。 虽
然北斗和 二十八宿周年在天球上旋 转 , 似乎两 者间的位置关系不 断变 化 。但 是这
种 旋 转 是 地 球 自转 造 成 的 , 因此 处 于 北 半 球 的人 所 观 测 到 的星 宿 运 动 为 众 恒 星
整体绕着 天球北极作逆 时针方 向旋转 所谓天道 左旋 , 但星 宿之 间的相对位 置
关 系 基 本 上不 会 改 变 鬼 宿 永 远 不 会 移 到 北 斗 的 斗 口之 上 。
进 一 步地 , 为 验 证 这 一 判 断 , 笔 者 使用 天 文 软 件 系统 生成 了公 元
元年 月 日 点 分 的位 于 北 京 的观 测 者 观 测 到 的 天 象 图 图 。在 此
图上可 以清 楚地看到北斗 “压在 ” 鬼宿之 上的这种位置关 系 。 并且 , 这种 位置关
系 至 今 并 无 改变 。

下 朱 文鑫 《史记天官 一
第
阴 伶巨星图考 》, 商务印书馆 , 年, 第 臾。
此 处引潘草对朱文鑫梳理结 果的白 话义解释 , 参见潘鼎 《中国恒星 观测 史 》, 学 林出版 社, 年,
页。
鬼宿 为米雀七宿 的第 一宿 , 在地面 观 测 , 足二 八宿 中即 离北斗最 近的宿 , 看 去似 被乐在北斗之

当然 “舆 ” 字还有很 多其他 的怠思 , 笔者此处仅就其 “车底 ” 之意略作探讨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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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公 元 元年 月 日 的 天 象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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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道 教 的北 斗信仰

许 多人看到太极 图就会 联想起道教 , 盖 因太 极图案 多出现在道 教宫观 、法 器

及道 服之上 。 事实上 , 太极 图主 要用来配合 卦象 解释 《周易 》 , 当为儒 道两家所
共有 之标识 , 而道教最突 出的标识 实为北斗 。前文 已述 , 祭斗之俗可 上溯 至殷商
东汉拜斗求长 生之风盛行 唐 代 以降 , 随着 “北斗 — 九皇 ” 信仰系 统的确立 ,
攘 星礼斗之法也 日渐丰 富和完备 。
早期道教在 吸收了原始北斗信仰之 后 , 将其进 一步宗教化 、 神君化 , 并发展
出相应 的北斗修炼之法 。纵观道教诸 多经典 , 科 仪 , 尤其是涉及道术层 面上的 内
容 , 几乎都离不 开北 斗 。
被称 为 《北斗经 》 的道 教经典 《太上玄 灵北斗本命 延生真经 》 ' 是道经 中介
绍北斗信仰较 为全面 的一部 。经 中称 , 北斗七星 乃造化之枢机 , 人 神之主宰 , 有
回生注死之功 , 消灾度厄之力 。凡人性命五 体 , 悉属本命星官主 掌 。因而要于本
命生辰及诸 斋 日 , 清 净身心 , 焚香一
诵经 , 川拜本命所属星君 , 广 陈供养 , 自可 消
除罪业 , 福寿臻 身 , 远 离诸祸 。
《北 斗经 》 的作 者一
和 成 书 年 代 等 问题 在 学 界 历来 聚 讼不 己 。萧 登福 认 为 《北
斗经 》 始 自张道 陵 , 由其徒弟或子 弟写定 , 经后 人增 纂而成 。朱越 利则认为 《北
斗经 》 的成书年代不迟于唐 , 《道 藏提要 》 中的 说法是 《北斗经 》 成书于唐末
宋初 , 《中华道教大辞 典 》 考证 其应为北 宋初蜀 中道士编集 。笔者分析 , 《北
斗 经 》 经 文 中谈 到 北 斗 信 仰 之 宗 教 内容 相 当成 熟 , 其 行 文 风格 和 所 述 北 斗 之 职 能
与早期道经截 然不 同 , 根据本 文上篇对各 时期北斗信仰的分析判断 , 当为唐代 以
后 的作 品 。
后世道 门极重 瞻星礼斗 。相 传只要诚心信仰 北斗 , 便能得道成 仙 , 从 死籍 上
除名 。 少七人有灾难 , 当投 告斗官 , 认本命星 君 , 修斋设醛 , 可得 安康 。元代徐 道
龄 《太上玄 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注 》 云 “北 斗居天之 中 , 为天之枢纽 , 斡运
四时 。凡天地 日月 , 五星列耀 , 六 甲三十 八宿 , 诸仙众真 , 上至 天子 , 下 及黎庶 ,
寿禄 贫富 , 生死祸福 , 幽冥之事 , 无不属于北 斗之总统 。人若 诚心祈祝 , 叩之 必

《道 藏 》, 第 一 」
, 第 一 少 工。
萧 登福 《 太 几玄灵北 斗本 命延生真经 探述 》, 《宗教学 十 究 》, 年第 期 , 第 臾。
朱越 利 《道 藏分类解 题 》, 华夏 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任 继愈主编 《道藏提 要 》, 中国社 会科 学出版社 , 年 第 劝
执
胡 孚探 主编 《中华道教 大辞 典 》, 中国社会 科学出版社 , 年, 第 页。
【 《北斗经 》 古来注解者众 多 , 至十 《太 卜玄灵北斗本命延 生真经注解 》, 《道藏 》 本 即有 玄儿真人 、 傅
洞 真 、 徐道龄等三家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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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 。 ”
道经 中与北斗有关 的经典甚多 , 仅 列述 于下
《抱 朴子 》 、 匕帝七元紫庭延生秘诀 》 、 《北 帝说豁 落七元经 》 、 匕斗
本命延寿灯仪 》 、 《北 斗特法武威经 》 、 《北 斗九星 隐讳经 》 、 《北斗七元金 玄
羽章 》 、 《北斗七元星灯仪 》 、 《北斗延生经 》 、 《北斗治法武威 经 》 、 《赤松
子章历 》 、 《大洞玉经 》 、 《道 门定制 》 、 《道 门科范大全集 》 、 《洞神八帝元
变经 》 、 《洞玄灵宝真灵位业 图 》 、 同真三天秘讳 》 、 《洞真 上清 开天三 图七
星 移度 经 》 、 《洞真 太 上 飞行 羽 经 九 真 升 玄 上 记 》 、 《洞 真 太 上 素 灵 洞 元 大 有 妙
经 》 、 《洞真太上紫度炎光神元变经 》 、 《黄帝 内经 》 、 《黄老经 》 、 《金锁 流
珠引 》 、 《老子 中经 》 、 《灵宝无量度人上 品妙经 》 、 《盘 天经 》 、 《七元漩 巩
召 魔 品经 》 、 《七元 召魔 伏 六 天 神 咒 经 》 、 《七 元 真 诀 语 驱 疫 秘 经 》 、 《七元 真
人说神真 灵符经 》 、 《上清大洞真经 》 、 《上清河 图 内玄经 》 、 《上清金 阔帝君
五斗三一图 诀 》 、 《上 清 洞 真 九 宫 紫房 图 》 、 《上清 化形 隐 景 登 升 保 仙 上 经 》 、
《上清金 网帝君 五斗三一 图诀 》 、 《上清太上九真 中经绛生神丹 诀 》 、 《上清天
关 三 图经 》 、 《四斗 二 十 八宿 天 帝 大 》 、 《太 平 经 》 、 《太 上 北 斗二 十 八章 经 》 、
《太 上洞 玄 灵宝 天 地 运 度 自然 妙 经 》 、 《太 上 飞步 五 星 经 》 、 《太 上 老 君 说 长生
益 算 妙经 》 、 《太 上 老 君 说五 斗 金 章 受 生 经 》 、 《太 上老 君 说益 算 神 符 妙 经 》 、
《太 上七 星 神 咒经 》 、 《太上 三 五 正一 盟 威 篆 》 、 《太 上五 星 七 元 空 常 诀 》 、 《太
上玄灵北斗本命长生妙经 》 、 《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 生真经 》 、 《太上 玄灵北 斗
本 命 延 生 真 经注 》 、 《太 上 紫 微 中天 七 元 真 经 》 、 《太 上 感 应 篇 》 、 《太 玄金 锁
流珠引 》 、 《无上黄篆大斋立成仪 》 、 《无上三天玉堂正宗高奔 内景玉 书 》、 《无
巨玄 元 三 天 玉 堂 大法 》 、 《玉 清 无 匕灵 宝 自然 北 斗 本 生真 经 》 、 《云岌 七 签 》 、
《真 浩 》 、 《周 氏冥 通 记 》、 《周 易 参 同契 》 等 。

一 道教的北斗九星 说

一匕斗 九 星 说多 见 于道 教 经 籍 , 一
般 指 的是 一
比斗 七 星 之 外 力 洲 星 和 弼 星 三一
颗
暗 星 。 所 谓北 斗九星 , 二几隐七 现 。
卜周 一二良 与陶 弘 景 所 撰 《周 氏冥 通 记 》 卷一 记载
据南朝梁代过一 “一匕斗 有 九 星 ,

今 星 一 现 , 二 隐不 出 。” 其 他 道 经 亦 多 见 类似 说法 。 《太 上 玄 灵 北 斗本 命 延 生真 经
注 》 「
一 “北 斗 者 , 乃 天 地之 元 灵 , 神 人之 木 命 也 九者 , 乾道 也 , 体也 , 生
生而 万、少 息 也 辰 者 , 乃 众 星 之 宗 主 , 万象 之 都会 也 是 以斗居 北方 , 二 隐 七显 ,
合 为九位 , 即人 身中之九窍也 ” ' 。 《洞神八帝元变经 》 “步纲摄纪者 , 斗有 九

《太 几
玄灵北斗本 命延生真经注 》 卷 二 ,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臾。
 山东 大学 博 士学 位论 文

星” 。 《太上洞玄 灵宝天地运度 自然妙 经 》 “北斗九星 , 二星 阴不 见 ” 。 《洞

真太 上飞行羽 经九真升玄上记 》 “夫九 斗者 , 天枢 之正盖 , 玄轴之华宝 , 机纽八
维 , 总旋 九度 ” 。 《太 上玄 灵北斗本命 延生经注 》 “北斗九辰者 , 七 星与尊 帝
二星 也 , 咒 中有九辰名 , 故也 , 后人 改作七星 , 则不见两辰矣 ” 。 《云岌七签 》
“北 斗九星 , 七 见二隐 , 其第八 、 第 九是帝皇太尊精神也 ” 。
另一 种说法认 为北 斗九星 是在北 斗斗柄 的延长线上再加上招摇和玄戈 二星 。这
样 , 北 斗斗柄 看上去几 乎整体 延长 了一倍 , 而其 延长线将会通过左 、右摄 提星座 ,
与大 角 星 相 连 。据 陈 久金 考 证 , 在 西 周 以 前 , 北 极 位 于 斗魁 四星 附近 , 北 斗 九 星
在北方天 空不停地 回旋 , 十 分显赫 。春秋 战国 以后 , 由于岁差 的原因 , 招摇和玄
戈二星 己不在恒 显圈 以内 , 故 作为时针 的斗柄 只能缩短 , 由九星变为七星 。因此
推 断北斗九星说可 能是一种起源 比北斗七星说更为古老 的北斗观念 。

二 北 斗神君身份 、 名 号及 其演变

随着道教 的多元化 发展 , 北斗逐渐被神君化 , 成 为北斗神君 , 并且被赋予 了

多利,身 份 。汉代 纬书 认为黄 帝 为北斗之 精 。东汉道书 《老子 中经 》 称北斗·
君 为天
之侯王 。 主制万二千神 , 持人 命籍 。 魏晋 时期 , 随着神仙体系 的扩 充 , “南斗注
生 、 北斗 注死 ” 的信仰广为流 行 。而在 南朝 的梁代 时 , 北斗神之概 念进一步分化 ,
出现 了天 上 “七 辰 北 斗 ” 与 地 下 “鬼 官 北 斗 ” 之 别 。
灵宝派最重 要的经典 , 东晋道 书 《度 人经 》 第 一卷 中则将 “南斗注生 、 北斗
注死 ” 的观念进 一步发展 为五 斗神君 。 其 司职 分别为 “东斗 主算 , 西斗 记名 ,
北斗落死 , 南斗上 生 , 中斗大魁 , 总监众 灵 ” 。 在 《度人经 》 后 六十卷 中 , 除
卷 四 “永 延劫运保世升平 品 ” 、 卷二十六 “明体 贯气 品 ”、 卷三十 四 “腾耀 二景五
星 品 ”、 卷四十一 “五行备足 生灵寿域 品 ”、 卷 四十五 “解攘 山谷瘴 病 品 ”、 卷 四
十八 “安 镇九垒土袄不祥 品 ”、 卷五十三 “斩灭五 行邪怪 品 ” 这 七卷外 , 其余 五
卜三卷 中均提到五斗神君在不 同的斋醛仪 式中之 不同司职 , 地位 极其重要 详见
表 。

〕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少之。
【」 《道藏 》, 第 士, 第 少之。
【」 《道 藏 》, 第 朋, 第 一乡去。
〕 《道 藏 》, 第 , 第
一 少之。
【 道 藏 》, 第 士, 第 梦之。
陈 久金主编 《中国少 数民族科技 史从书 ·天 文历法卷 》, 广西科学技术 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〔 《灵宝 无量度人土品妙经 》 的 第一卷为本经 , 作 十东晋时期 。 后六 一卷为后 世道人敷衍之 经文 , 完成
十北宋 时期 。 见卿希泰 、 赵宗诚 《度人经 》, 《宗教学 拟究 》 年第 期 , 第 负。
【 《灵宝无量度人 卜品妙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册 , 第 臾。
《灵宝无量度人上品 妙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册 , 第 一 页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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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 《灵宝无量度 人上 品妙 经 》 各 卷中五斗神君司职统计表

第一 卷 东斗 主算 , 西 斗记 名 , 北斗 落死 , 南斗 上生 , 中斗大魁 , 总 监众 灵 。
东斗 肇形 , 西斗运精 , 北斗 育质 , 南 斗 降神 。绕 身缠 络 , 太上 千真 , 金玉 混光 ,
第二 卷
掷奔 火铃 , 中斗帝 宫 , 摄告 万 灵 。
为、斗定化 , 西斗伏袄 , 北斗 斩奸 , 南 斗卫 生 , 中斗镇 恶 , 总监 八维 。 … …天一
第二 卷
缚鬼 , 北斗戮 精 , 掷火 万里 , 流 铃 八冲 。
第 四卷 无
第 五卷 东 斗丰殖 , 西 斗持 兵 , 北斗 注寿 , 南斗 政 明 , 中斗养 德 , 恩 沛 下 民 。
第六 卷 东斗 左扶 , 西斗右 携 , 北斗 正枢 , 南斗 转机 , 中斗大 盖 , 太 一 内行 。
第七 卷 东 斗运 神 , 西斗炼 精 , 北斗 凝 结 , 南斗 布灵 , 中斗摄 杰 , 符 瑞化 生 。
第八 卷 东斗 授符 , 西斗 司直 , 北斗 上功 , 南斗 定籍 , 中斗合 延 , 正 天无 极 。
第少 卷 东斗 主历 , 西斗定 刑 , 北斗 察 非 , 南斗 司奸 , 中斗奉化 , 统 布大 权 。
第十 卷 东斗 生 识 , 西 斗受 命 , 北斗 分神 , 南斗 得性 , 中斗意真 , 五官 以正 。
第十 一卷 东 斗受 识 , 西斗铸 形 , 北斗 享 慧 , 南 斗运心 , 中斗大 空 , 是道 真形 。
第十 二卷 东 斗 阳精 , 西斗 阴津 , 北斗 感胎 , 南 斗授生 , 中斗运 斡 , 五杰 混冥 。
东 斗青 龙 , 西斗金 虎 , 北斗 灵 龟 , 南斗 鹑首 , 中斗人魁 , 四像 依 土 , 十 为 阴胞 ,
第十 二卷
脱 胎乃 生 。
为、斗辅 左 , 西斗弼 右 , ,比斗 殿 军 , 南斗 太冲 , 中斗随轮 , 骆 日之后 。朱 网 山耸 ,
第一一四卷
绛 都玉 就 , 运 精施 生 , 世道 乃 行 。
东 斗龙 光 , 西斗虎 翔 , 北斗 狼据 , 南斗 凤挡 , 中斗麟伏 , 共成 华 艺 , 为 月 阴景 ,
第一
卜五卷
变化 奇 常 。
东 斗生 阳 , 西 斗诞 阴 , 阴阳斗 降 , 金魄木 魂 。北 斗玄津 , 南 斗赤 明 , 中 斗总 御 ,
第 十六卷
常 司众 灵 。
第十 七卷 为、斗 降阳 , 西斗 耀 明 , 北 斗 玄流 , 南 斗光 凌 , 中斗 益生 , 总括 万灵 。
为、斗授 神 , 西 斗化形 , ,比斗注 籍 , 南斗 开 生 , 中斗 黄华 , 合 景耀 灵 , 二 真之 杰 ,
第一
卜八卷
发为金 英 。
第 一
九卷 为、斗注 生 , 两斗 司伐 , 一匕斗执 契 , 南 斗定格 , 中斗帝 室 , 言̀流 圣泽 。
为、斗玉 光 , 西 斗皓华 , 一
比斗太 妙 , 南 牛辉耀 , 中斗黄 云 , 覆 我生 方 , 五 杰惜 霞 ,
第一 一
卷
碧 空成 章 。
第二 一 卷 东斗 延生 , 西斗炼 胞 , 匕斗 除秽 , 南 斗化胎 , 中斗混 洞 , 一合 ' 几
神 。

︸
狙
仁 二 卷 东斗 发生 , 西斗 除殃 一 匕斗 延等 , 南 月一
注 吕 , 中斗化 形 , 总卧 众 灵 。
“一
二 卷 东一 奏 言 , 两斗授章 , 一匕斗·
奉简 , 南 斗化 光 , 中斗元标 , 运斡 力力一。
为、牛运 机 , 甲 卜司气 , 一
比斗 玄枢 , 南 斗 生 神 , 中 夕 下
昆合 , 总 监众 灵 , 神 变 瓦帝 ,
第一 卜四 卷
卜领 大 人 。
为洲卜执 契 , 西斗召仙 , 比斗 奏简 。南 斗列 言 , 中 牛坐 镇 , 运 转兀 关 , 价 魁玉 篆 ,
第一 卜五卷
洞 鉴 冥无 。 大真 玄一 , 五 斗之符 , 卜元化 气 , 太劫月一弓。
无

为、一
之卜保 生 , 斗降神 , 南斗注 籍 , 北 斗化精 , 中 儿混合 , 紫光 月一
灵 。
斗青 房 ,
为、一 斗玉网 , , 匕斗紫 户 , 南 斗 玄丹 , 中斗 黄庭 , 合 会 幼 , 口吐青 气 ,
第 二一
卜八卷
锡 柞万 年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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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 十 九 卷 东斗 主算 , 西 斗记 名 , 北 斗落 死 , 南斗上 生 , 中斗 大魁 , 度 人 降真 。
第 三十 卷 东斗 监生 , 西 斗 除殃 , 北 斗辅 灵 , 南斗化 魂 , 中斗成 真 , 总监众 灵 。
第 三 十 一 卷 东斗度 魂 , 西 斗制 魄 , 北 斗炼 真 , 南斗养神 , 中斗华 盖 , 下 荫九 元 。
第三 十 二 卷 东斗 延生 , 西 斗合 气 , 北 斗养 胎 , 南 斗行势 , 中斗受 形 , 三 界福 凝 。
第三 十 三 卷 东斗 执节 , 西 斗捧 符 , 北 斗宣 令 , 南斗定 书 , 中斗大 魁 , 开天立 图 。
第三 十 四卷
卷 无
第三 十 五 卷 东斗 发生 , 西 斗执 权 , 北 斗布 泽 , 南 斗主迁 , 中斗广 化 , 摄 御灵 官 。
左至二
果 一二` 于, 之
乙 东斗 主算 , 西 斗记 名 , 北 斗落 死 , 南斗上 生 , 中斗大 魁 , 总监众 灵 。
碑
仓

第三 十 一
七卷卷 手
东斗握 天关 , 碧落
开生 。南 斗赤 精 ,。西
乘烟 乘龙斗皓
仗旖华 , 司执 飞大 。北
景耀 典录 斗玄 边
, 统 御无 , 变化帝
辉 。中斗 真倦 目夺 垂
气 , 宝冠 日光莲,
身 御 龙衰 , 佩 带 五篇 , 前 引天 刚 , 万 神莫干 。
第三 十 八 卷 东斗 青简 , 西 斗素 文 , 北 斗玄 纲 , 南斗火铃 , 中斗神 符 , 总 监天 兵 。
第三 十 九 卷 东斗 主算 , 西 斗记 名 , 北 斗落 死 , 南 斗上 生 , 中斗大 魁 , 总 监众 灵 。

第 四十 卷 东斗 大苍 , 西 斗天 狱 , 北 斗帝 车 , 南斗 大机 , 中斗黄 屋 , 五斗 降 神 , 牛 女交 宿 ,
卜北都 , 除 殃赐 福 。
符一
第 四十 一 卷 无
第 四十 二 卷 东斗 享气 , 西 斗铸 形 , 一
比斗 降魄 , 南 斗赐魂 , 中斗 内土 , 泥 丸尊 神 。
第 四一卜二 卷 尔斗 布算 , 西 斗 定 名 , 一
比斗结 胎 , 南斗送 魂 , 中斗 人 魁 , 卜为胎 真 。

第 四十一
四卷卷 力、斗 校录 , 西 斗摄 灵 , 比斗攘 解 , 改 易灾 名 。南斗一
符命 , 赤 弓
护 身 , 中 斗,注 寿 ,
大 福 总灵 。
第 四十 五卷
卷 无

第 四十 六 卷 东斗 纪善 , 西 斗 降祥 , 北 斗水 考 , 南 斗火殃 , 中斗定 刑 , 燎溺 存 亡 , 罪 大损 命 ,
责 轻 受厄 。
第 四十 七 卷 东斗 雷府 , 西 斗雨 都 , 一匕一
斗暴 泛 , 南斗赤 田 , 中斗主 符 , 水 旱都 比 。
第 四十 八 卷 无

卜夕匕卷 东斗 断传 , 西 斗 杀虫 , 一匕斗缚 鬼 , 南 斗疗病 , 中斗人 魁 , 五脏 之 精 , 消 除病 病 ,

第四 一
总 监 众灵 。
第 五 十卷
卷 为、斗一
建构 , 西 斗 生气 , 一匕斗水 神 , 南斗火 帝 , 一
户斗 人 空 , 为劫之 会 。
第五 一 卷 为、斗 消疾 , 西 一
卜一卷 斗除想 , 比斗保 命 , 南斗延 年 , 中 斗一
人魁 , 土领元官 。
卷 东斗 苍精 , 西 斗 素童 , 比斗 玄真 , 南斗丹 风 , 中 斗黄耀 , 珠 光化 铭 。
第五 十 几
第 五十 三卷
卷 无
卷 为、斗 降气 , 西斗 垂纲 , 一
第 五 十 四卷 比斗勃 法 , 南斗火 然 , 中 斗紫 哀 , 役御 九 大 。
第 五 十一
五卷卷 为、斗 撰神 , 西斗一
炼 精 , 一匕斗追 冥 、 南斗度 生 , 中 斗统 运 , 总 司众 灵 。
卷 为、斗 受性 , 西 斗 结形 , 一
第 五 卜六卷 比斗 保命 , 南斗超 升 , 中 斗人魁 , 总 御生 成 。
卜匕卷 东斗 主讼 , 西斗 司刑 ,
第五 一 】
匕斗 出命 , 南斗 变生 , 中 斗降 神 , 魂 魄 以灵 。

第 五 一「八卷
卷 为、斗 送魂 , 汁叮斗 筑魄 , 一七斗一
定 品 , 南 斗课 年 , 中斗主 福 , 人魁保 生 , 周护 二 台 ,
总 监 众灵 。
第 五一 卷 东斗 主算 , 西 斗 记名 ,
卜九卷 匕斗落 死 , 南斗上 生 , 中 斗大 魁 , 化 尸受 形 。

第六 十 卷 东斗 杰青 , 西 斗 杰素 , 北 斗杰 冥 , 南 斗杰 赤 , 中 斗黄庭 , 杰炼 五 斗 。离变 色 形 ,
色 形 至真 。
卷 东斗 发生 , 西 斗 义成 , 北 斗 存道 , 南斗 降灵 , 中 斗运 神 , 九 老二 真 。
第六 十 一卷
 山东 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需要 强调 的是 , 在 《度人 经 》 中 , 五斗神君 中的北斗似乎与 “北斗七星官 ”

分属两个不 同的概念 。 在其卷三十七 “七星除袄 品 ” 中 , 称北极大 帝 、 北 阴大 帝
均 为元始天尊 之不 同化 身 , 而此所谓 的 “七 辰北斗 ” 则是北极大帝伴驾左右 的七
位 近 臣仙 官

天 尊告 曰 吾本 无形 , 以道为质 。住 此玉京 , 散为五形 , 变神万亿 。 … …

吾下化 为玉哀大混 , 居紫玉 宝闲华盖之 下 , 紫微垣 中 , 号北极 大帝 。 ……赤
明开图之初 , 为上 清神公 。开皇之后 , 为北 阴大帝 。 … …此北极大帝 , 总 制
三界星宿鬼神 , 万神千灵 , 莫不 叩头请命 。五岳 四读山川之神 , 皆再拜伏候 ,
乞请水 旱风 雨 。北极是 吾第五化身 , 位居 皇极 正统 , 玉帝为祖 , 立太 空之元 。
在九 宫则号 中黄太一 , 衣 紫锦袍 , 腰 十二流金火铃 , 状如婴儿 , 手把 七元 ,
口吐青色 。今居天 中荫华盖 , 乘 斗车 , 履 三台 , 席大角 , 坐 明堂 , 左右七人 ,
服紫绣者 , 北斗七星之精 也 。

同 时 , 此 卷 中还 提 到北 斗 与 人 之 七 窍相 配 之 原 则 , 以及 北 斗 七 星拥 有 除 妖 驱
魔之神力

元始未 生 , 旷劫无迹 , 混沌 既拆 , 七窍乃 张 。大为 日月 , 细为星辰 , 日

月五星 , 总号七元 , 而配属 北斗 。 北斗十二星 , 五星为 隐嚷 , 斗 口之 中 , 有
天一太一二十 四玉皇 , 光芒不显 , 惟七耀大 明 , 彰示万方 。七 星之精 , 在人
七窍 。 亦分其 神 , 能视 听言 娘 , 知 识悉 皆由也 。辅 弼二星之精 , 分 降为 目中
瞳子 。 七星之神 , 有 阴魄 阳魂 , 及正 星之神 。 斗 中除袄之神 , 有五帅 四德 ,
七千神将 , 天呈河魁 , 大杀 大角 , 豁落立斗 , 黑衣 玄冥 , 七杀 之神 , 以灭 除
凶袄 , 荡遂魔鬼 。

汉 晋 墓 葬 中常 见有 解 注 瓶 斗瓶 、 厌 胜 钱 之 类 法 器 , 其上 多 绘 一
化斗 图案 ,
并 防写 “北斗君 ”、 “黄神 比斗 ”之类符文 , 是为北斗除妖驱魔之厌胜信仰 的体现 。
按 《度 人 经 》 中 的 说法 , “兆 能 齐心 修 斋 , 服 佩 符 篆 , 奏 告 恳 祝 , 则七 星 大神 下
降兆 所 , 立除 袄 害 。 有 能稽 索 道 要 , 勤 企止 清 , 七 星 之 神教 兆 上 道 , 一
匕升 神 仙 ,
七 辛 升度 , 炼 化 自然 。”
随着道教北 斗,九 星 说体 系的成熟 , 一匕斗神策卜
也变成 了九位 。后 世道教派系众
多 , 在 不 同的 道 口 「
, , 北一
斗诸 星 名 号 也多有 差 别 。如 宋 代道 经 《无 上 三 天 玉 堂 正
宗 穴奔 内景玉书 》 卷下 北斗一
九星 名号 分另」
为 第一太星精 , 名玄枢神 , 四 曰
阳明魂 , 曰天枢魂 第二元星精 , 名北 台神 , 名阴精魂 , 曰天漩魂 第三真 星精 ,

【〕 《灵宝无量度人 卜品妙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火。

仁」 《灵宝无量度人 卜品妙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负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学位 论文

名允 极上真神 , 曰真 人魂 , 曰天机魂 第 四纽星精 , 名 漩根神 , 曰玄冥 魂 , 曰天

枢魄 第 五纲星精 , 名太 平神 , 曰丹元 魄 , 曰玉卫魄 第六纪 星精 , 名命机神 ,
曰北 极魄 , 曰阎阳魂 第七关星精 , 名亢阳 , 神 曰天关魂 , 曰摇 光大 明斗天之上
帝 第 八帝星 , 名 曰高上玉皇神 , 曰八 景虚 元君 第九尊星 , 名 曰太微玉帝 神 ,

曰七晨七 素君 。 同时期 的 《无上玄元三天 玉堂大法 》 卷五 中北 斗星名 号与此 基

本相 同 , 仅 少数略有 出入 。 在 《太 上玄灵北斗本 命延生真经 》 中 , 九星分别称

为 北斗第一 阳明贪狼太 星君 、 北斗第二 阴精 巨门元星君 、 北斗 第三真人禄存 真

星君 、 北斗第 四玄冥文 曲纽星君 、 北斗第五月一
元廉贞纲星君 、 北 斗第六 北极武 曲
纪星君 、 北 斗第七天 关破军关星 君 、 北斗第八洞 明外辅星 君 、 北斗第九 隐光 内弼
星君 。 后世文献 中执 这种 说法 的较 为普遍 。
而在 南北朝道书 《上清天关三 图经 》 的描述 中 , 北斗神君们 已经成 了一个 数
目众 多的神仙 团队 , 北斗九星 的每颗 星上都对应若干位神君 第 一太星 玄枢 阳 明
天枢魂 神上玄九君 、 第二元星 北胎阴精天漩魂神上玉九君 、 第三 真星九 极上真 上
元夫人天 矶魄精上素九君 、 第 四枢 星漩 现玄冥天权魂精上虚 九君 、 第五 刚星天 平
丹 元 玉 衡 魂 灵 上 玄 九 皇后 、 第 六 纪星 命机 北 极 阎 阳 魂 灵 上 丹 皇虚 九 君 、 第 七 关 星
玄 阳天 关 摇 光 太 明 太 上 玉 皇道 君 见 下 文 图 , 及第 八九两颗辅星 帝尊 二星
高 上 玉 皇 八 景 元君 九 尊 和 太 微 玉 帝 君 太 素 七 星 元 君 图 。
除 了赋予每个北斗星君 各 自的身份和 形象 , 道教也赋予其 固定 的司职和 三
】卜凡
的法 力 。 譬如天枢太星君 图 就被 认为是 “神升天 之太尉 , 司政纠非 。 上
总九天 , 中监 五岳飞仙 , 下领学仙 之人 、 天地神 灵 ” 。 纽星 君 图 则被
看成 是 “灵斗天之游 击 , 主伐逆 。上 总九天 鬼神 , 中领北 帝三 官 , 下监 万兆 ” 。
再如 《云岌七签 ·日月星辰部 》 记载 “阳明星 , 天之太尉 , 司政 主非 , 上 总九
天上真 , 中监五岳 一
创山, 卜领后学真之人 , 天地 神灵 , 功过轻 重 , 莫不隶焉 ”
“月 元星 , 天之斗君 , 主 命录籍 。 匕总九天一
谱录 , 中统鬼 神簿 目 , 一「领学真 兆 民
命籍 。诸 天诸地 , 莫不总统 ” 。

《道 藏 》, 第 川于, 第 一 之。
少
《道 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灾。
《道 藏 》, 第 册, 第 负。
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。
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 。 其他 星君 形象较为类似 , 因此不 内赘 弓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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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太 星君 图 纽 星君

采自 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页

业然 不 同道 书 匕比斗 诸 星 理 之 名称 有 些 许 出入 , 下
以无 一例 外 都 被 描 绘 成 执 `幸
大 界 、 人 间及 阴 间事 务 的 关 键 大 神 。之 后 在 宋 元 之 际 形 成 的 “斗 姆 — 九 `工” 的
信 仰 体 系 之下 , 又 逐 渐 发 展 出 北 斗九 皇及 斗姆 元 君 这 样 至高 无 上 的大 神 口 发 展
进 程 见图 。

茸茸、 、 荃 立碑
诵乙止卜截

了
义

七辰 北斗 鬼 官 北斗 南斗注 生 北 斗注 死
尺晋 晋

北 斗九 皇 五斗神 君
晋 晋— 宋

斗姆元 君
宋 元之 际
图 二北 斗神 君 演 化 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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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北斗 道法

道教在 吸收 了北斗信仰之后 , 与修道之 思想相结合 , 发展 出诸 多与北斗信仰

相关 的道法 方术 , 如厌胜法 、 炼丹术 、 步 是踏 斗 、 卧斗术氰 其 中厌胜 法 、 步是
踏斗 、 卧斗术在上篇 的文物遗存 中都有 体现 , 笔者 也做 了相关 的论述 。 《周易参
同契 》 中载有 大量北 斗星辰 的文字 内容 , 反复强调练 内月一
与外月一
均需参照天地 日
月星辰 的运 行规律来指导练 习 。 所谓 “循 斗而招 摇兮 , 执衡定元 纪 大丹赋 ”。
可见 北斗运 转对炼丹 的影响也十分重大 。而在 道经 记载 中 内容最多 的 、 应用最广
的还 是卧斗存思术 。
东汉道 教 除了有拜斗求长 生的信仰 , 也开始 出现 存思斗星 的修炼道法 。边韶
撰 《老子铭 》 有关于 “世之好道者 ” 称老 子升仙 之法 为 “升 降斗星 , 随 日九变 ,
与 时消息 。 规矩三 光 , 四灵在旁 , 存想丹 田 , 太 一紫房 。 道成仙化 , 蝉蜕度世 ”
【
'】。 约 出于汉末魏晋 间 的早 期道经 《太 上三 五正一盟威 篆 》 卷 四更有 “登升天
机 , 驾魁乘 刚 , 所指者亡 ” 之句 。 兴盛 于南北朝 时期 的卧斗存 思术亦表 明北斗
在 炼 仙过 程 中 具有 非 常 强 大 的转 变 之 功 。约 出于 南 朝 的上 清 派 经 典 《洞 真 三 天 秘
讳 》 曾论及修 仙过程 中北斗 的重要性 “斗星者 , 太极之紫盖 , 玄真之灵 网 , 九
星之 神席 , 天 尊之堰房 。学真之士 , 天尊授之 , 使 其堰息斗 中 。暮卧存 斗星 , … …
行 之 十 八 年 , 色 反 婴 童 , 九 星 之 精 变 成 九 老 , 俱 来 迎 子 , 白 日登晨 ” 。 而 《真
浩 》卷十八 中 , 论及道 门存 斗修炼之法为 “暮 卧 , 先存 斗星在所 卧席上 。”在 “存
星之时 , 皆先 阴咒星名 , 然 后存耳 。祝 毕 , 乃存星 , 安卧其中也 。 然后 密叩齿 ,
祝九星之精 ” 。可 见 , 道 门视北斗为修炼之 宫 , 存想 身卧斗魁 , 便 可返老还童 ,
转化升仙 。
约 出于 东晋的早期上清 派重要经 典 《洞真太上 紫度 炎光神元变经 》 的 “运度
天关披神洞 观秘文 ”提到 “帝君 曰 子欲飞 腾上造 金网 , 当修洞观 , 运度天 关 , … …
每 以夜半 , 露 出中庭 , 仰存 北斗七星朗然 , 思见我 身在斗 中央 , 随 斗运 转 , 历度
天关 ” , 修道之人每天夜半 , 存想 自己进入斗魁之 中 , 并 随着 斗柄的转动而 一
起 转 动 , 周 历 整个 星 空 。便 可 运 度 天 关 , “飞腾 上造 金 网 ”。 另一 部 东 晋 上 清 派 重
要经 典 《上清 大洞真 经 》 , 在其传本 之一 《大洞 玉经 》 卷上中绘有 一幅身在 斗

〕 《老了铭 》 原文见 〔
宋〕洪适 《隶释 》 卷二 。又见十南宋谢守微 《混儿圣纪 》 卷七 , 及 示
勺严可均 《全
古三代秦汉二 国六朝文 》 卷六 一 。 这里按 《混儿圣纪 》 卷一
七对文字进 行了校 训 , 见 《道 藏 》, 第 ,
第 页。
见胡孚探 主编 《中华道教 人辞 典 》, 中国社会科学 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之。
少
砰〕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。
《真浩 》 卷 一八 “ 握真辅第一 ”, 《道藏 》, 第 , 第 页。
《道藏 》, 第 士, 第 页。
按 《人洞 工经 》 为东晋所 出 《大洞真经 》 传本之一 。 任继 愈主编 《道藏提 要 》, 中 国社会 科学 出版社 ,
年第 次 修 门本 , 第 页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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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的示意 图 图 ' 。约 出于东晋南朝的 《洞真太 上素灵洞

元大有妙经 》 日 “又存北 斗七星 内 , 有一 赤杰大如弦 , 径下直
入 玄丹 宫 , 于是太一君及 己俱乘 日入行赤黑道 中 , 直上诣北 斗
魁 中 , 寝 息 良久 。 自因此寝也 , 亦即有真应 。十 四年行之 , 则
与太一 同游 , 俱到七元之 纲也 。 十八年 , 诣上清宫 , 受书佩符

后 , 役使玉童 、 玉女各十八人 。一夕一存之 , 唯数而 己 , 勿令

身
脱 夕 。亦 可专修此道 , 不必须 守三一也 。兼之益精 , 至感速耳 ”
。 指 出在 修 炼 神 仙 的 过 程 中 , 存 思 己 身堰 卧 斗魁 之 中 , 具 有
非常关键 的作用 。
图 《大 洞 玉 经 》
早期 上清派道书 《上清天关三 图经 》 中介 绍的北斗存 思
道 法 有 所 不 同 , 称 为 “七 星 移 度 之 道 ”。 “七 星 者 , 斗 星 也 。移
度 者 , 历转 也 。 日月回周 其境 , 七星 历转其关 , 上运 九天 明皇之 气 , 下 润流洒
梵 行诸天 ” 。 修道之人 要分别存思北 斗七星 中的诸位神君 图 及第八九
两 颗辅星 帝尊二星 之 神君 图 , 依 次 “从 玄斗中下入我 身中 ”, 之后 “同
升 七星之 中 。”使 修道 者 “在斗 中火华盖之下 , 精光焕赫 , 冠 匝一身 , 随 斗运转 ,
如 车 之 轮 。 须 臾 之 间 , 已开 天 关 , 七 星 九 君 , 各 授 我 豁 落 七 元 开 关 之 符 , 以制
北 帝六 宫 , 断塞 死 气 之 根 。”
六朝 道 经 《上 清 金 帝君五斗三一图 诀 》 〕中介 绍 了 多种 与 北 斗 有 关 的道
法 。首 先 , 要 求 修 道者 在 春 分 、 夏 至 、 秋 分 、 冬 至 这 四 天 的夜 半 , 螟 目存 思 三 宫 ,
三 一 、 三 卿 及修 道 者 自 己合七 人 修道 者居 中 央 , 俱 乘 紫 黑之 烟 , 依 次 登 北 斗
阳 明星 、 丹 元 星 、 阴精 星 、 北 极 星 。并在 六 月一 日或 十 五 日夜 半 , 存 思 七 人 乘 绛 、
紫 、 青 、 黄 、 四杰之烟 , 共登 北斗天关星的修仙之法 图 。
之 后 , 又 介 绍 了存 三 一 之 道 “每 至 建 卜 , 或 月 一 日平 旦 , 存 三 一 从 己三 宫
中 出 , 坐 己 前 , 乃心 起 再 拜 , 若 如 见之 , 仿 佛 在目 ” 见图 左
“每至 除 日夜半 时 , 密起 向北 , 仰视北斗七星之 内象 , 见 三一从辅星 巾下 , 来入
己三宫中 。 毕 , 还寝静 , 精思存之 , 仿佛似 见 图 中 ” “每至 开 日夜 半
时 , 起 坐 东 向 , 免 冠 , 亦 可 敞 发 , 史梳 栉结 之 , 良久 , 毕 冬 右 。” '。

【」 《道 ”戊》, 第 , 第 少土。
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臾。
清天关二图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
几 册, 第 一 更 。 按该经 系山南北朝道 人摘 录东晋 州司真 一
清开
天二 关七星 移度经 》 ' 成 , 插 图出 几场泛代 以后 。
《石艾七签 》 卷 《释 天 关三 图七星 移度经 》, 《道藏 》, 第 朋第 臾。
」 《道 藏 》, 第 于, 第 一 一少之。
〔 朱越利 《道藏分类解题 》, 华夏出版社 , 年, 第 臾。
」 《道 藏 》, 第 厅, 第 一 少 土。
《道藏 》, 第 刀上, 第 之。
乡
〔 」 《道 藏 》, 第 川士, 第 土。
乡
一。 《道藏 》, 第 川士, 第 页。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俨 气 气吮
广之喳盯丫了一 、

图 七星移度

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页

图 存思帝尊二星及符 图
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
 东
内姆
闪 捧
研
矛
吸 三 阅奉
慈 件
妾
卜
戊
怕 熟
企
仰 吸 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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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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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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获妙 象
谕啄
寸
热
冷

· 黔鑫 图 存三 一 、 三卿 及我图
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页

几一
丫 , 瓜
飞 落磕 、 称 弋
恻酬
巡
窿黔罗省摹似黔
图 存三一 图
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一 页夕

接 卜来 , 是临 盛 撰 前存 之道 “少
训 亿盛 撰 , 涛 一心 存
, 囚想 先 饮 食 ,
然后 兆 乃 食 之 也 。 常 如 此 , 则 邪 气 远退 , 真 气 来 寸。 饮 食毕 图 , ” 及 '、〕
之 道 “存 北 户·覆 头 仁, 柄指 汀, 如此 自邪 不 敢 一几,
凶 杰 自灭 亡 图

一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一

」 《 首藏 》, 第 一 士, 第 之。
少
 山东 大学博 士 学位 论文

气
巍
图 临撰前存一 图 图 存 北斗覆 头图

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 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

约 出 自唐宋 间的道书 《上清洞真九 宫紫房 图 》 仁' 的中图也为存思北斗 图 图

, 看似 与后半部分 《九 宫紫房三丹 田诀 》 无关 。 张鲁君 考证此 图与 《上清

金 网帝君五 斗三一 图诀 》 中的存三一之道是 同类存 思术 , 很可 能是 《九 宫紫房 图 》

「“ “守三 元 真 一 之 道 ” 的配 图 。
诸
眯
青
装天
宜
取
性
星 一
咪
浸
冠
蔚
鸽
尊
哎

娜绷然瀚雄

二怡 少

图 《九 宫紫房 图 》 存 思北斗 图

采 自 《道藏 》, 第 册, 第 页

除以上所列道 书外 , 其他 道书 中还有不少 图文并茂 的存 斗一

道法 。如唐宋道 书
《 卜清月一
天 三气玉 皇六辰 飞纲 司命 大篆 》 有思六星法 , 其 下有一幅存斗星覆身
之图 图 。再 者 , 南 宋 初 之道 经 《无 上 玄 元三 天 玉 堂 大 法 》 卷 最后一幅
图绘 修 炼 者 跪 坐 于 地 , 其 上 云 气 之 中有 一 座 桥 并两 位 仙 者 , 再 上 者 为 一
倒扣的
斗星 , 表现 的应当是修炼 者借仙桥 卜登 斗一
星之意 图 。在 卷 有存 斗
法的介绍 “ … …存 身坐 斗 口 , 五 藏 出 本 色 , 杰 结 成 宝 云 , 金 桥 几
接 中天 。 次 同
官吏操表升桥 , 于 , “途见绣 衣使者 , 接奏而 去 。 须臾 , 引兆登 星宫 , 朝 渴毕 , 良
久 , 金 光万 丈 , 九 皇 自宫 出 , 一 , 入 兆 顶 中 。但 见 光 透 百 骸 , 觉 身 中熠
匕芒 如 朱 月一

一 《道藏 》, 第 少, 第
刀 一 贞。
张鲁君曾总结 《道藏 》 ` , 许多绘 制精美的 七斗修炼 图像 张鲁君 《 道 藏 究 》, 博
人物图像侧一 学
位论 文 , 山东大学 , 年 。 , 为本文的研究整理提供 必要的参考 。
张鲁君 道藏 人物图像研究 》, 博士学位论文 , 山东大学 , 年, 第 一 少
认
《道藏 》, 第 士, 第 之·
一 吵
朱越利 《道藏分类 解题 》, 华夏出版社 , 年, 第 认
〕 张鲁君 《 道藏 人物 图像研 究 》, 博 士学位论 文 , 山东大学 , 年, 第 页。

】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熠和暖 , 上透顶 门及面赤 , 是真 阳育形 , 祈事必应 ” 图 。

上
红
星
缘
纲
带
白

图 存斗 星覆 身图 图 《玉堂大法 》 卷 图 《玉 堂大法 》 卷
采自 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页 采自 《道 藏 》 第 册, 第 、 页

在 《玉 堂 大法 》 卷 《出入 斗 是 品 》 中 也 记载 了 多种 与 北 斗 有 关 的 法 术 ,
现 简 要述 之 以下 八种 方法 的配 图依 次如 表 所示 。

表 《玉堂大法 》 卷 《出入斗是品 》 中北斗法术统计表

采自 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、 页
戴履斗 朝真 斗 召将 斗 存 真斗 臣「
斗 舍斗 升斗 制伏斗

叹价匕基鬓
霎备巍
愈垂 絮完 多
护 , 艇弓 一 尸̀
尸

性兰兰宝二兰三二兰兰旦
旦

凡戴 履 凡 朝 凡 召 当存 七星
星 凡兆 于睡 卧 有 图无文 。 凡 兆 有 事 匕身 出
斗者 , 头 真 , 戴 等, 履 常 在 己头
头 之 际 , 存七 星 祈真 , 必 户 , 二】
土 戴斗 , 而 不 而 不 卜, 使光
光 在 身 , 使魂 魄 空一,,
先存 一 帝 尊 。真
足 卜踏
踏 履 , 存 效 。存 映 己身 。 不走 , 万杰 归 为 升 少丈 杰 合 德 ,
斗 , 于驱
驱 旱火 向 竿火向 口 , 则外邪 不 梯 , 二于
妾 卜卫
涯鬼鬼
邪 川之 。 遏
前 , 魔
以 前 , 。
步起 随 试 。
敢 几 斗一
斗 了' , 坐
入 神 玫
消 。秽
, 尸秽
试 。 待于
民。。

同是 南宋 道 经 《无 三 大 玉 堂 正 宗 高奔 内景 工 书 》 '】
卷 卜也 主 要述 存 北 斗 诸
法 , 但其一
星 力一 斗星 是 九 颗 具 体名 称 在 上文 已介 绍 , 巳该书 中 的修 炼 方 法 与图
式 与其他道经亦不相 同 。 存 身入斗星 中 , “常 以月三七 卜夜半入室 , 按手 定杰 ,

《道藏 》, 第 士, 第 一 乡之。
 山东 大 学博 士学 位论 文

闭 目内视 , 乃一身冉冉起 上 , 飞升北斗魁 中 , 背真人星 坐 。 良久为之 , 觉我 形如

在斗 中也 图 ” 。再者 , 卧斗时须 “凡旦 暮卧 , 先 存九皇星在 卧席上 。身
于床 前立北 向 , 两手捧 心 , 闭黑螟 目, 存天上北斗并帝 尊九星 , 依 当时所 皆之位 ,

乃见冉冉来下至席 , 列如 图 。令 天关作月建斗形 , 长九 尺 , 广 六尺 , 乃连于真星

之外 。若时朔 日之夕 , 即并存晨盖之星俱下 , 亦列 如图 。乃从魁下至斗 口 , 于尊
星外入魁 中 , 正堰卧 , 闭 目存思其 星作 圆光之象 , 星紫色 , 刚赤色 , 连透其星 图
, 走」
。

图 存 身入斗星 图 图 卧斗图

采自 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页 采自 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页

而 在接 下 来介 绍 的 存 七 星 之 术 时 , 须 在 丁卯 日夜 半 , 于 寝 床 平 坐 , 一
比向 , 按
手 螟 目 , 叩齿 七 通 , 仰 存 七 星 , 分 别 依 次 存 思 北 斗 九 星 中 的每 一 星在 人 体 内不 同
〔 器官 图 , 凡 存 哪 一 颗 星便 将 其 绘 于 各 自器 官 内 。 第 二 、 三 星 均 在 肺 内 ,
第 三 者 可能 是 肝 的 误写 , 第 四星 可 能 入脾 内 。

图 只 存 北斗九星图

采自 《道藏 》 第 册, 第 一 页

【 《道 藏 》, 第 毋 第 乡
之。
《道藏 》, 少
之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学位 论 文

在道教 中 , 北斗信仰 占有 重要地 位 , 因此相关北 斗修炼道 法的经书非常丰 富 。

《云岌七签 》 云 “万法 皆从 斗 中出 , 万神 皆从斗役 。 是知一切 法 , 一切行 持 ,
非 斗真莫 能通真应也 。故圣师必 以升斗度辰者 , 以冀学士通仙 , 致真 , 存元 , 守
有 ', 川 。唐 宋之 时 , 北斗的地 位在道教体系巾儿乎被推崇到 了极致 , 北斗 图案也
成为道教的重要标志 。

【」 《道藏 》, 第 妇, 第 一。 少
之。
 山东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结 语

通过对 中国古代 北斗遗存及相关文 献 的梳理和 归纳 , 我们对 中 国古代北斗信

仰应 该有 了一个较 为清晰的认识 。在人 类 诞生之 初 , 原始社会 的人们逐 渐产 生万
物有灵 的原始信仰 , 而高悬 在空中 的日月星辰无 疑是最 为神秘 、最 为崇高的神 明 。
由于 北斗极有 可能就是 当时 的极星 , 同时拥有指 方 向 、 定季候等诸 多与生产 、 生
活息息相关 的实用性 功能 , 因而受到华夏先 民的尊崇 , 进而逐渐产 生 了原始 的北
斗崇拜 。
认为 是司掌 时 间之神 明 。 先 民 由此推衍 出北斗主死 亡 的宗教观
北斗最 初 被一
念 , 并依照 阴 阳五行观念 , 将 北斗运 转配 合天干地支 以了解 宇宙间阴阳消长情况 ,
推测 万 物 生 灭 之 法 则 。 进 而 发 明 出 与之 相 关 的星 占仪器 — 式盘 。
由于 北 斗 主 死 , 因此 古 人 认 为 北 斗 所 圈 定 的 中央 天 区 即为 天 上 之 仙 国 。如 果
极 便可成仙 , 获得永 生 。然而 , 天 国的入 口很窄 , 并非所有 的人都 能
能够 魂 归斗一
够 升 入 斗 极 仙 境 , 仅 天子 及 修 道 之 人 有 资格 入 斗 升 仙 。于 是 , 某 些 古代 王 室 墓 葬
及道 人 墓 葬 中 施 以北 斗 图案 以 引 导死 者 升 仙 之 路 径 。
死于非命 之亡魂 只能变成厉鬼 , 归于鬼宿 。 由于 “北斗帝车 ” 压在 “天尸鬼
宿 ” 之上 , 先 民相信 北斗可 以压制厉鬼 , 分 隔生死 。 为 防止厉鬼 出来注 害生人 ,
汉晋道士在 凶死者之葬仪上 普遍使用 绘有 “北斗压鬼 ”道 符的解 注瓶等法器来行
厌胜之法 。
在夜 空中 , 北斗一
运于天心 , 众星拱之 , 被视 为至 神天帝 , 统辖天空 日月星
辰等众神 。在 汉代的天人感应 神学观念 中 , 天之帝王 北斗 与人 间帝王之 间有
着神秘 的感应 , 地 上的君工统治 的合法性 来源于天 二的北 斗 , 若 能法斗而治 , 便
可顺应天意 , 国泰 民安 。故君 王重视对 北斗祭祀 与崇 拜 , 并 且垄断墓葬天象 图中
对 北 斗 的 使 用 权 。 而 在 汉 代 纬 书 中 , 人 神 之 始祖 黄 帝 亦 被 附 会成 北 斗 之 精 。
究其 根 本 , 北 斗信 仰 源 于 华 夏先 民 “尊 天 ” 和 “ 尚中 ” 的 思 想 , 在 汉 唐 思 想
领域 , 中土被 赋型为神圣 的天下 中心 , 并且形成 了一种强烈 的中国中心 沦的 自豪
心 态 。而 作 为 天 之 中心 的北 斗 一
也被认 是 天 上 “中 国 ” 的坐 标 。居 二几
周 边 夷 狄之 国
的汉人 , 为了死后也能得道成仙 , 便 在墓葬 中绘 出象征天心的北斗 , 以引导墓主
中央 天 国 。
之 灵 魂 往 升一
道教在 吸收 了北斗信仰 之后 , 使 之与传统修 道思想相结合 , 发展 出如 占 卜、
厌胜法 、 炼 丹术 、 步是踏斗 、 臣卜
斗术等诸 多与北斗信仰相关 的道法 方术 。 北斗信
仰在道 教的信仰体 系中亦 占有极其重要地位 , 相关 的道经 也极其 丰富 。唐 宋之时 ,
 山东 大学 博 士学位 论 文

北 斗的地位在道 教信仰体系 中几 乎被推崇到 了极致 , 最 终形成 了完备的 “斗姆一

一 九 皇 ” 信仰 。 以至于佛教在其 巨大 的影 响 , 也诞 生出了 自己的北 斗信仰 。直 到

今天 , 世界各地拥有 道教信 仰 的华人仍在对 斗姆 、 九皇祈攘祭 拜 , 而北 斗图案 也
成 为道 教 最 具标 志 性 的符 号 。
中国古代北 斗信仰 的历史 发展脉 络 , 经历 了孕育 、 萌芽 、 成熟 、 转型 、 兴盛
及衰落六大 阶段 。几乎贯穿整个 中国历史 , 并对 中 国古代社会 的政 治 、 军事 、 文
化 、 宗教及 日常生活等方方面面产 生了重大 的影 响 。鉴于北斗信仰 的诸 多信息较
为琐碎 , 为 了更加清晰地表述本文 的 内容 , 笔者将北斗信仰的有关信息制做成若
干树状 导图 , 附在文下 以供对 照参 考 。

表 北斗遗存分类信息表

汉 长安 城 效法北斗 , 以顺天意
遗址 `城
明 南京 城

天 空之 象 征 , 仙 境 之 符 号
中原地 汉 一

“一
壁画墓慕顶天象图 不以接出现北一 枚毕折
大象 图
画 像 石 砖 墓 顶部 犬象 图
周 边 郡县 棺 的 盖板或 前档北 斗图 天空之象征 , 仙境之符号
狱 俩 墓墓 顶 藻井 天象 图
墓葬
北斗压鬼宿书共北斗君主厉鬼
解注 器

占盘
、 `卜
了仪器 北斗可预示大意
式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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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 北斗信仰历史沿革 表

史前 西水坡 神灵归 位 思想
印 孕 育斯

商 卜辞 袒北斗

殷周 曾侯乙漆箱 禾帝居北斗
萌 芽期
周 … 、 、, 幽胃 介振 峨
东 周墓 葬 基 寸北万 北百 阴 入忧 相似

解注瓶
厌胜 器 厌胜钱 琳彝猜羹
葬
符片

升一
仙 指示仙幢
壁 画 、 画像 石 王 权 、 地位 帝工 垄断
衍 欠象图
秦汉 文 物分 析 地 下星空 仿照人 间
氏 庸熟由

斗城 由北斗 所 圈定的仙 界
澎二
女城

式盘 占星

周边郡 县
带钩
乎
午通 图案

大象图
文物 分析
北 斗 形墓穴
斗注 生 , 北斗 注 死
有一
沿革 仙 官神吏
五斗 神君
神格 化 天 上
几七 辰北 斗之考 官
魏 晋南 北朝 鬼官北 斗 氏 在 妞研地 位低

转珊期 , 卜天 仁之 北匀
文化 而貌 周武王
太 极之紫 盖
玄真 之 灵
修仙 之 宫
九 星之神 席
天 尊之似 房
天象 图
儿
纤
铜镜
魂 归 斗极
七星板
卧斗 修似
隋店宋 明
二兴浦期
卜城 明南京 城

争陵七 星布局 归位 升仙

一
匕星葬 式
西
匕星 板制
垂庆
北京
汉族
清代 以降 辽宁
七钱 葬俗
二套落 明 山西

孚
可南

少数 民族 仍有祭 斗
 山东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文

表 北斗职 能统 计表

指方 向
鬓一 分阴阳 啊 妙 一解律粗

建
均
一五︵行
四 时︸ 指示 四季
升

实川性功能 姆时一”
定十 吮月建
︺
移 节度
明炭十 四气
定 诸纪

准绳 一 、 奚、
宝鱼星交竺
胜 二 旦 、宿
上 生化万物
工 杀伐 南 斗注 生 、 北一
斗注 死

求寿
二
寿命
延命

北极信仰 大帝 居于北斗
北 斗职 能

厌胜 斗之
北 斗压
避击
所 兵宿
鬼

不河 与敌
避丘 尹 、 禹步避 兵
神学职 能 蛋尤避 兵
分野
古 凶祸栖
星占 大止
广是 非功 过
官 员优 劣
作物丰 欠
王权
升下
大心
帝车
大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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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 北斗信仰专题列表

实用
北 斗信仰产生 原因

无法客 观认识 神学附会 禾神的指示灯

上帝
天帝 居于北 斗规 定 的天心 区域
至上 神
太一 素熟娜娜洲
天一

北卜
斗感黄 帝 母而生 黄帝
黄帝 生阴阳 、 度 四方
共斗与童 `、 黄帝懂天文 斗扒为政 , 术下大脸
黄帝
轩辕 — 帝车
黄帝 升天 回归斗极 墓葬 中的天 象 图
黄神
开国之君或 没有皇室血统 的人较重视 王莽 、 朱元璋
北 斗与王权 免 天 法 斗一诸挨从宿

斗机 为政
鬼宿代表 死人 鬼
比月一
压鬼宿
匕斗 与 厌 胜
专题 北 斗分阴 阳 分 隔生死

中 央地 位
史前 西水 坡

大神之一
卜辞 比祭
殷周
曾侯 乙漆箱 星 宿中地位重要

江 苏女棺 比较 重 要

化斗 地 位 秦汉
其他 不突 出

注死仙 吏 地位较 低
魏晋 南北朝
鬼官

斗王
九 姆
白
隋唐宋明 地位较高

避兵
禹步 除逆
巫 术 的基 础
北一
详一道法
星占
存思
修 炼之宫
 山东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参考文 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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 山东大 学博士 学位 论 文

后 记

还 记得 三 年 前 , 接 到 山大 博 士 录取 通 知 书 的 那 一 刻 , 我像 中 了举 的范 进 一 样
欢 呼 奔走 。 我想 , 那 是 我 人 生 中最 幸 福 的 时刻 。
而现 在 , 转眼要毕业 了 , 山大也 即将被我 改称 为 — 母校 。
“什么是母校 就是那个你 一天 骂他 八遍 , 却不许别人骂 的地方 。” 李培根
院士如是 说 。
这 句 略 带 调 侃 的 话 语 , 却触 动 了我 内心深 处 久 违 的感 动 。原 来 即将 毕 业 的学
子 , 对母校 是满怀 的感 激 。作为一所 百年名校 , 山大学术底蕴深厚 , 讲座林林 总
总 , 开 阔 了我 的 眼 界 , 活 跃 了我 的 思想 。在 读 博期 间 , 山大 曾 资助 我 赴 香 港 参 加
“第 四届 中国道教科学技 术史学术研 讨会 ”, 而本文也得 到了 “ 山东大学研究 生
自主 创 新 基 金 ” 的 资 助 。 感 谢 山大 — 我 的 母校
廿陇 博士 沦文 山 于篇 幅 较 大 , 要 收集 到 足 够 支 撑 起
论文 写 作之 初 不 免 有 些 子
这 篇 沦 文 的 资料 应 该会 是 件 非 常 困难 的 事 。 千
民多 的 前辈 学 者 也都 足 如 此 告 诫 我
的 。然而 , 在研究过程 中 , 真 正的困扰居然 与我 之前 的担忧截然 相反 。 由于我 的
论文时 间跨度大 , 学科覆盖广 , 加上现 在的 网络技术 也发达 , 前 期收集 的考古学 、
古代 文 献 以及 天 文 学 、 宗 教学 、 民俗 学 等 各 学 科 的 资料 内容 竟 然 非 常 庞 大 , 庞 大
到我几乎无法全部阅读并整理 出来 的地步 。看 来 , 这是当今 学者在信 息爆炸 时代
所 要 面 临 的新 矛 盾 。
本 文 能 够 最 终 完 成 , 首 先 要 感 谢我 的导 师 姜 生 先 生 。
先生是道教研究 的专 家 , 力主不 以现 代一
世俗眼光看待 古代文化遗存 , 要 求把
考 占材 料 放 在 古 代 宗 教 文 化 背 景 之 下 进 行 观 察研 究 , 以得 古 人 之 心 。而 先 生 致 力
面 的相 关 研 究 已十 多年 。在 我 有 幸 一
于 这 力一 协助 先 生 做 《汉 晋道 教 与考 古 》 课 题 后
刁`知 道 原来考古研究领域还有这样 一个 空间
在 先 生撰 写 《长 沙 金 盆 岭晋 墓 与太 阴炼 形 — 以及 墓 葬 器 物 群 的 分布 逻 辑 》
的 日 子里 , 我 有 幸 协助 于 左 右一, 一 天 互 发 电子 邮件 数 十封 , 文 一
章易 稿 数 十 遍 。近
距 离 接 近 先 生 的这 个 研 究 经 历 , 不 但 使 我 很 快 认 识 了宗教 学 的研 究 方 法 , 史 使 我
对 中国古代 的北斗信仰产 生 了浓 厚的兴趣 , 并最终 决定以北斗信仰作为我 博士 论
文 的研 究对 象 。
从 宗教 的角度研 究考古材料是一种全 新而艰难 的跨学科途径 。可以 说 , 这条
路上充满 了机遇 与挑 战 , 自然也少不 了辛酸 与绝 望 。研究 的过程是艰苦而又新奇
的 , 发现新 问题的兴奋与碰壁后 的沮一
丧交 替出现 , 儿乎构成 了我这三年情感世 界
 山东 大学 博 士学位论 文

的主体 。由于本文 的研究方法涉及 到诸 多学科 的交叉运 用 , 我 不得不去学习天 文

学 、 古代天学 、 星 占学 、 易学 、 宗教学 、 古文字学 、 民俗学等不 同学科 的背景知
识 , 这对 于我来说实在是有些难 以驾驭 。幸运 的是 , 我 的导师姜 生先生几 乎对 以
上各学科均有涉猎 , 而颇有精深 ,在 诸多方面给 了我专业性 的指 导 。 先生 的博 学
实在令学生钦佩之致
先生是很忙碌 的 , 身兼数个重大科研项 目 。然而在我读博期 时常对我耳提面
命 , 谆 谆 教 诲 。师 母 李 书 文 博士 对 学 生 关 爱有 加 , 时 而 邀 请 我 们 到 府 上 改 善 生活 。
三年时 间 , 拳拳师恩 无 以一
言表
我在本文 的写作过程 中得到 了许多无私 的帮助 山东 大 学 宗 教 所 的 许 洁 博
士 、韩吉绍副教授 、李森副教授 、谭景玉副教授 以及历史文化学 院的架丰实 教授 、
方辉教授 、 于海广教授 、 王青教授 、 刘玉峰教授 、 徐畅教授 、 范学辉教授等众位
老师在文章的构思和 内容方面均提 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四川省社会科学 院的李
远 国研 究员 、 师姐李虹 、 张鲁 君及 同学章媛 、 刘海宇 、 张成福 、 胡孝忠 、 樊庆 臣 、
查 迪 玛 等 都 曾给 我 提 供 过 有 关 的 资 料 , 师 弟 冯 渝 杰 、魏 磊 也 在 文 章 后 期 帮 忙 校 对 。
能 得 众 师 友 鼎 力相 助 , 实三 生 有 幸 , 在 此谨 表谢 忱 。
此 外 , 还 要 感 谢洛 阳 市 文 物 工 作 队 、 洛 阳 市 第 二 文 物 工 作 队 、 洛 阳古 代 艺 术
博物 馆 、 西 安 市 文物 保 护 考 古所 、 滕 州 市 汉 画 像 石 馆 、 广 西 上 思 县 文 物 管 理 所 、
重庆 市文物考古所 、湖 南省 博物馆和长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文博单位给予 的大
协助 , 为 本 文提 供 了许 多珍 贵 的 文 物 资 料 。
力一
最 后 , 要 感 谢 我 慈 祥 的 父 母 和 贤 惠 的妻 子 。在 我 外 出求 学 的 日子 里 , 你 们 付
出 了更 多 的时 间和 精 力 , 把 家 治 理 得 井 井 有 条 , 没 有 让 我 为 家 事 分 心 。就 让 我 在
这 篇 短 小 的后 记中 , 用 文 字 记下 三 年 来 这 些 艰 辛 而 美 好 的 回 忆
 山 东大 学博 士 学位 论 文

攻 读博 士学位期 间发表 的学术论 文

《谈 汉 代 解 注 瓦上 的北 斗 与鬼 布 》 , 《文 物 》, 年第 期 , 。
 学 位 论 文 评 阅 及 答 辩 情 况表
论 姓 名 专业技术
术 是否博导
导 所 在 单 位 总体评价米
米
文 职 务 硕导
评
阅
人

答 姓 名 专业技术
术 是否博导导 所 在 单 位
辩 职 务 硕导
委
员 主席
席
会
成 委
员 员

答 辩委 员会对论
论 答 辩秘 书 答辩 日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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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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